《爱已满满》 第 4 部分阅读

呢她努力地压抑自己的情绪,不能动心啊

经过媒体记者之时,商涛帆把她箝得更紧,不让那些蜂拥而上的人挤碰到她丝毫。

商涛帆低下头痛苦地望着她几乎是没有表情的古典侧脸,他利用了她。

他利用了她不愿在大众面前出丑的良好家教,否则她肯定不会乖乖跟着自己走。而自己虽是从别人手中带走了她,但这种胜利的滋味却只有苦涩。难道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吗她只能和自己是人前的表相夫妇吗

商涛帆置于她腰际的手不觉得揽得更近自己些。

她微不适地以手推推他的手掌。

“你的手好冰。”他脱口而出,手掌反握住她冰凉的柔荑。

初接触他的温柔,她敛缩了手心,会后才慢慢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只有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她才能毫无负担地扮演个妻子。因为公开场合中的夫妻的亲热表现,并不越矩,只是私底下的她,却不知家庭生活的亲密该是如何拿捏。从小见到的家庭生活,就是父母公开场合的和睦,私底下十分冷淡的状况;而直被这种模式教导长大的她,实在是不知与他共处之时,该把自己设定在怎么样的分寸。

“怎么不带件外套”他的眼眸因为不曾被拒绝而加深了几分情感。

“放在车子里了。”话刚说出,就感到他身子的僵硬。

商涛帆快速地闭了闭眼睛,镇定自己的心情。他若在此时开口质问,恐怕会把持不住表面的平静。搂着她坐入旁的沙发,依然握着她的手,他凝视着她说:

“依依想你。”

“我也想她。”还有你。她在心底加了句,无法从他晶亮的眼瞳中移开目光。

“你今天会回来吗”他小心翼翼地不戳刺到任何敏感话题。

只要她回来,他们仍是有复和的希望,只要有丝点希望的火苗就够了。

沉吟了许久,杜亚芙才决定问出问题。

“我回不回去有什么差别吗”开口,她才知道自己原来直都不清楚自己在他心中的定位。

“有。”他亲吻了下她的手背,嘴唇在她光滑的肌肤上游移。“你不回来,我无法安心办公,我会想你。”说最后两个字时,他直讳不隐地盯着她。

她侧过头去,因为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脸红。他的眼光他的回答都过火的让她无法坦然的看着他。

“谢谢你。”他轻触她的脸颊。

“谢谢我”她惊讶的回过头来望着他。

“是的。谢谢你让我觉得我在你心里还是有分量的,谢谢你开口问了问题。我们之间还是可以沟通的,对不对”他渴望的神情像个孩子般的固执。

杜亚芙摸了摸他的发,就像她平日对待依依样,笑容中却有些忧伤。

“还来得及吗我对自己扮演妻子这个角色,已经灰心透顶了。我是个失败的妻子,所以你才会结婚不到两年就有了外遇。不想吵闹,是想给你更多的时间与自由,想你终究是会回来的。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你总是像个过客样,来了又走来了又走,我等得好倦。好累了。”

商涛帆专注地听着她说话,不能相信此时的她正在对着自己剖析她的心情。她的内心世界是他最想进入,但他却始终有不得其门而入的痛苦。如今她悄悄地开了扇窗,让他得以窥视里面的隅,即使只是隅,也是最大的突破了。

“我也许不该说这些的。”他的无言,让她有些惶恐。

“没有什么是不该说的,你的话给了我们俩个新的开始。”他黯黑充满情感的眼瞳凝视看她,仿佛想看透她的每分每寸,想就此印下她如今娇然而有些迷惑的神情。与他相望,感觉就像浸入潭暖暖的湖水之中,整个人烘然而有些昏乱。杜亚芙凝睇着他,全然忘却了他们所处的是公共场合,只是觉得此时的自己有种好安全好安全的感受如初见他时,他所带给自己的感受般。

“老二,你女朋友又回到她丈夫身边了。”龚廷山啜了口酒,对龚允中眨了眨眼。

“他们两人原就该是在起。只是个太骄傲个太脆弱,以至于没有人敢开口说出问题的症结所在。”龚允中微笑地举起酒杯遥祝彼端的那两人。

“所以你才把杜亚芙带回家,蓄意在死水间掀起波澜”龚希以律师的敏锐直觉说道。

“没错,但这也要他在意才有用。不过,就这情况看来该死”龚允中放下酒杯,望着个曲线玲珑的红衣女子逐渐地接近杜亚芙他们。

龚廷山站直了懒洋洋的身子,也朝龚允中目光所及望去。

“那女人是谁”

龚允中叹了口气,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啊看来商涛帆只能自求多福了。

他无奈地看着那团火接近他们,才缓缓地回答了龚廷山的问话:“今天主办人之,连任安刚回国的女儿连丽心,另个身分嘛”

龚希好整以暇地啜了口酒,接着龚允中的话续道:

“她是商涛帆这个月新交的女友。”

连丽心踩着自信的步伐走向商涛帆,略昂起的下巴显示出受到注目时的女性骄傲。

她浮起了抹艳丽的微笑,红色丹寇的指甲游移到了商涛帆的肩头唤道:

“帆。”声调腻人。

商涛帆猛抬起头,变了脸色地望着身前的女人。

罪恶感将他的心重重地打压至谷底。他横过了身子,略挡在杜亚芙身前,有些徒劳无功地想避免两个女人四目交会的眼光。

“帆,不替我介绍”丹寇扫过商涛帆的脸庞,眼眸直往他身后瞧。虽才回国个月,但早得知杜亚芙气质教养之佳向来为社交圈之冠,她怎能不好奇

杜亚芙的脑中霎时空白,虽然知道始终有些女人出现在他身边,却始终没有面对过这种状况。他参加晚筵从来只携她出席,而她即使知道有些目光焦注在他身上,也总故作淡然地不去在意。这个圈子向来有其不成文的定律,地下的归地下,没有人会在台面上以第三者身分自居。

商涛帆握紧了她的手,千万个抱歉都在他的眼中。

他甚至没有理由替自己辩解,他的确是个出轨的丈夫。

“帆就是这样,怪没礼貌的。”连丽心炫耀地横过商涛帆的身子,朝杜亚芙伸出手。“我是连丽心,帆的好朋友。”说完,自己倒先笑了起来。

杜亚芙望了望商涛帆,礼貌起身和她握了握手。

“连小姐,你好。”

她,从小就学会照顾自己,因为怕自己成为杜家夫妇的负担。她,从未替自己争取过什么,因为她的切轨道早已被铺设而好。常想要不是商涛帆的身世太过显赫出色,她今天不会是商太太,那她会被安排成为其他政要或商界重要人士之妻。因此,她从未想像过全力去争取件事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感谢这个艳光四射的连丽心。她,今天第次尝到“争取”这个字眼所带来的竞逐感受。

连丽心的笑收敛了些,因为杜亚芙细致的骨架优雅的神态,甚至超出她在照片上的风采,更别提杜亚芙身润泽犹如婴儿般闪着珍珠光亮的雪白肌肤。

“你有事找我吗”杜亚芙给了她个笑,才回头看着商涛帆。“还是找商涛帆呢”

如果内疚能把人压扁,那他现在势必薄得像张纸了。商涛帆不安地换了下坐姿,目光依旧是放在杜亚芙的身上,担心着她的反应。

“我只是来打个招呼。”连丽心拨了下头发。“谁要他刚刚不告而别,我连衣服都还没换好。”

杜亚芙的眼光不觉沉。还能说些什么呢对方都摆明了她和商涛帆不是拉拉手的关系了。初见到连丽心的悸痛,在此时颠覆似淹没了她的内心。这时她才发现她习惯的强颜欢笑,在这件事上是不容易的。

“我们只是好朋友啦,你别介意。”连丽心掩不住眉梢的得意,毕竟她在床上工夫上略胜杜亚芙筹,否则商涛帆也不会和她缠绵那么多回,不是吗

“你说够了吗”商涛帆站起了身,搂住杜亚芙的肩。“请你离开好吗”

“再怎么说,我父亲也是主办人。你未免太不给面子了吧”娇生惯养的连丽心怎能忍受别人在她面前摆脸色

姓连原来她是连任安的女儿。有个担任政府高官的父亲,难怪她的气焰这么高,杜亚芙望着微动怒的连丽心忖道。

有些事,真的不公平。她必须努力地维持她的教养,因为她不是杜家的亲生女儿。而连丽心却可以放肆脾气,甚至放纵感情,成为商涛帆的情人,该羡慕连丽心这种自由放任的态度吗

就因为连丽心是在养尊处优的环境下长大,所以她就有资格当个气焰高张的第三者吗杜亚芙发现自己的心开始不平衡起来,但是脸上始终挂着她贯有礼的面具,她面露微笑地说道:

“连小姐,我想你误会涛帆的意思了。你毕竟是个未结婚的女孩子,令尊想必正在为你挑选合适的对象。而你在这里再强调你和涛帆是好朋友,不怕别人误会吗”

明为劝退,暗为讽刺,商涛帆骄傲地望着杜亚芙她适合谈判。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连丽心没有识相地走开,反而朝商涛帆靠了过去。她就是不能接受商涛帆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停留在杜亚芙身上,好像把妻子当成珍宝样的珍视,她转而柔媚地对商涛帆说:“陪我跳舞嘛”

“我结婚后只和我的妻子跳舞。”他在两个女人面前承认了他对杜亚芙的在乎。

该感动吗杜亚芙只能惆怅地苦笑。从他的眼中,她知道他没有骗自己。但,这只是他少数保留给她的坚贞行为吧,毕竟他还是与其他女人有过亲密的行为。

男人真的可以把肉体与精神划分成完全不同的区域吗杜亚芙咬住了唇,不知该如何调整自己此时的心态。

“哼,说得多清高似的。刚才不知道是谁,和我在床上打得火热”连丽心的话转为露骨。

杜亚芙的身子顿时僵硬了起来。知道是回事,听到别人说出口的事实又是另回事。她闭上了眼,无法承受更多。

她需要时间好好地思考,想想自己究竟真的想要什么想想自己到底值不值得这样的不堪

商涛帆没有给她思考的机会,旋风般的揽住了她的腰,拉着她滑下舞池。

“我们去跳舞。”

第六章

商涛帆搂着默然无声的她,步入了舞池。

搂她靠近自己的胸膛,他微低下了头,靠着她的耳朵轻声地开口: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法弥补刚才那些话所带给你的伤害,但我只想让你知道件事我并不想放弃你。”

“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是你不想放弃我的方法之吗”贴在他的胸口上,杜亚芙却觉所有的痛苦,正点滴地累积梗人心口。

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迳倾诉这些年来的心情:

“四年前,我爱上了那个有点淡淡忧郁的你,原本以为可以就这么守着你生”

“我知道我不值得你这么做。”因为他的外遇清楚说明她不够好。

“你值得的,你依然是我心中的唯人影。”他轻柔地抚着她的背。

“你不需要告诉我这些,我不要你用谎言来敷衍我。”她凄凉地将笑容印在他的衬衫上,听着他的心脏在她耳下跳动。“我已经习惯了。”

“我不要你习惯。”他举起置在她腰际的手,捧起她的脸颊,他的眼中是片醉人的温柔。

为什么他还是如初见时地吸引自己呢杜亚芙几乎是着迷地沉入他的眼光中。

他爱怜地抚着她脸颊的肌肤,继续开口:“你知道我的性子,我付出就定要得到收获事业上是这样,爱情亦然。你是个最完美不过的妻子,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这点。但,太完美的你,竟让我不了解你的心。我是你的丈夫,是你最亲近的人,可是到猜不出你温和的面具下是什么样的想法。我倔强地不肯要求你脱掉面具,因为我认为你该懂我的心,而你也相默地从不问我为什么愈来愈冷淡,所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们之间就变成了这种拒绝沟通的局面。开始在外面有女人,因为只是想试探自己在你心中的分量,而你给我的回应却是冷静得如往昔。”

商涛帆扶起她的脸颊,捕捉住她眼中不置信的光彩。

“你知道吗当你毫不阻止我外遇的行为,正是我最痛苦的时候。为了我的那该死的男性自尊,我在外头更加地放纵,这样来,起码在外人的眼光看来,我不是那么地在乎你。”

杜亚芙微乱地摇着头,任他的话在自己的耳畔纷纷扰扰。是真的吗他真的如他所说的把她放在个很重要的地方吗她不懂为什么在结婚四年后的今天,他才告诉自己这些。是因为连丽心今天的席话吗

看着她垂下了长长的睫毛,精致的脸庞上锁着困恼,他疼惜地抱近了她些。

“男人是个会为自己行为找借口的动物,难怪你不愿相信我,我的行为的确是不值得你有信心。”

“为什么在今天告诉我这些”她抬眼望着他。

“因为不想失去你。”他斩钉截铁地说,双臂不由得束紧了她。

“不想失去我”这种说法,该是她的台词吧有外遇的人是他,不是自己啊杜亚芙睁着眼凝睇着他,显得茫然的目光中有着怀疑。

“因为看到你和龚允中在起。”

“就因为看到我们在起,所以你才对我说了这么多吗就因为看到我和别的男人在起,所以你就马上和其他女人发生关系”她停下了脚步,在舞池中与他对峙相望。“你好自私好自私。”

“我承认我所有的错误,我的确不该在外面有女人,更不该和她们发生关系。即使我和她们都是各取所需,只是短暂肉体的发泄,也不该。”没有任何修饰的语句,只是坦率。

商涛帆露骨的言辞让她偏过了脸,热红了颊,恼火了心。他凭什么把这些事说得那么理所当然他难道点错都没有吗

“我要走了。”她咬了下唇,转身就想离开。

商涛帆反手拉住了她,手腕绕出个旋转硬是将她带回自己怀中。

他对着周遭注视的眼光微笑地点点头,仿若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臻拥着她起舞。“我要回家。”她抗拒地想定住脚根,但却被他压制着起舞。

“不许。”他没有转圜余地吐出二字。“我不会再让你缩回去,该谈的事就次谈开来。即使你对我根本是鄙弃到极点,或者根本就不在乎我,我也要知道你厌恶我到哪个程度更要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厌恶我”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过了,我不想失去你。”

“那请你先回答我个问题,可以吗”怒火让她的声音拔高了许多:“你为什么和其他女人发生关系而再再而三,这是你该先给我的交代,不是吗”

她可以接受他因为她的沉默不愿沟通而有外遇的这个理由,但却无法原谅他持续地在外有着不间断的亲密关系,那让她觉得肮脏恶心。

“如果你在三年前问我这些话,我不会在外头流连这么久。”他望着她眼中少见的怒葛,慢条斯理地回答。

“你让我觉得你在闪躲我的问题。”杜亚芙低垂着头看着他衣服上的扣子,语气中已有怨怼。

“我们之间已经三年没有夫妻间的亲密行为了。”

他轻柔地抬起她的下颌,直视着他的双眼。“我从未假道学地告诉你,我是个禁欲者。我只能说因为我还有生理上的冲动,所以我和她们发生关系了。而在每次的性行为中,我甚至是抱着报复的态度因为我最想要的人却不在乎我。”

杜亚芙痛苦地合上了眼,拧着眉心冷冷地说:“如果这是你的戏弄,请你停止。我心里的伤已经够深了,你不需要再捅我刀。除非你想要我完全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她的灭绝思想惊乱了他,也螫痛了他的心。

“相信我在乎你,有这么困难吗”

“不。难以相信的是值得你这么在乎吗”

杜亚芙张开了眼,望入他忧悒的瞳孔中。

商涛帆以手臂拉开彼此的距离,因为无法相信自己耳中所听到的话。

气质古典,但和冷淡的拒人千里外的她,竟无法相信自己值得被爱她向是自信得足以应对得宜于切场合之中的,不是吗难道她所表现出来的这切都只是假相吗

他专注地盯着她此时写满脆弱的脸庞。

“觉得我很可怕吗我的确是把真实的自己掩饰得太好太成功。”她悲哀地抿紧了唇,侧过头无焦距地望着舞池内的其他人群。

她蹙眉间昏暗的哀愁让他心绞痛不已。商涛帆将头俯低,下巴轻靠着她的头。

“告诉我原因。”

杜亚芙的目光定在远方吧台那抹红色的身影,以空洞的语调开口道:

“我宁可像连丽心样,即使性子娇气了些,却是名正言顺的娇气。”

“名正言顺”他察觉到她的身子轻颤了下。

她硬挺起背脊,她还是害怕他知道事实真相后的震惊也许会有着轻视与鄙夷吧叹了口气,还是没有开口的勇气,就让她保留些吧

“没什么。”她力图让自己再度伪装。

“别总是推开我,可以吗”他以着最严肃认真的口气对她说道。

她又叹了口气,轻摇着头,带着几分无奈几许惆然。

她可以对龚允中说出这些真相,但对于他却是不能啊他会有着受骗的感觉吧如果今天她不是出身豪门世家,也许他根本不会娶她进商家吧

“亚芙。”他的口气有着强制式的命令:“我说过了,今天不把事情谈开来,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所谓礼节的分寸身为杜家的女儿,什么是该做的什么又是不该做的。”她目光仍放在他的肩后,沉沉静静诉说着她目前所能开口说出的切。“我被教育成个行为,处事都循着定标准去做的女儿。到后来甚至连我的思想都被灌输了套母亲所认定的准则模式。我从不知道为了想要的东西和别人竞争是什么样的感觉,因为我根本就没有自我。”

“为什么不去争取”商涛帆握紧了她的手。

“也许是太在乎父亲和母亲对我的看法吧我不想因为自己而引起任何问题,他们给我什么希望我做什么,我只会接受,而不会有任何点的反抗。”

阵心痛拂过他的心头,因为想起了当初追求她的顺利,有大半是来自于她父母的默许。

“会嫁给我,也是因为你父母的赞成”

杜亚芙抬起了头,望着他显得紧绷的脸庞,她清幽如泉的眼眸漾起了温柔与腼腆。“我的确是在父母的安排与赞成下才嫁给你的,但是”她悄悄地又把眼移开,才又开了口:“你真的让我心动。”

商涛帆的心因她的话而狂跳起来,唇角亦浮起了抹释然的笑容。他倏地抱紧了她,将唇贴近她的耳畔兴奋地说:

“天啊你不晓得我刚才有多么紧张。”

她微笑了起来,把头偎向他的肩膀,享受着这些年来心中少有的平静感。

“我从不知道我可以在你面前和你说这些。”

“夫妻间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他心疼从前那个毫无怨言全然接受的她,但更珍惜她现在开口吐露心事的难得。

“我母亲不是这么说的,她教导我上流圈子中夫妻该是各管其事各行其是。谁也不该干预谁,尤其妻子更不可以过问丈夫在外的行为。”

“所以结婚后,你只是默默地把事做好,对我的所作所为却是甚少过问。”商涛帆眼中的怒火风暴开始形成,那是什么见鬼的母亲

“你很生气吗”从他咬牙切齿的口气中察觉到怒意,她原本细柔的声音又降低了些。

“生气我根本是气疯了”他抬起她的下巴,要她正视着自己。

她脸色黯然。“我以为你会需要自由,对不”

“不要说了。”

捂住了她的嘴,商涛帆深吸了几口气,才有办法把心中的火冒三丈压低了些,就是为了杜家给她的那种糟糕观念,让他们两人逐渐疏离至冷漠的地步。如果没有今天的这场谈话,他们的婚姻就毁在他岳母的成见上了。

杜亚芙无言地凝神在他愤然的浓眉与眼眸上,秀逸的眼中酝酿出更多的痛苦。做什么都是错,她也许根本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

“我没有怪你。”他放开了手,抚着她的脸颊。

“我气的是你的爸妈。”

“不能怪他们,如果我能自主地去思想。我就不会味地不知变通了。”她忙着为父母辩护。

“你顺从得让人心疼,你知道吗”

随着音乐声的停止,他俐落结束了舞步,怜惜地搂着她的腰回到座位。

滑入角落的座位,他没有放开她的打算,就是搂着她半靠在他的肩上。

“我从没想到你的整个想法会受到你父母这么深的影响。而他们所给予你的,却又是这么不正确的观念。”

“是吗”她伸出手在手掌中呵气,在冷气房中她总是觉得冷。

商涛帆拢住了她的手掌,试图给她些温暖。

“起码我从不认为夫妻间该是互不闻问的不关心,而你更不需要刻意给我自由。婚姻不是什么枷锁,也不会让人失去自由。婚姻,是让两个人学习如何分享的过程。”

她直起了身,无法言语。因为感动,也因为惋惜感动于他的表白。惋惜于先前蹉跎的时间。

“你太没有自我,而我却太自我了。”商涛帆继续倾诉着心中的感想:“为了你的不开口,我选择了外遇来引起你的注意,我甚至和那些我记不得面孔的女人发生关系。原本把切都借口于你的冷淡,现在才发觉你不是对情感没有感受力,你只是被压住了情感的发泄管道。我觉得我像个罪人,我早该主动了解你的,我是个混蛋”他支肘于沙发扶手上,懊恼地垂下了头。

“这不是你的错,我的个性才是我们婚姻失败的原因,我是令人生厌的。”杜亚芙语带苦涩地低声道。

自己不是个让人喜爱的人啊她忆起小时候对着母亲发问时,母亲的那种不耐烦与拒绝的表情,她直深刻印在脑海里。

她的话,让他回过了头注视着她,他急切地捉住了她的手说:

“听我说要命”杜亚芙的手简直跟冰霜样的冻人。

商涛帆招来了侍者,自侍者的杯盘取了杯薄酒,晃动了下杯沿,将酒杯递到她的唇边。“喝点酒,你身子好冰。”

杜亚芙被动地微张着唇,任那暗红色的液体滑入喉头。合作地啜饮了两三口,她拉开了他的手。

他低头轻吻了下她的唇,不意外地看着她半慌乱地红了脸。举起杯,就着她的唇喝过之处将酒饮而尽。

“你脸红是因为酒,还是我”他浅笑地又抱她入怀。“试着习惯我们之间的亲密,试着为自己而活。”

“我觉得自己现在好幸福。”杜亚芙几乎无法相信这种孩子气的少女问句是出自于她的口中,如同她直不能相信此时的他们正自然地相拥着彼此般。

“从头开始,好吗”他执起她的手放在心口。

她咬住了唇,犹豫地皱起眉。连都她不知道真实的自己该是何种个性,又怎能料得以后呢她实在有些恐惧。

“要是我们终究仍是不适合呢”

“不要对自己点信心都没有。”商涛帆伸手抚平她的眉心,口气是不达目的不甘休的固执。已经知道了她的心理障碍,他就不会让这层障碍横梗在他们中间。

杜亚芙望着散发着果断气势的地,依旧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她有好多好多的顾虑。

如果重新开始,他又再次从自己身边走开的话,她连仅残的丝自信都会被彻底毁灭。而且,她并没有告诉他关于自己不是杜家亲生女儿事;况且她还有许多的阴暗面,他都全然不知道。杜亚芙此时昏乱的脑子中只能吐出些断续而无意义的话语:“可是但是”

他勾起唇边的抹笑她没有明白的拒绝,代表的就是他有成功的希望。

“没有什么可是但是。你是我老婆,以前是现在也是,所以”他低头俯近了她的唇边。“习惯我吧”

在近百位宾客的注目中,他火热地吻住了她。

幸福该是这种感觉吧

杜亚芙靠在会议室的椅背上,看着身旁正对着各阶主管谈话的商涛帆。

她出神地盯着他古铜色的脸庞及高挺的鼻梁。他依旧是在举手投足间表现出属于他的自信气势,依旧是散发着果断的气魄。可是看他的心情和已由过往的刺痛,转变为夹带着几许不安与怯喜的甜蜜。

切都变了。

晚会过后的他温存得如秋水,灼灼的眼神却似燃烧的火烧掉他们之间的藩篱,拉近了彼此。杜亚芙轻俯头掩住她漾在唇边的微笑,心跳波动着满足。

知道了她的心理困扰,他就把所有的心都用来呵守着她,像个心理医师样地鼓励她说出心中的话;像个朋友似的领着她“用心”而非“冷模”,去发掘生活中的温暖点滴;像个爱人似的拥抱亲吻着她的每个夜晚。

杜亚芙掩饰地拿起桌上的企划报告放在膝前,不敢让她满脸的潮红曝光在这些主管面前。与他之间虽仍是没有发生缠绵关系,可是他却带着她体会了肌肤之亲可以挑逗惑人到何种令人销魂的地步。

简直要命啊她竟然在公司年度的主管汇报中满脑子的火辣思想。杜亚芙急忙拿起桌上的咖啡递到唇边,试图镇定自己的心神好专注在商涛帆的谈话中。

“根据纽约方面传来的消息指出,意大利方面的航线可能有所变动,因此在运费上可能会有变更,各位手上的资料是企划室计算出来的船期表及调涨的资料。请各位在接下来个半小时的用餐时间研究下,在下午的会议中提出你们的看法。”商涛帆锐利的眼扫过在场的每个人,最后停留在低头好会的她身上。

“大家辛苦了。顶楼的餐厅为大家准备了午餐,烦请各位移驾至顶搂。”察觉到他注视的目光,她站起了身含笑地对着各层主管轻点着头。

她走到门边,逐和走出门的主管握手。寒暄,刻意背向着他,没办法在她满脑子绮想时面对着他。

“嗯,我们也该去吃饭了。”终于,所有的主管都步出了会场,她踌躇地移了移脚步向门外靠了靠。

“锁上门。”他轻柔地命令道。

杜亚芙愕然地抬起头,与他深邃多情的眼相望;而她的目光更是无法自制地拂过他扬起好奇的唇瓣,然后她的心又因着他的注视而狂跳了起来。

“我的总经理竟然与我无法沟通。”商涛帆挑起浓眉,伸手再指指门把。

啪的声按下扣上了锁扣,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又害羞了”他几个大步走到她身旁,亲吻了下她的唇,喜欢见她脸上带着赧红。

在短时间内把自己从以往的框框中跳脱出来,原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她是个给自己很多压力的人,“改变”也就格外的困难。

“没有。”杜亚芙摇头,没有再绾成髻的发丝轻拂过脸颊,她不甚适应地把滑落的发丝塞回耳后。披垂及肩的发型让她显得柔和,也格外的脆弱如她现在重新适应的心态般。

“刚才在想什么”他伸手抵住她身后的墙,把她容置在墙与他之间。

“没有。”她火红着脸否认。

商涛帆卷起她绺秀发玩弄于指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她开朗了许多,因为心理的限制不再那么的多;对于他的感情付出,她也开始学习适度地回应。即使她除了依依之外,仍不习惯主动与人亲切地对话或拥抱,但怯怯的笑已是她勇于走出的第步。

“你从小就不与人亲近吗”他如同前些天样地以发问来得知她的过往。

“嗯。”杜亚芙偏着头,郁郁地回忆起她的孤寂。

“母亲说杜家的女儿要有气质与气势,因此对于那些家境身世不佳的朋友,她是根本不许我交往的。”

“你总是个人”

“我不知道如何和同学说话,因为在她们仍数唱着童年歌谣时,我已经在背诵所有知名的音乐家的风格。加上老师总是对我另眼相待,因此她们并不欢迎个打不进她们圈子的我。”她茫然地瞪着地板。“所以,当我有了依依后,我告诉我自己不要像母亲教育我样地教育她。我的依依会是快快乐乐的正常小孩,而不是另个不快乐的小大人翻版。”

“我们的依依绝对是个开开心心的小天使。”他靠近了她,高挺的鼻梁碰触着她冰凉的鼻尖。“你从不强迫依依去学什么钢琴小提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杜亚芙调匀自己因为他的靠近而加剧的呼吸后,才开口说:

“如果她想学,就学,我不想勉强她。”

“说真的,我也满难想像依依那个好动儿能够乖乖坐在乐器前的样子。她比较适合学”他沉吟了会,想着女儿适合的音乐属性。

“她想学舞狮。”杜亚芙止不住逸出口的笑声。

“她觉得锣鼓的声音很好听,而且狮子很有趣。”

“舞龙舞狮”他的脸上写满“匪夷所思”四个大字,而后背靠到墙上,放声大笑。“就知道那个小家伙不会做出什么正常事。我早就不期待她穿着粉红色芭蕾舞衣的淑女模样,可是舞龙舞狮哈哈哈”

她跟着他起恣意地笑着,想像着活泼过头的依依,捉着狮头跑来跑去的俏皮模样。

“她比较适合演大头娃娃。”商涛帆边笑边开口说着。

“大头娃娃”

“就是在舞狮时拿着把扇子,挂着个大大的面具,跟狮子玩耍的那个角色。”

“依依的确很适合那种活泼的角色。”她的眼眸唇边全是笑意。

待笑声方歇,商涛帆揽她到自己怀间。

“要不要再生个孩子”

依依出生半年,他就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虽然对于依依的关心,他虽不曾减少过分毫,但却缺乏了夫妇间共同扶育孩子的喜悦。

他对不起她,当初只想到报复她的漠不关心,却完全没有考虑到甫生完孩子的她会受到什么样的打击。商涛帆拥紧了她,感觉到她身子的颤动,内疚更是深深地刺入他的心坎。

“对不起为了那些荒唐的日子。”

杜亚芙没有仰起头来,只是放下了原本环在他腰际的手。“我那时常对着依依掉眼泪,我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给了你所有的自由,而且和你生了个孩子之后,你还会有外遇。你的外遇,只让我证实了自己在情感上的低能我注定是个失败者。”

“不许你这样说自己”他挑起她的脸庞,心痛她脸上每处心碎的自责痕迹。

“你刚有孩子时,我高兴得简直快疯狂了,我想也许孩子可以改善我们之间冷淡的情况。我太固执,所以认定你会主动地走向我,却忘了你的个性,原本就不会去主动争取或改变些什么。”

“我没有回应,是你外遇的原因”她直迫切地想知道。

“我想这点占了绝大多数吧加上每次碰触你,你总是僵直着身躯,咬着牙忍耐,我根本是认定了你厌恶我而且是极度厌恶。”他直言以告。

“我不是”她睁大了眼否认着。“我只是紧张。”

“紧张”商涛帆不解地重复。

“我不知道如何去适应当你接近我时,我胸口传来的窒息感。你接近我时,我的心,我甚至连呼吸都会不正常。”她侧过脸吞吞吐吐地道来,羞涩得无法直视着他。“和你亲热时,我必须要好努力地控制住自己不要发出声音来,以免自己像个放荡的妻子。”说完,她立即转过了身,捣住了绯红的两颊。

“谁给你这些观念的”他扳正了她的身子,盯着她追问。“算了,你不用回答。定又是我那位岳母大人”

她别扭地绞着自己的手指头。结婚虽四年了,但和他谈论这种床第之间的事,她仍觉得尴尬。

“没有什么好害羞的。”商涛帆抚着她微张的唇瓣。“肌肤之亲不是件罪恶的事。我喜欢碰触你,更希望你对我的碰触有所回应,就像这些天样。”他低下头吻着她细白的颈项。

杜亚芙自然地伸手抵住了他的胸口,清楚地感受到他同样紊乱的心跳。随着商涛帆唇瓣的推移,她的眸子已是全然的迷乱,只是沉醉在他所带来的感官迷雾中。

她微张着唇浅浅地呼吸出那逐渐漫向全身的快感,对于他的举动不再惊惶退却。在他的唇覆上她时,她满心感动地祈求着

希望时间就此停留在这种幸福的时刻。

第七章

这条路怎么如此的长如此的黑如此的冷。

杜亚芙停下酸痛而疲惫不堪的双足,恐俱地左右张望,想找出处安全栖身的角落,然而入目的黑暗仍使她无法见到任何东西。小心而恐惧地踩出步伐,她的身子因着脚底所按触到的冰寒潮湿,而打了个冷颤。

举起双臂抱住自己,她焦灼眼眸中的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涛帆在哪

“亚芙。”突地,她的前方传来呼唤的声音。

是他。杜亚芙用手背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欣喜欲狂地往前奔跑。她知道他会来的,她知道的。

紧握着拳,她几乎是向前狂奔而去,她需要感受他怀抱着自己的温暖。

毫无警示的,黑暗的天空中亮起了闪电。

就着闪电闪起的瞬间光亮,杜亚芙望见四周仿若张牙舞爪地想将她吞噬的阂黑树林,她闭上了眼,驱动着已无力的足踝拼命往前跑去,破碎的哭喊声从她的口中断续地传出:“涛帆,你在哪里”

“轰”雷声巨大地响起。她整个人蹲下身子缩成团,捣住耳朵害怕地尖叫出声,虚弱的身体再也无法移动半寸。空中又乍闪起的闪电,只是让周遭树木的枝桠显得更加的杀气腾腾与鬼魅恐怖。

“亚芙”更清楚的呼唤来自于前方。

她依然捣着耳朵,双眼却急切地搜寻着他的身影。

涛帆在那里,在道闪电亮起之时,她望见了站在另边山崖的他。

“救我”她恐惧而急切地对他伸出手。

“我马上过去,你不要乱动伤了自己。”

他看起来好看急,她知道他是关心自己的。杜亚芙压住自己的胸口,慢慢地屈起身子,等待着他的到来。

“她不是杜家亲生的女儿,她只是个自甘堕落的女孩生下来的种”宋梅出现在商涛帆身旁,昂起下巴带着不屑的眼光看着对岸的她。

闪电与雷啪作般的轰爆杜亚芙的世界,她缩回了身子,不置信地望着彼岸。

“她的出身那么差”商涛帆缓缓的说着话,关心的脸庞转为脸的轻视。“我当初娶她就是因为她的身世好,否则像她那种闷葫芦的个性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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