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已满满》 第 3 部分阅读

放手。为什么连她最后点自由都要剥削她连在自己的房间都要伪装吗她连点情绪反应都不可以有吗他不离开,是等着看她疯狂吗

商涛帆在两次扳开她的手无效后,脑子乱了脾气也恼了。

“你给我放开那个见鬼的王八蛋枕头放开”

“啊”声尖锐的声音从她的口中发出,而她完全无法克制这种扯碎耳膜的高分贝音量,只能任着拔高的音调再拉长拉长。

“起来。”他放低了声音,然而却抑不住声音里的颤抖。他不要失去她啊

他的手掌强势地伸到枕头之下,扯住了杜亚芙扣着枕头的冰凉手腕,已顾不及什么力道轻重,就是使劲地想把她的手扳离枕头。

用力拉,过猛的力道让两个人都往床下摔落,不过却也成功地拉开了她与枕头间的距离。

他无暇去感觉自己落地的背脊所传来的痛楚,只是连忙搂住此时躺在他身上的她,轻轻抚拍着她的背部,想平稳她因尖叫骤停之后的剧烈喘息。

“没事了没事了。”

她的眼始终没有睁开过,黑暗对她来说总比看清切来得好受些。她无意识地摇着头,脑部片空白,双手也可怜兮兮地紧提住他的衬衫。

“没事了没事了。”商涛帆再地复述着同样的话,不知道此时的话是安慰她的成分居多,抑是抚平自己的心乱成分居多。

不论如何,现在的他只知道件事绝不再让她受到点伤害。

第四章

“她今天还好吧”商涛帆拉着甫进门的母亲追问着杜亚芙的情况。

“有精神些了。”曾意如望着儿子鲜明轮廓上明显的憔悴脸色,拍了拍他的肩,要他放宽心。

商涛帆微放松了些紧绷,给了母亲个笑容。“妈,谢谢您了。”

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是尾随他的梦魇。因为内疚因为心疼,他始终无法合眼入睡。杜亚芙当时的模样,像烙印般的烧铸到他的脑海中。

他是个混球商涛帆甩了甩头昏脑胀的头,端起了桌上的咖啡啜了口,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杜亚芙,个几乎是完美无缺的女人,如何去接受他那些话的打击他的确是因为她的淡漠而有了外遇,但他却万万不能否认,除了她不外露的情绪外,她没有任何个地方不符合于个标准妻子的要件。

她关心他的生活起居,即使没有热情的嘘寒问暖,却是不着痕迹地为他打点着切。结婚之后,他惯喝的咖啡豆不曾缺乏过。他爱喝的红酒总是供应在酒柜之间。他房间的茶几上总有她摆上的维他命丸这些他以前从不曾注意过的细节,在此时项项地浮上心头。

杜亚芙,以她的方式在关心着他。

他是个大混球,个让杜亚芙伤心欲绝的超级混球。

所以,打从那晚陪着因注射镇定剂沉睡的杜亚芙整夜之后,他没有再见过她,因为怕见到她眼中的厌烦与痛恨。

“别担心。医生不是说亚芙身子原本就虚弱,再加上时情绪不稳,所以才会病倒的吗好好调养就没事了,你对你老妈的炖补技术没信心吗”曾意如取走了儿子手中的咖啡,换上了杯白开水。“咖啡喝太多不好。你这几天的脸色坏透了”

“我不要紧的。”他扯出了个笑。然而微青胡渣的下额及泛着血丝的双眼,却显露了他严重缺乏休息的身体状况。

“你们夫妻俩到底怎么了”曾意如心有不忍地看着儿子的憔悴。

对带着众人羡慕的眼光步入礼堂的金童玉女,怎么会落到今天的地步呢她始终想不透。

个外遇,个不闻不问。他们新婚时的恩爱,商涛帆当初对杜亚芙的呵护备至狂热爱恋,她这个做母亲的人都还记忆犹新,为什么这两个人却忘得干二净了呢

这两年来,他们彼此默默注意着对方,她却不懂为什么没有人改变态度。开诚布公,对他们来说这么难吗现在,个身心俱疲地躺在床上,个失魂落魄地躲在房间,这样会好过吗

“我告诉她我要离婚。”商涛帆伸手捏了下僵硬的脖子,低下了头低声地说。

“离婚”曾意如叫出声来:“为什么要离婚不想办法去挽回,就开口离婚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孩子呢”

“我知道我错了,我只是时情绪失控。”

“时情绪失控也不可以做这种草率的决定啊”她严肃地看着儿子。

“我知道,我真的都知道”他捧住了头,嘶喊出他的痛苦。“我完全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只是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起我就受不了,我没法子控制我自己不去刺激她不去伤害她。”

“你早就伤害她了,在你开始外遇的时候就伤害她了。”曾意如果断地告诉儿子。“而以亚芙那种严格要求自己的个性看来,我不认为她会在外面交男朋友。”

“是吗”商涛帆的眼睛亮了起来。

“没错。你和亚芙都结婚四年了,还不清楚她的个性吗”

“我从来就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那你怎么知道她当初是真心想嫁给你的呢”她用手点点事业精明感情糊涂的儿子。

“因为”商涛帆停顿了下来,时间竟答不出这个问题。“因为她的笑容吧在人前总是冷冷的她,在我的面前却可以笑得自在,而我就呆呆地爱上她。把她娶回家了。”

“那不就结了对她而言,你也是特别的,不是吗”

“曾经是,”他皱起了眉,不自主地想起龚允中。

“不过,她的笑现在保留给别的男人。”

“别吃醋。用你的脑袋好好地想想,亚芙是个比我还传统的女子,结婚之后,她就不曾脱离过商家的世界。我偶尔还会个人和我的老朋友出国走走,可是亚芙却不曾哦用用脑袋。”

商涛帆开始很认真地省思着母亲的话。的确,亚芙嫁入商家后,真的不曾有着自己天地,家庭之外的另个据点,就是公司了。他如何能怀疑她在感情上出轨呢

可是,这切并不表示她在乎他啊

“如果她真的那么在意我,为什么我外过时,她没有点反应呢”他涩涩地。

“你为什么外遇”几年来,曾意如第次问出她的疑惑。

“因为很幼稚地想测出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可是在得不到她的反应后,又愤懑地不想无事般的回到她身边。”

“直接问她,不好吗”

“那显得我过度在乎。”他瘫向椅背,无力再说些什么。

“也许亚芙也是这么认为。”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商涛帆自椅背上缓缓地抬起头,全身的肌肉因为紧张而拉直。

“她不开口问,是因为怕显得自己在乎”

“你有所谓的感情自尊,她就没有吗”

天啊他支肘于膝,将脸埋入手掌之中。他们之间难道就是因为彼此的骄傲而愈行愈远吗

“现在重新开始会太迟吗”问题出口之时,他内心的坚定和再也没有迟疑。问句,只是希望有个人能安抚下他此时紊乱的心情。

儿子口气中奋力搏的语气,让她高兴地扬起了眉。“你说呢”

“她现在在休息吗”他站起了身,扣上衬衫松开的衣扣。

“在百万\小说。”曾意如仰头为身高早高过自己个头的儿子拉了拉衣领。“还有,我需要有人帮我把厨房的补汤拿上去给她。”

翻过页又是页,杜亚芙只是盯着自己的手很轻柔地把书页定时地拨到另页,却不知道那些黑压压的文字代表了什么意义。

过了天,又是天,她的耳朵聆听着室内挂钟传来的滴答声,心绪却有些恍惚。已经是第二天了,吵架过后到现在已过了四十八小时了;而他,依然没有出现。

不来也好,她告诉自己。

来了怕又是那些让她再度失控的话语。不曾想过,自己也会有着情绪崩溃的时候,总认为可以把自己的喜怒哀乐放在心中的。原来她没有想像中那么的坚强,他的话仍是有着足够把她击溃的本事。

过与不及间,她宁可选择内敛的“不及”,也不想用太“过”的情感去压迫别人。只是,这样显然也错了。杜家告诫她要不闻不问,在商家却被当成漠不关心,所以,他外遇了他找了其他女人来满足他的感情。

抱起了书到自己胸前,她侧过脸看着自己的房间她“个人”的房间。

她不喜欢个人睡,因为噩梦。

梦中的她,会从数丈的高地上掉落而下,因此地不喜欢个人睡。

而为了不吵到他,她选择与他分房睡。就像从小到大的每个夜晚般,点着所有的灯才能入眠。

杜亚芙放下了拥着的书,揉了揉酸涩的眼。

在他面前,她已经和疯女人没有大大差别了吧个竟没有能力稳定自己情绪的妻子,个他不想要的妻子,对他而言都是多余的。

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呢离婚离开个不爱她的丈夫离开她爱的女儿再和他见面时,又该是如何反应呢

她吐出了口气,站起了身走到化妆台前,打开抽屉想取根烟,却在叹了口气后又关上了抽屉。因为,依依随时都有可能会进来啊

“妈妈。”依依清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可不可以进来”

好险她望了梳妆镜中苍白的自己,拍了拍脸颊才开口:“进来。”

“嗨。”依依微笑的小脸才拉开了门,立刻吐了吐舌头。“我忘了说爸爸也要进来。”

闻言,杜亚芙乍然捉住了睡衣的前襟,原本向门口走去的脚步停滞了下来。

“依依,快进去,免得汤凉了。”商涛帆催促着女儿往前走,端着补汤闪身就进了房。“依依,关门。”

他怎么没去上班他看起来怎么这么疲惫她站在原地,只是凝睇着他。

伫立在门口的商涛帆,阂黑的限瞳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她连生病的素脸都能这么吸引他。

放下及肩长发身浅蓝睡衣的亚芙,是他多久不曾见过的装扮呢

她会原谅他吗他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眸,为其中的退缩有些黯然,却也为她眼中的毫无怨恨而松了口气。

快步地把汤放在床边的茶几上,他走到了她身旁,试探地搂住了她的肩:

“怎么不多睡会”

他手掌的热度传入肩膀,她却颤抖了下身子。他想做什么再伤害自己次吗她悄悄偏过头,想看他的表情,不料却迎上了商涛帆火热而不避讳的凝视;她旋即红了颊转过了头。

她向无法与他对视大久,那双太多情的眼,会让她心乱。

“怎么不多睡会嗯”他再问了次,声音更轻更柔。着迷地盯着她如珍珠般白亮细盈的肌肤上。

“睡不着。”她微低下了头望着地毯,感觉他握着自己的手愈来愈紧了。

“妈咪,喝汤。”依依跳到杜亚芙身旁,拖住她的手往前走。

杜亚芙庆幸地握住了女儿的手,想远离他些,否则她无法思考。

“好,我们喝汤。”

他稍稍地松开了手,挑起了眉望着她松了口气的表情。对于他的接近,她还是会紧张,就像四年前样。商涛帆大步跨,伸手搂住了她的腰,满意地看到她又红了颊。

她咬了咬唇,右手略抗拒地敲了敲他置于腰间的箝制手掌。

他倏地抱起了她,浓密的眉浮着层认真。俯低了头在她唇边低语:

“我想吻你。”

怕他真的付诸行动,她立即把头埋向他的胸前,随着他游移的双手没有安全感地拉住了他的衬衫。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对她如此亲密,是道歉吗可是哪有人道歉的姿态还摆得这么高

“妈妈羞羞脸,小娃娃才要抱抱。”依依新鲜地在父母身旁转来转去。

商涛帆对女儿笑了笑,把杜亚芙放在有着精美木雕床柱的典雅床上,望着她仍紧闭上的双眸,不舍地亲吻了下她泛着疲累的眼眶。

“笨笨哪”依依也攀爬上床,对着商涛帆用力地摇头说:“王子要亲睡美人的嘴巴,睡美人才会醒过来啦”

杜亚芙立刻张开了眼,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大笑出声,为她难得的纯真动作而开心。她圆睁着眼遮住嘴巴的样子,和女儿偷吃糖果破逮到的模样如出辙。他坐上了床沿,拉下了她捂着唇的手,亲吻了下她的掌心。

她似被火的烧般的想抽回他掌握中的手,脸色因为用力以及羞涩而赧红片。他到底想做什么结婚这么多年来,商涛帆不曾这样戏弄过她。

“我不曾见过你这种模样,”他松开了手,忆起了他们四年来的婚姻。脑海中竟是难以想像出般夫妻的酸甜苦辣。

他的话让杜亚芙直觉地把双手向后拢了拢头发,她现在必定是蓬头乱发的难以见人吧,怪不得方才他对着自己大笑了。

“依依,帮妈妈把化妆台上的梳子拿来。”

“依依,妈妈这样很好看,对不对”商涛帆拉起了往床上冲的女儿,对女儿眨了眨了眼。

依依趴在床上很认真地开始打量了起来。“小美人鱼的头发也是放下来的,这样很漂亮呢”

“少数服从多数。”他呵护似的将她的头发细心地拨回肩后。“这样就好。”

“轻轻拨就回复原来的样子。”依依在床上站起身,把头发用力地从右边甩到左边,做了个洗发精广告中的招牌动作。

“你这个电视儿童。”商涛帆捉住了女儿到自己怀中,开始哈她痒。

“哈哈哈好痒啊哈哈妈咪救命啊”依依仰着头在床上笑得滚来滚去的。

杜亚芙觉得想哭,但看着他们父女俩玩得开心,心里却酸涩地直想流泪。他何必要这么残酷呢才说要离婚,却又在她面前挑动她的情绪与感情。他这么厌恶她吗定要这样提醒她,她即将失去些什么吗毕竟,她没有任何筹码和他争监护权。他有事业有名望有足够的财力,而她只是个冠着杜家姓氏的孤儿

他抱着女儿翻了个身,脸上的笑意在望向她眼中的悲切时逐渐褪去。

“依依,奶奶刚才说要带你去动物园。”他点了点女儿的小鼻尖。

“真的吗”依依立刻跳下了床,只是才跑了两步,她又回过了头说:“你们不去吗”

“妈妈生病,我要照顾她啊”商涛帆朝女儿点点头,续说:“快去找奶奶,不然等会她先走喽”

听到父亲所说的话,依依立即消逝无踪。

“怎么了”他移动了身子靠近她些,抬起她的下颌细看她眼中的伤感。

“不要这样。”她推拒地拨掉他的手,不愿与他相视。

如果结局注定是出悲剧,那么她不要在接受痛苦前先尝到快乐。因为先甘后苦的滋味,更苦啊

“把汤喝完,我们该好好谈谈了。”他端起了茶几上的汤递予她。

“我待会喝,我想先把话说清楚。”她接过了汤放在旁。

长痛不如短痛这两天,她想了许多。也许,她注定是个得不到幸福的人吧从小被离弃,在杜家也仍没有归属感,她“几乎”已经习惯这种无根的感觉了,只是“几乎”吧否则为何想到离婚,心里还是阵阵的抽痛呢原本以为这个家,该是她栖息辈子的地方。

“先喝完。”他坚持地又拿起碗。“我喂你。”

“我自己来。”杜亚芙快速地接过了碗,往后靠向床头,没再开口反驳。

他向懂得用技巧来争取他要的东西工作爱情婚姻亦然。

看着她无言地喝完了补品,他抽起张面纸轻按去她唇上的湿润。

她眼睛瞥向边去,不想。也不敢看他眼中此时的柔情是真情抑是假意。

“看着我,好吗”他向前握住她的肩。“你对我,可还有点在乎”

这是什么问题难道想先逼出她的真心,再给她致命的击吗杜亚芙紧闭着唇,没有开口。

“我们之间缺乏沟通,从以前到现在都是。”他拉住了她的手,用最认真的态度想坦承自己,“我的自尊让我骄傲地不愿提出问题,而我不够自信的心更不敢提出问题,就怕听到的答案是我不能接受的事实。”

“不够自信的心”她盯住了他的眼,不大置信地望着他的神情。

“当你太在乎个人时,你的心就会脆弱得不堪击。”

杜亚芙倒抽了口气,往后靠向墙。他说的话,不可能是她想像的意思。

可是这却是她直想听的话啊

他倾身将双手支撑在她身后的墙壁,急切而火热地注视着她的眼。

“不要不回答。试着告诉我你的想法,好吗让那个直局限自己的亚芙暂时消失,好吗”她张着眼,默不作声地瞅着他。心跳的节拍,脑中的思绪全乱成了团,情绪被荡升到个极度兴奋的高处。

“你开口啊”他捧起了她的脸,手指抚过她光滑如珍珠的肌肤,但却无暇让自己沉醉其中。碰触她,只是想让自己安心些。

“你要我说什么”他的焦虑引出她个美丽的微笑。

那微微上扬的粉唇,漾着几抹娇羞的眸子,是那样的动人心弦。

他气息粗重地望着她的巧笑嫣然,骤然印上了她的唇。

搂住她的腰,商涛帆仅是浅浅地以唇拨弄着她柔嫩的唇瓣,感觉她的柔软及芬芳,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在她耳畔轻喃地说:

“先谈正事。正事谈妥了,我们有未来五十年的时间可以亲热。”

未来五十年杜亚芙无法止住波浪般涌来的喜悦,她的手在犹豫再三之后,缓缓地抱住了他的腰。

“你知道我们多久不曾亲热了三年了。”他有些感慨道。

他的话,让她原本倚着他的身子僵直了起来想起了这三年来与他亲热的女人。

“放开我”她硬是推开他,将他隔离在臂之外的范围。

“又怎么了”他放开她,隔着些距离更看清她在瞬间骤变的脸色。他从来就弄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前刻依着他,下刻又冷峻地推开他。她真的对于感情没有点感受力吗

以前的她,虽然不是热情外向之人,但眼波中还是有着温柔;而现在

杜亚芙撇开头,瞪着墙角。此时的她,无法收敛眼中过多的恨懑。

早该死心的,在他开始外遇的那刻起,她就该把自己的心丢到太平洋去。

四年前,当他舍弃了所有的恋情,坚决地与她步入礼堂时,大家说他总算是收心了浪子回头金不换。

但,收心的年后,当他的外遇再次开始时,浪子回头这句话,竟成了可笑的讽刺。浪子也许曾经回头,只是回头的时间不是生世,而是蜻蜓点水般的二载。

方才的柔情,是他心血来潮的挑动吧

她的拳头握得更紧,指关节僵硬至灰白。她恼火自己为什么不逃开他的拥抱他的凝视为什么还主动地靠近他依偎他她不愿自己是柔弱的菟丝花,她不要攀附着个随时会破碎的梦。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的沉默更进步地刺激脸色已是铁青的他。“我还不够低声下气吗我只希望你像个正常的妻子样,有喜有怒。不要把所有的感情都放在心里,可以吗向我说说你的感觉,可以吗”他声声痛心地质问。

能说吗杜亚芙细白的肌肤已成苍白他的外遇已经将她本来就稀少仅存的被爱自信都剥抽而空了,她不要再将最后的那丝尊严都拿出来让他践踏。

她是爱他,可是这又怎样呢他依然眷恋在其他女人的胸前。

说出“爱”,只是让他狩猎的心得到暂时的满足而已,“而已”啊

她迅雷不及掩耳地推开了他,双臂抱住自己的身子。知道他痛恨她的寡言闷声,于是她端起了脸,无动于衷地说:

“我想休息了,请出去,好吗”

“出去”他狂笑了起来,深峭的轮廓几乎发怒地扭曲。三年来的僵局,这些天算是打破了不少;而她说得最多的话,竟然是出去出去出去“你的确够冷静,难怪有你在的屋子总是不够温暖”他恶意地出口伤人。

她脸上的血色在瞬间褪成青白,整个世界在她的面前再度颠覆次。而她只能像当年听到自己不是杜家亲生女儿时,样地瑟缩颤抖着。

“你开口说话,会少块肉吗”怒不可抑的商涛帆拿起手边的第项东西往墙壁丢去。

而当落地的清脆声响起,杜亚芙的脸色乍变之际,他才发觉自己丢了什么东西。

个母亲与女儿微笑相对的陶瓷塑像。

那是依依满月时,他送给杜亚芙的礼物陶瓷塑像中的女儿依在母亲的膝前,满脸快乐地抬眼看着为她梳理发丝的母亲。

陶瓷塑像并不特别精致,但其中流露的慈爱却令人动容。他知道,这是杜亚芙最心爱的东西。

杜亚芙发愣地看着地的碎片,感觉自己的心寸寸地被撕裂开。她冲向那堆尚可辨认出几许原形的陶片残骸,徒劳无功地想把母亲的笑脸和孩子满足的脸颊再度结合起来。

“别碰”他快步上前阻止她去碰那堆碎片。

她悲痛的无声神情比泪流满面更让他痛心。老天,他到底做了什么他在拿起东西摔之前为什么不先看下呢他看过她注视塑像的和睦神情,知道她有多在乎的,他真该死

“亚芙,放开手”他心急如焚地看到她的手被划破了道伤口,直想扯开她已经淌血的手。

她的手掌却紧紧握住碎片,对于他的呼叫只是充耳不闻。碎了,什么都碎了。

“我再订做个给你。你放开手,放开手”他握住她的手腕,不敢出力地扳开她的拳头,怕她又更用力地把碎片压回掌中。

“订做”她轻哼了声,突然抬起头望着他。

“是,我们可以再订做个。”他赎罪的双眼望着她。

“我们”杜亚芙凄凉地笑了笑,那笑让人觉得不寒而怵。低下头拾起块最大的碎片母亲秀雅慈爱的侧脸,她缓缓地开口道:“再没有我们了。”

第五章

快速地律动着身躯,欲望驱使着他尽速冲刺出身体的快感。

他微仰起头,紧闭着眼,精练的身躯在反复的动作中更显得有力。为了抚平身体的悸动,他起伏地摆动臀部,将所有的感觉聚集于那即将爆发的高涨火热。

“啊啊”身下女人激情的叫声回响于室内。

当快感瞬间穿刺他的背脊,他粗喘着气息,任身子奔放至最终点的麻醉解脱。

餍足了欲望,在心跳仍剧之时,他翻了个身离开床铺。没有介意自己的裸身,也不在乎床上女人的反应。

各取所需何须在乎。

床上的女人倾手捉起床单,十足媚态地披挂在肩。娇嗲地上前搂住他健硕的后背,蓄意地用自己的身躯诱惑地揉搓。“帆”

商涛帆不耐烦地拉开她的手,迳自走入浴室淋浴。

调整莲蓬头开关至最强的水流,让滔滔水声哗然地充斥在空间中,让直泄而下的水流近乎疼痛地喷打在身上。

他厌恶自己,他鄙夷自己,他的发泄欲望跟动物交配几乎没什么差别。

把头整个埋入水流之中,他举起拳头用力地捶打着墙壁。

他宁愿此时自己的头脑丧失运作能力,他才不会在每个白天黑夜每个他能思考的分分秒秒,想起她决裂而苍白的脸孔,想起她悲恸欲绝的眼眸。

她不重要。她真的对我点也不重要他每天告诉自己千百次同样的话。

从头到尾,只有他为着那份感情发狂,不是吗她不离婚,也只是为了面子问题,不是吗她和他生气,只是为了心爱的东西被他鲁莽地打破了,不是吗

为什么他不能狠心而彻底地把她忘记,她从不在乎他,不是吗

商涛帆垂然地低下头,任着发上的水珠滴落到眼睛,滑落至脸颊。她不在乎他,可是他在乎啊

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是在乎她的表现吗他内心的反驳声量呼啸地勾起他良心的自责。

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为了发泄欲望因为只有在达到肉体高嘲的律动中,他才无暇去思考。麻痹自己,是他现在最渴望做的事。

是吗是吗他的内心反复地追问着自己。

你在外头声名狼藉更甚于婚前,是因为想测试出杜亚芙的反应,也是想对外证明你的不羁吗你只是想证明你根本没有爱她爱得接近疯狂。你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只是藉着外遇来伤害她。你潜意识根本是想看到她受伤害的模样,根本是想证明她对于你还有那么丁点的情愫在。

到头来这样的外遇,只证明你爱她,爱得根本没有后路可退。

“混蛋”商涛帆发狂地连续拍击墙面,像个失控的自虐者。

“帆,你做什么”连丽心才跨进浴室,立刻细声地喊叫出声。

“滚开”他知道自己口气不佳,却无法让自己在极度恶劣的心情下摆出好脸色。

连丽心松开身上的床单,让自己丰润肉感的身子呈露在水蒸气之中。她挑逗地笑了笑,站到了他身旁,让莲蓬头喷洒的水珠拂过身躯。带笑的眸半眯地望着眼前有如头受伤的野兽信信咆哮的男人盛怒的他有种难以驾驭的野性魅力。她不自禁地伸出手指擦过他结实的肩。

“别惹我。”

她耸了耸肩,不甚在意地看着他离了自己数步。她早就知道他的心不在她身上,否则不会和她爱时还脸挣扎的表情。横竖她要的也是时的快感,要不这个月来心早就被他刺得千疮百孔了。

“何必这么绝情呢好歹我们也算是数夜夫妻吧”

商涛帆转过身,没有搭理她,迳自拿了浴中包裹住下半身,走出浴室。

“对了,说到夫妻嘛,你那位高贵王妃近来和龚允中的闲言闲语,传得可热络了。”

他定住了脚步,僵直了背,“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没想到你那位冰清玉洁的老婆会和其他男人有腿罢了”连丽心轻佻地笑出声。

“说清楚。”他半侧过脸,脸色已是青寒片。

“哟你还挺在乎她的嘛,你这脸色怪难看的。”

他冰冷的脸上蕴上了层暴戾之火,他恶狠地瞪着她怒道:

“你到底说不说”

瑟缩了下身子,她才开口:“上个星期起,就有人看到他们两人清早从龚允中的住处出来,而且还亲密地抱在块。”

商涛帆抡紧了拳头,骨头喀然有声。原来

对于打破雕塑后,杜亚芙失踪星期未归的去处,他总算有了答案;而他,却宁愿不知道答案。没要人去查她的去处,正是怕听到这种消息的鸵鸟心态。传统而拘谨的她,原不会有其他男人的,是他逼得她另寻温暖的。是他把她逼向龚允中的怀抱。为什么要让他知道她和龚允中在起的消息商涛帆眼神凶悍地扫了连丽心眼,脸色愈来愈沉。

这痛苦的个礼拜,当他坐在沙发上内疚痛苦得难以入眠之际,她正倚在龚允中身旁诉说她的委屈。他独自失魂落魄时,他们却在两情缱绻

连丽心望着他脸上闪而过的痛苦,却着实有些得意。这个视女人为消耗品的男人,总算也尝到了被人忽略的滋味。

“我待会可以和你起参加楼下的晚筵。”

他皱起眉头,严厉地再看了她眼,不想回答,而方才分秒间所显露出的受创表情,已重新掩盖在他不耐烦的假相中。

“你什么时候开始对这种商业晚筵感兴趣了”

今晚饭店楼下的海山厅有个为巩固亚洲商业势力所举办的晚筵,身为“风威”的总裁,他不得不参加,只是他怀疑向只对风花雪月的软性应酬感兴趣的连丽心,竟会对这种政商谈判式的场合感兴趣。

“什么话嘛我老爸也算是宴会的主办人之,而且龚家三兄弟会出席。”她媚眼闪过丝捕猎的兴奋,足见最后句方是重点。

连丽心虽然才回国没多久,但该得知的社交新闻,她可是项也没漏掉。尤其是龚家三个单身律师,是所有单身女人梦寐以求的理想对象。商涛帆浓烈的魅力虽也使得女人趋之若鹜,但他毕竟是已婚的身分。

他没让自己的脑子去细想,倏地转过身走出浴室,开始着衣。在连丽心尚未走出浴室之际,他早已甩上门搭乘电梯而下。

按下六楼的按钮,商涛帆独自倚在四边镜面电梯的墙上,对峙似的看着镜中沉郁着双眸的男人古铜肤色上的五官全凝聚着为情煎熬的痕迹。他若真让自己陷得这么深,他就该死了。

那你早该死过于百次了在你初见杜亚芙时,你就没跳离开过,他的心告诉自己。“杜亚芙。”商涛帆的唇无声地吐出这个苦苦揪着他的心的名字。

踏出电梯门,他略略用手粑过自己有些凌乱的发;不想在见到对手时,是狼狈而不堪的。

“商先生来了。”

“快摄影机这边。”

还没走到厅门口,商涛帆的身边就吸引了大批的媒体记者及相机闪光灯。

他在心里诅咒了数声,脸上却爽朗地浮起了笑容。“你们的动作还真快。”

“商先生,听说风威今年的货柜总载货量又是全球第,您是如何办到的”

“商先生,外界传闻您将把荣华航运的几位重要人员挖角过来”

“今天的亚洲商业会,可会讨论到大陆航权的问题”

连串的问题接连而来,商涛帆举起了右手,要大家停止发问。

“台湾四面环海,原就有着良好的航运条件,加上风威定期的全球航线运输量直稳定地成长。所以,接下来两个月若无大差错,今年我们风威的货柜总载货量还是世界第。至于挖角的问题,风威自己本身就有良好的人材,而且都是从基层出身的人材,我不需要到外面去找人来替代。最后,关于大陆航权的问题,不属于今晚的范畴。”清楚而简洁地回答了所有的问题。

“您的夫人没和您起来吗”名杂志记者突如其来地发问了个与商业毫不相关,但却是近来大家极感兴趣的小道消息商家夫妇各有新欢。

商涛帆抿起了嘴,眼光有着些许的不悦,但仍是有风度地笑着。才想开口说话,目光即被甫出电梯的人影扣住了视线。

龚家三兄弟,还有杜亚芙

“是龚家三剑客。”记者中有人喊出声。龚家三兄弟皆为台湾出名的辩护律师,媒体即因此而称其为龚家三剑客“。

闪光灯朝电梯的方向亮起,却没有记者离开商涛帆的身旁。

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商涛帆的妻子杜亚芙正立于龚允中的身旁。如传言,没有人想放弃这种具有卖点的现场好戏。

杜亚芙微乎其微地抖了下身子,低下了头不想与商涛帆的目光相遇。

个星期了,她躲避他整整七天了。内心的激动虽无法完全平复,但表面却已然恢复了她贯的平静,至少在碰见他之前她是这么认为的。

她没有抬头,因为知道他的视线仍在自己身上徘徊,她可以轻易感受到那种来自于他灼热的注视目光。原以为自己已蓄足了充分的勇气来面对他,但却还是低估了他对她的影响力。就像她到现在还想不透个星期前,他们的对话怎会演变到两人情绪失控的地步。

“亚芙,还好吧”龚允中保护地往她身旁靠了步,低声询问着。

“这下有好戏看了丈夫对上情人。”龚允中的弟弟龚廷山吹了声口哨,扬了扬他英挺而清朗的眉眼。

“你唯恐天下不乱吗”龚允中的大哥龚希镜片下锐利的双眼扫过全场,淡淡地说:“小心你那些女朋友的丈夫也找上门来。”

“我专办离婚案件,你说我会沾惹有夫之妇吗”

龚廷山不苟同地摇摇头。

“你们可以暂时不要说话吗”望着杜亚芙的脸色因兄弟们的对话愈来愈苍白,龚允中收起平日温和的笑。“我们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我们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显然已造成了她丈夫的误解。”望着朝这边走来的商涛帆,龚希跨了步,立于龚允中的身旁。

“亚芙,他过来了。”龚允中上前步挡在她前面。

杜亚芙深吸了口气,昂起了下巴,终于望向了商涛帆。

从他紧抿着唇,单手插在裤袋中状若不经心的大步走路方式,她知道他在生气。每次在人前压抑怒气的时候,他就是现在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模样。

他气什么呢气她没回家气她没有回应他那天短暂的温柔,还是纯粹的男性自尊作祟因为她在大庭广众下和别的男人同出席晚筵,所以面子挂不住呢总之,不会是在乎她而生气。

“谢谢你帮我送亚芙过来。”商涛帆站在龚允中面前,傲慢而带点挑衅地与他平视。

“不客气。亚芙是个好伴侣。”龚允中以同样的傲慢回答。

“这点我很清楚。”

“以你换女人的速度看来,我不这么认为。”向来温和的龚允中,以难得的苛刻语气谴责着。

“这是我和亚芙之间的事,不劳费心。”商涛帆以冷冷的口吻回答。

“你不费点心在老婆身上,当然有别人会费心。”龚廷山浅笑着站在杜亚芙的立场说话。“婚姻中没有任何方,是该无条件容忍的。”

商涛帆顿时黑了脸,眉眼间拧得更紧,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暴戾之气。

“明天后天,甚至以后,只要她愿意,我都很愿意接送。”龚允中再度对商涛帆开口,满意地看到商涛帆的眼中升起的怒火。这个眼中写着妒意的家伙,明明在意杜亚芙啊

杜亚芙看到了商涛帆抡紧的拳头,连忙上前了压住了他的手肘。

她不想把事情弄大,从小至大的教养,不许她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出纷争来。现在这几个男人的对话,只有他们几个听得见;旦真的对吼,又或者对打起来,媒体又有新闻可炒了。

商涛帆咬了咬牙,偏过头望着站在他身旁低下头的杜亚芙,慢慢地放松了脸部肌肉。她低着头是因为内疚吗因为与其他男人同行而内疚吗他轻唤声:“亚芙。”

她双手交握,数秒钟后才抬起头,勉强地给了他个笑。

“有事吗”

她定得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吗商涛帆无视于其他人的存在,只是盯着她的眼猜测她的心思。俯低了头,他伸出手拨弄她的珍珠耳饰,在她耳边快速低语着:

“你不想依依,还有爸妈听到那些闲话吧”

杜亚芙倒抽了口气,偏过头去避开他灼热的气息。他在威胁她。

他站直了身子,甚至没再朝龚家三兄弟打声招呼,自行揽住了她的腰,朝前走去。

她飘浮的步伐任着他扶着自己前进,心头则是片紊乱。躲了几天,怎么却点挣扎也没有的就又回到他的身边了呢不是才对他彻底地死心了吗怎么在他的气息逼近时,还是无法思考呢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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