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帝国的兴亡-纳粹德国史》 第 46 部分阅读

义情绪,发生不服从命令的情况,甚至有兵变。

据哈尔德说 他的日记是这次极机密的会谈的主要来源 ,希特勒听这话,顿时勃然大怒。他要勃劳希契说出来:“哪个部队出现了这种没有纪律的情况发生了什么事情在什么地方”他要在第二天亲自坐飞机到那里去调查。据哈尔德的日记说,可怜的勃劳希契本来想故意夸大下事实,以便“吓退希特勒的”,现在却惹得元首大发雷霆地训了顿。“陆军总司令部采取什么行动”元首吼叫道,“枪毙了多少人”希特勒咆哮道,事实上“是651 你们陆军不想打”。

“已经没有办法再谈下去了,”勃劳希契在纽伦堡追忆那次不愉快的会见时在法庭上说,“于是我只好退了出来。”据别人回忆说,他踉踉跄跄地回到18英里外佐森的司令部时还惊魂未走,甚至在叙述会见经过时最初都有点语无伦次。

“佐森密谋”就这样完事大吉。它同慕尼黑时期的“哈尔德密谋”样,遭到了可耻的失败。在这两次密谋中,密谋分子们为自己的行动所提出的条件都实现了。这次希特勒坚持自己的决定,要在11月12日发动进攻,事实上当碰了鼻子灰的勃劳希契走了之后,希特勒还用电话向佐森司令部重申了他的命令。当哈尔德要求书面的命令时,书面的命令立刻就送来了,密谋分子们曾经说,要推翻希特勒必需有个书面证据,也就是要由希特勒下令发动场他们认为行将使德国遭到惨祸的战争;现在证据有了,但是他们除了惊慌失措之外,毫无所为。他们乱成团,急急忙忙地焚毁了可能惹祸的文件,掩盖了他们密谋活动的痕迹。只有奥斯特上校好像还保持了镇静。他向比利时和荷兰驻柏林公使馆发出了警告,要这两国提防11月12日早晨的进攻。然后他就动身到西线去,想试探下,看看他还能不能再次说动冯维茨勒本将军来干掉希特勒,结果毫无所获。包括维茨勒本在内,所有的将领都知道他们已失败了。那位前下士又次不费吹灰之力就战胜了他们。几天以后,指挥集团军的伦斯德召集他所属的军级和师级司令官开会,详细讨论了进攻的计划。虽然他本人对这次进攻的成功仍有疑问,他却劝他的将领们撇开怀疑。他说:“陆军已经分配了这个任务,不论怎样都得执行”希特勒冲着勃劳希契发了那通雷霆,把他吓得要死之后,第二天就着手草拟个宣言,对荷兰和比利时人民为自己的侵略行为提出辩解。哈尔德日记中提到的借口是“法**队必将开进比利时”。

但是第二天,11月7 日,希特勒却推迟了进攻的日期,使得将领们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绝密1939年11月7 日于柏林元首兼武装部队最高统帅听取了气象和铁路运输方面的报告以后,发布命令如下:“日”“推迟3 天,下决定将于1939年11月9 日下午6 点作出。凯特尔652 整个秋天和冬天希特勒发布了14道推迟进攻的命令,这是其中的第道。欧战结束时,从最高统帅部的档案中发现了这些命令的副本。这些命令表明希特勒在任何时候都从没有放弃在西线发动进攻的决定,只不过是星期星期地往后推而已。他在11月9 日把进攻推迟到11月19日;而临到11月13日又把它推迟到11月22日,像这样直推下去,每次都是在五六天以后前通知改期,往往是以天气作为理由。这也许是希特勒在某种程度上对将领们的迁就,也许是他意识到陆军尚未准备就绪。但有点是肯定的,战略计划和战术计划没有充分拟好,因为他还在不断地进行修改。希特勒第次推迟进攻可能还有其他的原因。11月7 日作出这个决定的那天,比利时国王同荷兰女王发表了个联合声明,表示愿意“在西欧战争开始激烈进行以前”斡旋和平,这来使德国人大大地陷入了窘境。希特勒在他所草拟的宣言中本来打算说,德军开入这两个低地国家是因为获悉法**队即将开进比利时,但是在比荷发表了这个联合声明之后,这个借口就很难取信于人了。

同时,希特勒也可能得到了风声,知道他进攻比利时这个中立小国已经起不到奇袭的作用,而他原来正是倚仗这点的,10月底,戈台勒曾经到布鲁塞尔去了趟,带去了威兹萨克的秘密委托,要德国驻比利时大使贝劳许汪特私下警告比利时国王“局势极为严重”。那位大使遵命照办,利奥波德国王马上就赶到海牙,同荷兰女王商量,于是便拟定了上述的联合宣言。但比利时人还得到了比这更为明确的情报。我们在前面已经提到,这个情报部分是从奥斯特那里来的。另外,11月8日,贝劳许汪特还用电报通知柏林,利奥波德国王曾告诉荷兰女王,说他获得“准确的情报”,得知沿比利时国境线已有德军集结,说明德军将“在两三天”内穿越比利时国土发动进攻。

接着在11月8 日晚间和11月9 日那天下午连发生了两桩怪事:桩是险些使希特勒送命的炸弹爆炸事件,另桩是德国党卫队人员在靠近德国边境处绑架了荷兰境内的两名英国间谍。这两起事件虽然最初分散了那位纳粹统帅的注意,使他无暇考虑在西线发动进攻的计划,但最后却增加了他在德国的威信,同时吓坏了那些实际上同这两起事件全然无关的佐森密谋分子。

纳粹绑架案和啤酒馆炸弹事件

11月8 日晚间,希特勒在慕尼黑的贝格勃劳凯勒酒馆为纪念6531923 年啤酒馆政变而对党内“老卫队”战友发表每年度的演说,这篇演说比他往常的演说都短,在他讲完之后12分钟,预先安置在讲坛后面的柱子内的枚炸弹爆炸了,死7 人,伤63人。这时候所有的纳粹要人都已经跟在希特勒的后面匆匆离开了会场。在往年,他们照例都要留下来,面慢慢地喝着啤酒,面同党内的老战友们回忆话旧,谈着当年的政变。

第二天早晨,希特勒自己的报纸人民观察家报独家刊登了谋刺元首的新闻。这家报纸说这桩肮脏的勾当是“英国特务机关”甚至说是张伯伦干的。那天晚间我在日记里写道:“这件未遂的谋刺案无疑将激起舆论支持希特勒,并将煽起对英国的仇恨我们多数人觉得,这事件很像是次新的国会纵火案。”

除开戈培尔的狂热脑袋中所想象的以外,英国特务机关同这件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呢于是纳粹立即设法制造这样种关系。慕尼黑的炸弹爆炸后两个小时,党卫队和秘密警察的头子海因里希希姆菜打电话给杜塞尔道夫的个正在走红运的年轻下属瓦尔特施伦堡,根据元首的指示,命令他第二天越过荷兰边境,把两个同施伦堡保持联系的英国特工人员绑架过来。

希姆莱的这道命令引起了战争中桩最离奇古怪的事件。施伦堡同阿尔弗雷德瑙约克斯样,也是个受过大学教育的流氓知识分子。个多月以来,他同荷兰境内的两名英国谍报官潘恩贝斯特上尉和r斯蒂芬斯少校建立了联系。在他们面前,他自称是最高统帅部里的反纳粹军官“夏梅尔少校” 这位少校倒也确有其人 ,并且编造了套活龙活现的故事,说明德国将领们如何决意推翻希特勒。他说,他们希望英国方面保证伦敦政府将公正地对待未来的反纳粹新政权。我们在前面已经提到,由于英国人曾经从其他方面听说过德**人有这么个密谋,那些密谋分子也曾经要求过这样的保证,英国政府便有意同这位“夏梅尔少校”发展进步的联系。贝斯特和斯蒂芬斯给了他部小型无线电收发报机。随后双方在无线电上往来频繁,并且在荷兰不同的城市见了若干次面。11月7 日,双方在离德国边境不远的荷兰文洛镇上见面时,那两个英国间谍给“夏梅尔”带来了伦敦方面寄给德国反纳粹领袖的封相当含糊的信,十分笼统地谈了同个反纳粹政权缔结公正的和约的基础。当时说妥,“夏梅尔”将在第二天把位反纳粹的领袖 位德国将军 带到文洛来开始举行最后的谈判。这会晤后来又推迟到9 日。

直到这时为止,双方的目标是明确的。英国方面打算同德国密谋政变分子建立直接联系,以便鼓励和帮助他们。希姆莱则打算通过这两个英国人来发现德国的密谋分子是那些人,以及他们654 同英国间谍机关有什么关系。显然,希姆莱和希特勒对于某些将领以及谍报局里的奥斯特和卡纳里斯这样些人已经有所怀疑。但是到了11月8 日的晚上,希特勒和希姆莱感到需要改变他们的目标。现在他们的新目标是:绑架贝斯特和斯蒂芬斯,并把贝格勃劳凯勒酒馆爆炸案的罪名加在他们身上

现在,个我们所熟悉的人物登场了。原先在格莱维茨地方对德国电台表演了那出“波兰袭击”的阿尔弗雷德瑶约克斯,现在又率领了十几个党卫队保安处的打手来帮助施伦堡完成绑架的计划。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11月9 日下午4 点,施伦堡在文洛镇的家咖啡馆的凉台上嚼饮着开胃酒,等候贝斯特和斯蒂芬斯来赴约。最后,那两位英国间谍驾着他们的别克牌汽车来了,他们把车子停在咖啡馆的后面,刚下车就遭到候在党卫队汽车上的瑙约克斯那群暴徒阵枪击。历来伴同这对英国人去会见施伦堡的位荷兰谍报官克洛普中尉受了致命的重伤。据瑞约克斯后来说,他们把贝斯特和斯蒂芬斯连同受伤的克洛普“像捆草似地”扔进了那辆党卫队的汽车之后,汽车便开足马力,冲过边界,进入了德国境内。

于是在11月21日,希姆菜对公众宣布,在贝格勃劳凯勒酒馆谋杀希特勒的阴谋案,已经真相大白。这件案于是出于英国谍报局的主使,主谋的两名英国人斯蒂芬斯和贝斯特,已经于爆炸发生后的第二天“在荷德边境线上”被捕。实际动手的凶手据称是住在慕尼黑的个德国**员个名叫格奥尔格艾尔塞的木匠。

我在那天的日记里写道,希姆莱对这件谋杀案的细节描述在我听来“气味不正”。但是希姆莱却不折不扣地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当时我曾记道:“希姆菜那帮匪徒的企图,显然是想要那些易受愚弄的德国人民相信,英国政府打算以谋杀希特勒及其主要助手的方法来赢得战争。”

这次爆炸究竟是谁主使的,迄今仍然是个没有完全弄清楚的谜。艾尔塞虽不像国会纵火案里的马里努斯范德卢勃那样愚蠢,但却是个不怎么聪明的老实人。他不仅承认犯有制造和放置炸弹的罪行,并且为此扬扬得意。他在这次谋杀事件之前当然没有同斯蒂芬斯和贝斯特见过面,但在萨赫森豪森集中营的那些漫长的岁月里他却同贝斯特交上了朋友。他在集中营里面对这655 个英国人讲了个说来话长而且曲折的故事,但这个故事并不完全合情合理。

他说他是那年仲夏被当作**的同情者关进达豪集中营的,10月间某日,他被叫到集中营的长官办公室里,在那里他被介绍给两个陌生人。这两个陌生人说他们需要把元首的几个“心怀贰意的”追随者搞掉,办法是11月8 日晚上等希特勒在贝格勃劳凯勒酒馆发表了例行的演说离开大厅之后,紧跟着在那里爆炸枚炸弹。炸弹将安置在讲坛后面的根柱子里。由于艾尔塞是个手艺高明的家具匠电工兼补铝匠,他们说这事由他来做是再合适不过了。事成之后,他们将帮助他逃往瑞士,并且给他大笔钱,让他舒舒服服地在那里过上辈子。为了表明他们说话算数,他们答应当时就改善他在集中营中的待遇:改善他的饮食,给他穿普通的便服,还给他许多烟卷因为他是个烟瘾很大的烟鬼并且给了他个木匠工作台和套工具。艾尔塞就在这里用只可走8 天的闹钟和个同时可以用电钮引发爆炸的特殊装置制造了枚看起来粗糙但效率并不差的走时炸弹。艾尔塞说,在11月初的个夜晚他被带到那个啤酒馆去,把他那个玩意儿放进了那根位置合适的柱子中。

他说,11月8 日晚上,大约在那颗炸弹根据规定的时间快要爆炸的时候,他的同谋者把他带到了瑞士边境线上,给了他笔钱,并且有意思的是,还给了他张印着那家呻酒馆内部照片的明信片,照片里那根放置炸弹的柱子上还划了个叉。结果,他并没有得到帮助越过边境,这个傻头傻脑的家伙对这点仿佛颇感意外。相反,他却被秘密警察逮捕了,那张明信片和其他东西并落人秘密警察手中。然后秘密警察便教唆他在即将开庭审讯的国家法庭上把贝斯特和斯蒂芬斯牵连进来,而且告诉他,在这次审判中,他将名噪时,成为众所注目的人物。

这个审判直没有举行。现在我们知道,希姆莱由于做贼心虚,不敢举行这次审判。我们现在还知道,艾尔塞在萨赫森豪森集中营里住了个时期后又被移到达豪集中营,所得到的待遇在那种环境下讲来是完全人道主义的待遇,这显然是根据那位从爆炸案中得到了很大好处的希特勒的特别指令。但是希姆莱直牢656 牢地监视着他到底。让这个木匠活到战后去把他的故事四处宣扬是不行的。于是就在战争结束前不久,1945年4 月16日,秘密警察宣布,格奥尔格艾尔塞已在前天盟军空袭时被炸身死。现在我们知道,他是被秘密警察杀害的。

希特勒对将领们的训话

幸免于难的希特勒,或者说使人看来仿佛幸免于难的希特勒压下了将领中的反抗之后,便来进行他的在西线大举进攻的计划。11月20日,他发下了第八号作战指令,命令保持“戒备状态”,以便“随时利用有利的气候条件”,并且规定了灭亡荷兰比利时的方案,接着,希特勒为了给那些胆怯的将领们打打气,使他们具有在大战前夕所必须具有的劲头,于是便在11月23日那天中午把那些担负指挥的将领和参谋总部的人员召到总理府来。

这是希特勒对他的主要军事将领们所作的秘密精神讲话中次最能说明问题的讲话。由于盟军在弗伦斯堡发现了些最高统帅部档案,这篇讲话便被保存下来了,这是某位不知名的与会者的笔记。

这次会议的宗旨, 希特勒开始便说 是要使你们了解下我的思想境界,因为这支配着我对未来事态发展的态度;此外我还要把我的决定告诉你们。

他的脑子里充满了关于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想法。他在这次与会人数不多的会议上,说话口若悬河,肆无忌惮,异常露骨,使人清楚地看到了他那想象力丰富然而极不正常的脑子里的切思想活动的轮廓。他还对未来事态的发展作了极其准确的估计。但是,很难想象有谁听了这番讲话还能有任何怀疑,仍旧不相信这个掌握了德国和全世界命运的人已经全然变成了个危险的自大狂者。

在谈到早年的奋斗时,他说:我对于历史事态的可能发展有清楚的了解,对于作出无情的决定有坚定的意志作为最终决定性的因素,我可以毫不夸大地说,我是不可代替的。没有个军人或是文官能够代替我。谋刺我的阴谋以后可能还会有。我对我的才智能力和决断能力是深信不疑的从未还没有个人取得过像我这样的成就在我的领导下,德国人民的地位空前提高了,即使现在全世界都在恨我们国家的命运全在我个人身上,我自然当仁不让。

他斥责将领们在他作出“坚决的决定”要退出国联宣布征657 兵制占领莱因兰在莱因兰设防以及吞并奥地利时不该表现怀疑和动摇。他说,“在那时候相信我的人是很少的”。

“接着下步是波希米亚摩拉维亚和波兰。”他在叙述他的征服业绩时,态度极为寡廉鲜耻。可惜张伯伦没能听到他这番话。

我从开始就明白,我是不能以取得苏台德日耳曼人区为满足的。那仅仅是局部的解决办法。于是我便作出了进军波希米亚的决定。随着建立了“保护国”,这样征服波兰的基础就奠定了。但是当时我还没有十分明确,是应该先解决东方再打西方呢,还是先征服西方再来收拾东方。由于事态的压力。最后还是先打波兰,可能有人指责我,说我要打了又打。但我认为,斗争是所有人的命运。任何人,只要他不甘心失败,就不可避免地要进行斗争。

日益增长的 德国 人口,要求有更大的br 生存空间.我的目标在于使我国人的数目和所需的生存空间之间有个合理的比例关系。斗争就必须从这里开始。没有个民族能够回避这个问题。不解决这个问题就只有俯首退让,逐渐衰亡在这里,切巧计良策都将无济于事,刀剑是唯解决问题的办法。拿不出力量来进行斗争的民族是必然要退出历史舞台的希特勒说,包括俾斯麦和毛奇在内的过去那些德国领导人的毛病是“不够坚强。只有在个有利时机对个国家发动进攻才能解决问题”。由于认识不到这点,结果1914年的战争“多面受敌。因而未能解决这个问题”。希特勒继续说道:今天,第二幕戏正在编排。67年来我们第次避免了两线作战但是没有人能够知道,这种局面能够维持多久从根本上说来,我把武装力量组织起来,并不是为了养兵不用。我直都有决心要发动进击。

想到目前单线作战的好处时,这位元首提起了俄国问题。

就目前来说,俄国还没有什么危险性。它已经由于许多内部问题而被削弱了。况且,我们同俄国还订有条约,但是,条约只有在它们还能为某种目的服务的时候才会得到遵守。俄国只有在它认为这个条约对自己有利的时候才会遵守它俄国仍然抱有长远的目标,特别是加强它在波罗的海地区的地位。只有我们在西线腾出手来的时候才能够反对俄国。

至于意大利,切取决于墨索里尼,“他死情况就可能全盘改变正像斯大林如果死了样,意大利领袖死会给我们带来危险。个政治家是很容易遭到不测的,最近我对这点有亲身658 体会”。美国“由于有中立法”,所以希特勒那时候还不认为它有什么危险,同时它对盟国的援助也还很有限。然而,时间是对敌人有利的。“目前是个好机会。再过6 个月就可能不再如此了”。因此:我的决心是不可变更的。我要尽快地在最有利的时机进攻英法。破坏比利时和荷兰的中立并没有多大关系,在我们取得胜利以后,不会有人提出这个问题的。关于破坏中立的行为,我们不会提出1914年那样笨拙的借口。

希特勒对他的将领们说,西线的进攻意味着“世界大战的结束,而不仅仅是个作战行动,它所关系到的不是某个单独的问题,而是整个民族的生死存亡”。接着,他的讲话就开始结束:我们历代伟人的精神定会使我们鼓起勇气来。命运所要求于我们的,并不比对德国历代伟人所要求的更多。只要我活着,我所想到的将只是我国人民的胜利。我不会在任何困难面前退缩,我将消灭切反对我的人我要消灭我的敌人

这是篇很能说明问题的演说,虽然几乎所有的将领都不相信在这个时候发动进攻可能取得胜利,但据我们所知,当时却没有个将领站出来表示怀疑,也没有任何人起来质问进攻比利时和荷兰是否违反道德,因为这两个国家的中立和边界是得到德国的庄严的保证的。据当时在场的某些将领们说,希特勒对陆军高级将领和参谋总部里所存在的消极情绪的批评,比上面所说的要厉害得多。

当夭傍晚6 点钟,那位纳粹统帅又把勃劳希契和哈尔德叫了去,就“佐森司令部的情绪”狠狠地训了那位陆军总司令顿,参谋总长则像个犯了过错的孩子样站在元首办公室的门外等着。希特勒申斥说,陆军总司令部从上到下全都染上了“失败主义”情绪,而哈尔德的参谋总部则“抱着顽固的态度同元首闹别扭”。勃劳希契沮丧已极,据他自己后来在纽伦堡法庭上说,他当时提出辞职,但是希特勒不准。这位总司令回忆说,希特勒还严厉地提醒他,“我必须像所有其他的军人样,完成我的职责,履行我的义务”。那天晚上哈尔德在日记中用速记符号写了这样句:“危机重重的天”从各方面来说,1939年11月23日是个里程碑。这天标志着在第次世界大战期间曾经甩开德皇威廉二世而掌握了德国最高军政大权的陆军,已被希特勒最后决定性地制服了。从这天起,这位前奥地利下士不仅认为自己的政治见解比他的将领们高出659 筹,而且认为自己的军事见解也是如此。所以他从此不再听他们的意见,而且不许他们批评其最后结果为全人类带来了灾难。

“我们之间从此有了裂痕,”勃劳希契在谈到11月23日的事件时对纽伦堡法庭说,“虽然后来弥补上了,但是芥蒂始终存在。”

希特勒在那个萧瑟的秋天对将领们所发表的这篇气势汹汹的演说,对哈尔德和勃劳希契不啻当头棒,使他们不敢再怀有点点推翻这位纳粹独裁者的念头。他已经警告他们,他将“消灭”切碍他手脚的人。哈尔德说,希特勒还特别补充句,他将“以暴力”镇压参谋总部对他的任何反抗。哈尔德至少在当时还不敢挺身反抗这种骇人的威胁。4 天以后,11月27日,托马斯将军在沙赫特和波比茨的怂恿下去见哈尔德,力劝他对勃劳希契下功夫,使他采取行动反对元首。 “必须把希特勒搞掉”据哈尔德后来回忆,托马斯当时曾这样说, 但是这位参谋总长对他说了大堆的“困难”。他说他还不能肯定,勃劳希契是否“会积极参加政变”。

过了几天,哈尔德用些极为可笑的理由向戈台勒说明他为什么不再打算推翻那位纳粹独裁者。哈塞尔在日记里记下了这些理由。除了“大敌当前不能叛变”这条之外,据哈塞尔所记,哈尔德还补充了以下各点:“我们应当给希特勒个最后的机会,把德国人民从英国资本主义的奴役下解救出来目前我们再找不到另外个伟大人物了反对派的力量还不够成熟对于年轻的军官,我们没有把握。”哈塞尔又去找最早的密谋分子之海军上将卡纳里斯,要他动手,但是毫无所获。“他对陆军将领的反抗已经不再抱任何希望”,这位卸任的大使在11月30日的日记里写道,“并且认为再沿着这条路搞下去只是白费力气”。过了不久,哈塞尔在日记中记道,“哈尔德和勃劳希契已经完全变成了希特勒听话的小厮了”。

纳粹在波兰的暴行:第阶段

德国进攻波兰后没有几天,我的日记就开始充满了关于纳粹在这个被征服的国家中的暴行的记录。后来大家知道,许多其他人的日记也都连篇是这类的记载。哈塞尔在10月19日的日记上说,他听到了“党卫队骇人听闻的兽行,特别是对犹太人的兽行”。过了几天,他在日记里记述了从波森省个德国地主那里听来的个故事。

他最后看到的是个喝醉了酒的区党部头子,命令把牢门打开。他枪杀了5 个妓女,而且企图强另外两个妓女。66010 月18日,哈尔德在日记里记下了他同军需总监爱德华瓦格纳将军的次谈话的摘要,那天后者曾同希特勒谈到波兰的未来命运的问题波兰的未来的命运将是黯淡悲惨的。

我们无意于重建波兰不能把波兰建成个德国式的模范国家。绝对不能让波兰的知识分子成为统治阶级。必须保持低生活水平,保持廉价的奴隶劳动

必须使波兰彻底解体德国将给予波兰总督必要的手段来实现这可怕的计划。德国确实这样做了。

我们现在可以根据缴获的德国档案文件和纽伦堡历次审讯所得到的证据,对纳粹在波兰恐怖统治的开始情况作简短的叙述。这只不过是德国人对所有被征服民族的黑暗恐怖统治的先声。但是波兰的遭遇比起其他地方来,自始至终是最惨的。纳粹的野蛮兽性在这里达到了难以置信的程度。在进攻波兰的前夕,希特勒曾在上萨尔斯堡8 月22日的会议上,预先告诉过他的将领们,可能会发生些“不合德国将领们的胃口”的事情。他警告他们,“不得干涉这类事情,应当只管本身的军事职责”。他在讲话的时候是知道他讲的是什么的。无论是在柏林还是在波兰,本书作者都马上得到有关纳粹大屠杀的消息。这种消息纷至沓来,不胜暇接。德国的将领们当然也不例外。9 月10日,当波兰战役方酣之时,哈尔德在日记里记下了个事例,后来很快就在柏林成为家喻户晓的事。有几个属于党卫队炮兵团的恶棍,让50个犹太人修补了天的桥梁之后,把他们赶进座犹大会堂,然后,用哈尔德的话,“把他们屠杀了”。军事法庭判处凶手监禁年。甚至第三军团司令冯库希勒将军当时也拒绝批准军事法庭对于凶手量刑过轻的判决,认为判决过于宽大了,虽然他后来也变得狠心起来了。但是陆军总司令勃劳希契在希姆莱出面干涉之下连这年的徒刑判决也给勾销了,理由是他们属于“大赦”之例。

以正直的基督徒自居的德国将军们对这种情况开始感到不安。9 月12日,凯特尔同卡纳里斯海军上将在元首的火车上进行了次谈话,后者对波兰境内的暴行提出了抗议。那位对希特勒向俯首听命的最高统帅部长官干脆地回答道,“元首已经就这个问题作出了决定”。如果陆军“不愿意参加这类事情,就得同意让党卫队和秘密警察来唱对台”,这就是说,在每个部队中都会驻上名党卫队特派员来“执行灭绝政策”。在纽伦堡审讯时,卡纳里斯的日记曾拿出来作证,他在上面写道:661 我向凯特尔将军指出,我知道已经作出了计划,要在波兰进行大规模屠杀,特别是贵族和教士将被全部消灭。可是最后世界舆论会要德国武装部队对这些行为负责的。希姆莱很狡猾,当然不会让陆军的将领们逃避责任。9 月19日,希姆莱的主要助手海德里希来到了陆军总司令部,把党卫队“清除 波兰 犹太人知识分子教士和贵族”的计划告诉了瓦格纳将军。哈尔德听到瓦格纳报告了这件事之后,在日记里记下了他的反应:陆军坚决要求“清除”工作推迟到军队撤走和整个国家由民政当局接管之后再进行,也就是要等到12月初。

陆军参谋总长的这则简短的日记,为我们了解德国将领们的道德观念提供了把钥匙。他们并不打算认真地反对“清除”工作即消灭波兰的犹太人知识分子教士和贵族。他们只打算请求把时间“推迟”到他们离开波兰以后,以便逃脱责任。当然,外国舆论是必须考虑到的。哈尔德在第二天就波兰境内的“清除”问题同勃劳希契作了长时间的商谈之后在日记里写道:我们不能做出任何事情让外国有机会以此为根据发动任何指责德国残暴的宣传。居然要杀天主教教士目前要这样做是不实际的。

第二天,9 月21日,海德里希给陆军总司令部送去了份关于“清除”工作的初步方案。第步工作是把犹太人全都赶到城市里去,因为在城市里比较容易把他们网打尽加以消灭。他说,“最后解决”需要隔个时期才能实施,而且必须“严守秘密”。但是所有看到这份秘密备忘录的将领都明白,所谓“最后解决”就是斩尽杀绝。不出两年之内,当这项方案最后付诸实施的时候,“最后解决”就成了德国高级官员之间提到战争期间纳粹这惨绝人衰的滔天罪行的代号。

在俄国抢占了东部地区,以前属于德国的各省以及些后来增加的西部土地又被德国正式合并之后,波兰所剩下来的地区就是元首10月12日的法令所划定的“波兰总督辖区”。这道法令任命汉斯弗朗克为总督,维也纳的卖国贼赛斯英夸特为副总督。弗朗克是典型的纳粹流氓知识分子。他是1927年从法学院毕业后不久入党的,很快就博得了纳粹运动法律权威的名声。他才思敏662 捷,精力充沛,不仅精通法律,般的知识也相当渊博,爱好艺术,尤其是音乐。纳粹执政以后,他就成了法律界举足轻重的人物,最初担任巴伐利亚邦司法部长,后来是全国政府的不管部长法学院院长兼德国律师协会主席。他肤色黝黑,短小精悍,动作敏捷,家里有5 个孩子。他的才智和教养抵销了部分幼稚的狂热,到这时为止,还是希特勒身边最不引人反感的个人。但是在这张文质彬彬的画皮的后面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黑暗的纳粹世界有不少令人毛骨悚然的文件,他的42本生活和工作日记就是其中之,曾在纽伦堡法庭上拿出来作证。这部日记显示出它的作者是个作事干净利落残忍冷酷嗜血成性的人。看来他把他平日那些暴戾的言论段不漏地都写进去了。

他在就任新职的第二天就宣布,“波兰人应该成为德意志帝国的奴隶”。有次当弗朗克听说波希米亚的“保护长官”牛赖特张贴告示宣布处决7 名捷克大学生时,他便对个德国记者叫着说:“如果我要每枪毙7 个波兰人就贴张布告的话,恐怕波兰的森林还不够用来制造写那些布告的纸张呢”

至于消灭犹太人的事,希特勒指定由希姆莱和海德里希负责。弗朗克的任务除了从波兰榨取粮食和其他物资以及强迫征集劳工之外,就是消灭那里的知识分子。纳粹分子给这种行动起了个好听的代号,叫做“特别绥靖行动” rrbr ,后来以“b行动”著称.为了实现这个行动,弗朗克花了不少时间。直到第二年暮春,当德国在西线的大规模攻势把世界的注意力从波兰引开的时候,他才开始取得成绩。据他的日记所载,到5 月30日,他已能够在对警察部门的喽罗们作精神训话时吹嘘工作有了很大的进展有“几千”波兰知识分子已经送命或是将要送命。“先生们,我要求你们,”他说,“尽可能采取最严厉的措施来帮助我们执行这项任务。”他还对他们透露,这是“元首的命令”。他说,元首是这样指示的:“凡是有可能成为波兰人民领袖的人都必须予以消灭。那些追随他们的人也必须接着加以清除。没有必要给德国加上这种负担没有必要把这些分子达到德国的集中营里去。”他说,这些人将在波兰就地消灭。663 根据弗朗克的日记,在这次会议上,保安警察的头子作了工作报告。他说,大约两千名男人和几百名妇女在“特别绥靖行动开始时”就被抓了起来。其中大部分已经受到“即决裁判”这是纳粹对人身消灭的婉转说法。第二批知识分子现在正开始集中,“等待即决裁判”。总数“大约为3500人”的最危险的波兰知识分子就将这样收拾掉。

弗朗克并没有放过犹太人,虽然秘密警察已经不声不响地从他手里把直接灭绝犹太人的任务抢走了。他的日记里充满了他对这个问题的看法和他在这方面的成就。1940年10月7 日的日记记载了他那天在波兰的个纳粹集会上的讲话,其中总结了他在第年中所作的努力。

亲爱的同志们我不可能仅仅在年之内就把所有的跳蚤和犹太人全都肃清。 在此处他自己注道:“全场活跃” 但是,如果诸位肯帮助我的话,经过段时间之后这个目标是定会实现的。

第二年圣诞节的前两个星期,弗朗克在克拉科夫总督府举行的次高级行政人员会议上致闭幕同时说:至于扰太人的问题,我可以十分坦率地告诉你们,我们定要想办法把他们消灭干净先生们,我要请你们收起你们的怜悯心,我们必须消灭犹太人。

他承认,“要把总督辖区内的350 万犹太人下子枪毙或毒死”是相当困难的。“但是我们终将能够采取些措施,把他们消灭掉”。这话和后来的实际情形完全符合。

波兰的战事刚结束,就开始把犹太人和波兰人从他们世世代代居住的家园赶走。

10月7 日,希待勒在国会发表那篇“和平演说”的第二天,就任命希姆莱去负责个新的机构:“加强德意志民族委员会” 简称r。。。。。.任务是先把波兰人和犹太人从直接并入德国的那几省中驱逐出去,然后把德国人和“日耳曼族人”迁进来。所谓日耳曼族人就是从受到威胁的波罗的海沿岸各国和波兰边远地区不断涌来的外国国籍的日耳曼人。哈尔德在两星期以前就听说了这个计划,他在日记里写道,“有名德国人迁入这些地区,就要有两个人被放逐到波兰去”。

10月9 日,希姆莱在接任新职后两天就宣布,居住在并入德国各省中的65万犹太人中有55万人将同其他不适合于“同化”的波兰人道迁往维斯杜拉河以东的“总督辖区”。于是1 年之内,664 就有120 万波兰人和30万犹大人被逐出了家园,迁往波兰东部地区。但是搬进来顶替他们的日耳曼族人却只有497000人。这比哈尔德的比率还要高点:赶走3 个波兰人和犹太人,让个德国人占据他们的家园。

作者记得,1939年的冬天特别寒冷,大雪纷飞,“迁移”的工作是在零度以下的气温中进行的,常常还顶着大风雪,因此而死掉的犹太人和波兰人,实际上比死在纳粹行刑队枪口下和绞架上的人还要多。这可以引希姆莱本人的话为证。在法国沦陷后的那个夏天,希姆莱在对党卫队禁卫团讲话时,把他手下的人在西方进行的强迫移民工作同已经在东方完成的工作作了番比较:在波兰,工作是在零下40度的气温下进行的,我们得把成千成万成十万的人拉走。我们不得不硬着心肠你们应该听下,但也应该立刻就把它忘掉枪毙掉几千个有身份的波兰人先生们,有许多时候同连敌人战斗倒容易,而要镇压那些文化水平低碍手碍脚的老百姓,要执行处决,要把人拉走,要把歇斯底里地号哭的妇女从家里撵出去,却要难得多,早在1940年2 月21日,集中营督导处头子党卫队的大队长理查德格吕克斯在克拉科夫附近视察了周以后告诉希姆莱说,他在奥斯威辛为新的“隔离营”找到了处“合适的营址”,奥斯威辛是个比较偏僻的坐落在沼泽地区的市镇,有居民12000 人。镇上除了几家工厂以外,还有座奥地利骑兵留下来的营房。工作于是立刻开始了,6 月14日,奥斯威辛集中营正式使用,囚在这里的是德国人打算给予最严酷待遇的波兰政治犯。不久这个集中营的罪恶就远不止此了。在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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