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到了那个时候,没有了国,没有了支撑个民族的脊梁,我们又如何抬起自己的头我们如果不奋起反抗,就算是可以活下去,挂着块奴才的牌子,就算是锦衣玉食,当了亡国奴,我们真的能再找到昔日的快乐吗”
说到这里,马兰的声音突然沉寂下去,过了好久,她才沉声道:“与其象狗样摇着尾巴活着,女儿宁可在战场上和志同道合的兄弟拼死战,去搏他个山穷水覆,去拼他个柳暗花明如果有天,我们中国人无论走到那里,伸手指着自己的胸膛,骄傲的告诉身边每个人,我是中国人,都能得到尊重和礼貌,女儿就算是躺在地下十八层地狱里,也会笑的”
只颤抖的大手,放到了马兰的头上,在轻柔的抚慰中,马兰突然被人用力抱进了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怀抱里。
在这个时候,眼泪终于无可掩饰的从马元斋的眼眶中奔涌而出,但是他却在笑,他在开怀的笑,用力的笑,放声的笑,直到这个时候,马元斋这个已经五十多岁的长者,才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又哭又笑,才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悲伤的快乐
眼看着自己唯的女儿,即将走上最惨烈的战场,白发人送黑白人,回想着和女儿相处的点点滴滴,满腔的不舍和抽心的刺痛,让马元斋不能不哭;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天天长大,眼看着自己的女儿拥有了独立的思想,拥有了腔为国为民舍生取义侠之大者的情怀,马元斋的心里更被感动和自豪塞满了,望着英气勃发,全身犹如披着层火燃战甲般,散发着炽人温度的女儿,他不能不笑
趴在父亲的怀里,马兰嗅到了淡淡的肥皂味道,嗅到了淡淡的烟草香味,在恍惚中,马兰仿佛回到了遥远的童年,在她小的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躺在父亲的怀抱里,嗅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感受着这个宽阔的怀抱,带给她的温暖与安全感。
“兰儿”马元斋低声道:“我以你为荣”
趴在马元斋怀里的马兰身体狠狠颤,她抬起头,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父亲。
“有你这样个女儿,就是我马元斋这辈子最大最值得骄傲的成就”
马元斋的眼睛里发着光,他的脸上更扬起了种以子为骄的光彩,在这刻他的声音中当真是充满了种俯瞰历史笑傲天下的霸气:“就算你战死沙场,就算我们马家因此绝后,那又算得了什么我想我们马家的列祖列宗,看到我为国为民舍生取义的女儿,也会对你赞赏有加如果谁敢对你横眉竖眼,那他根本不配当我们马家的祖宗,更没有资格站在我马元斋的女儿面前指手划脚”
马兰笑了,马元斋也笑了,他们都痴痴的望着对方,他们同时在心里发出了声真挚的祝福保重
马元斋解开了自己的外衣,在他的身上,套着件他花重金从美国朋友手里收购到的防弹衣。珍而重之的把这件还带着自己体温的防弹衣,套到了女儿的身上,伸手轻轻抚摸着马兰的脑袋,感受着血脉相连的动人滋味,马元斋傲然道:“兰儿,你放心的去吧无论你是死是活,你都是我马元斋最喜欢的宝贝女儿我这辈子见多了军阀混战,见多了比土匪更凶暴的溃兵,我更见多了为了活命,连自己祖宗都能出卖的汉,我真的以为我们中华民族完了,我们再也无法抵抗外敌的入侵了。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我竟然意外的在自己的女儿身上重新找到了自信谢谢我的女儿,你让我重新相信,我们中华民族还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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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血色兰花 第十二章 人间炼狱
个连的兵力,投入到已经有上百万军队在舍命厮杀的战场上,有什么作用
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直属特务营,作为先头部队进入上海,其他部队仍然在长江沿岸修整扩军,就算把他们全营都拉到战场上,又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所以马兰接到的第个作战指令,竟然是让她带领自己的连队,在正面战场后方千米的位置上,建立了第二战线。而在他们每个人的右臂上,都多了个袖章,白色的底布上面只写了三个血红色的大字督战队
马兰真的没有想到,他们这些接受了最严格军事训练,手里拿着比日军更先进武器的职业军人,在这样的大战场上,起到的作用竟然是架起机枪,阻止兄弟部队的士兵逃跑,也许他们在这个战场上射出来的第发子弹,打中的并不是敌人,而是自己的同胞
站在这条几乎再也找不到个人影的长街上,马兰的目光突然被串倒吊在钉子上的鞋子给吸引了,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惊讶的发现,她竟然回到了这里,回到了那条曾经有个带着“狗”的男人和她擦肩而过的大街上。
那串没有主人回来认领的鞋子,仍然可怜的倒吊在那里,但是那个奇怪的男人,却不在了。
“回去,立刻回去重新战斗没有接到命令擅自后退,就是最可耻的逃兵和懦夫,如果你们再继续向后跑,格杀勿论”
在马兰愤怒的咆哮声中,群从战场上溃逃下来的士兵,面对督战队架在沙袋上的机枪,这些身上沾满了硝烟军装上染满了鲜血,却在祖国最需要他们的时候抛掉武器逃生的男人,全部都在身体微微发颤。
个脑袋上缠着厚重纱布,但是鲜血仍然止不住从里面渗出来,就连眼睛都被弹片打瞎只的连长,用力推开身边士兵,拐瘸的走到最前方,他瞪着那十几挺机枪黑洞洞的枪口,他清楚的知道,在这种非常时刻,如果他不带着身边这批士兵返回战场,就算是为了杀儆百,督战队也绝对会对他们痛下杀手
聆听着身后不远处,那密集的几乎再没有空隙的枪声,感受着重磅炸弹和大口径炮弹,铺天盖地的倾泄下来,形成的可怕震动,那个连长突然间放声嘶叫:“那里是地狱,就是怎么也填不平的地狱我们还没有见到敌人,两个旅长就死在了日本人飞机的轰炸下,师长带着四个团长赶到阵地上督战,结果才仅仅五个小时,我们整个师万五千人就拼掉了大半,师长和四个团长也全部阵亡了”
“你说我们是逃兵,是懦夫,但是你们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了,在这里的哪个人没有在战场上流过血,哪个不想把鬼子赶出上海,可是”那个连长猛然抢过身边名伤兵手里的汉阳造步枪,把它高高举起来,嘶声叫道:“日本人有飞机轰炸,有停泊在黄埔江上的战舰重炮支援,有坦克和装甲车掩护,我们手里的就是这种东西,您要我们怎么去打,又要我们怎么去拼”
望着这个连长手里高高举起的步枪,马兰的眼睛里也不由闪过了丝无奈与同情,而她身边那些中央教导总队特务连的士兵,更瞪大了双眼。
中央嫡系部队,就算不是德械师,士兵最起码也能保证人枝步枪,而这些地方部队,说白了就是后娘养的,他们往往要两三个人,才能分到枝步枪。这些被他们当成宝贝的武器中间,还有老套筒和汉阳造这样的东西。而那位连长举起来的步枪,赫然连枪膛里的来复线都被磨平了,最夸张的是,为了防止步枪的枪栓掉落,使用这枝步枪的士兵,竟然用根麻绳将枪栓绑在了抢托上,当这个连长举起这枝步枪的时候,从枪膛里滑出来的枪栓,就倒吊在空中不停的晃动,看起来象极了钟表里的钟摆。
“我们个连只有三挺经常出故障的捷克轻机枪和五十多支汉阳造,外加每个人身上的六颗手榴弹,我们被日子人的机枪打得根本抬不起头来,我们个团都没有门山炮,更没有办法对付日本人的坦克请你告诉我,在这种情况我,您要我们怎么打”
那位连长指着身后那些伤痕累累的士兵,放声哭叫道:“我知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也知道养兵千日用兵时,可是请你看看,我身边的这些兄弟,哪个不是爹生娘养的,哪个不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啊”
“我知道临时退缩就是逃兵,就是懦夫,就算你们用机关枪把我打死,我也没有怨言,但是我求求您,放过我身边的这些兄弟您看看,他们有些才刚刚十六岁,有些家里还有七十岁的老娘,所有的罪就让我来扛,求求您放过这些孩子吧”
“砰”
这位连长的头重重磕在了他们脚下这片如此厚重,却又在炮火中不断呻吟颤抖的土地上,在他头上已经被鲜血渗透的纱布,在瞬间就被染成了片通红。望着面前这个眼睛里闪动着悲伤的连长,马兰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她也是人,她也是位和手下兄弟朝夕相处的连长,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位连长心中对手足的感情有多深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马兰的脸上,沉默了很久很久,马兰慢慢扬起了自己的右手,在她的身后猛然传出“哗啦”“哗啦”枪栓拉动的声响。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马兰根本不敢睁开眼睛,她真的不忍心再去看这位连长犹如受伤野狼般绝望的眼神。
“第个选择,就是以逃兵的身份,被我们全部打死;第二个选择,握紧你们自己手中的枪,立刻转头回到你们原来的战场上,去做个堂堂正正的汉子,去当个就算是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的爷们别忘了你们是八十八师,是在轴心战场上,死死顶住日军两个月的狂轰乱炸,没有丢失寸阵地,被日军称为可恨之师的八十八师”
跪在地上的连长呆呆的望着双眼紧闭,全身都在微微发颤的马兰,和几十米外架在沙包临时阵地上的十几挺轻重机枪,在这种再没有任何生机的绝境中,这位连长眼睛里的绝望与悲伤,慢慢被股疯狂的火焰所替代。
站起来甩掉眼角的泪水,这位连长看着直跟在自己身后,在经历了太多的磨灭和朝夕相处后,对他这个连长大哥而言,已经拥有了太多感情与责任的士兵,他猛然发出了声受伤野狼般的长嗥:“全体注意向后转”
群眼睛里同样闪动着绝望光芒的士兵,转过了自己的身体,这个连长带着自己身连已经不到个排的士兵,带着他们破破烂烂的武器,转身再次扑进那片血与火交融的战场上。阵强烈的劲风狂吹过,连带这片飓风起吹到马兰脸上的,是滴温温热热的液体。
这滴液体,是士兵们身上流出来的血,还是他们的眼泪
马兰没有伸手去擦,所以他不知道
五分钟后,这支只剩下三四十个人的连队,彻底消失在那个用钢铁和火焰组成的绞肉机里。
九三七年八月的大上海,这个被称为“东方巴黎”的美丽城市,已经注定要成为个人间炼狱
第三卷 血色兰花 第十三章 军人信条上
在黄埔江和长江口上,日本百多艘战舰排成了攻击队形,千多门大口径火炮不停狂鸣,炮弹象雨点般不停的向驻守在上海的中国部队倾泄。上千架不同型号的轰炸机战斗机在上海的天空群魔乱舞,在尖锐的呼啸声中,成串的重磅炸弹狠狠砸在这片属于中国的土地上,以地毯式轰炸不断向前推进,瞬间就掀起大片几乎连大地都能被烧焦的可怕金属洪流。
日本海军陆战队,乘座各种型号的登陆舰,以每批次三千七百人的惊人基数,不断成功登上了中国的土地,放眼看去,整个海滩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日本海军陆战队员。
没有经历过这种大战的人,绝对无法想象,那些中**人要面对何等惨烈,又是何等危险的境地
各种不同型号不同口径不同伤杀力的子弹,在空中横着竖着打到坚硬的岩石上又打着欢快的小弧圈反弹着,形成了个几乎找不到任何空隙的死亡之网。当那成群结队的轰炸机群从上海的高空掠过,对那些日本轰炸机驾驶员来说,也许只是再简单不过的按动投弹按键,但是在几分钟后,他们经过的地方,就会彻底被钢铁形成的死亡洪流所淹没。
面对那同时在地面炸起的重磅炸弹,面对那数以亿计的弹片,混合着大量从水泥地板上炸起的碎屑,以亚音速向四周辐射,不管你是装备精良的德械师部队,还是手里只有二十年前的老式步枪,在上战场前才终于填饱次肚子的地方部队,或者是受过德国特种部队教官严格训练,堪称中国战斗力最强的中央军校教导大队职业军人,他们唯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的身体更加努力的趴在临时挖成,实在不能为他们提供太多保护和安全感的战壕里,期待幸运之神的青睐
在这个双方陆继投入了上百万兵力,已经注定要彻底被钢铁与硝烟覆盖,成为人间炼狱的大上海,面对海陆空三军联合作战,占据了绝对火力优势的日本部队,中**队天就要损失个师
战争在不断升级,中国的军队,个师接着个师的投入战场,但是他们面对的就是座用人命和血肉,根本无法填满的人间炼狱这些投入战场的师级部队,有的不到三个小时就阵亡了半,有的仅仅过了五个小时就损失了三分之二。在战争最为激烈的蕴藻浜战场,个连在十分钟内就全部阵亡,个营在三十分钟内,就被打掉了编制
在这个时候,死神大爷真的笑疯了他老人家又蹦又跳又笑又叫,边奋力扭动自己的身体发出乐不支的尖笑,边用力挥舞着手中巨大镰刀,奋力收割着那茬接着茬越来越廉价,却血腥气息越来越浓,疯狂气势越来越重的的生命。
当轰炸机终于大摇大摆的消失在天幕之下,那些终于躲过劫的士兵,拍掉衣服上已经带了浓重血腥味道的尘土和鬼才知道是什么东西组成的烂泥,还没有来得及松出口长气的时候,他们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就再次彻底凝滞。
“轰”
“轰”
“轰”
沉闷而密集的轰响,带着死神再次疯狂的尖笑,狠狠刺进了每个人的耳朵。在黄埔江面上,在长江口,停泊着百多艘日军不同型号的战列舰护卫舰,上千门大口径火炮起疯狂的嘶吼。
地毯式轰炸和密集炮击后,还能坚守在阵地上的中**人,还没有和敌人接战,就先付出伤亡半的代价
日本在明治维新之后,励治图新,已经成为了个工业国家,而中国到现在为止,虽然拥有四万万同胞,几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但是还是个农业国家。以单纯的火力对比上来说,日本个师拥有的武器火力,能顶得上中国八个师
伤员躺在弹坑里不停的呻吟,但是面对敌人如此密集的火力,那些担架队的救护人员,根本无法带领这些伤员离开火线,他们只能趴在远方,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伤员无助的呻吟,看着鲜血从他们伤口里不停的流出来。
再说了,就算他们把伤员抬下了火线,又能怎么样现在各处医院临时野战医院里都放满了重伤员,没有了血浆,没有了麻醉剂,就连最基本的医用消毒酒精都开始紧缺,他们用的止血绷带,更是从伤员身上拆下来后再反复使用,不知道有多少伤员躺在医院外边的广场上,瞪着双大大的眼睛,直到他们发出的痛苦呻吟慢慢消失
“让我走吧,让我走吧,我还有六十岁的老娘要养,我还有老婆儿子,我不想死啊”
个全身都沾满鲜血,脸上更是眼泪与鼻涕齐心的排长,面对马兰声嘶力竭的挥舞着自己的手臂,他嘶声叫道:“我们守不住了,敌人就要攻过来了我们整个营就我个人了,你还要我回头,我个人回去怎么守日本人就要打过来了,你们也快跑吧,要不然连你们也跑不掉了”
马兰望着眼前这个因为过度惊恐,眼神涣散脸上肌肉更在不停颤动的排长,她眉头轻轻皱,问道:“你说前面的阵地已经失守了”
“你听,你听啊日本人还在炮击,炮击停他们就会冲过来了,你们还傻愣愣的站在这里干什么已经没有人需要你们督战了,他们都死啦,所有的人都死光了”
那个排长伸手指着督战队架在沙袋上的轻重机枪和他们人手枝的冲锋枪,哭叫道:“你们干嘛用枪指着我,大家都是中国人,你们干嘛要用枪指着我,难道非要逼着我去送死,你们才甘心吗你们不知道,那些日本人都是疯子,他们根本就不怕死我亲眼看到个日本兵,身上中了四发子弹,还是冲上来,用刺刀捅死了我们的连长,他当时就正对着我,他就算死仍然在那里笑,他在对我笑啊他们根本就不是人,就是群打不死,打不怕的野兽啊”
“没人会对你开枪。”
马兰再次深深看了眼面前这个排长,她伸手向身后的士兵挥,示意他们解除警报,沉声道:“我也不想在你身上浪费宝贵的子弹”
“谢谢谢谢谢谢你我不会忘记你的,你的恩情我这辈子也不会忘掉”
那个排长边辞不达意的不停道谢,边伸手捂住自己的脸,慌乱的跑过了督战队设下的防御线,就算他已经被吓得神志不清,在他的潜意识里仍然清楚的明白,在这种保家卫国的战争中,成为逃兵是何等可耻的事件。
突然这个排长的真声嘎然而止,他的双臂甩开,露出了张充满惊骇和不敢相信表情的脸。就在他经过马兰身边的时候,马兰左手伸就扼住了他的脖子,她的右手几乎在同时间,拔了自己身上那柄98刺刀
狭长而锋利的刺刀,顺着肋骨间的缝隙,准确的刺入了排长的心脏。在他生命最后几秒钟的弥留时间里,他听到了马兰比刀锋更冰冷的声音:“记住,不怕死的不只是日本人你胆子这么小,怎么当兵”
第三卷 血色兰花 第十五章 军人信条下
那个受到致命重创的排长,在马兰的怀里慢慢的软倒了,他就算是死,也没有闭上那双写满了惊恐流满了眼泪的双眼。
他死不瞑目他真的已经尽力了,他拼命睁大了自己的双眼,他真的想再次问马兰声,难道阵地上就他个人了,他还必须在那上面呆呆的等死吗如果换成身为督战队长的她,她就真的能够做到吗
马兰的手掌从他的脸上掠过,带上了他的双眼,她似乎在告诉这个军人,又似乎在自言自语:“乱我军心者,死临阵脱逃者,死投敌变节者,死不服命令者,死”
马兰不停的说着,她的声音缓缓的在这片奇异的空间中飘动,那个士兵尸体上的鲜血,也顺着伤口不停的流着,那种炽热的温度,烫得马兰只觉得手心传来阵又阵锥心刺骨的痛
她这辈子,已经杀了太多的人,她已经在短短两个月时间内,学会了像个真正的老兵那样漠视生死,但是她不是疯子,这个在她怀里慢慢变凉的尸体,是她的同胞,是曾经为国家付出过鲜血和汗水,到最后只是希望能再活下去的兄弟但是旦她放任这个已经失控的排长路向后跑过去,仅仅这个人,就要对不知道多少部队的士气,造成可怕的打击,旦形成种局势,大逃亡将会不可避免的出现。
但是马兰只这样发了几十秒钟的呆,当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她的双眸中已经没有了悲伤,她伸手指着远方,沉声道:“如果他没有说谎,敌人的炮击旦停止,前方的阵地就要失陷了”
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马兰是他们的连长,更是他们发自内心尊敬的领袖,他们在等马兰的命令。
“我们接受的任务,是在这里督战,不放个军人从我们身边跑过”
“我们是特种部队,我们最擅长的是渗透破坏爆破狙击绑架情报收集等非常规作战,我们每个人都是国家用训练个普通军人几十倍甚至上百倍代价,培养出来的精锐部队。把我们这样数量稀少作战能力却绝不容小视的精锐部队,投入到战场正面防御战中,这样的指挥官不是白痴,就是没有点军事常识的笨蛋”
“所以我们理直气壮的在战场后方,架起机关枪,用刺刀和子弹,逼着那些在前方不断流血,最后不得不撤出战场的军人,重新回到必死的战斗当中所以我们可以理直气壮的在他们拼得全军覆没后,再带上自己的武器,大摇大摆的返回后方这切看起来都是合情合理,我谢谢营长我们的关怀,我谢谢司令部对我们这样支小小连队的珍惜,但是这切的切,面对中国每天损失个师的战场来说,对于个中**人来说,只需要用两个字去形容”
马兰放声狂喝道:“那就是耻辱”
紧紧握着手里的德制冲锋枪,所有人的眼睛都红了。他们接受了这么久的训练,绝不是为了用它们对准那些被迫从火线上撤退下来的中**人中央教导总队做为全**队的凯模与典范,作为黄埔军校最足以自傲的职业化部队,他们在战场上要展现出来的,绝对不是理直气壮的临阵脱逃
“炮声就快停了,敌人就快对再也没有人防守的阵地发起进攻,就算有援军,他们也来不及赶过来接收阵地旦我们轴心战场被破,八十八军可恨之师的军威就会被打破,我们全军的士气,甚至整个战场的形势,都会因为这样个轴心阵地失陷,发生不可预料的改变”
马兰伸手指着远方的战场,道:“抛开军人的立场,抛开上下级的从属关系,抛开我们已经完成的任务,我只要你们把自己当成个人,个有血有肉有爱有恨的中国人现在请你们告诉我,有没有人愿意和去当个彻头彻尾的白痴,有没有人愿意和我去当个无可救药的笨蛋”
所有的军人起笑了,上百道火焰般燃烧的目光,起狠狠投向了马兰。
“全是白痴”
没有人说话,算是默认。
“全是笨蛋”
还是没有人说算,还算是默认
在这个时候,面对群眼睛里发着光,他们每个人都抿起了嘴,死死握住手中武器,没有个人退缩,更没有个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
“那是个营,才能守住的阵地。我们只有个连,而进攻我们的可能会是个营,甚至会是个团”
马兰突然笑了,她笑得美丽,她笑得开怀,她笑得更是充满了肆无忌惮的嚣张与猖狂,“我想说的就是,他们想来就来,就来吧”
远方传来了“轰隆隆”的声响,在坦克和装甲步兵车的掩护下,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又接受过军国主义武士道醺陶,变得再无半分人性更悍不畏死的日军士兵,终于开始在疯狂的吼叫声中,唱着他们心中无悔的战歌,歌讼着他们的天皇,想着他们的女人,想着他们北海道渔场里的小船,踏着满地的废墟,对着中**人防守的阵地发起了次又次进攻
在这些日本军人的眼里,中国人就是东亚病夫,中国男人都是老婆被人当面强都不敢放个屁的孬种
中国人都是内斗有方御敌无术的伪君子,中**人都是手里拿着步枪,腰间插着烟枪不吸上两口就象只赖皮狗似的“双枪”客;中**人都是群只会欺软怕硬的恶棍流氓,只要枪声响,这些没有大日本武士道精神的垃圾跑得就会比中枪的兔子还要快
眼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现在也没有响起任何枪声的中**队阵地,几乎所有日本士兵的脸上,都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就在这些日本士兵的眼前似乎已经看到攻陷上海后,唾手可得的金钱美女和嘉奖令的时候,他们突然听到了声比男人更象男人的疯狂怒吼:“地毯式轰炸,三十米”
妖少:前面没有写清楚,有朋友提出意见,八十八师是德械师,根本不会用前面两章写的老式装备,呵呵,是的,也只有地方部队,诸如川军什么的,才会用那样的武器,可是要知道,在投入了七十五万军队的战场上,支督战队,面对的可不只是个师啊。呵呵,不过为了不引起歧义,等我十月八号回去后就重新加入段话,来避免这个问题,最后谢谢大家的意见。
第三卷 血色兰花 第十六章 地毯式轰炸
被重炮和轰炸机反复摧残,早已经变成片废墟,本来不应该有任何反抗力量的中**人防守阵地,随着这个命令的扬起,突然活了
天知道那些中**人躲在哪里,竟然能从如此猛烈的轰炸中,保住了自己的命。当那个声音响起的时候,从地洞里,从炸塌的下水道里,从断墙后面,从几具被打得千疮百孔的尸体中间,几乎同时露出了中**人带着殷红色鲜血的脸,在绝对狰狞,绝对愤怒的狂吼声中,天空中猛然下起了片由防御式手榴弹组成的弹雨。
“轰轰轰”
几百枚手榴弹几乎同时爆炸了,冲腾而起的硝烟瞬间就在战场上拉起了道绝对灿烂的黑色烟幕,紧接着十几挺轻重机枪,几十支冲锋枪起开始拚命扫射。
那些火力比中国部队强八倍,向以为自己在中国的土地上就是天,就是地,就是可以主宰切的日本士兵,在这个时候真的被打傻了,面对比他们日本军队更凶悍更狂野更密集的扫射,面对来自德国这个工业最发达,军械系统最先进的国家,提供的武器,他们齐刷刷的卧倒在地上。
手榴弹炸起的黑烟还没有来得消散,这些日本士兵中间那些能听懂中文的人,猛然又听到了那个中国女军官的命令:“第二批,三十五米,再投”
在硝烟飞腾中,在那些接受过最严格军事训练,旦遭遇密集重武器扫射,就会在第时间本能卧倒的日军士兵中间,突然发出阵“叮叮当当”的声响,天知道时间有多少枚手榴弹,狠狠砸到了这些日本士兵的钢盔上。
这些还冒着“哧哧”白烟,用钢铁和木把组成的杀人利器,打着欢快的小跟头,就那样大摇大摆的在日本士兵眼睛前面不足尺的位置上转呀转的,似乎在它生命最后的几秒钟时间内,向每个观众展现着它们那种最惊心动魄的美丽。
趴在地上的日本士兵,眼睛里都透出股疯狂的绝望。
没有经历过幕的人,绝对不可能想象,那种心脏在瞬间就彻底收缩的可怕感觉,更不会明白,这种绝望到极点,全身都彻底凝滞再也无法挪动根手指头的极度冰冷。
名日军准尉趴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尖叫道:“不要慌张,把手榴弹拾起来全部丢出去”
听起来这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是别他妈做梦了
别的部队投射手榴弹,就算是得到了统的命令,但是部队成员素质参次不齐,投过来的手榴弹那叫天女散花,分布到战场各地,就显得稀少冷清起来。但是这支部队绝不相同,他们投射起手榴弹,就象是把钢刀,狠狠切进了大块奶油糕里面,带着令人目瞪口呆的整齐划。
睁大眼睛看看吧,在他们的前后左右,在他们的东南西北,到处都是那些不断冒着“滋啦滋啦”的白烟,爆炸起来威力特别强,弹片特别多的防御型手榴弹。
就算他们有三头六臂,在这些手榴弹集体爆炸之前,他们又能拾得起几颗,又能丢得出几颗
那么就跳起来向后逃跑
先不说他们是大日本帝国的军人,必须拥有武士道精神,绝不能允许他们这些士兵未接到命令就向后逃跑,就算是可以,听听那不断扫射的轻重机枪,听听那德制的冲锋枪,德制的轻机枪,德制的本来中国根本没有购买,却真真实实在这个战场上突然出现的34德式重机枪,在那里乌里哇啦的倾泄弹药吧
到处都是子弹在嗖嗖乱窜,到处都是自动武器的疯狂怒吼,就算是傻瓜也清楚的知道,现在他们的头顶,就是弹如雨下,就是死神大爷手中那柄正在狂舞不休,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的把自己脑袋送进去的黑色大镰刀
“轰轰轰”
几百颗手榴弹再次起爆炸,在片呻吟片慌乱和零星的开枪还击当中,已经被炸得鸡飞狗跳的日本士兵,惊恐莫明的听到了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声音:“第三批次,四十米,再投”
第三批手榴弹又从中国守军的阵地上倾泄而出,用种近乎病态的精准,在那名女军官的指挥下,狠狠砸到了四十米外的日本军人头顶。
指挥这场局部攻坚战的日本军官真的要疯了,看着手榴弹以每五米个间距,不断向前沿伸,炸出排排可怕的硝烟,将大的小的方的圆的尖的钝的弹片,用亚音速向四周扩散,中间更掺杂着日本军人临死前的惨嗥和大片黑白相间,鬼才知道是什么牛黄狗宝的玩艺儿。
直到这个时候,这位在日本陆军学校受过系统军事教育,又钻究过中国孙子兵法,自以为已经可以开天眼观凡尘的日本指挥官,才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中国人的地毯式轰炸他这辈子还没有见过人,能将普普通通的手榴弹,玩到这样登峰造极
而枪声响,对方十几挺轻重机枪,几十支冲锋枪就在那里不停的扫射,那种歇斯底里的节奏,那种就好象子弹不要钱似的疯狂倾泄,那种甫动手就彻底发狂要找人起完蛋的杀气与霸气,更让他们甫出手,就将大日本帝国最精锐的海军陆战队,就将大日本帝国被武士道精神彻底洗脑变得犹如野兽般的士兵,死死压制在地面上根本不敢抬起头。说到底,就算他们只是条狗,面对绝对的死亡,面对比他们更强悍更疯狂更歇斯底里的敌人时,他们也会知道害怕
当硝烟散尽,四批手榴弹狠狠在地面上犁出四道可怕的弹痕之后,因为站在后面,而侥幸逃过劫的日本士兵,抬起了手中被称为三八式步枪。他们日本军人,最自豪的就是三样,精准的枪法,过硬的刺刀拼杀技术,在武士道精神熏陶下拥有的对天皇陛下尽忠之心
日本士兵手里的三八式步枪,口径太小穿透力又强,打在人身上往往会造成个并不致命的贯穿伤,但是正因为口径小,枪枝在射击时容易保持稳定,再加上日本军人过硬的军事训练,不知道有多少中**人躲在掩体中,只是稍有不慎,就被对面的日本士兵枪击中了要害
手里拿着冲锋枪的中**人,甚至连机枪手,都缩回了自己的掩体中,开始更换弹匣。只有些手持加装了瞄准镜步枪的军人,躲在片狼藉的掩体中,悄悄探出了枪口。
零星的枪声在战场上不断响起,在中国阵地上,每传来声枪响,那些老老实实趴在地上,自以为高枕无忧,自以为可以凭借出色的射击技巧,能够从中**人身上搬回城的日本士兵,只觉得眼前黑,就陷入了永久的沉默。
支由德国特种部队教官训练,又全部采用了德式装备的特种部队,支擅长渗透狙击暗杀情报收集等工作的特种部队,又怎么可能没有装备了高精度打击能力步枪的狙击手
躲在掩体中,把自己藏得滴水不露的狙击手,和直挺挺的趴在那里,可怜的拉动三八式步枪枪栓的普通日本士兵,用点射来对决,这场战斗刚刚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最后的结局
眼看着自己的士兵趴在战场上,徒劳而绝望的射击着,个个死在对方精确得让人目瞪口呆的有效射击之下,最终竟然全军覆没。日军指挥官拔出自己身上的指挥刀,刀狠狠剁在身边的木制电线杆上。
指挥官狠狠喘着粗气,猛然发出声愤怒到极点的狂嗥:“八格八格八格八格牙鲁我们面对的,到底是支什么部队”
第三卷 血色兰花 第十七章 燃烧吧,我的热情
这当然是支不平凡的部队,中国这么穷,还只是个农业国家,他们的军队装备的就是堆勉强还能发出声音还能射出火光,但是子弹打到哪里去鬼才知道的破玩艺,但是这支部队拥有的压制性火力,却已经大大超越了日本任何支最精锐的部队
再次狠狠喘了几口粗气,日军指挥官劈手抢过了通讯员身上的步话机话筒,嘶声叫道:“报告,我军在匣北区遭遇不明中**队狙击,他们装备精良火力强悍,绝不是普通的中**队很可能是中**队已经投入了他们最精锐的王牌,我请求立刻进行火力支援对,用最强的火力进行覆盖,我就不相信他们真的能有不死之身”
就算是为了表达对有中**人敢于反抗的愤怒,就是为了展现种军事强国的姿态,就是要全歼这样支精备精良的中**队,成群的轰炸机,再次出现在这片战场的上空,停泊在黄埔江上,长江口上的日本战舰群各种口径的火炮再次开始疯狂轰击。
看着个轰炸队列的中型攻击轰炸机和重型轰炸机,从他们的头顶掠过,聆听黄埔江上的日军战舰重炮齐鸣,眼看着他们这支部队就要遭到最可怕的火力覆盖,就在所有人心脏不由自主开始收缩,就连身体都微微开始僵硬的时候,他们听到了连长马兰笑着叫道:“兄弟们,看到了没有,日本人已经被我们打怕了,他们再也不敢冲上来,只能用他们的飞机和重炮对我们攻击了大家做好准备,就让我们尝尝什么叫做弹如雨下记住,你们每个人,都要努力活下来,和我起成为那个战争比例中,最后的吧”
“轰”
第枚重磅炸弹终于呼啸着从半空中狠狠砸下来,在不到零点秒钟的沉寂后,大地猛然在可怕的撕裂中放声哀嗥,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弹片混合着大片大片的泥土,和覆盖在上面已经随着这股可怕的力量,被彻底撕裂的尸体,纷纷扬扬的洒向了整个大地。
在这个时候,所有趴在这个阵地上的人只觉得震耳欲聋,那种生物面对死亡不可抑制的恐惧感,就象是把把无形的钢刀,狠狠刺进了每个人了耳膜,震得每个人的全身都在轻轻发颤。
“哈哈哈”
在这个时候,马兰却仍然在笑,她在用力的笑,她在放声的笑。如果阎罗殿的生死簿上,已经写上了她马兰的大名,如果牛头马面已经拿着铁链站在了她的身边,如果她已经注定要死在这场密集的轰炸当中,她为国为民舍生取义,她已经得到了父亲的认可,她马兰这辈子当真是再无怨无悔,为什么就不能笑着走向死亡
如果兵是将的胆,将是兵的魂的话,她马兰在临死之前,为什么不能把自己正在的血液和她的缕忠魂,牢牢系在每个兄弟的身上,任由它们星星之火变成燎原狂焰
在这样的密集炮声中,在重磅炸弹犹如狂风以骤雨般的地毯式轰炸中,在这样群魔乱舞就连钢铁也开始燃烧的战场上,在这个被次次反复轰炸的残破土地上,马兰坚定激昂的声音,却始终在战场上反复回荡。
“趴着,千万不要露出头露头你就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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