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之前,我们无法战胜他们。”雷震沉思了良久,才低声道:“我认为,至少需要二十年,我们才能通过打消耗战,点点将胜利地天平掰回来如果我们面对侵略者像条狗,面对自己同胞像条狼的汉能够少点;面对强盗时,大家能团结点,能少点麻木不仁。多点反抗精神,也许只需要十五年就够了。”
“我们就当用十五年时间,能够在这场保家卫国的战争中取得胜利吧。”马兰继续问道:“那么你告诉我,如果我给你把斧头,要你在七个小时时间内,去尽可能多的砍木柴回来,你觉得先用个小时把自己的斧头磨利,再用六个小时去砍木柴,这种做法可不可取”
“正确的选择。”
雷震点头道:“磨刀不误砍柴工”
“那么雷震,我要你再留给自己两年时间。”马兰深深的望着雷震,沉声道:“我知道你对日本人的仇恨,但是就像你自己刚才说的那样,磨刀不误砍柴工。在这年时间里,你跟着谢晋元团长和我,的确学到了不少东西,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无论是战略指挥还是特种作战,你学到地都只是最肤浅的表层,说白了你现在会的就是纸上谈兵,没有至少两年时间的沉淀和积累,你根本不可能把学到的东西,真正融会贯通。无论是我,还是谢晋元团长,都绝对不希望自己辛苦训练出来,并认为在将来会拥有相当成就的学生,刚刚出师就成了战场亡魂”
望着脸上露出复杂表情的雷震,马兰从口袋里取出个信封,道:“在这里面有四份地图,它们标注的,都是我们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直属特务营,在全国各地设立的秘密训练基地具体坐标。这四个训练基地,分别包含了雪原沙漠山地丛林四种不同地形环境,为地就是让我们这些军人,能够在任何地形环境中,都保持最大化的作战能力并有效保存自己的生命。”
“现在中央军校教导总队在南京保卫战中全军覆没,就算是有少量残余部队,但是面对日本军队的步步紧逼,国民政府乱成团,各系部队次次被打散编制,又重新组合,人员换了波又波,早已经和过去的部队去去了关联。在这种情况下,已经不会有人再会在意支营级部队,设立的秘密训练基地。”
大概所有人,都有对秘密基地宝藏这些词语有着绝对的好奇与关注,就连雷震也不能免俗。迎着雷震瞪得大大的双眼,马兰继续道:“事实上,所谓的秘密训练基地,也只不过是选择了最有代表性的天然训练环境,再加上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建立小型补给库,预留了适当的物资罢了。你只要按照我的图上标注的坐标,就可以找到我们在那里预留的武器和补给,虽然数量并不多,也不可能再得到新的补充,但是已经足够你个人,进行自我训练。”
“在那些人迹罕至的地方,进行自我训练,的确是太艰苦了些。但是我想你能在大山里孤独的生存三年时间,到了今时今日的你,早已经坚强的不会再被这样个敌人打倒”马兰当着雷震的面,又把那份里面放了四份地图,代表了特种作战领域对各种地形最大适应能力的信封,重新放回了自己的口袋里,“工部局强行带走了谢晋元团长和十几位军官,无论是军营里剩下的官兵,还是上海各界都在不停的对工部局进行抗议,各大报社和电台,更发表了评论员文章,我想谢晋元团长那边,也定在用自己的方式进行抗争。看白俄士兵对我们的态度,工部局大概已经无法承受过重的压力,已经有了软化的趋势。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的话,最多再过个月,谢晋元团长和其余十几位军官,就会被重新送回来。在他们回来之前,你能从我这里学多少,就尽力学多少吧,其余的,就要你带上我这四份地图,自己去领悟和磨练了”
雷震的身体突然狠狠颤,他望着马兰,问道:“你要走”
“是的,我之所以留在这里,就是因为我欠了你和谢晋元团长的情。我把自己会的,懂的,都教给你了;在谢晋元团长被带走的这段时间,我帮他看着军营,想尽切办法防止日本情报部门派出的特工进行破坏,当他重新回来,我把军营再交还到他手中的时候,我也不再欠他什么。”
说到这里,马兰突然沉默了,过了很久,她才遥望着头顶缕飘渺无方的白云,低声道:“在这个军营里呆了快年时间,我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我也应该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了”
第五卷 撕破苍穹 第十四章节 军统局掌门人
全营三百多名官兵,在连三排排长余德才的带领下,静静的站在军营的门口,静静的凝视着几辆汽车,带着颠簸而起的飞尘,在他们的视线中慢慢放大。当这几辆汽车终驶到了孤军营的门前时,从里面走下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看起来又削瘦了几分,又沧桑了几分,眼睛中却依然带着种海样的浩瀚与包容的男人,不是他们的谢晋元团长又是谁
每个人都努力挺起了自己的胸膛,他们就是要让团长看看,到现在他们仍然是支打不垮,拖不散的铁军。
自从谢晋元团长和十六名军官被马飞少校连夜带走,到现在,已经整整过了三个月时间
三个月,通过孤军营全营官兵连绝食都用上的抗议,通过全上海市民的集体抗议,通过各种媒体的宣传,通过上海商会些爱国成员的四处奔走,工部局终于用含含糊糊的态度,承认在处理孤军营系列事件,采用的方式“有些过激”。在把谢晋元等十几名被隔离的军官,连带面国旗,起送回了孤军营后,并公开承诺,在节假日时,允许孤军营悬挂国旗
经过了太多的波折,流了太多的鲜血,但是不管怎么说,在这场因为升旗而引起的冲突中中**人赢了
谢晋元的目光直接落到了马兰身上,他对马兰微微颔首为礼,沉声道:“辛苦你了”
只有真正熟悉谢晋元的人,才能听出他这句话的重量。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大恩不言谢”,到了这个时候,谢晋元已经不需要再对马兰多说什么。他知道就是这个女人,为他守住了军营。就算谢晋元和十六名军官,被隔离到另外斤,“环境更好,更适合军官居住”的地方,但是他仍然通过切可以利用的渠道。去打听孤军营的消息。在这三个月时间里,日本情报机关派出的敢死队,绕着军营不停打转,如果不是马兰把整个军营守得无懈可击,也许他回来时,面对的已经是片狼藉,遍地尸体的死地绝地
谢晋元的目光缓缓从马兰的脸上滑过,落到了雷震的身上。谢晋元仔细打量着雷震。看着他站在那里的姿势,看着他的气度,他的神态甚至是他身体的每个细节,谢晋元笑了。三个月时间不见,雷震已经是个军人了
而那个用深情的眼神凝视着他,任由伤情地泪水默默从双眸中悄悄涌出,迎着他的目光,却仍然可以扬起个温柔笑容的女人,不是他的妻子凌维诚是谁看着凌维诚那又哭又笑的脸,感受着她对自己那种发自内心。没有半点虚伪的尊敬与理解。再看看站在凌维诚身边,用委屈的泪眼,望着他的那双儿女。谢晋元只觉得自己的内心突然被什么给塞满了。
就是在谢晋元回来的这天,在把三个月时间发生地切,向谢晋元做了详细汇报,终于将身上地责任放下后,马兰对谢晋元提出了辞行。“谢团长你带领全营兄弟呆在孤军营里,就是把自己放到了最危险的战场上,进行场绝对不能有任何缩的战斗你们仍然在不停地战斗,而我,也应该去寻找个更需要我的力量的战场了。”
谢晋元并没有丝毫的意外,他默沉默后。道:“中央军校教导总队是支在**战斗力中,排名前三甲的精锐部队,九三六年在战场上崭露头角,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仅仅事隔年,就在南京保卫战中,于长江边全军覆没,实在是另人扼腕长叹。现在你已经没有了部队,你回去后打算去哪里”
“日本对我们中国虎视眈眈。他们的情报部门,已经针对中国,进行十几年的情报收集,他们军事地图甚至比我们自己手里的更详细,也更精确。可以说这场战争还没有开始之前,我们已经输了而在战争开始后,日本情报机关,更在军事情报收集政治舆论宣传暗杀等领域,继续发挥着重要作用。到了这个时候,很多人心里都认为,放弃抵抗比拼死战强,当汉卖祖求荣比当抗战英雄强,甚至有人认为,国民政府统治太黑暗,还不如请日本人来管理中国,建立个大东亚共荣圈,如果没有个强大的情报机构,和日本情报部门对抗,很可能支撑我们整个民族抗争的基石,都会被他们点点撬动,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真地要亡国了”
在回答谢晋元的问题时,马兰显然已经为自己找到了新的人生方向。“我想去投奔戴笠先生,他是黄浦第六期的学生,参加过北伐,算是我的学长。”
谢晋元点了点头,他知道戴笠这个人,大家同在黄埔军校进修,只差两个班级,在这种抬不见低头见的情况下,总会有交集的机会,更何况谢晋元还有着双识人的慧眼。
戴笠给谢晋元的印象,就像是个影子。无论是在哪里,戴笠都有办法,让自己隐藏在最黑暗的角落,成为最不引人注目的个存在。他更思维慎重,具有极强的记忆力,和旺盛的精力,更重要的是,戴笠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保持种近乎冷酷的平静,并擅长在看似不可能的情况下,利用各种蛛丝马迹,步步追溯到事情的起源与真相。在当时谢晋元就认为,拥有这系列优点的戴笠,简直就是个专门为做情报工作而出生的天才
“戴笠先生是个精通情报战的大师,三二年就成为,中华复兴社,社长,现在更是军统局副局长,主持大局和日本情报机关针锋相对,创造了个又个只能用奇迹来形容的战果。就连美国人都说,戴笠是中国的间谍大师,更有人说他是中国近代史上最神秘的人物”
聆听着马兰对戴笠的描述,谢晋元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马兰对戴笠的尊敬与欣赏,他轻轻挑了下眉毛,但是他最后毕竟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马兰说的这切都没有错,戴笠的确是做情报方面地天才,而且有勇有谋,对党对国家对领袖。都有着相当狂热的忠诚,否则的话,蒋委员长就绝对不可能把年纪不大,资历尚浅的戴笠调入军统局,成为权震方的风云物。
但是戴笠毕竟是个人,也有自己的缺点,而且是个大大的缺点
戴笠原名戴春风,字雨农。是江山保安乡人。戴笠六岁丧父,说白了就是从小缺乏管教,所以才拥有浪荡性格,在读中学时就因为桀骜不驯,被学校开除,从此开始闯荡江湖,浪迹在上海宁波杭州等地,还曾经在浙江军阀周凤歧的手下当兵。最后戴笠在上海认识了杜月笙,双方志同道合,结为拜把兄弟。算是拥有了自己的影响力。并于民国十五年。赶赴广州,以戴笠这个名字考入黄埔军校第六期。
而真正让戴笠“崭露头角”,得到蒋委员长和胡宗南赏识。两年后调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作战参谋主持情报工作,最终奠定事业发展基础的就是在四二政变中,揭发同学中二十多名**员
像戴笠这样个在“江湖”上闯荡多年,和各种帮会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物,在还读中学时,就曾经非礼过尼姑庵里年轻貌美的尼姑,到了今时今日,手握大权后,这种缺点,更是得到了充足发展的土壤。就算谢晋元并不是个喜欢听流言蛮语的人,也知道戴笠喜欢逛妓院追逐女色的事情。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戴笠不只喜欢在外面沾花惹草,甚至还会吃窝边草,而且吃得够肆无忌惮。无论是明星舞女自己手下的女特工,还是部下的亲人甚至是朋友的老婆,只要是看顺眼了,找到机会他都会想办法近芳泽。
在这方面,戴笠当真称得上是色中恶鬼像马兰这样气质与外表都绝对算上上之选,更拥有种另类美感的女人。戴笠当然会喜欢,当然希望能近芳泽。谢晋元之所以最后还是没有提醒马兰,就是因为他相信,戴笠能走到今时今日地地位,就算是被美色迷惑,也应该清楚的知道,有些人绝对不能去碰
想成大事,就必须有批忠心耿耿,又能帮众自己支撑大局对抗狂风骤雨的中坚力量只要有机会,马兰很快就能在戴笠面前,展现出个经历过最残酷战争,对特种作战情报战都有相当了解地战争机器,所具备的最优秀特质。究竟是要个得力的手下,还是个床上随时可能会翻脸几秒钟就可以徒手杀人的玩伴,戴笠自己会去小心的评判。
还有,就算马兰不说,谢晋元也能猜出马兰的身世背景。中央军校教导总队,可是直属于黄埔军校,起到示范作用的精英部队,说白了就是蒋委员长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可以放心依靠的御林军。而接受过德国特种部队教官两年特殊训练的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直属特务营,更是这支部队精锐中的精锐,没有和党国千丝万缕地联系,没有相当的背景来证明忠诚,仅仅有实力,绝对不可能在这样支部队中,拥有指挥个连的权力
算来算去,在整个社会上层,真正能排得上数的马姓氏族,也只有马元斋马老太爷这家了无论戴笠如何色胆包天,如何胆大妄为,想要动和上海青帮,和整个上流社会,和蒋委员长都有着密切联系的马家千金,只怕也要三思而后行了吧
“看来已经下定了决心。”谢晋元对着马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他微笑道:“那我就祝你马到成功,在自己新的领域,闯出片更辽阔的天空”
“那我就祝你和军营里所有的兄弟,可以平平安安地离开这里,回到真正需要你们的地方,继续发挥出百分光与千分热”
两只有力的右手在空中紧紧相握,马兰和谢晋元这两个中国最优秀,因为命运的机缘,而共同度过生命段时光的军人,彼此感受着对方手指传来的力量,品尝着对方发自内心的祝福与关切。他们同时沉声道:“保重”
在马兰走出自己的房间之前,谢晋元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那么雷震”
“他很有天分,更具备了成功者最需要拥有的专注与执着。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谁,能成长得这么快。大概,他就是那种天生的军人。”
马兰没有回头,她轻声道:“雷震是条狼,条在最残酷的大自然里,经历过生死磨砺的狼我不需要告诉他,应该如何去生存,我只需要教导他。如何把自己的牙齿和爪子磨得更锋锐,如何让自己的进攻更快更有效。他现在,需要的不是我这个老师,也不再是这个束缚了自由的军营,而是应该回到他原来的世界,在最广阔自由的空间中,通过场场实战,让他能够把理论升华为经验”
留下这些话,马兰走了,她双手空空。带着全营三百多名兄弟的祝福。离开了这个她曾经生活了将近年时间的孤军营。凝视着马兰坦坦荡荡渐渐走远的背影,再看看身边气势日渐沉稳,但是双眸中却始终隐藏着两缕火焰的雷震。谢晋元不由陷入了长久的深思。
就在当天晚上,谢晋元拎着只收拾好的军用背包,找到了雷震。在这个背包里,放着几天的干粮,放着谢晋元在被迫离开孤军营的三个月里,亲手写出来的各种东西,放着套粗布衣衫,放着谢晋元带了几年时间,早就想送给雷震的那块手表,更放着谢晋元身为个老师。为自己徒弟地所有期望与慈爱。
“走吧,去更适应你的地方,发挥自己的特长,去认识更多的人,经历更多地事,让自己尽可能快的成长起来吧。”望着面对自己这种意外的举止,整个人都略略僵的雷震,谢晋元的心里突然涌起了种浓浓的不舍,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在朝夕相处中,在次次为雷震的成长而开心欢笑中,在次次投入了真正感情的满足与忧虑中,他早就把雷震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谢晋元把这只行军背包,放到了雷震的面前,雷震下意识地伸出了双手。当这只行军背包,为两个人的手架起座空中桥梁的时候,谢晋元的心里突然涌起了种血脉相承的动人感觉。
“我被困在了这里,真正困住我的,绝不是那些白俄士兵架在四周的机关枪,也不是工部局那些出尔反尔的政客。我是个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现在军队需要我们,国家需要我们留在这里,以这种另类的形式继续战斗,我就必须留在这里。如果没有接到上级命令,就离开这里,无论我走得如何光明正大,无论我走得如何理直气壮,都注定要背负上,逃兵,这个耻辱的名称”
谢晋元道:“但是你不同,这里没有你的责任,也没有你的义务,你还年轻,应该去自己选择未来的道路。”
轻轻的吸了口气,望着眼前这个年轻,却必须肩负起历史赋予这个时代的使命的大男孩,谢晋元轻拍着雷震的肩膀,道:“如果有天,你和千千万万志同道和的勇士,能够将侵略者赶出我们的家园,能够让我们每个中国人都坦坦荡荡的站在这片属于自己的土地上,我这个师父,就算是死了,在地下也会为你们而欢笑的。就算我们都失败了,也没有关系,至少我们可以活得无愧于心”
在这个时候,谢晋元款款而谈,当真是坦坦荡荡俯仰天地。但是种说不出来的凉意,却狠狠袭上了雷震的心头,他在谢晋元的声音中,听到了种壮志未酬的遗憾,更听出了种寒风萧萧的死志
就在这片迷茫的历史迷雾中,就在孤军营这样个兵家绝地中,用自己的光芒强行支撑起片天空,却再也无法挣扎,更无法带领所有人突出重围的谢晋元,把自己所有的知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雷震的身上,就是因为他已经做好了在这个人生最后的战场上,拼死战,直到战最后刻的准备
抱着怀里沉重的背包,感受着谢晋元交付到自己身上的希望与叮嘱,雷震缓缓的,缓缓的,缓缓的,对着这样位老师,这样位军人,这样位亲人,这样位注定要把热血倾洒在历史长河中的英雄,屈下了他宁折不弯的双膝。
雷震清楚的明白,从这个时候开始,他不再为自己个人而活
第五卷 撕破苍穹 第十五章 旅程上
你知道如何在沙漠里生存吗
不要说沙漠里有沙尘暴,也不要说在沙漠里让人暴晒几个小时就会中暑的阳光,也不要说那望无际,总会让人不知不觉迷失方向的沙海。在这里之所以被称为生命的绝地,就是因为它实在太干,太旱,太缺乏我们生命中必须的清水。所以在进入沙漠之前,你要做的第件事,就是要准备足够的清水,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能再找上几匹骆驼,那就更完美了。
这种被称为“沙漠之舟”的动物,宽大的脚掌可以让它们可以无视过于松软的沙面,为主人背负起沉重的补给和商品,最重要的是,骆驼可以在身体流失水分百分之二十五的情况下,依然生存,甚至还能保持必要的体力。要知道,个正常的人类,身体在损失百分之五的水分后,思维就会发生混乱,损失百分之十水分的情况下,就会陷入重度昏迷,直到死亡
就是因为骆驼的重要性,这个在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北侧,能够为过往客商提供骆驼和向导服务的小村镇,就空前繁荣起来。这样的小村镇没有自己的名字,由于它就是依靠为来往客商服务,并渐渐拥有了属于商人的文化气息和格局,所以在面对这样的小村镇时,人们都喜欢把它们称为“巴扎”,如果把这个词翻译成汉语的话,就是集市的意思。
道蜿蜒流淌,几百年也没有干涸的小河,让这里成为片绿洲,而成片的胡杨林,挡住了在塔克拉玛干肆虐上千年的风沙,更为人类居住提供了必要的空间。
在条可以容纳两辆马车并排齐驱的土制道路两侧,高高矮矮的竖起了上百幢维吾尔式的房屋,并各自圈出了块属于自己的院落。就是在这些院落里,或多或少地都静静站着几匹骆驼。它们都高高昂起自己骄傲的头颅,用种淡定从容的态度慢慢咀嚼着嘴里的食物,任由那些客人在主人的带领下,对它们指指点点。只有些客人离它们太近,甚至伸手尝试着想要抚摸它们的时候,它们才会用自己大而清澈的双眼,轻轻的瞄上眼走到自己面前,也许在不久地将来。还会起结伴旅行的陌生人,并用种温和的态度,包容了对方无礼的态度和举止。
而在这条土路两侧院落的空隙处,还有些上年纪戴着小圆帽的维吾尔大叔,在那里支起了西瓜摊。这些生都在这种恶劣环境中的土著原居民,皮肤看起来就像是风干的桔子皮,又干又皱写满了岁月无奈的印痕,可是他们仍然可以边吸着旱烟,边发出响亮的笑声。些刚刚挤奶回来地女人,手里拎着小铁皮桶。路走过来。小铁皮桶里地牛奶随着她们的脚步不停的晃荡,更是发出沙沙地声响。
这样个偏僻却繁荣,被称为“巴扎”的小城镇。就在用它特有的纯朴与火样的热情,迎接着来来往往的过客,为他们提供穿越沙漠必须的生存物资。而这个小村镇唯的家旅店里,那架在铁板上的烤全羊,刚出炉用青稞面做成的馍馍,还有入口酸涩却韵味十足的马奶酒,都会让任何个刚刚从生命绝地里打过个来回地人,感受到进入天堂般的舒适。
当他们吃饱喝足,用在沙漠里比黄金还要贵重的淡水对身上进行了适当的清洁,带着久违的舒爽与满足。进入自己的房间后,面对还有几分姿色,又带着沙漠样灼热温度的女人,就算是再吝啬的男人,也绝对不会介意自己在放纵中,让自己钱袋稍稍放松下。
就是在个普通的日子,个普通地季节,又有客人,默默走进了这个小村镇。
每当有客人进村。第个发现的,总是小巴朗。小巴朗是个孤儿,他每天都会牵着头小毛驴,站在村口,靠向每个过往客商兜售酸奶为生。
现在已经夕阳欲坠,但是阳光却依然炽热得让人不敢逼视,小巴朗必须小心的眯起双眼,才能在片模糊,片金色,片灿烂中,看到条踏着淡淡的飞沙,走向村镇的影子。从小巴朗的方向看来,这个陌生的来客,仿佛就是直接从太阳里走出来,全身都带着层黄金的光芒。
这位客人显然经历了漫长的旅行,全身都散发着种风尘仆仆的气息,就连他脚下的那条狗,身上也蒙着层重重的黄沙,几乎无法分辨它原来的毛色。
小巴朗破天荒的没有伸手拦住这位客人,按照他惯用的手法,遇到这种单身的客人,尤其是汉族人,他定会想尽办法纠缠不清,甚至不惜伸手抱住对方的大腿。汉族人般脾气不会像维吾尔人这么火爆,而且来到这里身单力薄的单行客,都不会为了买杯酸奶这种事情,得罪他们这些当地人,所以最终的结果,往往就是他们带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从口袋里摸出个或几个硬币,从小巴朗手中买上份味道真是不怎么样的酸奶。
而村镇里那些平时游手好闲,就是靠偷窃为生的家伙,也可以从这些客人的钱包大小程度,来判断目标是否有油水,是否值得他们出手。
但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小巴朗就是不敢拦住这个全身都蒙着层风沙,已经露出丝疲态的陌生人
他只能悄悄看着那个陌生人,带着自己身边那条陪伴他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漫长旅行的狗,踏着他们成不变的步伐,默默走进了这个小村镇,直接找到了整个村镇唯的旅店。
旅店老板看着这个陌生人用风干的肉脯和馍馍,塞满了那只硕大的军用背包,以他的经验来看,这些食物已经足够个正常人吃上个月。
“再给我来块盐巴。”
盐巴在沙漠里,可是好东西,它不但能调味,把又干又硬的肉脯和青稞面馍馍变成可口的食物,还能对伤口进行简单的消毒,用它调成盐水。还能救治那些因为脱水而晕迷的人。可以说盐巴,就是进入沙漠前,每支旅队都必须采购的东西
老板问道:“你要去沙漠”
“嗯”
“你的运气不好。”老板啧啧轻叹着,但是他的眼睛里却带着丝无法掩饰的笑意,“就是在昨天,支最大的商队刚刚从我这里离开,要知道想要征服沙漠,靠个人的力量是绝对不行的。像你这样的单身旅客。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这里等待,等到下支商队来到这里,只要你交出定的管理费用,或者是愿意在他们的旅队里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你就可以跟着商队,起度过沙漠了。”
老板的潜台词当然很容易理解:“在第二支商队来到这里之前,你就只能先住到我这个村镇中唯的旅客里了。”
这个陌生人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他将只空了的水壶和个皮制的水囊放到了柜台上,“麻烦帮我把它们灌满。”
这个陌生人放到柜台上的。是只漆皮都掉了半的军用水壶。看着眼前这个身高足足有百九十公分,长得虎背熊腰,明明已经够乏够累。但是往那里站,仍然全身挺得像是杆标枪的陌生人,旅店老板边猜测着对方地身份,边在水壶里和皮囊里添满了水。
“你要不要买骆驼”
旅店老板开方店,招待四方来客,他当然能从这个陌生人地举止上看出来,他绝对不会等到第二支商队来到村镇,才进入沙漠。抓住每次赚钱的机会,是每个成功商人的必备素质。“你要真想个人横穿沙漠地话,你就必须要有骆驼。你带了这么多的食物。准备的淡水却最多只够五六天用的,这种情况下,你根本不可能活着走出玛克拉玛干大沙漠。”
旅店老板边劝说,边盯着这个陌生人的脸,看着脸色来猜测对方的心意,也是生意人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可是眼前这个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陌生人,仿佛先天性缺乏面部神经般,直绷在那里,隔着满脸的灰尘。就连店老板这样个走江湖几十年的老狐狸,也无法看出这样个年轻人究竟是怎么想地。他只能继续不停的说下去:“我看得出来,你很强壮,也走过很多路,闯荡过很多地方,背着近百斤重的背包,对你来说也很轻松。但是如果你认为进入沙漠,那只背包对你来说仍然同样轻松,你就错了。你进入沙漠,你就会发现,脚下过于松软的沙子,会让你走出每步,都必须付出比平时大几倍的力量。当你发现自己背着个沉重的背包,又没有带着头骆驼走进沙漠是种巨大的错误时,可能你已经再没有沿原路走回来的力量了。”
店老板说的是实情,这么多年时间,他曾经不只次见过那种心高气傲,以为自己能征服切地年轻人,没有带骆驼,孤身或者三三两两的进入了沙漠,最后却永远的没有走出那里。也许只有劲风从沙粒上掠过的,带出他们隐藏在沙层下的累累白骨的时候,他们的尸体才会向其他旅人,再次见证了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生命绝壁”这个称号。
“谢谢”
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没有那些不知死活的旅客特有的狂妄与骄傲,但是却有着相同的坚定。他伸手接住店老板递过来的水壶和水囊,看着他把水囊和水壶放到最不容易和身体接触造成磨伤,却伸手就可以抓到的地方,看着他拎着份额外包起来当作晚餐的食物,离开了这个间整个村镇唯的旅店。店老板盯着这个年轻人的背影,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他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每个生活在沙漠边缘,年纪稍大点,见过狼群的土著居民,都可以眼就看出来,在这个年轻人脚下那条看起来很驯服,却在额头上突起两点“怒骨”的伙伴,究竟是种什么动物
在这个时候,太阳已经消失在了地平线下方,直守在村口的小巴朗,看着脚下那只还盛大半桶酸奶的铁皮桶,他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就在他用绳子把这只铁皮桶往毛驴的背上绑的时候,他又看到了那个带着条狗的陌生人。
看着那个陌生人把背包放到地上,靠着棵胡杨树。边和那条狗分吃着烤羊肉和刚刚出炉,还松软喷香的青稞面馍馍,边放松了身体,小巴朗不由瞪大了双眼,“你就打算在这里过夜”
“嗯”
“你别看这里白天很热,到了晚上就算撒泡尿都被冻成冰的”小巴朗闻着烤羊肉的味道,他不由狠狠倒咽了口口水,道:“如果你觉得住旅馆太贵的话。可以到我家,晚上只要毛钱就行。我家里是很破,不过还有热炕,有洗脚水,你怎么也能睡个好觉”
“谢谢”
这个陌生人显然并不打算接受小巴朗的邀请,在把手里的烤肉送进胃里后,他就闭上了自己的双眼。而在他闭上双眼的时候,那条刚才还在和块烤肉搏斗的狗,似乎在同时接受了警戒的任务。它抬起头对着小巴朗露出了警戒地眼神,而在它的喉咙中。更发出了阵充满了警告意味的呜咽。
只要看看这条恶犬站起来比个成年人还要高。充盈着爆发性美感的壮硕身体,看看它那锋利得就像是两把小弯刀的牙齿,小巴朗就觉得全身发凉。小巴朗绝对相信。如果他不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陌生人,他身边那条已经目露凶光,更露出两排森森白牙的恶犬,定会对他发起最猛烈的进攻。
“好,好,好,你们喜欢挨冻,喜欢被从塔克拉玛干沙漠上吹过来的恶魔之风光顾,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小巴朗举起自己的双手,用逃命似的速度。带着自己那条小毛驴和只卖了小半的酸奶,离开了这个陌生人和他那条实在是太过于凶悍的狗。他边牵着毛驴撒开脚丫子逃跑,边低声道:“哼,真是好心没好报,塔克拉玛干,那可是魔鬼地地盘,到了晚上就连真主都没有办法插手到了晚上,你这个汉人就知道沙漠的厉害了有种那个时候别去敲我家的门,那时候我就收你两毛”
陌生人并没有听到小巴朗的话。看他胸膛在轻微的起伏,他竟然真的睡着了。如果在这个时候请位医生过来聆听他有规律的呼吸,定会脸色大变,因为这位陌生人,他在呼出肺里的空气后,足足过上五六秒钟,才会再缓缓的重新将空气吸进自己的肺叶。
当太阳完全落到地平线以下,黑暗笼罩了整个大地后,空气中地温度开始不断下降,但是这个陌生人却依然睡得平稳而舒畅。在黑暗中时只剩下了他轻微而有韵律的呼吸,和他身边那条本来有资格成为旷野中的王者,却因为感情的牵绊,因为眷恋他身边的温暖,而甘愿被困住脚步的狼,那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绿光的双眼
它警惕的望着回周,它的耳朵高高竖起,只要稍有风吹草动,它就会悄悄地站起来,对着有异动的方向,亮出了自己最锋利的武器。因为它知道,在它正式发出警报之前,那个疲乏而全心全意相信它的人,哪怕是有子弹打到身边,也绝对不会睁开双眼。
寒冷的夜风吹来,靠着棵胡杨树,进入沉沉梦乡的他,不由轻轻缩了下身体,他那平稳而悠长的呼吸,也变得有点紊乱起来。可是很快,他的脸上就露出了丝满足的微笑,因为在这个时候,他的儿子已经不知道从哪里,为他找到了半块破破烂烂的草垫。并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双爪顶在胡杨树上,用牙齿叨住那块草垫,把它轻轻盖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上。
两个小时候,他醒了,看着盖在自己身上这半片草垫,这个可能只有二十岁的年轻大男孩脸上露出了丝淡淡的笑容。他仍然斜靠在那棵胡杨树上,伸出双手,做出了个拥抱的动作。没有看到这幕的人,绝对无法想像,条头带怒骨,眼带怒脉的狼,竟然会乖巧的趴进了这个年轻男人的怀里,然后把自己的脑袋拱啊拱的,直到在他的怀里,找到了个最舒服,最温暖的位置。
就是在他的抚摸中。这条狼很快就陷入了梦乡,这个男人很累了,而追随在他的身后,经历了相同旅程的它,也同样累了。如果人类也能看懂狼的表情的话,他们定会惊讶的发现,这条狼的脸上浮现的,就是满满的幸福
这里是个平凡而宁静。靠为过往旅客提供骆驼和饮食而存在地小村镇,这里不会有战争,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可是这人狼,仍然保持着相当的警备。他们每隔两个小时就会换上次班,就是在这样的相互偎依中,他们度过了这漫漫的冰冷的寒夜。
而陪着他们起度过了这样个长夜的,是小巴朗。他真的以为,那个陌生人会无法抵挡沙漠的寒冷,站起来寻找住宿的地方。到了那个时候,小巴朗就可以跳出来,用会涨上点点,但还是比旅馆便宜很多的价钱,把这位明明有钱,却小气巴拉唧的客人请到自己的家里。
小巴朗必须承认,他看呆了。他看着这人狼在寒冷的夜里彼此偎依,从小就是个孤儿,对亲情有着绝对敏感与渴望的小巴朗明白,他们就是在相互依靠中,从心里扬起了股绝对不会再惧怕任何寒冷与孤独的火焰
到了最后,小巴朗看着那人狼的目光中,已经满是尊敬与羡慕。
终于,再也无法抵挡困意的小巴朗,陷入了晕晕的沉睡。当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外面又变成了个炙热而干燥的世界。
“那个男人和他的狼呢,不会已经走了吧”
小巴朗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他飞快的跳起来,边揉着眼睛,边冲出了自己破破烂烂的家。
他还在村口,他的那条比狗更忠实,也更善战的狼,也站在村口。听到小巴朗急促的脚步声,他迅速转过了头。而几乎在同时,他脚下的那条狼,却迅速调整身体,把目光投向了相反的方向,和他形成了个背靠背的姿态。
小巴朗再次瞪大了双眼,他伸手指着这个陌生的男人,磕巴了半天,才道:“你你你你你,你买了头骆驼”
是的,在他的身后,多了头体形庞大的骆驼,但是他却没有把那只沉重的背包,放到骆驼的身上,他甚至没有收集更多的淡水。
他当然不能把那只看起来说不定已经有百多斤重的背包,放到这匹骆驼的身上在这个时候,小巴朗当真是又气又急,他挥舞着手臂,叫道:“你疯了吗你要是不懂可以找我啊,我可以免费当你的向导,帮你买到年轻强壮的骆驼,你看看你自己买的这匹骆驼,你知道吗,凭它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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