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可怕的手劲,这样可怕的准头,天下之间,除了烈焰骑还有哪路神兵
没等叶飘和紫沫露出喜色,那队黑衣人突地分成两路,中间隔开条清爽无比的道路,个天人般的将领从中徐徐驾马而出。
隔得太远太远,看不真切,但是隐隐从那潇洒无比悠闲极致的身影中就能窥见那个人的不凡气质。
黑色骏马,背负强弓,倒提赤色长锋,身纯粹得不能再纯粹的黑色衣袍,不着寸铠甲,系发红绳随着墨色长发迎风乱舞,世间只有个将领,在他们的印象之中能够如此狂妄,如此骄傲
“风行烈那是风行烈”
联军之中不知是谁,声颤声高呼,那排排的士兵只觉得手足发软,胆气惧散
个凌羽翔就够他们受的了这个时候又来个和他齐名的战神风行烈这这不是要人命嘛
“王爷”凌可声惊呼声中,凌羽翔突地拍骏马,就那么天不管地不顾地硬生生单枪匹马冲入了敌军之中
“行烈”几乎是同时,奚随风和洛云也发出了声大喝。
风行烈赤刀挥,管他三七二十带着身寻人算账的怨气,拍踏燕也如弦上之箭,飞射而出,在联军之中猖狂地撕出道口子来
[边境风云:第二十二章 你敢坑我]
整个战场此时已经是片混乱,重甲武将手上原本不过只有三五万人,大多数撑场面的还是三个大王将军的联军,这些人人数是多,到底不是正规军,心里素质更不是般的低,气势盛时还知道呼喝两句,旦陷入逆境便体现出了十足杂牌军的弊病。
气势如山的军队面前,三方联军的人马早就无心恋战四散而逃,只有重甲武将的人手还在苦苦支撑。
见到这样的场景,重甲武将只气得七窍生烟,指着三个首领大骂。
“混账混账你们的好军队,竟然临阵退缩”
岘山大王原本对他这个武将不太服气,此时怒眉挑,反手就是记大刀劈了过去。
“你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烈军的行踪都无法掌握,你当我们是白白给你卖命的吗少对老子指手画脚兄弟们上起宰了这个家伙,我们投效烈军,风王英名盖世不会为难我们”
此时此刻,是人都明白大势已去,想着如何保命了,另外两名汉子也是眼前亮,现在杀了这个重甲武将说不定还能算得上件功劳,总比坐以待毙的好,当下三人下子在他周围形成个三角合围之势,几百家将也对着他围攻起来
其实风行烈此时所带的人马也不过区区轻骑万余,制造的声势只是突袭所带来的惶恐和心理压力,如果对手是凌羽翔,那她也绝对不敢用这招。
冷静思考下就明白烈军必定不是全军来到,凭借着三十万人不怕死地用人海战术,就算损失惨重,将凌羽翔和风行烈全都困死在这里也不是难事,可惜谁让他们是联军,谁让他们这个时候还要起内讧呢
重甲武将心中长叹声,很清楚今天是不可能杀得了凌羽翔了,暗恨这天大的良机就被这些乌合之众给毁了,不由声冷笑,手中巨斧在空中交叉舞,阵血雨狂喷,三个首领之中的人已经被他斩去了首级
“哼,你们想要杀我,那也要看看你们有多大本事”
那张盔甲下的脸,笑得极其狰狞。
风行烈和凌羽翔的两队亲卫犹如破水之箭,所到之处联军必定分开个长长的口子,推进速度不可谓不快,但是当奚随风和叶飘再次抬头的时候,却双双不见了自家主帅的人影。
两队亲卫不由得急出了身大汗,无比怀疑今天的王爷行烈是怎么了。
急个什么啊敌人已经内乱,难民军四散而逃,剩下的难道还不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会和已成必然之势,迟上时半会儿又不会少快肉这么个胡搞乱闹,万人家难民军突地幡然醒悟把你们两个战神困在大军之中连手绞杀了,那可真成了天下最大的笑话了
奚随风四扫眼,情势尽归眼底,当即沉声喝道:“烈焰骑所有人分散行动进入联军混战”
四十四名黑衣烈焰骑个停顿已经立刻朝四面八方散了开去,每个人周围都几乎形成了个小小的红色圈子,凡有近身者,无不丧命
叶飘遥遥见那边散开,马上反映了过来,当下命令暗阁和所有飞羽骑自行组成小队,分散冲杀,免得杂牌军突然兴起对付他们家王爷的兴致。
而大军的正中心,两道人影如入无人之境,闪电般地朝着对方冲了过去,周围的联军只怪爹妈没多给他们生两条腿,宝马未至就纷纷怪叫着让出了条道路,剩下顽隅抵抗的南藩武将军队根本挡不住两人的行动,大多数到他们身边的,只来的及挥舞下兵器便成了刀下亡魂,枪下幽灵。
两道身影越靠越近,双双振身形冲天而起
凌羽翔满眼兴奋,望着那个飞冲天风华绝世潇洒无比的熟悉身影与那张绝美容颜,心头的快意简直说也说不清楚道也道不出来满头满脑阵发涨,三日不眠不休的辛劳走了个干净,面色红润至极,心情昂扬无比
他没猜错他料得果然没有错
真的是她真的是她
她和他越来越近,心绪也愈发荡漾,人未到身前,那清脆而充满了爆发怒火的咆哮已先到耳边。
“凌羽翔你这个天杀的混蛋竟然敢坑我”
瞬间,前方数十道刚劲无比的拳风劈里啪啦漫天花雨地往他身上招呼过来,凌羽翔这才惊醒觉,的确是她那是没错,不过这女人可不是个软柿子啊吃了他这么大个亏,还能指望她见面的时候和睦友好投怀送抱这个架势简直是要谋杀亲夫啊
“啊呀”禁不住发出身惨叫,没来得及再做多想,脸上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两下,凌羽翔急忙掌拍出道劲力,数十道后发而至的拳风下子散的无影无踪了。
拳风是散了,不过这世上从此多出了只国宝。
唇边露出了抹浅笑,呵,这拳风看起来威猛,也不过就是吓唬吓唬人罢了,这种情况下她哪里还能真的对他痛下杀手不成凌羽翔自欺欺人地忽略了眼睛上传来的阵阵胀痛自我安慰着。
这么个交锋个停顿,两人又纷纷落了下去,双双骑于马上,真正汇合到了起。
四周重甲武将所率的南藩士兵仍有不少,难免生出仗着人多势众要两人交代在此的念头,纷纷凶狠地又抓起兵器,不要命的冲了过来。
“烈可有力气再战了”那样暧昧亲近的称呼,就这么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完全没有分尴尬之情。虽然身在战场,凌羽翔望着身边并肩而立的人,心头已忍不住地片柔和,恨不得立刻踢飞这干闲杂人等,关起大门独自面对他的风行烈。
恶狠狠地翻了翻白眼,风行烈握紧拳头示威似的挥舞两下:“得意什么,我方才可没出多大力气等战事结束有你好看定要让你尝尝我拳头的真正威力”
这话说起来虽然凶狠,不过究竟有几分可信度,那就有待斟酌了。他们两人的武功不过在伯仲之间,真打起来谁想讨好都不容易,放才不是占了凌羽翔分心的便宜,风行烈也没那么简单把他揍成熊猫。
“小心”青色长枪陡然跳动起来,将风行烈身后意欲偷袭的几名男子戳出几个狰狞的血窟窿
“你也别大意”赤色刀锋舞过身前,片血珠染红了凌羽翔的银凯,横扫千军之下,片冲上前来的人马已经被无情绞杀
两人刀枪,纵横交错,明明就是完全没有在战场上配合过,此时竟是默契无比,天衣无缝,寒光闪烁之间道屏障隐隐形成,周围地上的尸体堆积得几乎越过了马匹,那修罗般的无情几乎能让人从灵魂深处颤抖起来
“魔鬼我不要和魔鬼战斗啊”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在这样必败的局面之下,绞杀这两人的最后希望也已经消散殆尽,山体后方隆隆之声不绝于耳,凌羽翔的后援八万精兵已至再打下去不过是徒增伤亡
重甲武将和周身干亲卫将三个大王将军先后斩于斧下,眼见形势不好,终于发出了撤退的信号。
这路军队入潮水般的撤走,难民军却依然混乱不堪。
风行烈定了定神,目中狡黠的精芒闪,大军之中只听得个清越的声音清晰无比地四散了开来。
“卸甲弃械,弃械不杀”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烈军众人微微怔,惧是相当迅速地跟着发出了震天大吼,霎时间天摇地动,几乎生出了几分世界末日降临的错觉。
“卸甲弃械,弃械不杀”
撒丫子跑路的干难民军纷纷拼了命地把手上的兵器扔到地上,匍匐于地,恨不得多生出两条手来脱掉身上的轻铠。
本就是难民出身,如果不是为了活命谁会愿意打打杀杀为人卖命他们再蠢再傻也是大秦子民,对于“大秦风王”哪个不是早早便在心里奉若神明你叫他们同自己的信仰和神明去打仗,本来心中就存了胆怯和必败之意,就好像耶稣教的信徒被胁迫着去杀耶稣样,旦被撞破,哪里生的出反抗之心
更多难民则是高呼:“风王万岁风王英明风王仁慈”
二十余万人呼吼起来的声音的确响亮,时之间风行烈的名字传到了每个人的心里每个人的耳边
凌羽翔神色滞,看着朝他笑得得意的风行烈,也只得摇着头苦笑。
得了得了,既然是坑了她,给她些利息难道不是应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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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风云:第二十三章 何谓默契]
联军三名首领已死,重甲武将撤逃,凌羽翔部将领了队人马去追截,大局已然定下了。
天地之间浩瀚不绝的“风王万岁”几乎震得每个人脑袋发晕,叶飘等凌羽翔的亲兵此时已经聚集到了起,心中虽然高兴,却也疑惑重重。
紫沫看着叶飘疑虑的眼色,也皱起眉来:“烈军怎么会这个时候突然来帮我们除了我们暗阁和飞羽骑,王爷身边此时也没有更多的亲信,如果有联系烈军的动作我们不会不知道,王爷究竟是怎么和风行烈互通消息在此布下天罗地网的”
听她这么说,凌可也在旁边接着奇道:“难不成王爷还能算出烈军的动向那位绝世的人物,大秦风王不是向不按理出牌嘛不过这战两大战神连手,胜得实在是漂亮,王爷果真英明神算啊”
然而,众人口中英明神算的凌羽翔,此时却像个小气鬼,拽着某人喋喋不休。
“真是败给你了我算计你回,你就这么急着收利息号称三十万的大军呀他们好歹也在南藩搜刮了许多财物,你这号召全成了烈军的人马,我这仗算是白打了,你叫我回去怎么和凌国交代我可不管,你揍了我不说又坑了我,你得负责”
他将声音压得级低,周围早被两人连手斩杀的人堆成了个大圈子,除了脑袋,外面几乎瞧不见里面是什么情况,呼声又荡天动地,谁听得到里面这两个人的窃窃私语。
话虽如此,凌羽翔脸上却见不到点忧愁,反而满是笑意,映着全身的赤红,妖异惑人得出奇,语声温和得可以将人整个儿融化进去四周的切被他的双目自动屏蔽,仿佛找到了什么绝世珍宝,熠熠生辉的眼里只有个横刀立马英姿飒爽的风行烈。
瞧他张绝世俊朗犹如完美艺术作品般的脸上露出那样令人晕眩的笑容,风行烈只觉得心下又是阵气恼,挥拳头揍人的冲动又上来了。
“把你那脸欠扁的贼笑收起来再说我也许会信你”两人作战的时候几乎是背靠着背,此时也离得极为接近,几乎伸手就能触及,然而风行烈到底还是没揍出去,只气道:
“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将这些人俘虏的打算,他们若是真的去了大凌国,还指不定造成多大混乱,这大批人吃饭要的钱都比用处大的多了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在路途上死掉大半,你这人总是见不得百姓受苦,也不管是不是你大凌国的人。就是我不说,你估计也会找个借口推给我,最多再讹诈我笔金钱吧”
哼,就算这些人真的对大凌国有用,就算风行烈不是我,你难道就会将他们弃之不顾吗纵然对自己没有好处,恐怕你也样会将他们安排进烈军,你这人根本就是
愤怒之下风行烈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脑袋出了问题了,遇到凌羽翔心绪就变得难以控制,好像什么事情都能惹得她怒火狂烧。
凌羽翔闪光的眼睛又亮了几分,只觉得心里痛快畅爽得让他马上死了也甘愿,灼热的目光几乎要烫伤了人,出口的话偏又清柔得让人难以想象。
“烈,你真了解我。”
语极轻,周围的震天呼喝却在这刻完全被抛到了脑后
风行烈目光闪,神色忽的轻轻停滞,身体好似僵了僵,也不否认,肚子不满在此刻爆发:“我是了解你你早就猜到我九成九是风行烈,也知道我不会放任这批蝗虫占了南藩后继续壮大,为祸民间,更晓得我定会看出你的策划和你配合,但毕竟没有真正证实吧你怎么就那么放心地设下这个局你怎么就那么不在乎你那条命啊要是我没及时赶到,你在这里真的被那个无名小卒给困死了,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凌羽翔轻轻笑了起来,周围的空气之中都飘扬起了幸福的味道。
“你在担心我。”
“你”风行烈几乎没被他这脸开心堵得气死过去,简直是没话说了,这个人的脸皮怎么可以这么厚啊耳朵怎么这么厉害将所有难听的话都自动筛选了,过滤出那么简单的词句来将她所有的指责和不满都漏了个干净偏偏语直至重心她好像还真就无法反驳
不担心吗
如果不担心,她干什么千里迢迢快马加鞭赶到这里来干什么对着他的不在乎自己怒火中烧干什么见到他所在的方向,想也不想就拍了马冲进敌军找他算账
不担心骗鬼去吧她这辈子还从没为了谁操心到这种程度
只是就算心里再清楚明白不过,风行烈依旧是死鸭子嘴硬,嘴上打死也不肯承认。
“我是不想和我齐名的某人败坏了战神的名声”
深知风行烈性格的凌羽翔和煦如春风般的微微笑,并不再多纠结,轻柔地执住她只莹白如玉的手,好似眼中除了她再也容不下别人。
“我给你赔个不是,别生我的气。”
心头阵悸动,风行烈转过脸去,默然不语。
他赔的算是什么不是她生的又是什么气他是大凌镇远王战神凌羽翔,她是大秦风王战神风行烈,她有什么理由要他赔不是他又有什么不是让她生气原本纵然是英雄惜英雄,他们也只是两条并行线,两个除了在战场,永远也不会扯到起的人。
然而,终究是没有甩开他握得死紧的手,终究是仰天无奈地叹了口气。小烈啊,情况不妙啊,你被吃死了啊
“你是在我宫中舞剑的时候怀疑我身份的吧”
“不是怀疑,是肯定。”凌羽翔此时只觉得全天下就他心情最飘扬,绝美的脸上,极为灿烂的笑容印着那两个乌青的眼圈有几分诡异。
“天下之间和我武功相当的不过寥寥,你虽然克制了杀气,可是那身武功就已经告诉我你可能的身份了。你与我那个草包王妃的传闻完全不同,我毕竟是大凌国的王爷,身边的人来路哪个不是清清楚楚而你疑点众多,我有什么理由不调查你其实见到你以后我就怀疑,你不是菁华公主,叶飘说过,菁华公主有次遇难落入南藩河中,伤得极重,我就猜想,有可能就是那时候,真假互换。”
释然以后,听到他侃侃而谈,风行烈禁不住耸肩笑。
“你倒会猜,猜的也没有错。”
她美丽的脸上明媚得让人心醉的微笑,让凌羽翔精神振,仿佛收到了最好的鼓励,复又柔和地扯了扯唇角,指尖轻轻摩挲着她仍有些冰凉的手,神色之中添了几分心疼:“后来你身上的寒毒发作,我找药天霖帮你除毒,他虽然没有说出你的身份,却说你该早些去找他,若非欠了你人情,药天霖怎么会让你去找他让药天霖欠下人情的,世间也就那么几个,大秦风王就是其中之,再加上京城那传的沸沸扬扬以百敌万的大战,我若是再想不到你,那我是不是该找块豆腐撞死了去”
风行烈只觉得手上阵发痒,脸上有些难耐地燥热起来,偏又不想甩开他直可以暖到她心中的手,只好在口中发狠:“你最好早点撞死算了你当我不明白你已经猜到我头上吗我只是”
“我懂”
有些惊异地转过脸来,对上的却是双痴痴盯着她的眼睛。
轻如春风的语音滑过耳畔,和刚才战场上毫不留情的修罗判若两人,外围的风突然猛烈了许多,直吹得他身上的红袍乱飞乱舞。
“你知道默契是什么吗”
凌羽翔的笑容在乌发之中也并不是那么清晰,但就是那样让风行烈深深印在了心底里。
“默契,就是还未开口就了解对方还不知道如何用言语表达的话语,默契就是清楚地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却不需要任何理由。烈,你说我们有没有默契”
风行烈的心头突地也是那么阵畅然,是啊,他们是谁凌羽翔和风行烈,绝世双骄,两大战神心里是什么就是什么,何必扭扭捏捏做小女儿之态
明朗地扬眉笑:“我们”
“行烈”清晰而明亮的声音陡然打断了风行烈意欲脱口的话,二人这才注意到奚随风等烈焰骑和凌羽翔手下的暗阁也快聚集到这边来了。
[边境风云:第二十四章 酸意翻天]
风行烈停下话语,拍马走出了圈子,抬眼瞧去,只见凌羽翔的后方军队排山倒海般地列在山岗之上,声势甚是吓人。突地敛起了笑容,跃下地来,慵懒闲逸地眯起眼,纤长白净的手抚上下巴,若有所思。
凌羽翔跟着她出了圈子,再不情愿也只得先放下手心里的柔软,虽然他们未必会将风评放在心上,但将士们看见了,影响总归是不好的。心腹倒也罢了,天下人可不知道风行烈是个女子,要是不小心和他之间传出个断袖,军中模仿成风那还得了
况且,最重要的是以他们的身份,立场敌我尚未分明,若是在这个时候引起群众不必要的猜疑,难保不会给有心人利用了去,是以凌羽翔在众人眼前,也不敢有逾越之举。
队全身黑衣的人马飞奔而来,烈焰骑单骑行动能力较暗阁和飞羽骑强上许多,凌羽翔那边的人还在慢慢晃悠,他们已经冲到了风行烈的身边。
四十四名烈焰骑“呼啦”拥了上来,硬生生将难民们仰望“风王”的视线再度切断,在二人身边又围成了个小圈子。
“行烈”满头白发的奚随风在这批人之中尤为显眼,他可不像凌羽翔要顾忌敌我身份,冲到面前完全把某人晾到了边,激动地跳下马来,把握住风行烈的双肩,脸上的怒气和忧虑几乎掩盖不住。
“你怎么又胡闹任性”
对风行烈没有非分之想是回事,可是心底的感情就又是回事,奚随风方才虽然显得果断冷静,心中却不知道上上下下忐忑不安了多少回,紫金山那别时的痛苦历历在目,他怎么忍受得了她再赴险境怎能不觉得担惊受怕
这样的口气虽然是责备,实则是极致的关心,奚随风跟了风行烈那么多年,关系自不然不般,这么说话实属正常,可是在凌羽翔听来看来却莫名其妙阵刺耳外加刺眼。
这位充满了刚毅之味的英俊男子,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她那位视作左膀右臂的忠诚下属,现在的烈军大统领奚随风
眉毛狠狠跳了跳,凌羽翔紧紧盯着那双搂在她肩头的手,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没注意到自己的拳头已经逐渐握紧,隐隐有青筋暴跳之势。
很好很好
那脸紧张到骨子里的焦急,是主仆之情下属之忠朋友之谊他要是信,他这个战神就该丢到三岁毛孩子堆里去
风行烈没注意到某人已经开始乱吃飞醋了,反手下拍在奚随风肩头,露齿笑道:“你还不知道我的本事若非有大半把握,我能头脑发热到胡来吗放心吧,况且,这回我不是还有你们吗”
“有我们和没我们有区别吗你个人冲进敌营跑的连影子都没了”奚随风忍不住抱怨。
眼见她对别人也笑得春光明媚,凌羽翔心里更郁闷了
你们怎么能搂得那么自然,那么干脆,那么熟练啊
看见这种情况傻子都知道,这样的情景绝对不可能是第次,当然也不会是最后次,打仗打了半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好不容易见到了她,还被揍成个熊猫眼我都顾着局面没来得及好好搂搂她,抱抱她,你这个混账小子居然敢捷足先登
凌羽翔的目光移动到奚随风身上,锋利冷峻得可以把人扎出几个窟窿来,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相信奚随风此时早不知死了多少回。
有这么个怨灵恨意十足地盯着,奚随风不可能无知无觉,抬眼望,转念想,心头微愣,已然有几分明了,更多的却是惊讶。
那全身红袍银甲,俊朗得幻若天人,袭霸气与生俱来,令人不得不生出敬佩之心臣服之念,毫无疑问,这个对着他眼神凶恶的男人,必定是那传得出神入化的大凌战神,凌羽翔。
可他为什么这么看着他他自问没和这个男人有过冲突,结过梁子吧烈军向安于大秦境内,和凌羽翔那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个小卒都不可能遇到若说是烈军和凌国之间的恩怨,那根本是八竿子打不着唯的可能
奚随风又仔细瞧了瞧,确定了那两道意欲杀人的目光是盯着他的手。
这个男人难道对行烈
面色陡然多出些古怪,奚随风突地长臂舒,干脆地将风行烈整个儿圈到怀里,暧昧无比地拥抱了下。
没想到他会有这番动作的风行烈时失神,就这么毫无反抗的被他抱了以后才反应过来。惊望眼奚随风,已然想到了他的目的,这个男人,也许计谋比起她和凌羽翔略低筹,心思却敏感细腻得可怕。
或者,是他对她的感情,促使他注意着和她有关的切。
分明察觉到了其中的古怪针对和试探,怒意攻心的凌羽翔终究还是没有忍得住。
狭长的凤目中爆射出几缕幽深的精芒,把将那个面露讶异之色的人儿拽到身边,红衣卷,圈进臂弯里,抱得死紧,咬牙切齿地吼出几个字。
“离她远点”
圈套试探去他妈的让人知道又怎样眼看着她被别人抱在怀里,凌羽翔简直无法忍受
外面的人还在大呼,这样的声音相对之下小的几乎可以忽略,可是周围的四十四人耳目向聪敏,硬是把这句话听得明明白白。
时间,人人嘴巴张得老大,眼睛纷纷瞪成铜铃,晕头转向,集体石化。
这这这这这
这是在搞什么没听说过英雄惜英雄能还惜成这样的啊
就算凌羽翔眼光老辣,下子就发现了扮相上毫无破绽的风行烈是女子,就算他们合作无间连手退敌相知相惜,就算是所谓的投缘不已见钟情,可是,这也发展的未免太快了点吧这才多久时半刻,几句来去,竟然也能生出这样的感情了有没有哪里搞错啊
奚随风和洛云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各自明白了几分,这其中有些曲折恐怕是他们不清楚的,照这么看,行烈和凌羽翔绝不会是第次见面,这样来,她的怪异举动,对凌羽翔表现出来的种种过分关心,也就说得通了。
心底深处不禁阵黯然,奚随风瞧得出,除了莲姬,风行烈从来没有对哪个人上心到这种程度。
道道怀疑万分的目光犹如火燎,饶是风行烈脸皮厚比城墙也觉得有几分心虚,缩在那个看起来很可靠很温暖的怀抱里,让某人心满意足地抱了许久,直到暗阁的人迫近了才有所察觉。
脸上带着些许尴尬的潮红,风行烈挣开凌羽翔的手,牵过踏燕跳了上去,美目轻扫战场,神色流转间已恢复了大秦风王应有的傲然气度,眼清明对着凌羽翔看过去,若有所指:“你那后援部队来的倒巧那句没我有说完的话,还是用事实来说明吧。”
凌羽翔眉头轻皱,心情陡然沉重了不少。
风行烈放开声音,清亮高呼,内劲带着话语远远传了出去,在民众的高呼声中也如同道惊雷,毫不模糊:“风行烈在此谢过凌王爷为我大秦百姓所做的切,此时安顿他们才是第,所有降军跟着烈军,有人给你们准备好了干粮。至于我们与凌王爷之间得失细数,明日正午,再行会过详谈。”
难民们呼声顿,再度响起的时候更加昂扬了几分,他们所缺的不就是食物嘛和这些总是看着实际利益的人,个馒头远比百句深明大义有用得多,风行烈此举,凌羽翔也不得不赞她高明。
话方落音,她已经策马鞭,坐下神骑狂奔而去,领着烈焰骑,刻工夫跑的连影子都没有了。
叶飘等凌羽翔的部众,也自然万分遗憾地没有见到大秦风王的真正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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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风云:第二十五章 应踏何处]
叶飘等人同凌羽翔会和后,生生吓了大跳,看着自家从来没这么狼狈过的王爷脸上那两个乌青的圈圈,只觉得诡异万分。
战场上砍砍杀杀不都是明刀明枪地你来我往吗对着凌羽翔这样的高手,谁会蠢得动拳头而且凌羽翔全身上下就没见着挂彩,刀枪都戳不到他,哪个人的拳头这么厉害竟然把他揍成了这副模样好端端张俊脸,就这么毁在了战场上,传了出去,天下间多少少女的芳心要就此破裂啊
凌羽翔瞧见众人死命盯着他的眼睛,散发着无穷无尽的疑惑,只得干笑两声。
“风元帅乱战时不小心打到的,小事,你们不可放在心上。”
紫沫摇了摇头,率先对他的说辞表示了严重质疑:“风帅武功似乎不在王爷之下,紫沫武艺尚且不如王爷,方才那般混乱,也不至于敌我不分见人就乱打,况且风帅使的不是大刀吗为的什么弃了刀用拳头来打王爷这似乎不是无心之失吧”
其它亲卫听紫沫这么说也纷纷表态,郑重地直要求凌羽翔给出进步的说明,许多人满眼里都扬起了愤愤的怒火。开玩笑,他们的王爷莫名其妙被人揍了他们要是还能咽得下这口气,大凌战神的面子往哪儿搁啊战神风行烈又怎么了难道就能随便动他们的王爷不成
凌羽翔支支吾吾,模糊不清,头疼不已,想到风行烈临走时别有深意的眼神,却又明白不能就此将她的身份公之于众,终于忍不住拍马背,摆起了王爷架子:“还有什么可问的总之你们记着,绝对不可以对风帅起敌视之心更不可对风帅起报复之心,否则让本王知道了哼”
虽然没人敢继续问下去了,可空气中飘散的疑问却愈发浓重了,亲卫们眼神交汇间默默发表着意见,王爷这究竟是怎么了胳膊肘往外拐得也太严重了风行烈虽帮了他们个大忙,可毕竟不算是以朋友的立场啊烈军这么出现,二十万的难民大军就这么被他们带走了,可见他们原本也是有目的的,未必安了什么好心,王爷这么维护着风行烈为的又是什么
此时的凌羽翔哪里顾得到下属心里想什么他自顾自地摸了摸眼睛,又搓了搓尚且有些凉冰冰的手,唇边抹傻呼呼的笑荡漾起来。
这古怪的笑容,只看得叶飘等靠的最近的几个侍卫猛打冷战。
难民军撤走用了整整个下午的时间,烈军的万余轻骑忙着给这二十余万的难民纷发近几天的干粮和重新整编,搞得自己晕头转向,时抽不出身来应付凌羽翔,为了安顿这些人,风行烈不得不又将重新会面细谈的日子押后了几日。
由于忙得不可开交,对凌羽翔的事情,奚随风等人也未来得及打破砂锅问到底。
整整四天,重新编排过的难民军已经初步成型,奚随风练兵有的是本事,起居训练的安排都给这些人订好了,愿意从军的留下,不愿意的带着三天干粮自寻生路,但几乎没有愿意离开的,假以时日,他们也不会再是杂牌军的面貌。
下子突然多出二十多万张嘴吃饭,大帐中的风行烈只觉得头大如斗。
烈城发展尚未稳定,那么小个城镇,碍于秦国的面子,对外的贸易沟通等等尚未施行,整个军城啊钱都是奚随风剿灭山匪强盗的时候抢回来的,然而时下各处兵荒马乱,哪个山匪是有油水的养得活自己就该阿弥陀佛了更何况大多数人战败后都转而投效了烈军,人是越来越多,手头的钱却是越来越少,若不是那阵幽蓝幽默暗中从秦青两国送了笔钱来,奚随风恐怕也无法人撑住局面发展至此。
实际上风行烈并不缺钱,若说她是天下第巨富,恐怕也没人可以反驳。暗月门并不仅仅是情报站,暗月门的真正规模,除了幽冥卫和风行烈本人,几乎没人能够窥得全貌,就是奚随风等烈焰骑的人也没有深入了解过。
各国各处哪里没有暗月门的商业机构青楼,酒家,钱庄,客栈,商行,暗杀机构,贩卖情报,什么赚钱就开什么。明的暗的,什么手段有用就用什么幽冥十卫首要的不是武功高强,而是宽广的视野,经商和打探情报的头脑。
这些产业并不连当,部署也隐秘非常,眼看过去老板完全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就像凌国大都的暗香楼,谁又知道那是暗月门的处秘密基地呢
生意做得小,要看人脸色,生意做得大,人家要看你脸色。
若是天下归皇权至上,生意发展确实有不少阻碍,哪天皇帝心情个不好,查出你的老窝将你锅端了,哭都没地方哭。然而现在是乱世,天下未定,各自拥地方,你端了这个我还有那个,别的国家你能管得着不是没有国家对暗月门有怀疑有兴趣,只是惧于暗月门的牵涉之深,为免伤筋动骨,只得睁只眼闭只眼。
最为强大的国家京城都有幽冥卫坐镇,万发生什么突变,风行烈也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他们,就如幽影潜伏在凌国京城般。这样张商业网络涉猎多广,布局多大风行烈虽无野心,可是却可以不客气的说,单凭这张网络的影响力她都能捏拿住许多国家的过半经济。
譬如秦国目前的混乱和不稳,少不得有幽蓝从中作梗的功劳。
可暗月门有钱那是暗月门,烈军的钱又要从哪里来
风行烈总不可能堂而皇之地公告天下,暗月门是我风行烈的产业吧那还得了她个战神之名已经够出风头了,再来个大到令人战栗的商业情报网络,那些国家的皇帝还不怕的联合起来拼了老命也要把这些产业连根拔了啊国与国之间,没有永久的敌对关系,利益当头,他们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但是若没有固定的经济收入和发展,这么大批人,养得起,却安不住。
你当难民真是傻的现在是肚子饿占据了思考的空间,然而只要吃饱了饭,就有了足够的时间去想。随便考虑考虑就知道烈军没有固定的经济来源,要安身凭的又是什么
几万人可以凭着奚随风占下的城镇暂时落脚,几十万人却显得远远不够了。
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只是拉近到眼前,就显得急促起来。
乱世之中,不依附于别人,就只能自力更生但是那就意味着异军突起,意味着独立成势,意味着旦扛起就不可以轻易地放下。就算是方军阀,也意味着片天下但这个责任谁来扛
该怎么走这步,应该踏向何处
子错满盘输,她若走错,是不是会像上次那般败涂地
风行烈微微闭了眼睛,沉下心来,脑子里却意外地蹦出个火红俊挺的身影。
还记得呢,那些日子里,凌羽翔坐在床头揽着她的肩,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哄着她吃药,逼着她除毒,用最温和的目光凝视着她,用最温暖的体温拥着她。分外认真地说,以后有什么事情就放心交给我,分外恳切地说,我定会帮你分忧替你解难。
那时,她笑置之未做多想,然而或许凌羽翔并不是在开玩笑,或许,他已经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后,他们的情况总有天会发展成这样吧呵,他们之间难道不是心意相通么难道称不上知己么
知己
突地忆起那清澈的柔声,冷冽而震撼。
“行烈,踌躇这东西,不应属于你。”
眉眼含笑柔弱如水的温婉女子,那个女人中的女人,万千芳华集于身,是无数男人心中永恒的梦。却偏偏与她样有着坚韧无比的性格,绝不向任何人妥协。
她曾开玩笑地问:“你是水,我却是火,为什么我们还能这般相知”
她清雅淡然柔媚的笑:“水与火,骨子里却是样的。”
莲姬,你说的是,这样犹豫不决畏头畏尾的我,哪里还能配的上“风行烈”这三个字
拍脑袋,风行烈果决地站了起来,心中已经有了打算。算算时间,凌军阵营里恐怕已经放松下来,也该是时候了。
当下叫来门外个通传士兵,提笔写了封信,交代道:“送去凌将军营中,告诉他风行烈约他出来商讨善后。”
这样的番交代后,风行烈不禁露出了会心笑。
我们之间怎么会没有默契呢那场前呼后应的仗,若是没有默契,又怎么可能打的出又怎么敢打你和我都不是那种喜欢冒险的人,若那个人不是我,若那个人不是你,相信我们恐怕都不会那么选择。
信秦涵,是逼着自己去信,然而信你,却是
你由不得我不信啊
[边境风云:第二十六章 王妃造访]
边境大势已定,凌羽翔军队仍在天枰山驻扎了好几天,三方联军虽然是彻底完蛋了,可是他本意要对付的那支南藩叛军,却又隐匿得不知道去了哪里。围追堵截的措施已经施行了数日,仍然未见效果。
干亲信将士天天被凌羽翔召集到营帐中,挨个儿数落过去。
“这么多天了,还是点消息也没有,那股叛军少说也有几大千人,行动起来怎么会毫无动静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以后出去见人的时候可千万别说是我凌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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