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即是雷》 第8部分阅读

黎尚一心的觉得自家的主子拿了自个儿的东西去赏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而嬴阙却偏偏对这大方还不领情,硬要黎尚记下他究竟从他这拿了多少东西,以后要补上。

安以颜觉得好笑,这场面根本就像是个男人拿了自己老婆的东西送外面的女人,那老婆大度,说你送吧送吧,我的一切还不都是你的。但那男人不干了,反过来又开始替自己老婆心疼,就又说我以后给你补上,一定要补,非补上不可,不补不行。

于是老婆觉得很无奈,这些个身外之物,人家本来就不在乎嘛。但看男人一脸认真而执拗的样子,老婆也就只能说行行你补吧你补吧,反正我的还是你的,你要非拿我这儿放着来我大不了给你腾个地方也就是了。

再于是,等下回嬴阙赏安以颜和乐小白东西的时候,就总要问上黎尚一句,欠多少了?

黎尚倒也并不矫情,虽然心中并不在意,但既然嬴阙非要还他了不可,那他也就认认真真的记着,倒时答了嬴阙,却从不问他何时来还。

乐小白拿了赏赐的东西之后,总是想尽办法拿出去卖掉,换成现钱。安以颜问他为啥这样急于脱手,乐小白从不直接答她,但安以颜知道他是怕他们在这里终究待不长久,怕他们有一天要仓皇逃命。

乐小白想得周到,过得现实。而安以颜却是一天混过一天,大家相安无事。

只是好久都没有再见过雁翎,除却到达这里的第一天见过她外,她再也没有再黎府中出现。而乐小白也旁敲侧击的问过黎尚几次,他究竟是如何把他们从西硫的边境带到这里,又为何要弄昏了他们再带过来。

黎尚从来都没有给予过答案,倒是每一次提起,都会勾得他问起何以那天安以颜一醒来就说是失忆。安以颜的所谓失忆,自然只不过是闹了个笑话,虽没有什么说不得的,却毕竟解释不清,也就只好含糊过去,说她就是忘得莫名其妙又想起来的莫名其妙,不知缘故。

好在黎尚也不真的追究,于是这件事情也就这样过去。

安以颜没心没肺的混着日子,于是日子也就过得飞快,转眼一个多月过去,黎尚突然在某天要带安以颜和乐小白出去。

两人屁颠屁颠的骑马跟了黎尚出门,随行的还有黎尚的一队随从,衣着正式。

乐小白跟黎尚打听了几次他们要去哪里,黎尚都没有开口回答。

两人心中疑惑,然而却也问不出个三四五来,只能随着黎尚去了。队伍渐渐行出城区,向郊区进,最后终于在骑马走了大约两个时辰后,来到一处山地。

安以颜站在山外,仰头凝望,本是寂静的山林间,突然爆出一声哮喊,声震于天。

第三十三章 他们应该被好好对待

黎尚带着安以颜和乐小白走进林间,郁郁葱葱的沉绿间隐约透着肃杀,偶尔传来的喊啸震天,弄得胆小的人忍不住就会两腿打颤。

安以颜自问还不是一个特别胆小的人,但初逢那战场中所特有的肃杀,却还是让她心中略微的带了起伏。

回身去看走在她身后的乐小白时,却见他一脸的沉静,平日里头惯于做笑的脸孔此刻里头却全没了刻意。触及安以颜的目光时,乐小白的眼睛不自觉的圆睁了一下,很圆,非常圆,安以颜很少看见人的眼睛可以圆到那样的境地,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杏眼。

她把头转回去,继续跟着黎尚前行,遇到哨卡时,黎尚便拿出一块腰牌,哨兵便恭恭敬敬的退到一旁让他们过去,而安以颜和乐小白走过时,便总免不了要被好奇心旺盛的士兵看上两眼。

终于行到山内,一片被山林环绕的空地上,穿着统一的褐色战服的步兵将空地全部填满,然而让人感觉奇怪的却是,那战服的样式虽然一致,但颜色的深浅却全不一致,安以颜不明白,这究竟算是怎么回事?总不至于是因为这布料不好,掉色掉得比较厉害吧。

黎尚将随行的队伍留在远处,却带了两人去了嬴阙面前。

嬴阙再不是像安以颜在黎府中所见的那般穿着平常的便服,而是一身的铠甲在身,看起来英气非凡。他站在空地正前方的一个高台上,看起来是人工凿的。

看见三人过来,黎尚微偏过头,微笑了一下。他身旁站着一个大约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神色冷峻,手臂上做着各种各样的姿势。

下面的士兵们随着男人的手势不停的变换着队形,行动迅速,整齐,一丝不苟。

安以颜终于知道了那肃杀的喊声是来源于何处,第一次亲身站在近处看着这样的演练,远处的士兵们连成一片,数不清究竟有多少。

本是陌生得无法再陌生的景象,却激起了她心中很是熟悉却被掩埋了已久的东西。像是在无声的水面,将所有的翻滚掩在下面,却无法阻挡住热气蒸腾。

喊声再次震天的时候,安以颜的身子忍不住一震,心中蛰伏良久,被荒谬和愤怒的情绪刻意的压制和遗忘,乃至憎恨的东西再也不愿就此消沉下去。

本是因为内心挣扎而行之于外的反应,却被嬴阙误会,转过头来,他看着安以颜,眼中略带嘲讽和戏弄,“怎么?娃娃,害怕了吗?”

安以颜半晌没有说话,她急于安抚下心中蠢蠢欲动的小兽,无力去顾忌嬴阙示威似的挑衅。身在一个虽没有明显的男尊女卑,但到底世世代代由男人统治的国家长大,嬴阙永远都搞不明白男人怎么能与软弱或是被保护疼爱这样的词汇联系在一起。尽管安以颜和乐小白,两人看起来没有一个是强货,但在嬴阙心中,他们却始终都是西硫国的代表――软弱而没有力量的西硫国。

所以尽管,相处的月余间嬴阙已将两人当成了不错的玩伴,至少是消磨时间的良好去处,但在自己的军队面前,仍不免的将面前的人当作敌人来挑衅。

不过安以颜却没有回应她,这有些无趣,让嬴阙觉得失望。虽然他的本意就是要吓吓他们,但真的见到了他们被吓怕的神情,却并不愉快。所谓的挑衅,本就是要有反抗才会让人觉得有趣,敌人反抗得越是厉害,征服的趣味也就越大。而挑衅到一个懦夫,对于一个自认为是强的人而言却无疑最为扫兴。如同小心翼翼的在雷区行走时,却一脚踩在狗屎上,瞬间倒更希望听到地雷引爆的声音。

静默了半晌之后,安以颜却突然开口说道:“这些士兵不容易。”

嬴阙疑惑而愕然的看她,她便指着下面,神色认真的说道:“至少让他们吃好穿好。”安以颜的话,说得无比认真,她是想要委婉的提醒嬴阙,至少不要让他们穿着掉色的衣服。不管于衣服的实际作用上有没有影响,看起来却总不太好看的嘛。

然而这话却让嬴阙更加郁闷,安以颜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倒显得他有些暴戾,而且他也实在看不出来她凭什么认为战士们吃穿得不好。嬴阙撇着嘴,“我的战士们吃穿得都好。”

安以颜凝思片刻,“那是洗涤剂的问题吗?”

嬴阙被安以颜的无厘头弄得烦乱了,“你说什么呢?”

安以颜指控,“你看他们的衣服深浅不一,掉色掉得太厉害了。”

嬴阙愣了一下,盯着战士们的衣服半晌,随后气结,“那是白的!白的衣服。战场上沾了血,洗不掉,才变成了褐色。我国的战士以穿着血染的褐色衣服为荣,那是他们在战场上英勇杀敌的证明,那血里面有他们的,也有敌人的,衣服颜色越深的战士,就越是好的战士!”

安以颜愕然的听了半晌,然后傻傻的点头,“哦,这样啊,那早说啊!你让他们拿着衣服在女人坏事儿的时候去给女人垫下面,那颜色染得不就更深了嘛。犯得着上战场特意的去蹭血嘛!”

安以颜一副事不关己的冷嘲口吻,说得嬴阙吹胡子瞪眼睛的却不知该如何回嘴。

安以颜哼了一声,将头转向一边,任由嬴阙去瞪。

然而视线所及,却又是乐小白瞪圆眼睛的样子。他的视线,牢牢的定在底下的矩阵中,一动不动。乐小白瞪圆眼睛的样子,本来是只像某种受惊的小动物一样的惹人喜爱,但配合下嘴角抿起的弧度,却让人感到肃杀,与那下面的气氛正好相得益彰。

安以颜突然的开始好奇起这孩子的来历。

然而在当晚,她溜进他的屋子,爬上他的床去追问为何他会在那军队的面前那副样子时,却被他反问,“那你呢?看见那样的场景时在想些什么?”

问这话的时候,乐小白仰面躺着,几乎像是闪着亮光一样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上面,却又什么也没有去看。

安以颜伸手硬掰过乐小白的脸来,让他的视线定在她的身上,“我当时害怕了,什么也没想,就是害怕了。”

乐小白侧了身,将脑袋挤进安以颜的怀里,声音闷闷的,“我也是,我也害怕了。”

安以颜不信,“你撒谎!”

乐小白说:“真的,真的害怕了。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里面的一份子。”

安以颜惊惶,“你要叛国?”

乐小白气结,“我说的是变成西硫队中的一份子!”

“那有什么好怕?”安以颜嘀咕。

乐小白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安以颜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轻轻的在他的后背来回抚着。如果她不故意的去问那句捣蛋的“你要叛国”,乐小白兴许是会回答她最后的问题的,但乐小白是一个不愿与人牵扯太多的人,其实安以颜又何尝不是。所以问的人是自己,不想让对方回答的也是自己,真是别扭和讨厌。也许应该将人生的目标定位为改变这样惹人厌的性格上,这是安以颜入睡时最后进入脑中的想法。

第三十四章 靠!

第二天一大清早,嬴阙派人过来招安以颜入宫。

接到消息的时候,安以颜正赖在乐小白的床上不肯起来,听了小翠的传话,她趴在床上想了半晌,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嬴阙干吗突然要我们进宫?不是从来都是他来这里的吗?”

安以颜的这话是冲乐小白问的,他正被安以颜半倚着,压得有些喘不过起来,“这……我哪知道啊。”

安以颜想着,顺手打了下乐小白想要推开她的手掌。

这时小翠插话,“好像……不是要两位公子都进宫,似乎是只传了安公子一人。”

两人愕然的对看了一眼,安以颜防备的问道:“为什么?”

小翠摇头,“这点奴婢可不知道。”

安以颜抓紧乐小白,“我不去。”

乐小白叹气,“哪有你拒绝的余地。”

“那你跟我去。”

乐小白再叹气,“我进不去。”

“进不去也得去。”

“进不去怎么去。”

“不管,反正不去不行。”

乐小白点头,“嗯,不去不行,那是说你的,你去吧。”

安以颜撇了撇嘴,虽然不愿,却也只得收拾了收拾跟来人进宫。

过来领她的是个年纪很大的内侍,佝偻着身躯,面上一片沉静。

安以颜试着同他搭话,好从他那里套出嬴阙为何突然要招她入宫,无奈老人家嘴巴恁严,除了“是”、“嗯”、“老奴不知”外,什么也不肯往外吐露。所以安以颜一路基本上等于是在自说自话。

进了宫,走过大大小小好几道门,安以颜终于在嬴阙的书房见到了他。

安以颜见到嬴阙时,他正站在桌前写字,看到安以颜进来,嬴阙微微一笑,挥手让内侍下去。

内侍躬身一礼,默默退下。安以颜转过头,一直目送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书房中。

再转过头时,嬴阙已经站在了她的近前,尽得她可以感到他喷在她鼻间的气息。

安以颜吓了一跳,赶紧后退一步,“你干什么!”这话说得有些责怪。

嬴阙微微的皱了眉,唇角下沉,憋住了一声冷哼,只是神色上却仍有掩不住的不善。

安以颜撇了撇嘴,虽然看出了嬴阙的不快,但经过昨日林间褐色部队的冲击,她实在没有什么心情再去顾虑这位天之骄子的情绪。

嬴阙受到安以颜的怠慢,想要作,却又终于忍了下来,扯开一抹笑容对安以颜说道:“小鬼,不如我带你逛逛这皇宫去吧。”

安以颜奇怪的瞥了嬴阙一眼,严重的怀疑这位王上今日犯贱。想起昨晚临睡之前为自己所定下的人生目标:要改变自己讨人厌的性格。对于这种比较难以下手的事情,安以颜决定从比较简单的做起,至少要让自己看起来被人所喜欢。所以既然这位王上比较喜欢不受别人待见,她便很是配合的微微耸了耸间,摆出一副无可无不可,其实有点勉为其难的姿态来。

嬴阙见了安以颜这副施恩似的样子,心中的怒气更盛,但却强制压下。

昨天让黎尚带着安以颜和乐小白去见识他一向引以为豪的军队其实只是一时的冲动。从他出生开始,他就高高在上,从小他就知道,将来有一天他会成为藐视众生的帝王。天下第一的宝座,万万人之上。然而就在他十六岁的那年,天降奇灾,北方地震,一座从没有人能够翻越的山脉被硬生生的从中间撕裂,形成山谷。派去查看的人回来,告诉他的父王和他,山的那边还有国家,还有其他的人在居住。那也就是说,即便即位,他也不再是天下第一的帝王。

从那天开始,他便立志要踏平山那边的土地,归于自己的治下。

这是他的生平所愿,他的臣民无不追随,没有人怀疑他会失志于此,当然他自己也不怀疑。

所以就在昨日,他突然的兴起了要让安以颜和乐小白看看他的军队的念头,既想看他们被吓破胆的样子,也想看他们无力反抗于未来的样子。何等快慰!

在两国还没有正式的交战,只不停的在摸索着这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敌人的实力的时候,似乎也只找得到这样一种暂时缓解他心中积压了许久的战意的方法。

毕竟,他对于西硫国,还有太多太多无法理解的事情。单单只是那个国家竟然是由女人来统治一事,就让他百思而不得其解。他不明白,西硫的男人们怎么能够容忍一个女人在他们的头上耀虎扬威。当然,他尊重女性,如果她们能够将孩子生养得好,他会将她们同样的当作英雄来看待。或,少数的女人,就像是雁翎那样的,喜欢在外面抛头露面,跟男人争一长短,如果她真的有过人之处,那他也会尊重她们。但他还是无法理解,西硫的男人们怎么能够任由一个女人来驱使和统治!

所以,他派了最为信任的黎尚和雁翎到西硫的国都永乐去,他要搞明白西硫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国家,他们的男人脑子里面都在想些什么。但很显然的,黎尚和雁翎同他一样,对于西硫的男人们理解不能,所以他们带回了安以颜和乐小白,让他自己来观察他们。

但他自己也到底没弄明白安以颜和乐小白究竟是怎样的男人,只是觉得他们顺从得有些过分。而这顺从则让他起了恶意,想要将他们吓得屁滚尿流,然而他没有想到,他的军队非但没有吓到安以颜,却反而让她那样奚落。这让嬴阙感到不快,但他不能冲安以颜火,因为那他就算输了,他要安以颜输,要安以颜向他臣服,不论是为了什么。

所以他将安以颜叫了过来,他带她走遍了皇宫,他问她,“怎么样?气派吗?”

安以颜走得极累,怀疑自己的脚上已经起了水泡,并且皇宫她也不是第一次得见,楚宁的地位比这里要精致富丽得多。“还行吧。”安以颜低垂着头,走得没精打采,说得有气无力。

嬴阙没有看到预想中的安以颜因为惊讶于皇宫的威严而张大嘴却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样子,这让他心中极不舒服。他终于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怎么?觉得这里不好?”

安以颜带着无奈的情绪摇头,“没啊,挺好的。不过再好也不是我住的地方,跟我好像没有关系。”

“那要是你住的地方呢?”嬴阙急切的渴望一个正面的回答。

安以颜却因这问题而愣了一下,抬眼向他确认道:“你是说……这要是我住的地方?”这是嘛意思嘛!安以颜想到,好像男人买了房子,带心仪的女人过去看房并想要求婚的时候,总是要问上一句,“这要是你的房子呢?”然后……嗯……

安以颜脸上的神色瞬间明亮了起来,一切让她烦躁的东西瞬间灰飞烟灭。苍天终于待她不薄,她就说嘛,凭啥人人都有的艳遇就她没有!凭啥她一醒来就是在一个穿越女的床上,凭啥她就得像个小炮灰似的,要啥啥没有,只烂命给一条?

她微仰着头,眼中星光闪闪的看着嬴阙。距离真好,距离真好,她只比嬴阙矮上半个头的距离。一边这样想着,她一边等待着嬴阙的答案。

嬴阙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很郑重的点了点头,虽然在点头之前,他因安以颜的眼神而打了一个寒战,但他告诉自己不能退缩,怎么着他也不能输给一个女人治下的男人!

得到肯定的答复,安以颜扭捏的垂下头去,捏起粉拳在嬴阙的胸口上轻轻的锤了一下,“讨厌~”

嬴阙被这意料之外的拳头锤得后退了一步,使他后退的不是安以颜的力道,而是她的反应,“你……你干吗?”

安以颜扭捏了一阵儿,不说话。

嬴阙受不住的“喂”了一声,声音大得吓了安以颜一跳。

安以颜惊魂甫定的抬起头来,刚想斥责嬴阙的声音过大,却见他也一脸惊慌的样子。安以颜自动自的将之理解为害羞,于是她原谅的对方,并且还提醒了对方一下,“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话要说?”关于请你跟我在这里住一辈子之类的……

嬴阙愕然的想了半晌,没想出自己还有什么要说的。

安以颜不信,“真的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嬴阙皱眉,“你觉得我还有什么要说的?”

安以颜提点,“嗯,关于这个宫殿的女主人……呃……不对,是另一个主人之类的。”

嬴阙愣了一下,突然笑了一下,笑中奇异的混着腼腆与自信,“你觉得楚宁会喜欢这个地方吗?”

这回轮到安以颜愣住,楚宁,好久都没有听到的名字了。久到怀疑自己听错,“楚宁?”她确定了一遍。

嬴阙点头,“对,楚宁,你们的女王。”

安以颜挑眉,“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嬴阙微笑,“这个宫殿还没有女主人呢。知道吗,我的平生之志,一是拿下西硫的国土,二是娶那里的女王为妻。”

安以颜瞬间冷却,“您觉得这样比较有象征意义?”

嬴阙的脸疑似红了一下,最后终于老实说道:“我曾经见过她的画像,我命人去偷偷画的。我……我想我是对她一见钟情。”

安以颜的嘴角不住的抽搐,已经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有谁见过比里面男主攻没爱上男主受,却爱上了女炮灰还雷人的事情吗?安以颜见过,所以她说“靠!”掷地有声的,只有这个简单的音节能够表达她此时极尽复杂的心里。

第三十五章 真相是需要发现的

安以颜“靠”了一声,悲愤欲绝,甩了袖子,转身就走。

嬴阙被安以颜弄得僵在原地,他不知道这一个靠字是代表了什么意思,但见她的表情也知道不是好话。本是应该生气的,然而对方一会儿一变的反应却终究还是有些将他吓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就算能够在死亡的面前无所畏惧,见了疯子却也多多少少总会有些畏惧的心里。这很正常,因为跟疯子你讲不了逻辑,而人活在世界上,有的时候最怕的就是失了逻辑。所以当安以颜毫无逻辑的一会儿扭捏作态一会儿愤然离开的时候,嬴阙心中终于起了警惕:黎尚不是弄了个疯子给他吧……应该不会,他相信黎尚的忠心。不过也不一定,他小时候去黎府的时候好像弄碎过黎尚父亲的古董花瓶,然后说是黎尚弄的……他还带着黎尚闯过宫女们洗澡的地方,然后为了逃走而把黎尚一个人扔在那里……他还曾经让黎尚带他出宫去玩,然后甩掉黎尚,使得他被他父亲打了板子还关了禁闭……他还……他还做了很多的事情……多到就算黎尚对他心怀仇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嬴阙抱胸站在原地,本是在想着安以颜是不是神经不太正常,结果却开始自省小的时候是不是做了太多对不起黎尚的事情。想到最后,嬴阙痛苦的抱住额头,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的补偿黎尚。就在他下定了决心而抬起头来的时候,却猛的见到安以颜正站在他的面前,脸上是一脸不耐烦的神色。

嬴阙被唬了一跳,后退了一步惊呼道:“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安以颜全然没有好气,“废话,这里头这么大,你不带我出去我找得到哪边是门哪边是窗啊!我当然也就回来了啊!”她现在已经完全的因为上苍的一次次耍弄而进去暴走状态,这也即是俗话说的破罐子破摔!

嬴阙惊疑不定的看着安以颜,半晌之后,却突然乐了,“娃娃,你也是男人嘛。”

安以颜掏掏耳朵,“啥?”

嬴阙笑,“娃娃,你是嫉妒的吧。”

安以颜摇头,“不明白。”

嬴阙继续笑,“你是嫉妒我可以娶楚宁吧。”嬴阙以自己的逻辑推论,他身为东篌的皇帝,自然是东篌国中所有年轻的女性想要结婚的对象。而楚宁身为西硫女王,自然也同样该是西硫所有年轻男子想要与之结合的对象。所以他的结论就是,安以颜突然而来的怒气,完全的是因为她在嫉妒。这样的话,一切就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嬴阙为自己现了事情的“真相”而得意起来。

安以颜扯了扯嘴角,弄出一个带着强烈的讽刺意味的笑来,“您确定您可以娶楚宁吗?她知不知道您是谁啊?”

嬴阙得意的一拍胸脯,“她当然知道,我是东篌的皇帝。”

“呵呵。”安以颜抱起胸,脚下点着拍子,“那她知道您长什么样吗?她知道您打算娶她吗?说不定她还以为您七老八十、儿女成群了呢?”

嬴阙低下头,认真的思考起来,“的确,我该让她知道才是。”

安以颜事不关己,纯凑热闹的瞎点头道:“是啊,是啊,您想娶她,那您也该让她知道啊,要不您那不是一头热嘛。就算把自己烤焦了,也没个屁用啊。您该想个办法把她也点燃了啊。”

嬴阙听得认真的猛点头,然而猛的抬起头来,伸手在安以颜的后脑勺上拍了一下,“小孩子,别屁呀屁的,像什么样子。”

安以颜无限?然,她平常说话当然不是这个样子,不过是此刻心绪复杂,才借由这样的语言来泄情绪,而嬴阙竟然揪住她说的脏话教训起来……这还真是让安以颜不知该如何接续下去。

而嬴阙教训了安以颜一嘴之后,却明显心情大好,揽过她的肩膀就自顾自的带着她往前走去,“怎么样?你一定不知道楚宁长成什么样子吧。要不要我让你去见识一下。”

安以颜心说我比你清楚楚宁长成啥样,然而她却又实在好奇,就算楚宁是真的艳丽无双,可一幅画……至于让嬴阙一见钟情嘛?安以颜没有见过这地方的人物画,但她好歹见过自己世界的古画,一个个人花得连鼻子眼睛都分不出来,咋会能让人一见钟情呢。

心中抱着疑问,安以颜老老实实的随着嬴阙去了他的卧房。

嬴阙的卧房自然大得离谱,房中各种摆设无不一看就是精品。而在进门靠左的一面墙上,正居中挂着一张黑白的全身图像。

安以颜站在图像前,别说,还真是能够看出个四五六来,虽然不是西方那种注重描摹形象的肖像画,但水墨的笔触竟也将一个人画得有模有样,甚至可以说是尽得了神韵。

颀长的身躯,束腰的长衫,长带迎风飞舞。及腰的长简单的束在脖后,微微上挑的眼角,带着说不清的傲然,像是无时无刻不在俯视着众生。而整个画布上,最引人注目的则是那唯一的一点红色,点在画中人左眼角下的位置。

虽然只是一张画,却也的确有颠覆众生的本事。只是……

“你说……他是谁?”

嬴阙脸露痴迷的盯在画上,听了安以颜的问话,转过脸来,一脸自豪的对安以颜道:“是不是很美?你也觉得她很美对吧?”

安以颜更靠近了那张画一点,指着它不敢相信的再问嬴阙道:“我问你,他是谁?”

嬴阙的心思更多的放在画上,所以也没有注意到安以颜表情中的讶异成分,“她是楚宁啊。你们的女王。”

安以颜又抬头看了一眼,楚宁?楚宁啥时候跟猊今有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怎么连她这个跟楚宁同床共枕过的人都不知道这事?“这……这是你找人进宫给你画的?”

嬴阙点头,“是啊。”

“你确定他是楚宁?”

嬴阙再理所当然的点头,“当然啊,我曾偷偷的派画师潜进楚宁的宫殿,为的就是让画师画出楚宁的样貌和皇宫的布局图。结果那画师后来不知是因何故突然失踪,随去接应的人只从画师的地方找出这张图来,那这不是楚宁还是谁呢?”嬴阙说着,又把视线定在画上,“只是我没有想到,她竟是如此的年轻而又貌美……”

安以颜吞了口口水,“我也没有想到……”原来这还是剧,只是主角不是她……

嬴阙向她投以理解兼同情的一笑,似乎是在说我理解你,楚宁这么美,任何人看了都会情不自禁的。我们都一样,唯一差的只是我将来会娶她,而你没机会。

安以颜也向嬴阙回以了复杂的一笑,不过心里想的却是:小样,我等你现真相的一天。

第三十六章 生死一瞬

安以颜见过嬴阙之后,便由那领她过来的老内侍召了马车再送她回去。老内侍没有跟着同行,只让驾车的好好将她送回黎府。车夫一一的应了好内侍的吩咐,便一路载着安以颜出了宫殿。出来之后,安以颜吩咐车夫绕到市集,慢慢逛着回去。车夫犹豫了一下,也劝了安以颜两句,却终究因为不敢违抗她的吩咐,而将马车绕远的趋进了市集。

是时正好接近中午,市集上车马穿梭,人流涌动,很是热闹。安以颜将下巴垫在车厢小窗的下沿,默默的看着车来人往。终于在她因为下巴因马车不停的颠簸晃动而被窗沿硌得生疼而想要安生的坐回到马车里面的时候,几匹骏马从安以颜的眼见跑过。看清马背上的人,安以颜激动的大喊,“呀!小白,小白,乐小白!”

乐小白勒住马,回过头来。与他同行的几人也因此而停了下来,一瞬间,安以颜注意到在队伍的最前方的黎尚微微的皱了下眉头。

没有细想,安以颜乐颠颠的跳下马车,那车夫虽因听到她的叫喊而放慢了速度,却也还是因她在马车并没有完全停下时就跳下去而吓了一跳。

安以颜跑到黎尚马下,仰头问黎尚道:“黎尚大哥,你们要去哪啊?”

乐小白翻身下了马来,走到安以颜近前,抢说道:“以颜,以颜,黎大哥说还要带我出城去呢。”顿了一下,他将嘴凑到安以颜的耳边,“去昨天去的地方。”声音很小,但他估摸黎尚也听得到。

安以颜拽住黎尚的缰绳末端,“黎尚大哥,我也要去!”

黎尚更加明显的皱了皱眉,却还没等他说话,就已听见乐小白积极的道:“好啊,我们一起去吧。”

安以颜回身推了乐小白的脑门一下,嗔怒着说,“不要你说。”然后又转过头去,星星眼的看着黎尚。

黎尚沉思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只是神情上有些复杂。

安以颜欢呼一声,回身拉着乐小白,一同爬上了他先前骑着的那马。那匹棕色的大马因为突然的又加了一人的重量,而嘶鸣了一声,然而当乐小白轻轻的夹紧它的腹部,示意它向前跑时,却还是毫不犹豫的跑了出去。

被安以颜撇在一边的车夫见状,挠了挠脑袋,反正他算是将安以颜送回了黎尚的手中,以后的事情应该就与他没有关系了吧。这样想着,车夫将马车费劲的掉转了方向,回去复命。

几人没再跑上多远,就出了城门。

到了官道之后,因为道路顺畅,不再有车水马龙,行进的速度明显快了起来,马匹之间的间距也被拉长。

安以颜觑了一眼前方的黎尚,见他与自己的距离颇远,便贴在乐小白的背上,凑在他耳边低声道:“下去要叫安哥,知道吗?”

乐小白一边控制着坐下的骏马,一边分出神来扫了安以颜一眼,然后又很快的回过头去。乐小白的那一眼太过匆忙,以致安以颜根本没有看清那里面究竟涵了怎样的意思。

几人行至半路,突见大道中央站了五个头带斗笠的汉子,正好把去路拦住。

行在最前面的黎尚停下马来,其余众人也就相继勒下马来,神情戒备的看着拦住的五名大汉。

而乐小白则几乎是比黎尚还要先将马停了下来,所以虽然他同安以颜原本是骑马走在中间,但停下马时,他们两个已经排在了几人的后方。

前面黎尚看不到神色,只能听到他的语音颇为平静的响起,“不知几位拦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五人中站在最前面的那人开口问道:“来可是黎尚?”

“在下确是黎尚。”他声音仍旧平缓的答道。

而黎尚话声未落,斗笠五人组就已经整齐划一的摘掉了头上的斗笠,露出里面黑色的面巾,华丽丽的变身成为蒙面五人组。

而斗笠还未落地,五人就已经一跃而起,分别扑向黎尚以及靠在最前面的四个随从。

安以颜目瞪口呆的前面顷刻间就已经交结成一团的混战,拉着乐小白腰际的衣服大喊,“呀,呀,这……这……这……”

“你要说什么?”乐小白无力叹气,除了多多少少的无奈外,语气倒是异常的平静。

“有生之年,我从未幻想过自己能亲眼看到这种乱七八糟的场景。”安以颜的语调高得出奇,里面混了不知是兴奋还是恐惧的东西。

乐小白特意的回头看了她一眼,认真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称呼,“安哥。”

混战中已经有一人倒了下去,红色的血液溅得老高,安以颜费力的在乱窜的人影中寻了五张蒙面的脸,一个不少,无不活蹦乱跳。

她紧紧的靠在乐小白的背上,很单薄,但感觉有力,“为什么问我?”

乐小白想了一下,“你似乎有种天赋,可以明确的知道别人要什么,然后给予。”

安以颜努力的想把脑袋凑到前面去正对着乐小白,未竟,但不妨碍她继续努力,“你什么意思?”这话似乎挺玄乎的,乍听之下是在夸人,仔细听听却又像是骂人,但再想一想说不定又是在夸人。

安以颜理解不能。

乐小白却不愿解释。

于是安以颜便换了个话题道:“我说城里的时候你干吗暗示我跟你们一起来啊?不是知道前方有危险,故意拉我呢吧。”

乐小白笑,“我什么时候暗示过你?”

安以颜去掐乐小白侧腰的肉,死硬,竟然没有掐动。“你不是人啊,这儿的肉竟然也是硬的。”一边说,一边捅。

乐小白笑着把安以颜的手抓住,放在自己的腹部上按牢,“别动,我们先在这里呆着。”

他说这话的时候,黎尚的随从已经全军覆没,蒙面人也倒下一个,剩下四个在与黎尚纠缠。

安以颜拽紧乐小白的衣服,“也许我们现在该跑了。”

乐小白疑惑,“你确定?”

“废话啊!不溜等砍啊!”

乐小白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调转了马头,“唔,那好吧。”

两人背冲着混乱现场时,安以颜趁着胯下的骏马还没有撒开蹄子逃命而回头看了一眼。而黎尚就恰恰的在那一眼中倒下,血染了一地。

安以颜愣了一下,刚想去同乐小白说些什么,两道蒙面的人影就已经弹丸一样向他们两人射了过来,夹带着浓烈的血腥气味。

第三十七章 都是惯性思维惹的祸

两个蒙面人如同弹丸一样射来的瞬间,安以颜的脑中竟是呈现出一片空白,只是本能的睁大了眼睛,眼睁睁的任由两人的身影在她的瞳孔中不断放大。然后一片血红。

乐小白似乎回身用手臂替安以颜遮挡了一下,然而猩红的血液却还是喷洒了她的满脸。眼睛不自觉的被睁到极大,呼吸屏住,浓重的腥气却还是顺着鼻腔流进身体。安以颜感觉得到,乐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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