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谁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个时候,柳济生却突然从旁边的草丛中窜了出来,一把抱住安以颜,顺着她的身体滑跪在地上,“大人,诸位大人,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以颜,不要杀他。”
侍卫见来人也是一副公子打扮,知道对方无害,遂收了刚刚因惊吓而摆出的兵器,为难道:“现在的问题不是我们要杀安公子,而是王后下了令,我们不能违抗,可是……”
柳济生截断她道:“那我就去求王上,请几位大人先等在这里,不要带走以颜,等我去求王上。”
一名侍卫迟疑道:“可是现在都已是晚上,王上早该睡了……”
柳济生赶紧保证道:“大人放心,如果王上怪罪下来,我会一力承担,绝对不会拖累诸位大人!”
侍卫们稍一迟疑后就立刻点头答应下来。
柳济生千恩万谢的磕了个头,然后飞快地转向安以颜,“以颜,你放心,我一定马上就回来救你。”说完,他爬了起来,飞奔向楚宁寝宫的方向。
见柳济生也走了,安以颜重新回到台阶上坐好,望向天空。
侍卫见状也走回到一开始的站位,静默了好半晌后,一名侍卫终于忍不住冲安以颜道:“你不害怕吗?”
安以颜将视线调回,定在问话地侍卫脸上,沉思了一下后,突然笑着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现我的呢?我以为自己是找了个平常没什么人的地方啊。”
侍卫愣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因为看到有人影往那边走,所以我们就过去看看,正好就……。”
安以颜笑着低喃,“人影啊,所以我说,这真的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吧……”
侍卫有些费解的低头看着安以颜,后也不再说话,只再专心的看着自己的夜空。
好半晌之后,远远的,才渐渐走来一行人,红色的宫灯引路下,领头来地正是楚宁身边的宫内管事。
第九十六章 伴君伴虎
安以颜俯身趴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屁股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痛着。一滴两滴三滴四滴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翻滚,虽然想要停下来,因为知道这是个没人会来的地方,但似乎也只有如此才能稍稍的浇熄整个背后的炙热。
伴君如伴虎这样的道理,就算没有人教导,安以颜也可倒背如流了。然而真的被硬木棒子打下去的时候,也才会真的明白强权不可惹的真理。多亏没有真的照楚宁最初吩咐的一直打上三十大板,就在打了将近二十个板子后,柳济生的哭哭喊喊总算起了效用,最后剩下的板子连带柳济生自己因为夜闹楚宁寝宫而该受都一并落到了他的身上。不过安以颜觉得,那人的遭遇还是比自己要好,毕竟他被打完了板子,好歹还是被送回到舒适的房间里去,有御医和宫女精心伺候,不像自己这样,非但身边没有一人过来探问,甚至还被直接的扔进了宫里面最为偏远的冷宫。
就连痛呼,也都不会有人能够听到。
狼袭在她砸死了侍卫之前的一刻就已经跑了,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再出现在她眼前,此刻,她真的是被孤零零的扔在了这样一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地方了。
越想越是觉得委屈,于是眼泪也就相应的越流越多,在自己脸上流成一小道瀑布,砸在垫在嘴下的手背上。不知道在这样无人理会地地方。是会先干涸而死还是会先泪滴手穿。
这样的问题虽然无聊,但对于安以颜来说却还是很重要的,但对于顾柘来说的话,却完全没有意义,因为两种状况,不论是哪个。他现在似乎都颇为乐见。
当他走进简陋的小屋。见安以颜无限凄惨的俯趴在床上地一瞬间,因为没有能够见到她被乱棒打死地不满在那一刻也就烟消云散。
安以颜侧着脸看过去,视界早被泪水模糊成全然不清的一片,但扭曲在视线中的白色影子却还是多少对于来人的身份给了她提示。
她鼻音浓重的哼了一声,不满道:“你现在还跑来做什么?幸灾乐祸吗?”
顾柘在床头坐下来,伸手提起安以颜的下巴。强迫她将头后仰成一个可以正对向他居高临下地视线的角度。
安以颜惊呼,她地整个臀部已经都已被打烂。后腰和大腿也没能幸免的多少挨了几下,别说动弹,就是平趴在床上也已经疼痛难当,然而顾柘这样大力的勒着她让她不得不稍稍后仰的姿势简直已经与谋杀无异。
“顾柘----,你混蛋,放开我!”安以颜变声的大声尖叫。天晓得顾柘是怎么突然跟她结了天大的仇怨,没乱棒打死她,就要来折磨死她。
顾柘却根本不顾安以颜毫无意义地挣扎。他看着她咬牙切齿疼痛到扭曲的表情,笑得云淡风轻。“看来还真是打得不轻。”
安以颜愤恨难平,“顾柘你个王八蛋,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干嘛这样要置我于死地?亏我还可怜你失了记忆,真心想要帮你!”虽然并不是真的没有任何人仇怨,但既然顾柘已经失忆,安以颜完全不介意把以前地不快一并抹杀。
而失忆的顾柘也自然不知道安以颜地故意隐瞒,不过听了这话,他倒反在手上加了劲道,不仅迫使安以颜的头仰得更高,甚至在她的颈项上留下一片紫红。
安以颜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抓在顾柘的手腕上,不住咳嗽,“你……快……放了我啊……”
顾柘淡笑,“放了你?我怕放了你,你会更分不清失忆的是谁。”
虽是这样说着,顾柘到底却还是松了手上的劲道,任安以颜将脑袋空在他腿边的位置不住干呕。
好不容易舒服了一些,安以颜才费力抬起头来,看向顾柘,“什么意思?你恢复记忆了……”
顾柘冷笑,“我没有恢复从前的记忆,只是没有再失忆罢了。”
安以颜无法理解的皱眉,“什么意思?”顾柘沉默了一下,手指插进安以颜的长里,轻轻的抚弄。
安以颜没有躲开,任由对方动作轻柔的梳理她的头,“喂,喂喂?回答我的问题好吧。”
顾柘玩弄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我虽然失了从前的记忆,可还没忘,有人曾经信誓旦旦的答应过我,要陪我一起熬过这段日子。可没有想到,这话才说完没有多久,那人就卷了铺盖,想要逃走。”
顾柘每说一句话,手掌就收紧一分,原本只是轻柔的抚在她的后脑的手最后干脆攥紧了安以颜的根,力气大得像是要把她的头皮生生拽下。
安以颜这才恍然理亏,可旋即想想又觉得委屈,“我……没有卷铺盖好吧,那些侍卫可以作证,她们找到我的时候我可是身无长物……哎,轻点……”
顾柘提高手臂,强迫安以颜半起了身子,与他对视,“你还敢跟我说笑!”
安以颜身后的伤口已经因为顾柘的折腾而痛得接近麻木,只是全身都已再没有支撑的力气,她索性半个身子都靠在他的胸前,贴着他说话,“我……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顾柘倒也没推开她,甚至还松手放了她的头,改扶在她的背上,“说说看好了。”
安以颜赖着顾柘,脸上无限委屈,心里却想着瞎掰的尺度,“你忘了,在你失忆之前,其实你本来就是打算要我出宫去的。”
安以颜将脸蹭在顾柘的肩窝里,看他没有说话,就继续哄骗,“你……本来是要我出宫帮你找一个人去,为了帮我出宫,你还带我走了一个密道,可是那个密道不知怎么,通向皇宫的出口竟然在我们进入后被封住了,结果你也就跟我一起出了宫。这个你还记得吧,我刚刚失忆的时候我们就在宫外的。为了能够把你送回宫来,我才不得不跟着你一起回来。可是,现在我们没了密道,而我又非得出宫不可,所以我才冒险想要爬墙,没有想到……”安以颜觑了顾柘一眼,语带埋怨,“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结果你还想要杀我……”
顾柘静默了半晌,面上也看不出来究竟是信不信她的胡编乱造,好一会儿后,他才道:“那你要爬墙之前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安以颜叹了一口气,“告诉你,你现在又能做什么?徒添你的烦恼……”
顾柘的目光向下,定在安以颜脸上,“那么……我是让你出宫去找谁呢?”
安以颜小心的盯着他,“你还记得顾安素吗?”
顾柘的眼睛倏地的睁大,定了几秒后,才小心问道:“安素……你知道他在哪里?”
第九十七章 这里不是冷宫吗?
所谓冷宫这种地方呢,说白了其实与囚牢无异。
不过整个后宫里头,其实却并无哪处宫殿的宫名就叫冷宫,这样的说法,不过是取个形象的称呼,方便人明白罢了。
而之所以唤作冷宫,一则是因其冷清,二则是因为这样的地方冬天里头没有取暖的物资供给,是以寒冷。
安以颜所被打入的冷宫,坐落在整个后宫中最为偏僻的角落,地方倒是不小,可是平日里头却只有一个叫做小圭的内侍照管。不过说是照管,其实倒什么也不必去做。屋子任其落灰,杂草任其照长,反正将来就算有人要住在这里,那也是被王上贬来,连人身自由也没有的废妃而已。
不过自本朝以来,却还真的没有任何人来这里住过。小圭也不住这里,而是住在边角的内侍房里,虽然因其偏僻,不若在王前伺候的那些生活优裕,但好在没人管教,平常也就生活惬意。
每天同人玩玩骰子,偶尔偷喝两口小酒,每日再到照管的院子里头逛上两逛,看地上的野草是枯了还是荣了,日子也就这么过去。
并且也以为日子会永远这样过去。
却没料到,一日他照例逛完院子,刚要出去,却就见几名侍卫抬着担架弄进一个人来。
小圭从未想过,竟会有一日真的有人被扔进这荒芜之地。
他待站在一边,也忘了行礼,就眼见着侍卫们旁若无人的将人抬了进去,然后离开。
临走的时候,侍卫之一向他交代,从今以后这人就住在这了,没等小圭反应过来,哗哗过来的人又都哗哗离开。
小圭傻傻地在院子里头站了半晌。然后凑到门口去看趴在床人地那人。呆看了好半晌后才唏嘘一声。
那人穿着一身白衣。身后却已经都已被染成了血红。闭目趴在床上。昏迷未醒。
只是侧在外面地一张小脸。虽是苍白。也咬破了嘴唇。却是小圭生平见过最好看地。说是神仙一般地人物都不为过。
然而就是这样地人。如今却也像个破布一样地被扔在这里。可见这人世浮华都是虚地。这样地人。指不定从前受过多少隆宠。现如今却不还是空无一物了吗。
小圭感叹了一番人生。又叹了回气。看看天色。正该是吃饭地时候。看屋里地玉人还没有转醒地迹象。小圭摸了摸肚子。吃饭去了。
今天饭食不错。吃地是葱炒鸡蛋。宫里地内侍吃饭。也是分着区来地。他们这里偏僻。平日里头也捞不到什么油水。但好在饭菜都是吃得一样地。小圭知足。也没有抱怨。边吃边同人闲聊。小圭忍不住把冷宫里新来地那人说了。余下地小太监自然也是惊异莫名。大家议论了一番。正好下饭。人人都围着小圭。问那人是何模样。小圭大大形容一番。觉得自己成了大家谈话地中心。自然高兴地多吃了些饭。吃过午饭。小圭起身要走。临走看到蒸笼里面还摆着个馒头。心说那人刚来。也不知有没有人给他备饭。想了一想。就将馒头用纸包了纳进袖子。回了冷宫。
小圭不经意的拐进院门,猛一抬头才见着前面一个一身白衣地已经走了进去。小圭一惊,前后左右各探了一探。这冷宫里面,按道理是不让人出也不让人进的,这来的人身边没带一个人,显是偷来地,然后看那一身衣服,小圭就算没见过宫里真正的世面,也知道那人身份极高。
小圭这下慌了。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在院子里面绕起圈子。想了好半晌后,他才决定先去听听那人来干什么。可蹑手蹑脚走到门边。才蹲下身听见一句“安素”什么,头上就投下一道人影。
小圭抬头去看,却只见一道通红的影子立在他身边,几乎垂到膝下的长迎风飘舞,打在他眼前。
小圭“啊”的一声惊叫,红影未动,里面几乎已经抱在一起的两人却猛的分开,见鬼般看着来人。
小圭吓得跌坐在地上,红影却已经走了进去。
然而未等那红衣人开口说话,先来的白衣人就已经站了起来,神色淡然的与他错身离开,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白衣人出来时,路过小圭身边,睨了他一眼。小圭心里猛然一紧,这人虽长得不似那神仙似地人好看,可眉宇间的淡然疏朗也好似不是人间俗人。小圭忍不住爬起来,无意识的跟着那人走了两步,即到院门时,却突听那人问道:“我刚刚在里面同他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吗?”
小圭愣了一下,然后极诚挚的猛摇头道:“没,就听见素……素什么的两个字,没听清旁的什么……”
白衣人微一点头,出门离开。
小圭头一回见着这样气度的人,心里揣测着对方是人,眼睛也傻傻的盯着他离开地方向,好半晌后,才回过神来,屋里还有一个来客。
他猛转回身,虽没考虑好要不要告诉那人这里是不让人探的,但想着总要先到门前,看看那红衣人是何模样。可未料他刚一转身,那红衣人却已经走了出来。
小圭睁大眼睛,呆在原地,此生此世,却从未想过会见到这样好看的人啊。尤其是那眼角下的一点红痣,何其夺目。
小圭失神的呆站着,直到人走了好半晌后,他才缓过神来。
他缓缓的走回到小屋前,屋里的人正摆弄着一只瓷瓶满脸疑惑。
小圭吞了口唾沫,走进去,这人本该跟刚刚走的那两人一样,呆在他怎么够都够不着的地方。
如今是他倒霉获罪才来这里,然后对小圭而言,却正是见到了原本怎都不会在一个世界里地人吧。
小圭走到安以颜床前,颤颤地道:“小的,小地小圭,来伺候公子……”
安以颜抬起头,盯了他一会儿,把手中的瓷瓶递给他,“那正好,帮我上药。”
小圭接过药,迟疑的看向安以颜的下面,颤巍巍的将手伸了过去。
从此以后,荒芜的小院子里面来了位受伤的公子,小圭再不能闲适的每天乱逛。其他内侍都同情于小圭多了份苦差,可小圭嘴上不对人言,心里却很高
因为这公子美得天仙似的,本该在他去不得的天上似的地方生活。可现在他被打在冷宫,这地方偏僻,况且惯例是来的人形同软禁,没人能见他,他也再出不去。那小院子只有他小圭能进,那天仙似的人也只有他能够去见。这就像是一个秘密,他藏了宝物在那院中,决计谁也不会告诉。
可是,只有一个苦恼。
虽然宫里的规矩是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进那院子。可自那人来后,却还是止不住就有一批一批的人过来。先是第一天的那两人,后又有一个没什么表情的漂亮姑娘带一个穿一身黑衣服的人来,还有个老婆婆带个小孩子过来,又有人扶了个看起来也同样被打过的华服公子来,虽然一的都带了东西和伤药,让他能好好的照顾他,但这样却也分占了他的宝物,让他不能完全属于他了。
于是小圭痛下了决心,这一次再有人来,他一定要义正言辞的告诉来人,这里是等闲不能随便进的。
小圭正下决心,转眼就见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抬脚进去院门。
他为少女的美貌愣了一下,旋即想起自己的决心,遂一挺胸脯大声喝道:“跟我站着,这地方不许人进。”
少女的脚步顿了一下,抬眼扫他。
小圭被少女扫得一惊,正不知该继续接些什么,就听少女身后的人厉声喝道:“大胆,王上面前,岂容你放肆!”
第九十八章 世界的法则
楚宁走进安以颜的小屋时,她正趴在床上啃酥饼。秀书网专业提供手机电子书/电子书下载(1en2)酥饼渣子床上一半地上一半,她也毫不在意。
楚宁见状轻轻一笑,“看来你就算是被贬冷宫,生活也还是照样不错嘛。”
安以颜晃着腿,瞄了楚宁一眼,“托福,托福。”
楚宁拉了张椅子,在她面前坐下来。随行的人都被她置在屋外,屋子里面只有她和安以颜一坐一趴的对着。
盯着安以颜半晌后,楚宁叹了口气,“看来,这一顿打,于你还是太轻了。”
安以颜把最后的一口酥饼塞进嘴里去,然后半抬起身子将床上余下的渣滓扑棱到地上,口齿不清的道:“嗯,你再打得重一点,说不定就能又让我去穿越了。”
楚宁失笑,“那么,你是希望我再打得重一点吗?”
安以颜将身子摊在床上,叹息了一声,却不回答。
楚宁看着安以颜的侧脸道:“安以颜,你觉得这样继续下去,对你会有好处吗?”
安以颜看着她。
楚宁继续道:“我恐怕,如果你再继续这样折腾下去的话,早晚会把你自己的性命搭上去。我不是觉得我会一直这样纵容你吧。”
安以颜将两手交叠。垫在自己地脑袋下面。懒懒地回话。“没有啊。我没有觉得你会一直纵容我。你不是已经将这一点表达地很明白了嘛。”
楚宁微微地轻勾起嘴角。“很高兴你能够认识这一点。”
安以颜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面。却又根本没有看任何东西。“我只是……觉得很好奇……”
楚宁蹙起眉。“你好奇什么?”
安以颜静默了一会儿。才重新找回焦距。将目光定在楚宁地脸上。“楚宁。你说。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
楚宁露出啼笑皆非地表情。“你在说什么?能不能说点通俗易懂地句子?”
安以颜喃喃道:“曾经,我以为,但凡想要的东西,只要不放弃的一直去努力,就总会有能够得到的一天。我地人生,就是为了那一天而存在。可是。现在我觉得,事情似乎好像并不是这样。我在想,也许冥冥之中,真的会有命这种东西。它已经预先规定,所以是你的,无论如何就都会是你的,不是你的,不管你付出多少,也终究不是你的。就算是那些历尽了千辛万苦才得到自己想要地东西的人。其实那也是因为那些东西原本就是他们的,所以他们才能够得到。而我,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在我以为我已经可以逆天一样的得到我想到的东西的时候,我却来到了这里。所以我想,这也许是因为我注定就不该去妄想得到。”安以颜瞄了楚宁一眼,“你说呢?”
楚宁一脸无奈,“你要我说什么?”
安以颜道:“这个世界的法则究竟是什么?是一切早有命定,还是人的意志能够战胜一
楚宁扬起头,叹气,“这个问题,就算我可以给你一个答案。但你能够接受吗?”
安以颜微笑,“说说看啊。”
楚宁重新看向安以颜,很认真地道:“我不知道我的命是什么。我对于从前的事情并没有你那样地执念,所以也无法体会你的心情。我只知道我现在握在手中的一切,必须要好好保护,绝不允许任何人抢走。如此而已。”楚宁笑了一下,继续道:“人就是这个样子的吧。因为并不知道等在未来的是什么,所以天定也好,人定也好。那都是说不准的事情。能够自己掌握的,就只有自己的努力而已。”
安以颜把下巴搭在两只手背上,没有焦距的盯着面前地床单,“可是,我现在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也没有什么非要抓在手里好好守护的东西。我只是想要知道,这个世界的法则究竟是什么而已。”
楚宁实在已经受不了的抚额叹气,“拜托!那种像是哲学问题一样的东西……啊”,她叹气。“人是不能够为了那种东西而活的吧。……而且。你要怎么样才能够知道那种事情啊。如果那是能够知道的事情的话,也不会现在还没有个答案啊。”
安以颜静默着不说话。
楚宁继续难得地苦口婆心。“像你这样,没有个目标的瞎乱折腾,在我看来只是拿着自己的小命在玩而已,你以为自己真的会像小说中的主角那样,永远逢凶化吉,事事顺利吗?”
安以颜撑起头,不甚在意的道:“我就是很好奇啊,究竟到怎样的程度,我才会把自己给玩死。”
楚宁挑起眉梢,带些怒气的道:“如果你早说,你就是想要寻死的话,那倒不必这样麻烦了,我那时就可以直接让人把你打到死为止。”
安以颜斜了楚宁一眼,把身子往床里面挪了一挪,一脸小生怕怕地表情,“谁说我想要死来着啊?本小姐风华正茂,才不想死嘞!”
楚宁气到笑出来,“你刚刚不是说你想知道怎么才能够把自己给玩死吗?”
安以颜支着下巴沉思,“我说了我只是好奇而已!反正,我也是已经死过一次,所以感觉上就算再来一次也不会太怕……可是如果真地现在就要我去死的话……还是觉得挺可惜地,虽然也没有什么遗憾……怎么说呢,感觉上有点期待又怕受伤害的矛盾心情啊……”
楚宁放弃似的道:“我无法理解……”
安以颜摊下来,“啊,是吧……”
两人之间半晌无语,安以颜突然道:“知道我是怎么被侍卫现的吗?”
楚宁挑眉,“谁知道你!”
安以颜笑,“前两天,聂夭过来告诉我,说顾柘在一次酒宴上用了你最不喜欢的桂花香而被你冷淡;柳济生则因为替我挨过板子得你印象深刻,最近开始出入你的寝宫了?”
楚宁皱眉,“什么时候我的一举一动都由聂夭来向你汇报了?”
安以颜笑开来,“她不是向我汇报,只是在告诉,这些人都在怎样的认真过活而已。”
她的解释并没有使得楚宁展眉,反倒让她的眉头皱得更深。
安以颜继续笑道:“对了,我刚才是要告诉你,我是怎样被侍卫现的。”
楚宁瞪着安以颜。
安以颜笑道:“狼袭应该没有告诉你吧,因为我曾要他不要告诉你的。在我从住的地方偷溜出来的那天晚上,柳济生一直跟在我的后面。狼袭一开始就告诉了我这一点,但我实在很想知道他会做什么,所以就要狼袭假装没有现。后来,抓到我的侍卫说,是看到有人影往我这边走,所以才过来的。她们,是被人故意引过来的呢。”楚宁淡淡的道:“你的意思,是柳济生把她们引过去的。”
安以颜叹气,“不是我的意思,而是事实如此。我想,狼袭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件事吧,毕竟没人能在他身边来去却不被他察觉,只可惜,侍卫一来,他跑得比谁都快,我到现在也没再见过他呢。”
楚宁轻轻一哼,“你当然见不到他。我罚他去给猊今倒夜香了。如果他私来见你,我就要他去倒整个后宫的夜香。”
安以颜同情的“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那么,你同我说这些,是为了让我惩罚柳济生吗?”
安以颜轻轻笑起来,“为什么要惩罚他啊?老实说,我从前一直都不太喜欢他呢。不过现在却觉得他有点意思。后宫中的人,就是要这样才对吧,用尽千方百计,不管是牺牲别人也好,还是用苦肉计也好,所为的不就是得到王上您的注意嘛。这也算是一种职业的技巧和道德吧。身在这个位置,却整天浑浑噩噩不知所谓,那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啊。就应该这样才对。”
楚宁轻哼,“那你呢?”
安以颜失笑:“我吗?我已经很认真的活过一辈子了……现在没有力气再去认真一次。而且,有的时候想想,人的一生真的有太多羁绊,想要的东西也好,放不下的东西也好。因为有太多这样的东西,所以也不得不去认真的对待生活。可是,现在的话,这些东西都并不存在。所以换个角度来想,这也许就正是我穿越的意义也说不定呢,可以随心所欲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是只是瞎折腾,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楚宁撇嘴,“所以,就算被人背叛或陷害也可以一笑置之?你还真是大度!”
安以颜换了姿势侧躺着,“当然不可以啊。但我很好奇他能折腾到什么地步嘛。我最近很有一种兴趣,就是看着别人很认真的很拼命的去想要得到些什么,最后却变成一场空。”
楚宁的表情有些扭曲,“你……这是变态吧……”
安以颜得意道:“变态的人生,才是充实的人生!”
第九十九章 跌宕人生
安以颜萎在小马车里,跟着一队人马逛逛悠悠的又进入了下一个城镇。
将近一个月前,她被猊今塞进送货入宫的箱子里,混出宫外。
可刚同私带他出来的货家分手,还没等她辨明东南西北,一方沾了迷|药的手帕就已经被捂在她的口鼻上让她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安以颜才知道自己是被人贩子迷晕,打算把她卖给京城中的倌馆。而这倌馆安以颜倒恰恰熟悉。眼见梗和不动声色的将她上下打量了个彻底,安以颜实在是有些欲哭无泪的劲头。然而没有想到,梗和在看过她后,竟一口拒绝了人贩子所提出的买卖,并直接把他们连她一起赶出了悲喜楼去。
人贩子想不到竟卖她不出,正惊异莫名,想不到一个大户人家的管家正好路过,一眼看中了她,就把她买了回去给小姐跑
安分的做了几天院中小厮,正想着早点将院子混熟,逮个机会偷跑出去,谁料这家当家本是朝廷官员,也不知到底是因为什么,总之是突然惹怒了楚宁,被判斩午门。
安以颜随着小姐,本同其他一些家眷和仆役一同被流放边区,未料半路竟然跑出一伙江湖中人,把他们救了。
此时,就正是那帮人带着他们一路逃亡,也不知道到底是要奔向何方。
安以颜想着这一月间的跌宕起伏,心里面忍不住就又开始怀疑起猊今。
当初她被楚宁扔入冷宫。猊今前来送药,莫名丢下一句,“你到底是信不得过我吗?”
对于这没头没尾地一句话,安以颜百思不得其解。
而她也清楚记得。当她因这句话而满脸疑惑地看向猊今时。那家伙一向笑得诡异地脸上竟然也露出了一丝诧异。似她完全不该不明白这句话地意思。
猊今离开以后。安以颜苦思数日。突然现自己对附身在这身体之前地安以颜几乎一无所知。虽然柳济生也同她说过一些。但他也不过是入了宫后才认识安以颜地罢了。再在此之前。有关安以颜地一切。现在似乎就算她想问。也无可问了。
安以颜细细想来。猊今这句暧昧不明大有深意地话。总不会是随便说说地。但她不知两人之间是否真地曾经有所瓜葛。也不便向猊今探问什么。
后来猊今突然又来。说要助她离宫。安以颜想也不想便点头答应。反正不管猊今这样做是在打什么主意。安以颜只打算以不变应万变。到时随机应变。
猊今不知地是。她早就诳下顾柘说要出宫替他寻找其实早就找到只是他自己忘了地弟弟随日。只是顾柘失忆地事情显然已不知如何被猊今察觉。两人此刻斗得热火朝天。所以顾柘才让她自己想办法偷溜出宫。
而楚宁那里。虽说为了让她安分。而狠心打了她一顿。但见她毫无悔意。索性只要她能出去。也不打算管她。只不再派狼袭保护。显是宫里地亏既然不管用。就打算让她上外面自己去受苦吃亏了。
所以,猊今此次帮忙,于安以颜自然是老天降下及时雨,不管他是打地什么主意,安以颜都是乐于奉陪。
然而没有想到。她出宫还没有多长时间。就已经是一路波折如此,让她实在有点忍不住怀疑。到底是不是有人在暗中故意耍她。
当然,她现下沦落到随人逃亡的地步。都是因为楚宁下令流放,但想来她总不至于为了玩她而杀掉自己的一名官员罢。思来想去,就总觉得还是猊今在搞鬼的嫌疑最大。虽然她也实在想不出来,猊今就算真想整她,到底是否犯得上用上如此的阵仗。
安以颜下巴搭在车窗上,忍不住困扰的叹了口气,然后“啊”的一声惊叫。
她捂着脑袋回头去看,“谁打我脑袋?”
身旁一个三十来岁的冷艳女人瞪了她一眼,责怪道:“小姐叫你好多声了,没听到吗?”
“哦,”她摸着脑袋,去看女子口中的小姐。“什么事?”
坐在她对面地,是个十岁的女孩子,脸上虽然满是疲倦和伤心,却也还是掩不住天生的清丽,“以颜,你又在什么呆了?”
安以颜摇头否认,“没有啊,我就是在看路边的风景。我们刚刚进了一个城镇,所以我随便看看。”
女孩子----纪晓辞伸手拉过安以颜的手,“以颜,你是不是其实并不想跟我们这样逃亡?”
安以颜抽回手,干笑,“当然不是,小姐,我只是小厮而已。哪有愿不愿意的,自然是小姐哪我就去哪。”
安以颜地话,说得明显并不十分真心,纪晓辞神色一暗,却也再次安静下来。
安以颜觑了她一眼,赶紧又将视线调回车外。
面对这样的状况,安以颜只能不傻装傻。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开她的玩笑,好像她就是真的应了梗和当初的那句话,极招女人。也都不知道这些女人究竟是看上了她些什么,一个凌潇潇不够,现在又多了个纪晓辞出来。进到纪府的时候,是管家萧雨见她相貌好看,才将她安插进小姐的院子做了小厮,没想到这纪府小姐却对她刮目相看,怎么看怎么像是芳心暗许。甚至在有人来救被流放地他们时,纪晓辞也是紧紧拉她在身边,硬是让他们带着她一起上路。
安以颜暗暗愁,怎么想就怎么觉得这是老天在耍她。她现下虽然附做男身,可心底里面却还是完完全全地女人。没像其他地穿越主角般招来一堆美男爱慕也就罢了。女人见了她却反倒都像是蜜蜂见了蜜糖,这可如何是好?
安以颜这边地愁绪,纪晓辞自是不知。她看着她的背影,又想起自己一朝变故地家,不由黯然神伤起来。旁边萧雨将一切看在眼里,然而却也无可奈何。
车上三人各有心思,马夫却是不管这些,将小马车驶到目的地停下,车夫掀开车帘,“纪小姐。萧姑娘,客栈到了,请下车吧。”
安以颜抬头看向客栈,有些老旧的小房子。门脸也不是很大,这些天因为他们是在逃亡,虽然朝廷上并没有特意的派人来追,但也从来都是住在这样偏僻老旧客人不多的地方。
从车窗上缩回脑袋,见纪晓辞和萧雨都已经下了马车,安以颜也跟着下去,走在众人之后。
他们这一队人马,除了原来的纪府小姐和管家外以及她外,还有另外五人。
就是那五人截了流放他们的官队。一路护送他们来此。五人中领头地姓秦名络,二十五六岁的模样,身形乍看之下有些单薄,功夫却极好,总是一脸笑意的模样。
其他四人都是他的随从,一人给他们驾车。余一路骑马护他们行来。
秦络据说是当年受过纪家恩惠之人地徒弟,这次听闻纪家遭难,要救纪家夫人已是不及,只能前来救护纪家小姐。
安以颜对这个中曲折不敢兴趣,反正粗略看了一看,秦络要送纪晓辞去的地方,正好接近东篌、西硫之交。所以她也就一路安静跟着。
一行人进到客栈里头。却没想到外面看起来极为冷清的客栈已经坐了好一些人,现下若是再走。似乎也有些扎眼,秦络与萧雨对看一眼。不动声色的让伙计安排他们坐下。
他们分了两桌,纪晓辞、萧雨、秦络再算上安以颜四人坐了一桌,另四人则坐在另一桌上,看起来就向大户人家的小姐带着保姆、小厮、护卫出行一般。
伙计安排好众人落座,然后凑近萧雨,问:“几位客官想要点什么?”
萧雨极为熟练的点了东西,又让伙计找人去给他们收拾房间。在西硫地界,官家重男轻女,外人不知内情,直觉就以纪晓辞和萧雨为尊,而在两人之中,纪晓辞显是小姐,点菜这些琐事,自然要由萧雨来办。
伙计下去布菜,几人干坐在桌边等着。
安以颜百无聊赖,转着眼珠子就去打量屋内的其余人等。
他们显然是来自一个队伍,按长幼尊卑分坐着店内余下的四张桌子。
安以颜见他们有男有女,几乎人人身边都拿着武器,不由好奇的去问秦络,“秦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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