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而无限疑惑,“我说,妖妖,你……不是对我……”心生爱慕吧……
聂夭反应了一下。随即猛的停住身子。回头怒视安以颜,“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安以颜摊手。一脸的无辜,“不是啊。那……我这个人,本来就想象力很丰富嘛,是你不该说些会引我怀疑地话啊。”
聂夭深吸了几口气,愤然转头,一副懒得理会安以颜的样子。
安以颜撇撇嘴,这也怪不得她这样想嘛,谁让聂夭要说那种对她另眼相看似的话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她可是不想再弄出另一个凌潇潇来了。
终于进到审讯室,聂夭侧身让开,请顾长留进去。
他低头斜扫了聂夭一眼,走到刺客面前。
那刺客微微的眯着眼睛,打量了顾长留片刻后,冲聂夭讥笑道:“聂大人的黑衣卫什么时候也加了男的进来吗?”
聂夭对此毫无反应,却是安以颜闻言冲到刺客和顾长留之间附和道:“就是,就是,你也是这样觉得的吧。一身黑衣,就是容易让人误会的嘛。”顿了一下,她又露出疑惑地表情,“咦,你们难道不认识地吗?”
刺客微微一愣,打量顾长留的目光中多了一丝谨慎和迷茫。
顾长留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
安以颜怀疑地左右看着两人,心知她这厢是明目张胆的试探,而那厢的聂夭却是不动声色的观察。
顾长留的到来却恰恰给根本问不出什么来的审讯打开了一扇天窗。
就是不知顾长留是不是真的傻到了完全察觉不到这一点,还是根本另有其他的目的。
整个审讯室的气氛在阴暗与沉默中被凝固下来,许久之后,顾长留终于慢慢的挪动了脚步,走近刺客,然后伸手撩开了他的衣襟。
那刺客紧皱着眉头,想要挣扎躲开,奈何手脚都被拷在墙上,根本躲避不得,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顾长留将手指停留在他心口的位置。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一下子集中在顾长留的指尖下,指尖所触的地方,竟赫然浮现着一个绯红色的胎记,胎记的形状像是两滴血部分重合地滴在了一起的样子,配合着胎记本身的颜色,不由让人有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顾长留的脸色已经在一瞬间变得惨白,手指也忍不住微微的颤抖着,像是连支撑手臂的力量都已经失去似的,他放下手臂,缓缓的退后了两步。
那刺客看着顾长留怪异的举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心口的胎记,疑惑更盛。
然而顾长留却没有再说些或做些什么,只是有些失神的往门口走去。
聂夭没有拦他,安以颜来回瞅了三个事件主角几眼,最后快走了几步,跟到顾长留身后。
顾长留走得很慢,甚至也很不稳当,像是随时都有可能跌倒。安以颜在小走廊里拽住他的衣袖,并没有让他停下来,只是亦步亦趋的跟着他慢慢前行,然后轻声问着,“喂,你还好吧?那个……那个刺客到底是什么人呀……哎,我知道你现在没有心情搭理我,不过我很好奇耶。我这时候问是不是显得有点没眼色啊?你看起来一副受了很大刺激的样子。要不这样啊,我们约个时间,等你平缓平缓,你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安以颜这样一路说着,顾长留却像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自顾自的一步一步往前拖着身体。
就在两人快要走到走廊的另一头时,审讯室里却突然传来一阵马蚤动。
安以颜停下,并猛拽了还失神的往前走的顾长留一把,将他整个没有防备的拽了一个趔趄。顾长留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任安以颜拎着他的袖子回身猛看。
一会儿后,聂夭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见到两人,神色平静的道:“那刺客刚刚死了。”
第六十三章 一具换一具
安以颜因为聂夭所说的话而愣了一下,随即拽着顾长留就要回到审讯室去,然而后早已跌坐在地上,她拖了一下没有拖动之后,立刻果断的撇下累赘,一个人冲回了审讯室去。
聂夭在门口将她拦下,似警告似劝诫,“不要对与你无关的事情抱持这么大的好奇心。”
安以颜没有理会,绕过聂夭走了进去,聂夭没再拦她。
审讯室里的几个黑衣卫脸上都还带着或多或少的猜疑,而被拷在墙上的人,神态安详,只在紧闭的双眸中流出两道血泪。
安以颜凑近他,把手指探向他的鼻息,停留了很久,以确定他并不是暂时性的屏住了呼吸。
聂夭走进来,看见她的样子,竟然真心的失笑,“他死了,黑衣卫不会连屏息和真的没了呼吸都分不出来。”
安以颜还是无法置信的回头,“可他是怎么死的?”
聂夭收起笑意,“死,难道还不简单吗?”
“自杀的?”安以颜确认。
聂夭走到安以颜身边,“带他来的时候,她们检查过,他的嘴里,包括舌下和牙齿中都没有毒药。可他是刚刚很突然的,流下两行血泪之后就停止了呼吸,表面上没有什么致命的损伤,似乎也只能说是毒死的了。”
“哦。”安以颜有
第六十四章 单纯也好
之后的事情,让安以颜了解到,能够成为黑衣卫的一员,实在是需要多方面的素质的。
不仅要武功高强,心狠手辣,还要足够贤惠,进得厅堂,入得厨房。
尸体被顾长留弄走之后,聂夭命人小心的收集了沾染在各处的刺客的血液,具体用途安以颜问了,聂夭没有回答。之后,聂夭便让黑衣卫将整个审讯室好好的打扫了一下,标准是不留任何痕迹。
打扫期间,聂夭带着黑衣卫中的小头领齐贞离开,留下曾经领着她和安以颜去见顾长留的小黑衣卫沙索索和另几个明显都很年轻的女孩子一起打扫审讯室。安以颜本想跟着聂夭去看看她接下来是打算要去做些什么,无奈聂夭离开之前却下了不容质疑的命令让她要么自己离开要么让沙索索带她离开。
安以颜无奈,只得以等沙索索打扫完审讯室在一起离开为借口赖了下来。
聂夭也不管她,自顾跟齐贞走了。
倒剩下安以颜和突被安排了特别任务的沙索索大眼对着小眼。
安以颜最后可悲的现,沙索索的眼睛竟比她的要大。完全的日系长相,可爱完胜。
安以颜不是滋味的撇了撇嘴,眼看其他几名黑衣卫已经将打扫用具拿来,就故意凶沙索索道:“其他人都开始干了,你还跟我站在这里干嘛?”
沙索索傻傻的应了一声,回身就去加入打扫的行列。
半晌之后,安以颜在一旁惊奇地问:“你们不会是黑衣卫卫生组的吧。恁专业了……”
看着沙索索们把所有剩余的血迹清除干净之后,又一点点的拿着小抹布蹲在地上擦拭墙壁和地板,安以颜不得不做此想。
沙索索抬起眼,表情里面带着一些对于安以颜的疑问地理解,似乎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此刻所做地工作有些无法理解。“没办法。大人不喜欢血腥气……”
安以颜凑在沙索索的身边蹲下来,“所以你们是每次事后都要这样擦干净了?”见沙索索委屈地点头。安以颜更加诧异,“她不是黑衣卫的头子。专干这个地嘛!还怕血腥气!”
沙索索睁着可怜小狗似的大眼睛看了安以颜一眼,然后垂下头去,继续拿自己手中的小抹布去蹭脚尖前的脸大点地方。
安以颜把头往前使劲哈,企图看到沙索索脸上的表情,“怎么啦?”
沙索索扁了扁嘴。有些生气似地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们黑衣卫是做什么的!”
安以颜无辜的挠了挠头,她确实是不太清楚啦,不过沙索索的指责有些突然耶。
像是看透了安以颜在想什么,沙索索抬起头,直视着她的脸道:“你刚刚说,大人是黑衣卫的头子,是专干这个的。说得像是大人好像很血腥,很喜欢折磨人似的。可事实上,根本就不是那样的!”
安以颜笑。“哦。那黑衣卫到底是干什么地呢?”
沙索索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最后却终于只是负气地将手中的小抹布往地上一摔,起身道:“走啦,不要再呆在这里了,我送你出去!也不知道像你这样地人究竟是要在我们这里做什么的,赶紧走!”
安以颜仰头,看着沙索索气鼓鼓的样子,失笑,“你生什么气啊。”
沙索索瞪她一眼,“你们这种人,总是把我们黑衣卫说得很恐怖似的,就好像我们都是什么嗜血的杀人狂一样,也不想想,没有我们,你们怎么可能那么无忧无虑的去过每一天!”
安以颜站起身,好脾气的解释,“小丫头,第一,我根本就不知道黑衣卫是干嘛的,也没把你们揣测成什么嗜血的杀人狂。我只是觉得既然审讯人是黑衣卫的工作之一,那么聂夭应该对这些事情多少习惯才是。第二,我觉得你好像是把在别人身上受到的怒气全都泄在我的身上,我觉得这对我有点不公平
沙索索身材娇小,只勉强到安以颜的肩部而已。她闻言认真的想了一会儿,然后认真的仰望着安以颜问:“真的?你没觉得我们很可怕?”
安以颜表情真诚的向她保证,“真的。怎么难道有人觉得你们很可怕吗?”
沙索索点头,“嗯,很多人对我们都是又敬又怕的……”
“那黑衣卫到底是做什么的呀?”
沙索索骄傲的微笑,“我们是保卫这个国家和王上的。”
安以颜挑挑眉,不冷不热的道:“太伟大了。”
沙索索却没现安以颜的语气中带着淡淡嘲讽,只低头微笑起来。
安以颜摇头,转身就往审讯室外走去。过于单纯的小丫头,也实在不是她能够交流的对象。
过于复杂的,或过于单纯的,都会让她觉得心累。她还是喜欢聪明,却又不失纯净的人。
只可惜这样的人,却稀少得如同洒在暗室中的阳光。
沙索索见安以颜离开,赶紧抢了几步跟在她的身后,聂夭既然给了她一个要送安以颜回去的命令,那么不管安以颜是要回去哪里,沙索索都要送上一程。
但当知道安以颜的目的地是她本来并没有想要回去的皇宫时,沙索索一把拉住了她,“能不能……能不能让我换件衣服再陪你回去?”沙索索脸上的表情很有些女孩子的难为情,但更多的却是期待。
安以颜不禁纳闷,“干嘛要换衣服?”
沙索索解释的话在唇上绕了几圈,最后却还是吞了回去,只用狠狠的一瞪让安以颜闭嘴,“我就是要换衣服,为什么你管不着。”
安以颜摊手,告诉自己忍了,谁让她现在是男人呢,忍受女人的莫名其妙是她的义务和责任。
随着沙索索出了黑衣卫的总部,去了附近的一处小宅子。
宅子里面没有人,沙索索解释说这是几个黑衣卫的女孩子一起合住的房子,只是现在大家都去外面出任务了。
安以颜也没去探问到底她们是都去出了什么任务,只乖乖的呆在院子里面等沙索索换了衣服出来。
沙索索出来的时候,换了一件桃红色的连衣裙子,俏皮可爱。与穿着一身黑衣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安以颜赞赏的笑了一下,沙索索便微红了脸蛋跟着她奔赴皇宫而去。
安以颜看着沙索索在她的身边蹦蹦跳跳的样子,不禁真心微笑。其实单纯也好,在一场行刺就这样生在光天化日,在聂夭早早的就已预谋要取一个人的性命,在顾长留为了不知名的原因而许下愿用一命来换一具尸体的同时,能这样单纯的,为了进宫而特意换上一件漂亮的衣服,并因此而真心喜悦,难道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
第六十五章 顾家的小孩
与其说是沙索索送安以颜回了皇宫,倒不如说是安以颜带沙索索进了皇宫。
虽然沙索索身为黑衣卫的一员,但她似乎却也并没有随意出入皇宫的特权。
看着一进皇宫的内院,便像一只翩然的花蝴蝶般飞走的沙索索,安以颜不禁大大的叹息,深感自己根本就是给别人充当了一回入宫凭证。安以颜不知这宫中究竟有什么在吸引着沙索索,也不知这份吸引聂夭是否知情,只是当她孤身一人被撇在皇宫中的小路上时,心中不由实在有些愤懑。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没人拿她当回事的!
就在她自怨自艾的时候,身后突然压下一个巨大的身影,影子很淡,然而庞大。
安以颜受惊一般回身去望,见狼袭悄没声息的站在她身后,却似乎正犹豫着是不是站得太近,该往后面退上一些。
然后皇宫小路这样的地方,站得太远的,似乎也是一件颇为奇怪的时候。弯弯曲曲间行进时,太远的距离会很容易让人误会他不是在贴身保护,倒像是在跟踪和监视。或还是该继续隐身着就好呢?向来很少去想这些细节问题的爽快男人在这一刻有了些犹豫。看来安以颜向狼袭透漏出来的性向问题实在是很让他困扰。
安以颜却根本不管狼袭是在想些什么,她也早忘了先前不久还曾经拿性向问题来吓唬过狼袭,经过一场莫名其妙的刺杀和死亡之后,安以颜更在乎的只是自己其实早已如惊弓之鸟一般地小小心脏。她冲狼袭大叫。“你干嘛突然从我身后冒出来啊,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
狼袭闷闷的哼了一声,嘀咕道:“你不是还活得好好的。”
安以颜眯起眼,“我被吓死你会比较高兴吗?”
大块头的狼袭专吓小孩子地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坏兮兮地笑来,“那你要被吓死就怎么也不是我能够控制得了的事情了。”
安以颜气结。“你觉得我被吓死了。你就没有责任了是吧。”
狼袭摊摊手,做出一个怎么看都与他不太相配地无赖表情。“那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责任,该付的责任我总是会付地嘛。但,总也就算不上失职了吧。”
安以颜瞪了狼袭一眼,在这一眼中消了自己的怒气,心平气和的问狼袭,“你刚刚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吧。从我们离开草原开始。”
狼袭因为安以颜情绪转换之快而微微的诧异了一下,却也马上回答,“嗯,是呀。”
“那你知道那刺客是怎么死地吗?”
这是让安以颜感到无限奇怪的问题。
狼袭却摇头,“你在黑窑的时候我没跟进去,那地方就算是我也是不能随便进去的。”
“黑窑?”安以颜失笑,“你们都这么叫那地方?”
狼袭撇了撇嘴。
“黑衣卫到底是干什么的?我到现在也没有搞懂。”
狼袭想了一下,习惯性的不多话,“黑衣卫跟我没关系。”
安以颜没有办法的努了努嘴。不再问了。反正她本来也就是打算要来问楚宁的。索性还是直接去找她就好了。
问了路过的宫女,知道楚宁回来后就回了自己地寝宫。安以颜过去。
在寝宫门口碰见顾柘,还是一身白衣。
日头虽然早已落下,天却还没有大黑。只是宫中已经早早地点起了灯火,在夏风中摇曳。
顾柘形单影只,身边没有一个随从,只自己提着一盏小灯,任由暧昧的红光荡在身上。
安以颜见了他,又想起在黑窑中以性命相换地顾长留,以及那莫名而来又莫名死去的无名刺客,突然的,似乎把握到什么,却又说不清楚。
彼此错身而过,没有打上一丝招呼。
本是应该由安以颜向他施礼的,只是这样的事情,她一直没有形成本能,所以乍见的一刻,就那么反应不及。而顾柘似乎也没有接受或等待她的礼节的心情,虽然他的面上仍是一贯的云淡风轻,儒雅飘逸,但心里面却好像已经起了万丈波涛。怕心中的巨浪砸下来,伤人伤己,所以顾柘仿若没有看到安以颜般,与她擦肩而过。
安以颜半转过身,看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再回转身时,就正好迎上楚宁的目光,怜惜中带着疑虑。
安以颜知道,这目光是落在顾柘身上的,就走近了她,半调笑道:“干嘛呀,看自己大老公犯得着这么依依不舍嘛?”
楚宁蹙眉,伸手拧了安以颜的脸蛋儿一下,“我说你别瞎造词好不好,什么大老公。”
安以颜耸肩,跟她进去,“本来嘛。”
楚宁斜她一眼,“怎么又跑回来了?不是说不回了吗?”
安以颜赶前一步,挎着楚宁胳膊,“黑窑里的事儿,知道了吗?”
“什么事?”楚宁问。
安以颜觉得楚宁是在装傻,“什么什么事顾长留去了黑窑要尸体的事儿啊,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楚宁纵容的任由安以颜怀疑,然后边叹气边解释,“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妖妖杀了顾安素?”
“嗯嗯……”安以颜开始怀疑她们是不是在说同一件事情,“谁是顾安素?”
楚宁解释,“那个刺客,要杀妖妖的那个。”
顾家兄弟以及那刺客的脸再次闪进安以颜的脑海里,她恍然,“难道那刺客是顾家的……”
楚宁漫不经心的耸肩,像是并不怎么关心,“应该吧。”
“什么叫应该吧?”
楚宁再度耐心解释,“顾家原本好像应该是兄弟三个,不过在很久以前丢过一个,这么多年一直在暗中寻找。不久之前才将线索定在那刺客的身上,谁知还没来得及相认,就出了今天的事情。”
“呃……”安以颜费劲的想了想,“不会那丢掉的小孩胸口是有一个血滴型的胎记的吧。”她记得顾长留确实就是在看了那胎记后才开始失常的。
楚宁冲安以颜坏笑,“不该说是那丢掉的小孩身上有,而应该说是顾家的每一个男孩子身上都会有,不过那胎记在一般的时候是并不会显现出来的罢了,除非是身体处于特别亢奋或受了重伤的时候。”
在楚宁将“亢奋”两个字咬得特别重的时候,安以颜已隐约猜到所谓的“亢奋”是指什么,白了楚宁一眼,安以颜问,“那聂夭知道这一点吗?”
楚宁摇头,“妖妖当然不知道这个。其实这个应该算是顾家的一个小秘密的,虽然我是没看出来有什么保密的价值。”
安以颜抬眼看她,“那你告诉我没关系吗?”
楚宁坏笑,“我疼你嘛。”
安以颜刚想点头对她说“谢谢”,就猛然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跟着楚宁走到了她的卧房,熟悉的大床上猊今侧躺着,一只手掌支撑在脸侧,未着寸缕,只一条暗红色的丝绸薄被搭在臀部,遮住重点部位。
见到安以颜,猊今坐起身,于是唯一遮体的薄被也就微微的滑下一半,“怎么,王上,今天是要我和安以颜一同伺吗?”
第六十六章 人要犯贱,没有什么能挡住
安以颜见猊今推开身上的丝被,浑身着缓慢走下床榻,两眼不由自主的就定在他的身上。
猊今很瘦,但身材修长,肌肉结实,起伏成漂亮而简洁的线条。
安以颜略略不安的瞄了楚宁一眼,却见她只是似笑非笑的站在一旁,脸上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安以颜忍不住退了一步,虽然美景当前,但猊今本就充满魔性,此刻更显不善的眼神却让她完全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情和胆量。
然而猊今却根本不容她稍有后退。他微笑着,大步走到她的面前,胳膊往前一捞,就将她一把拽住,然后几乎是连拖带甩的扔到楚宁的大床上。
安以颜快速的爬起来,本能的向床里面缩了一缩。
猊今此刻已经背对着楚宁,本就并不那么和善的笑容里面竟带着一种杀气。
安以颜瑟缩了一下,跪坐在床上仰望着猊今,“大……大人……我……我不小心进来的……我想走了……可以吗?”
猊今单膝跪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睨着安以颜,“为什么要走?难道我很可怕吗?”
安以颜猛烈的摇头,“不是,不是……”
猊今伸出一只手,顺着安以颜的侧脸一直抚摸到脖颈后面,最开始的时候还只是力道轻柔的一路摩挲过去,然而当他的手掌停在她的脖子后面地时候,却猛的使力,使得安以颜不得不以一个上身前倾的姿势仰头看他。
“不是我很可怕。那是什么呢?既然我不可怕,那为什么一个个见了我却都跟见了鬼似的?刚刚你不还是跟王上有说有笑的吗?怎么一见了我就要走了?”猊今这样说着,脸上却还是带着笑意,只是那笑意让人看得毛骨悚然,遍体生寒。
安以颜用眼见地余光寻找着楚宁。却现她根本就不打算管她。她只能想办法自救。然而猊今地大掌就握在她的后颈上,冰冷却有力。让她本能地因为脆弱的部位受制于人而心生恐惧。虽然理智上知道猊今再怎样嚣张大概也不会在楚宁地面前扭断她的脖子,但身体却还是不受控制的打着冷颤。她都快要哭了。“大人,我不敢了……呜呜……大人……你放了我吧。”
猊今厌恶的皱了下眉毛,甩开安以颜。转身去寻了一件外衫,随意的套在身上,连招呼都没有跟楚宁打上一个。就离开了房间。
安以颜摊在床上,呜呜乱哭,声音十足,表情十足,只差流不出眼泪。
楚宁坐过来,伸手抹了抹安以颜地脸,笑,“我说你倒是弄几滴眼泪出来呀。”
安以颜维持着五体投床的姿势,没好气的。“我要是挤得出来你以为我会不挤吗?连眼泪都知道那家伙可怕。不敢出来见他。”
楚宁笑得幸灾乐祸,“我还以为你胆子很大呢。原来你怕猊今啊。”
安以颜猛的坐起身,正色道:“我怕一切不合逻辑的东西。譬如疯子,狂人,精神病,诸如此类。那家伙一看就是个不正常的。”
楚宁挑眉,“何以见得?”
安以颜喊,“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满眼的血腥气,就差没写着我想毁灭地球了。”
楚宁可爱的瞪着眼睛,“哦,我怎么没有看到?”
安以颜凑近楚宁地耳朵,使劲喊,“因为还没写呢,还没写呢,还没写呢!”
楚宁偏了偏头,掏掏耳朵,“我以为是你多想了……”
安以颜由跪坐地姿势改成盘腿坐着,“是不是我想多了,以后就知道。不过我说你干嘛弄这么一个难伺候的主儿放在宫里边供着啊?他就算再好看吧,可你看,当你地面就敢这么放肆了,甩都不甩你,你的帝王尊严何在啊?”
楚宁斜了安以颜一眼,失笑,“说实话,胺盐,你挑拨的功力并不怎么的。”
安以颜摊手,“难道我说得不对?你看他刚刚对你的态度……”
楚宁微笑了一下,然后说了句让安以颜特别无语的话,“人要犯贱,是什么都挡不住的。”
安以颜静默了半晌,然后撇了撇嘴道:“你要是自认犯贱,那我就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楚宁通透的看着安以颜,“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在犯贱。”
安以颜身子后仰,主观性的想要避开楚宁的语言涉及范围,“我可没有……”
楚宁晃了她一眼,像是不同意,却也没打算跟她死纠在这个问题上,“知道刚刚猊今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吗?”
安以颜撇嘴,“他那要不是惯性行为而是突性的话,你认为我这个跟他见过也没几面的人会知道那是为了什么吗?”
楚宁静默,轻轻的抿了下唇,陷入沉思。
安以颜静静的看了她半晌,然后终于不耐烦的推了她一把,问:“想什么哪?那你觉得他刚刚是怎么回事啊?”
“我想,他只是在向你迁怒而已。”楚宁轻轻的说。
“所以你就看着他冲我迁怒,而不说话?”安以颜斜眼看着楚宁。
楚宁坏笑,“因为你害怕的样子很有趣啊。所以我就想要看看嘛。”
安以颜气结,半晌后才憋出一句,“算你狠。”
楚宁伸手比了个v的手势,被安以颜一把打掉,“别幼稚了你。”楚宁深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勉励自己,“对,我不能幼稚。”
安以颜白她一眼,“干嘛呀你,我随便说说而已。”
楚宁摇头,喃喃低语,“现在,一定有什么事情正在生,而我却毫不知情。顾柘、猊今,这两个人没有一个是能够让人安心的家伙。妖妖被刺杀,刺客里有一个顾家丢了十多年的小孩,现在他死了,顾家要了尸体,猊今迁怒于你。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的,可我却根本不知道它的下一个开场会在什么时候……”
安以颜挠头,“猊今难道跟这件事情也有关系吗?”
楚宁点头,又摇头,“猊今今天绝不是无缘无故脾气的。他是在顾柘来了之后才动怒的,而你,不过是个引子罢了。”
安以颜事不关己的倒在床上,“你要是觉得有问题,那杀了他们不就得了。”
楚宁拉着安以颜的头,感慨,“身在局外,永远都可以把事情说得这样简单。打没打起来呢呀,不干不脆,杀了得了。胺盐,我真羡慕你可以说出这样轻松的话来。”
安以颜眯着眼睛,“我也羡慕你生杀在握,锦衣玉食。”
楚宁苦笑了一下,侧身倒在安以颜旁边,一只手搭在她的肩窝处,“其实,我们要是能一直这样互相羡慕下去,也不错,你说是不是,胺盐?”
安以颜含糊的应了一声,闭上眼睛,忙道一天,她其实早已经累了。
楚宁将头凑近了她一点,也把眼睛闭上。
每个人都会有那样的时光,心里想着:要是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希望时间停住。
这样想的时候,不管身边有多少的烦恼,其实也是幸福的日子。
然而时光注定不会停留。
所以总会易生感叹。
可是没有人知道,继续走下去,究竟是会一直缅怀在过去曾经想要永远留住的日子,还是会在心里想着:时光在推进,真好。
第六十七章 最怕愿赌不服输
安以颜醒过来的时候,楚宁就倒在她的身边,两人皆是就着昨晚睡着的姿势横卧在床上,身上连个盖着的毯子也没有一个。
安以颜坐起来,茫然的看着门外笔直挺立的侍女,“狼袭---,狼袭----”她突然神经质的大喊。
楚宁被惊醒过来,翻身坐起,瞪着安以颜,“大半夜的,你鬼叫什么。”
安以颜茫然的看着她,“我做了噩梦。”
楚宁放松的呼出一口气,嘲笑,“做噩梦了,叫狼袭做什么。看不出来,你还蛮依赖他的。”
安以颜随意的点了头,含糊的应了一声。
楚宁就不一语的看着她。
安以颜摇了摇头,撑起身子下床,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对着楚宁,“我走了。”
“嗯。”外面天还黑着,楚宁却也没有留她。
于是安以颜就晃晃荡荡的走了出去。最后扫过大床的视线,正好看见昨天她被猊今甩上床时因为来不及脱掉的鞋子而踏上的脚印。
她走了出去,经过门口时两旁的宫女小心的行了礼,又一言不的退回到原本的姿势。
安以颜突然觉得背后像是一直有双眼睛再看着她,直到她已经走出了殿门那目光也透过层层的阻隔射在她的身上。大半夜的,你鬼叫什么?”
一模一样的一句话,被用不同的口气问了出来,惊得安以颜一跳。她见鬼似地回转了身子。见是她刚刚呼唤的狼袭,这才抚着胸口呼出一口气来。
“你鬼叫什么?”虽还带着一丝不耐,但狼袭却还是明显的放缓了语调又问了一次。
安以颜镇定了一下,指着楚宁的宫殿的方向责问,“刚刚你怎么不出来?”
狼袭将安以颜地问话置若罔闻。“你鬼叫什么?”
“刚刚你怎么不出来?”俩个人都在执着于自己地问题。却谁也不肯回答对方。
大眼瞪小眼。
狼袭败下阵来,“没有王上的召唤而擅自出入她地卧室。是找死的行为。”
“所以才连个盖被子地人都没有吗?”安以颜扬起头,目光中却并没有什么既定的目标。楚宁和狼袭都说这是大半夜的。其实并不准确,看着天色,安以颜约莫,这时也该离天亮不远。
狼袭却显然并没有意识到安以颜的喃喃自语其实并没有要他回答的意思,他想了一下。大脑因为疲惫而反应有些迟钝,一时之间没有弄明白她地意思,就问了一下,“你说什么?”
安以颜晃了狼袭一眼,没有理他。她只是突然想起看《三国演义》时说曹操的一个故事。说他因为害怕睡觉的时候有人行刺,于是就杀了一个曾在半夜里给他盖被的侍从,并慌称自己有做梦杀人的毛病,从此以后就再没人敢在半夜的时候靠近他的身边,自然也就没人给他盖被子了。好在就算夜间真的着了凉。也还不致死人。不过是醒来的时候,会觉得凄凉罢了。
安以颜于是默默地往前走。狼袭在她地身后跟着。
走了一段路后,安以颜问,“可是,你说,楚宁又不会武功,就算有人靠近她,她也不会知道的吧。”就算是再怎样浅眠地人,也总会有睡熟的时候,更何况楚宁还不算是一个非常浅眠的人。
狼袭这回倒是把安以颜的话当成了自言自语,反正句子里面也没有什么疑问,都是她的猜测罢了,他不需回应。
安以颜对于狼袭的冷淡反应却很不乐意,她伸手推搡了狼袭一把,“你说话呀。”
狼袭无声的扁扁嘴,“她身边有人守着。”
“咦?是谁?”安以颜猛的停下脚步,“跟你一样的人。”
“嗯。”狼袭闷声答应。
安以颜想了一想,“可她平常睡觉身边也有人陪着呀。”
“那不一样。那是她招的。而且就算是那些人,也是不敢随便的乱动一动的。”
安以颜挠头,“我怎么不知道这种事情……”
狼袭理所当然的,“不知道也没关系,反正你失宠好久了呀。”
安以颜瞪眼睛,“我这算是失宠吗?”
“身为男宠,不管平日里头有多得意,上不了主子的床就是失宠了。”狼袭斩钉截铁而幸灾乐祸的看着安以颜道。这就像衣服是用来穿的,食物是用来吃的一样,不能干摆着好看。
安以颜哼了一声,“那你跟着我这个失宠的人,不觉得委屈吗?”狼袭看她的神色,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件婚纱一样,不管得到了主人多么的喜爱,被穿过了一次之后就再没有第二次被穿出去的机会。再多的华丽也不过徒留自赏。
狼袭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种极为复杂的神情,却在刹那间就被隐去,“我本来就只是帮王上做杂事的而已。”
安以颜没有去理会狼袭将她暗讽为杂事,只很认真的问:“那你在保护我之前都是做些什么的?”
狼袭神色平淡,“很多,跟踪、偷听、杀人。随便一些什么。”
“为什么要做这些?”安以颜顿了一下,又补充,“我是说你。为什么听命于楚宁?”
狼袭静默了一下,样子像是在回想什么,“为了一个赌约。我与一个人决斗,我输了,就无条件的听命于她,直到我有能力再一次向她挑战为止。”
“那个人是谁?”
“是保护王上的那个人,她没有名字,就算有,也只有王上知道。”
“她是女的?”
“嗯。”
“长什么样子?”
狼袭使劲的想了一想,然后摇头。“不知道,我见她的两次,她的样子并不一样。只有王上知道她究竟长什么样子。”
“那如果你们的决斗是你赢了,那你会得到什么?”
狼袭的脸上现出茫然的神色,“不知道,我们没有说过这个。”
安以颜的脸上摆出假兮兮的悲悯来,“傻孩子,你被玩弄了。”
“我输了,愿赌服输。”
安以颜耸了下肩,“愿赌服输好,做人最怕愿赌不服输。”说完就不再理会狼袭。
她往自己的小院子走去,走到院门口时,天已经开始放亮。
院门紧闭,一个小小的人影蜷缩成一团睡在门边。
第六十八章 在复杂中失去天真
见到人影的刹那,一直跟在安以颜身后的狼袭没有丝毫声效的消失不见,安以颜在心底为他配上“唰”的一声。
走到自己的小院门前,安以颜俯下身,借着悬挂在院门前的灯笼才看清抱着自己蜷在地上睡觉的人是柳济生。
安以颜蹲下身,伸手拍他的脸蛋儿,“哎,哎,留级生,怎么睡这儿了呀?”
留级生半睁开眼睛,像个小孩子一样的揉了揉,明显是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样子。
安以颜笑了一下,又问:“你在这儿干嘛呢呀?怎么不在屋子里睡?”
原本半垂的头在这一声问话之后猛的抬了起来,像是终于意识到面?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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