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佑都犹如被醍醐灌顶,凤羽位于轮回罗盘的正中央,每一道的轮回之光皆替他洗去一份劫数、一份业障,刹那间凤羽好似经历了千百次的轮回,所有的全被埋葬在轮回之中,唯一解不开的就是情。
玲珑、智敏,天之娇女,得一就是上苍对他的莫大恩赐,两女对他皆是情深意重、托付终生,智敏固然欺骗了他,但千鬼渊的那份至死不渝的爱意是比琉璃还净、比精金还坚,良心告诫他不能辜负智敏,可玲珑呢,那个外表冷漠如冰内心孤单寂寞的女子怎么办,是他解开了玲珑深藏的心结没错,但玲珑同样走进了他紧闭的心门,在最漆黑的夜晚为他点亮了一盏永不熄灭的孤灯。
齐人之福凤羽想也不敢想,莫说玲珑和智敏会不会应允,首先他连自己的那一关也过不去,究竟该如何抉择凤羽实难有所对策,在这种复杂的情况下,凤羽可不愿再招惹桃花,自寻烦恼,纵然有些无情,凤羽还是不希望曦鸾对他有无妄的希翼。
“哼,你很了不起么,我有说过要跟着你么?”
曦鸾负气的别过头,可脚下的步子却如何也迈不开,天下之大,没有爱的地方对曦鸾来说,根本没有丝毫区别,她该去哪里,又有哪里可去。
“别生气,若是刚刚的话惹恼了你,我向你赔罪,但以你的天姿国色跟在我身侧,着实是不方便。”
对于女子,凤羽终究是狠不下心肠,何况不是曦鸾传授他大心魔术,他断然没有机会融合残老留下的魔道篇,更别提领悟轮回的一丝奥秘,正是轮回罗盘之威震慑了天佑,动摇了天佑对他的必杀之心,不然究竟他能否平安无事还很难预料。
“那我不做女儿身,换做男儿郎不就行了。”
听到凤羽的夸赞她的美貌,曦鸾气顿时消了大半,嫣然一笑,迷离的宝光扭曲着她黄金比例的躯体,尘埃落定,红颜祸水不见了,多了一个翩翩少年郎,羽扇纶巾、谈笑之间,捭阖、指点江山,取代世间难寻的玉颜的是一张令凤羽自惭形愧的俊俏脸蛋,书卷气弥散,这种妖孽级的容貌和气质,母猪也会发情,凤羽似乎可以想象出无数妙龄少女拜倒在曦鸾跟前的场景。
“得天独厚,我嫉妒、我嫉妒。”
凤羽忍不住感叹道,可惜他还不曾照过镜子,否则他会发现他自己一样拥有让少女芳心暗许的资本,根骨本就奇佳,天才地宝当饭吃,再加过天劫和轮回之光的洗礼,容貌要是还算不得上上之资那就见鬼了。
“走吧。”
尽管曦鸾依旧出尘、不食人间烟火,但男儿身毕竟会省去诸多误会和麻烦。
曦鸾瑶鼻一皱,轻哼道:“别给我做出一副沮丧的模样,大小姐,不,是本公子跟着你就让你这般不开心么。”
“不是,不是。”
凤羽哪敢说出内心的真话,否则又少不了一番磨叽,跟耍脾气的女人讲道理本身就是最愚蠢的事情,现在的凤羽贯彻沉默是金的原则,曦鸾折腾累了自然会罢休,凤羽宁愿面对天佑的无情铁手,也不愿招架曦鸾的软刀子。
夜,无风如水,平静若画,流淌不止的河畔,两道身影踏着青草,缓慢的行走在这绝美的静谧夜色下。
凤羽从域外星空回到撒旦迷城,整个人的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仿佛一切的沉浮都再难撼动他的心,经历此次天劫,他的境界一跃达到逆天境巅峰,时间恒沙在他的指间流动,迷幻空间犹如镜子一般复制着千百个他,若他愿意,可以用时空法则活活困死半仙,屠杀逆天境之下的修士宛若杀鸡宰狗一般简单。
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似乎之前所做的准备都成了虚妄,以如今的修为,他失去了混入天魔宗的必要,赤精天玉他是势在必得,但他可以站在平等的位置上和天魔宗谈判,天下没有利益撬不开的大门,如若不成功,要么是利益不够诱人,要么就是你实力不足以引起对方的重视,而今凤羽神威盖天,交换的条件可以和天魔宗商量他不信天魔宗会愿意招惹上一个不可抵挡的大敌,凤羽甚至做好了强抢的准备。
“落兄,我们去哪儿?”曦鸾俏皮的说道。
“曦鸾这里就你我两人,你要叫的这般生分么?”
“嘿嘿,你可别跟我套近乎,你不是怕我招惹上你,对我唯恐避之不及么,告诉你我如今可是男儿身,你不要对我想入非非的,我可没有特殊的癖好。”
曦鸾故作严肃的说道,凤羽知道她还在为之前的事情跟自己呕气。
“你是我的落兄,而我则是惜花公子,曦鸾之名,在找到真心爱我的男子之前,我不愿提起,还请落兄谨记。”
凤羽无奈的摇摇头,他明白曦鸾注意已定,融入了惜花公子的角色,可是让凤羽无语的是,就她这副花美男的样子,招蜂引蝶还行,哪有大好男儿会对她兴起倾慕之意,不过他可没本事劝动这位姑奶奶。
“走吧,去一趟镇魂阁,牵线铺路的事情还要让那个小狐狸替我谋划。”
千里之外的白泽殿上,翟星正在和白泽八老议事,而议题无巧不巧正是撒旦迷城突如其来的劫难,他还不晓得自己已经被劫难的始作俑者惦记上了。
清晨,朝阳东升,金黄|色的阳光透过密叶的缝隙,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凤羽并没有急着赶往镇魂阁,他刚刚突破,需要花费些时间感悟自身的变化。
朝华镇,一座比邻万魔窟的小镇,当然和万魔窟足足间距了三千里,但确实是最靠近万魔窟的城镇,这里位处三大势力的交汇处,消息可谓十分灵通。
颠簸的石道旁,是一间间简陋的房屋,全是茶楼酒肆、客栈商铺,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其中一个小酒楼上挂着一块破败的牌匾上写着“逍遥不庸”,竟出自高人之手,凤羽定眼一看,浅浅的道韵在四字之间流转。
此刻小酒楼中,一半的桌子坐满了人,贩夫走卒、山野屠夫,看似平凡,心中却又各有隐藏,凤羽灵魂强悍到可以搜索在场所有人的记忆而不被任何人发现,但他还不习惯使用那种霸道的方式。
凤羽和曦鸾挑选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很快就有小厮上来招呼,凤羽本无食欲,但奈何曦鸾兴致上来了,几千年没吃过正经食物的她,对美味毫无抵抗力,在小厮热情的推荐下,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小厮喜上眉梢、曦鸾大快朵颐,凤羽却是懒得搭理这对活宝,有意无意的听着周围人的谈论,很快他就捕捉到一个很有价值的信息。
那一桌是三人,一个丈八大汉、一个柔弱书生,还有一个中庸之姿的妇女,这极不和谐的一伙人,竟然吃喝的很是热闹。
丈八大汉啃着手中的牛腿,边吃边说,“白面书生,你说天魔宗炼成仙器是真的么?”
放下筷子,书生饮了杯寡淡的酒,怅然的说道,“炼成倒是不会,不过也快了,你们看的地魔宗和人魔宗如临大敌的架势,此事断然错不了,撒旦迷城真是到了多事之秋,前几日不知是谁触怒了上苍,引来滔天祸端,这才消停了多久呀,战乱的大漩涡估计又要席卷整片大6了。”
妇女拉住书生的手,“郎君,天灾可过,难避,不如我们隐居山林吧,静等劫数过去如何。”没想到姿色不佳的妇女和书生竟是一对夫妻。
“三娘,你这声‘郎君’叫的我直起鸡皮疙瘩。”
大汉眼神中闪过一丝嫉妒,后又被淡淡的落寞取代,最终恢复了嬉笑。
“哼,他本就是我的郎君,我愿意叫就叫你管得着么,蛮牛你吃饭的动作就不能儒雅一点么,吐沫横飞的真不卫生,还有以后别让我再听到你叫我郎君白面书生,否则小心老娘跟你翻脸。”
大汉脸气得通红,却拿妇女没办法,对妇女的宠溺让他兴不起丝毫的怨念,看着妇女和书生郎情妾意,大口大口的灌酒。
“夫人,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我终究是天魔宗的弟子,这次地魔、人魔两宗来势汹汹,我必须为师门尽一份力,还有师尊的三百岁大寿将近,师尊对我恩深似海,我岂能不会去祝寿。”书生一脸踌躇的说道。
第三百六十章 莽撞的蛮牛
[正文]第三百六十章 莽撞的蛮牛
“三娘,既然他要自寻死路,你又何必要和他趟这滩浑水呢。 ”
“蛮牛大哥说的不错,我身为天魔宗弟子,纵然知道此行是祸非福,也是避无可避,那是我该遵守的大义,但若是连累夫人我是百死难赎其罪,夫人还是随大哥会青云岭吧,那里了无人烟、与世隔绝,待大劫渡过,为夫定然去寻你。”
书生好生劝解道,没人比他更了解此刻事态的严重,宗门炼制仙器的消息不知如何走漏,地魔、人魔两宗闻之大惊,两宗之主毫不犹豫的达成了临时协议,七日后率军踏平天魔宗,他作为天魔宗安插在业海城的探子早已将天大的讯息传回宗门,按理说他无须回援宗门,但师尊、宗主、师兄弟,天魔宗内又许多他放不下的东西,让他抛弃孝义、苟且偷生,他后半辈子恐怕都要活在内疚与后悔当中。
“白玉,我寒三娘是贪生怕死之人么?我既与你结下了举案齐眉之缘,今生今世誓要和你生死与共,若是你在这种关头想甩开我,我告诉你,你办不到,除非你想让我在你面前血溅七丈。”
凤羽听到三人之间的谈话唏嘘不已,寒三娘这个女子的刚烈让凤羽甚为佩服,外貌、年龄、家世、修为在真爱面前是那么的不值一提、那么的无地自容。
同时凤羽也得悉一场翻天祸乱七日后便会席卷撒旦迷城,尸山血海、白骨铺路,人命将变得和草芥一般轻贱,杀戮和吃饭睡觉一样稀松平常。
仙器是不应该存在在人间界的,凡夫俗子只知仙器和成仙境的半仙老祖实力相当,其实不过是愚昧无知,一件仙器可以铸就万年不倒的传承,若是落在半仙手中更是可以横扫人间,再说仙魔佛三道十大门派中,任何一派中又岂会没有一两尊仙卒境的活死人镇压底蕴,仙卒加上仙器,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毁天灭地,人间界平衡将被打破,天地秩序都可能被撼动。
地魔、人魔两宗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坐以待毙,等着沦为天魔宗砧板上的鱼肉,谁胜谁负,全凭天意,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场关系到撒旦迷城主宰之位未来归属的战役,任何一方势力都不会在此等绝不会是一千两千或者一万两万,蛮牛、白玉、寒三娘不过是九牛一毛。
凤羽站起身,走向三人的桌子,蛮牛警觉的握住手边那柄血色巨斧的府兵,寒三娘和白玉不动声色,但两人眼眸之间神色交替,很明显对凤羽很是提防。
“白玉兄,我可否坐下。”凤羽说的轻描淡写,随手指着此桌唯一空着的板凳,神色泰然。
“这里不欢迎你,你的小身板要是不想被折断,就给爷爷滚的远远的。”蛮牛铜铃状的双目闪烁着嗜血的光芒,话语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挑衅意味,他在寒三娘那里受了气,正是憋得慌,看到凤羽这个和白玉差不多类型的小白脸,恨不得立刻爆发。
凤羽十分自然的忽略了蛮牛的叫嚣,尽管白玉在三人之中看似最不济,凤羽却一眼看出他才是真正的主心骨,感受到凤羽投来的善意眼神,白玉略作迟疑,还是做了个请的手势。
“郎君。”
寒三娘面若冰霜,似乎也很不待见凤羽。
“无妨,这位公子对我们应该并无恶意,否则我们早就魂归天涯了。”
白玉沉稳的举起酒盅,凤羽给自己斟了杯酒,两个酒盅遥遥相撞,凤羽、白玉皆是一饮而尽,相视而笑,仿佛不是初次相识的陌生人而是许久不见的老友。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姜溯光,追溯流光。”
“流光易逝,追溯不易。”
“踏歌而行,我自逍遥岂会庸。”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似乎牛唇不对马嘴,听的寒三娘和蛮牛满头的雾水,尤其是蛮牛,凤羽的蔑视让他不高兴,很不高兴,要不是顾忌白玉,他的大板斧早就朝凤羽的脖子劈过去了。
“溯光公子,飘渺兮如谪仙遨游江湖,我这等凡俗之人不知有何德何能,会让公子产生兴趣。”
白玉瞪了蛮牛一眼,示意他收起蠢蠢欲动的战意,凤羽给他的感觉就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汪洋,而他们三人则是在暴风雨中无力反抗的一叶浮萍,凤羽尽管没有释放丝毫的气势,但给白玉心灵上的压迫感是前所未有的,这让他不敢对凤羽有些许的不恭敬。
“璞玉无瑕,气宇轩昂,日后定成大气,白兄又何必如此自谦。古人言,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是真正的夫妻纵然折翼,亦会比翼齐飞,白兄和寒夫人的伉俪情深,令溯光很是敬佩。”
“油嘴滑舌,我兄弟自然是人中之龙,不然也配不上三娘,要你在这里拍什么马屁。”
白玉还没思量好如何回应凤羽,蛮牛就突然插了这么一句话,吓得白玉背后冷汗直冒,浸湿了衣襟,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也顿时出现漏洞,脸颊不由自主的痉挛,他的眼神若有若无的注意着凤羽的反应,桌面下的一只手紧紧的拉住寒三娘,他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不是他怂,鸡蛋碰石头,一点悬念也没有的事情,埋着头去试才是真正的犯傻。
凤羽浅笑,一点动怒的预兆也没有,境界超脱的他,根本没有和蛮牛计较的打算,可是他气量大,蛮牛却是不识好歹,抄起血色大斧指着凤羽,而不远处的曦鸾停下手中的筷子,幸灾乐祸的鼓起掌来,叫嚣着‘砍呀,砍呀,你倒是砍呀,你手中的板斧不是泥作的吧’,酒楼中其他食客纷纷侧目,眼神似乎表达的意思,好像是明明是个相貌堂堂的公子,吃相粗鄙也变罢了,怎么还唯恐天下不乱呢,真是人不可貌相。
“大哥不可,不得对溯光公子无礼。”
白玉大急,恨不得站起身抢下蛮牛手中的板斧,可是一股无形的气势压的他动弹不得,猜到气势主人的身份,白玉更是心急如焚、忐忑不啊。
“白兄的这位兄弟似乎对有所误会。”凤羽不明意味的眼神让白玉更加惊慌,生怕凤羽盛怒之下拍死蛮牛。
可惜太监急皇帝不急,蛮牛还像个没事人一样,似乎不了解自己的处境,“什么误会,别说那些好听的,你胜过我手中的血斧,我便听你的,胜不过,嘿嘿。”蛮牛不怀好意的笑着。
“胜不过又如何?”
“胜不过,我也不难为你,从我的胯下钻过去,然后叫我声‘爷爷’就行了,据说古时候有个大将也曾经这么做过,年轻人,我这是在磨砺你,将来你有所作为,可别忘了我对你的好。”
蛮牛志得意满的哈哈大笑,白玉的心却是凝固到冰点,他发现自己今生做的最最愚蠢的一件事情就是带蛮牛来这家逍遥不庸吃法,这哪吃的哪里是饭,明明是断头餐,凤羽的唇边竟也浮起一丝笑意,淡淡道,“来吧”。
白玉暗叫完了,他想出声制止蛮牛玩火的举动,可凤羽轻飘飘的一个眼神,就让他的话塞在喉咙里,吐不出也塞不回去。
“好小子,有胆气,看斧。”
蛮牛人是憨,他就是要在寒三娘面前狠狠的教训凤羽一顿,因为凤羽是白玉不敢惹的人,虽然这种意气之争很幼稚也没有任何意义,毕竟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三娘对白玉的用心,但他仍旧选择这么做,这就是他对爱笨笨又单纯的表达。
蛮牛挥动血斧,两臂青筋直爆,爆炸性的肌肉充满着狂野的美感,血斧通体以玄铁铸造,估摸着有五百多斤,加上蛮牛双臂的千斤之力,劈开一座小山也不在话下,剧烈的摩擦令空气发出刺耳的爆鸣声,血斧的斧刃上冒起了耀眼的火花。
凤羽冷冷的瞧着,静静做着,一动不动,所有人都以为凤羽是被吓傻了,其中一部分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差的女性首先别过脸去,不忍去看那脑浆横飞的那一幕。
然而蛮牛这一斧真的伤到凤羽么,答案不言而喻,凤羽的身体连天劫也无法损坏,无暇无垢无尘,纵然让蛮牛砍上一千年,也难伤凤羽一根毛发,凤羽只做了一个简单到不能简单的动作,伸出右手的食指,在空气中轻轻滑过,血斧落下的方向瞬间被打偏,而且不仅如此,玄铁铸造的血斧扭曲变形,蛮牛及时松手才没有被绞尽去,否则他的两只臂膀就会彻底废了。
蛮牛呆立在那里,酒楼里眼珠子掉了一地,赶来劝架的掌柜,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凤羽则是平淡的往酒盅里添酒,屁股下面不结实的板凳没有一丝毁坏,没人知道那数千斤的力道究竟去了哪儿。
寒三娘摇了摇白玉的手,才感触白玉手背的寒冷,“相公,你怎么了,别吓我。”
“咳咳,咳咳。”
凤羽撤去对白玉的威压,白玉才吐出憋在喉咙的一口气,顾不得回应寒三娘,赶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强忍着双腿的战栗,拉着失魂落魄的蛮牛给凤羽跪下,低着头不敢正视凤羽的面容。
“前辈,大哥和拙荆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高抬贵手,饶恕他们这一次。”
白玉的心里在打鼓,他聪明绝顶,又岂会看不出三娘有意纵容蛮牛对凤羽无礼,若是三娘出言阻止,就算再给蛮牛两个胆子,也不敢继续为所欲为,正是有三娘的这种默许,才助长了蛮牛的气焰,惹下滔天大祸,白玉固然气得很,但一个是结拜大哥、一个是相濡以沫的妻子,他能忍心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自己面前么。
第三百六十一章 谈判 上
[正文]第三百六十一章 谈判 上
跪着的白玉和蛮牛瑟瑟发抖,凤羽却没有理睬他们,反而定定地看着寒三娘,目光饱含着复杂的信息,凤羽忽然大笑,越笑越大声,指节敲击着桌面,音波扩散到整间酒楼,所有人宛若坠入魔窟,凤羽的笑声仿佛是从地狱中传出来的诱惑之曲。
“寒三娘,如今你的夫君和大哥都跪在这里,等待未知的命运,他们的生死全在我一念之间,你可知道他们所遭受的一切均是因你而起,冒犯了我的威严必须付出代价,两个人中我杀一人留一人,而今我将这个选择交给你。”
曦鸾很不了解凤羽这么做的用意,看似寒三娘拥有解救两人的权利,但又何尝不是最残酷的选择,因为无论作何选择,她最亲的人中都必须有一个人死去。
酒楼中许多人对此忿忿不平,凤羽的霸道让他们很不爽,但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指责凤羽的‘狠毒’,谁让凤羽神威盖世,不服气也得把气咽进肚子里。
“我的耐心有限,你如果不做决定的话,我就认为你一个人也不想救,那样也好,黄泉路上他们也好做伴,省的寂寞。”
“不要,不要杀他们,是我错了,千错万错全是我一人的错,前辈求您放过他们,倘若非要有人流血才能平息您的愤怒,我寒三娘甘愿承受。”
寒三娘想跪,凤羽却托住了她,转过头,略带讽刺口气的说道,“你们两个男子汉大丈夫就要一个女子替你们死么?”
蛮牛火气汹涌,对凤羽的畏惧被羞辱感彻底压了下去,他不怕死,但他不能容忍任何人伤害三娘,凭着心中的一份信念,暂时突破凤羽气场的封锁,对凤羽大喝道:“祸是我惹得,与三娘夫妇无关,要杀要剮,悉听尊便。”
凤羽淡淡的一个眼神就再次压制住蛮牛,“寒三娘,我若是说,你休了你的郎君,嫁给蛮牛,我便饶过你们三人一命,你愿意么?”
白玉听到凤羽开出的条件,好似五雷轰顶,气得差点吐血,不过在凤羽气息的笼罩下,他身体连最细微的部分都不受他控制,所以旁人只是发现白玉粉白的脸泛起了嫣红血光。
“我不嫁。”寒三娘深吸口气,坚定的回答道。
“你就如此的自私,为了自己所谓的爱情,牺牲掉两个最爱你的人的性命。”凤羽不断的挪榆。
“我视大哥为亲人,我对他只有情却无爱,勉强在一切,大哥也得不到幸福,我倘若背叛夫君,夫君定然痛不欲生,既然注定将会是一场三个人的悲剧,还不如携手赴死,可以将如今这段美满的记忆永远铭刻在心中。”寒三娘说的很决绝,话音刚落,就闭上了眼睛,静等着死神的来临。
凤羽随意的拍了拍蛮牛的肩膀,低下头在蛮牛耳边低语道,“痴情固然可贵,但既然选择用一生去守护,就要先学会放手,无谓的纠缠最终伤害的将会是你最珍视的人,起来吧。”
微微抬手,酒楼恢复到原来的模样,食客们看着凤羽和煦的笑容,根本无法和之前那个魔鬼般的男子联系在一起,刚刚发生的一切仿佛是黄粱一梦,十分的不真实,似乎他们的记忆都出现了错乱,凤羽竟然以佛魔两道的意志潜移默化的改变了所有人的记忆。
凤羽扶起白玉,“白兄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不敢,不敢。”白玉心中纵有委屈,也不敢当面表露出来,谁知道下一秒凤羽会不会突然改变心意。
“我知道你们三人对我心存怨念,但我无所谓,相逢是缘,我不过是送你们一份机缘,你们之间的心结解不开,日后招惹的祸患肯定不小,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只是和你们开玩笑。”
别看凤羽和白玉称兄道弟的,但以他如今傲世天下的实力,就算他愿意纡尊降贵、诚心相交,白玉也没胆量结交这个朋友,这是一种心态上的问题,就如同皇帝和乞丐永远无法忽视两者之间的差距。
“我有话问你们,这里不适合,走吧。”
凤羽一手抓一个,提起了白玉和蛮牛,至于寒三娘则是交给了曦鸾,男女有别,何况还是有夫之妇,尽管曦鸾此刻扮的是男儿装,但凤羽潜意识中还是将她视为女子对待。
一行五人,窜梭在空间隧道中,璀璨的时空银芒在两侧闪过,白玉三人大气也不敢喘,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呀,不借助任何传送阵和法宝,就在危险的时空隧道中随意穿梭,更夸张的还带了三个人,而完成这一神技的两人脸上轻松写意,似乎这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凤羽和曦鸾的表现已经超越了三人的认知。
半个时辰左右,五人离开时空隧道,落在一片痞积荒芜的山脉上,唯一出奇的地方就在于这里的岩石竟然全是血红色的,岩石的缝隙生长着一种深墨色的植物,形似长蛇,须若蜈蚣,一颗淡青色的果实垂在植物的蛇口上,被数不清的须毛包裹着。
“奇毒血谷!”
白玉受惊似得大叫一声,而寒三娘和蛮牛却没有反应,很明显他们并不知道奇毒血谷是什么地方。
“夫人,这里是撒旦迷城五大死地之一,排名仅次于万魔窟,深入其中,毒瘴之气可以迷晕通天巨头,沾染了剧毒之物,连御天境的法则之力都会被俯视,逆天境的盖世高手也极少来此,而这蛇蜈花正是奇毒血谷标志性的生物,据说蛇蜈花结出的淡青色果实可以助人悟道,是千金难得的神物。”
眼见着传说中的神物,白玉不心动那就不是正常人了,不过他还是很好的克制了激动的心情,凤羽和曦鸾在场,他可不敢造次。
“这里是奇毒血谷的中央地带,方圆三百里,一般逆天境的高手也无法穿梭空间,没有人可以监视我的谈话。”
当然凤羽说这话不过是打消白玉三人的疑虑,放眼三大大6,芸芸众生之中,谁会有本事无声无息的潜伏到凤羽千丈范围之内,即便是依仗绝品道器级的异宝,成功的可能性同样微乎其微。
“前辈,究竟是谁?”
事到如今,溯光公子这四个字白玉万万不敢叫出口,打死他也不会认为凤羽只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这份气度和修为,说是隐居千年的宿老级人物还符合逻辑一点。
“你们不必惊慌,我姜溯光和挚友惜花公子游历红尘,和你们素不相识,所以并无丝毫恶意,只是有几个问题希望你能替我解惑。”凤羽也不做作,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掳来三人的目的。
“前辈有命,白玉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玉知道凤羽真要杀他们,和碾死蝼蚁毫无差别,至于强行搜寻记忆的方法连他都会好几种,所以根本无需欺骗他们。
“第一,天魔宗是不是有一件异宝,名为赤精火玉,乃是由九天九味太阳真灵坠落凡尘凝结成的?”
“这个?这个确有其事,赤精天玉是本宗镇宗圣物,至于来历,白玉地位低微,所知并不详细,还请前辈见谅。”
白玉迟疑了一瞬间,还是选择坦诚相告,天魔宗拥有赤精火玉算不得什么秘闻,三大魔宗的中高层基本上都知晓此物的存在,但赤精火玉长成什么样子、究竟有何妙用,他的师尊也许知道一二,却不是白玉这个层次的弟子有资格触及到的。
“有就好,第二,天魔宗此次是否有把握抵抗住地魔、人魔两宗的联手进攻?”
白玉哀叹的一声,惆怅的答道,“不瞒前辈,若是换了往常,我天魔宗的实力即便略有不及,却也丝毫不惧地人两宗,但此次为了炼制仙器,宗门镇压气运的底蕴尽出,枯坐静悟数百年的诸多活死人级的祖辈皆是破关而出,以体内不纯的仙力祭奠仙器的仙灵,使得元气大伤,而地魔、人魔为求自保,定然不惜一切代价、孤注一掷,宗门命运堪忧呀。”
白玉的话凤羽早已推算猜测到了七八分,下品仙器在上三界是无关痛痒的一般货色,但在灵气匮乏的人间界却是独一无二的奇葩,不付出相应的代价,岂是能轻易炼制成功。
法宝有灵,每每进阶和人一样会经历上苍的劫数,仙器的诞生更是逆天,除去天灾,更有,幸亏消息还未曾传到梦罗大6和普罗岛,不然恐怕就不是两宗联手这般轻松了,仙佛魔三道的铁蹄必会将天魔宗践踏的支离破碎。
仙器之争,不能得便要毁,任何一个大势力也不会允许虎群之中跃出一条巨龙,鼎立的局面能维持近万年,自然离不开各种方面的制衡,谁妄图打破平衡,就是与天下为敌,届时环顾四周,是敌非友。
想要从举世皆敌命运中摆脱出来的,唯有两个方法,其一放弃仙器,将烫手的山芋扔给别人,但天魔宗苦心经营千载、付出了天文数字的代价,怎么舍得在这种关键时刻功亏一篑,其二熬过这段风雨飘摇的时期,一旦恢复五成的元气,加上仙器神鬼莫测的力量,谁还敢掠其缨锋。
“白玉,你想不想救天魔宗?”凤羽平淡的说道,白玉心中一动,却不敢妄图揣测凤羽的意思,只得老老实实的回答凤羽的问题。“白玉身为天魔宗的一份子,天魔宗是我的家园,白玉自然想守护亲人、朋友、师长的安危。”
“那带我们去见你们的宗主吧。”
“前辈愿意伸以援手?”白玉的眸子闪烁着希翼的神采,凤羽和曦鸾的神力他佩服的五体投地,如果这能带回如此强援,天魔宗的胜算无疑会增大好几分。
“救不救容后再说,我要和你们宗主谈一笔交易,如果谈成,我们之间自然是盟友,谈不成,就不好说了。”凤羽玩味的笑了笑。
“前辈大恩,白玉铭感五内,白玉纵然肝脑涂地,亦会尽力促成前辈口中的交易。”说完,白玉给凤羽磕了三个响头,不是对强权的叩拜,而是对凤羽恩德的诚心感激。
他不是三岁稚子,自然不会单纯的认为凤羽是慈悲的救世主,凤羽寻求利益的做法反而令他心安不少,只要凤羽所求的不是仙器,白玉有自信可以说服他师尊,为凤羽争取到任何所需要的东西,天魔宗对强者一贯采取交好的政策,凤羽和曦鸾这种级别的高手,值得天魔宗付出无数代价去拉拢。
何况现在正是天魔宗风雨飘摇的时候,强者就是香饽饽,若是得罪了凤羽两人,迫使其投入敌方的阵营,天魔宗肠子悔青了都没有,到时候宗毁人亡,什么都将变成过眼云烟。
第三百六十二章 谈判 中
[正文]第三百六十二章 谈判 中
“溯光前辈,七日之期迫在眉睫,不如我们现在就赶回魔罗城吧。”
白玉之前不慌不忙的赶路,是知道回去之后是必死的结局,想跟三娘留下最后的记忆,然而绝处逢生,遇到凤羽这个救星,让他的心死灰复燃。
“也好。”
凤羽大袖一甩,卷起数百株蛇蜈花的果实,彩色的光晕散去,氤氲的毒气被排出,这果实方才成为真正的灵果。
“多谢前辈所赐。”
白玉感激的说道,而凤羽只是轻轻的挥挥手,丝毫不在意,白玉取出玉盒小心翼翼的将所有果实分个承装起来,这样才能保持药性长久不失。
“魔罗城离这里不远了,希望天黑之前能赶到。”
对于凤羽的自言自语,白玉是满嘴的苦涩,凤羽所谓的不远,其实足足有数万里之遥,以他通天第二层通天遁地的修为,不眠不休也需费时两日才勉强能完成。
其实要不是凤羽担心太过招摇,放弃了翱翔九天的仙人之术,只怕万里的路程在他脚下不过咫尺的距离。
凤羽和曦鸾穿梭在奥秘的空间中,仿佛漫步丛林,不知疲倦,连白玉三人也渐渐习惯,起初的胆战心惊荡然无存,剩下的是无比的羡慕,羡慕这种掌控天地的无上力量。
与此同时,业海城附近一座壮丽而神秀的山峰,具纳九州灵气,一头黑凤凰的虚影蛰伏在山峰之下若隐若现,很显然这座山峰下镇压着一条灵脉,从品阶和体积上丝毫不亚于忘忧神殿中的九华龙脉。
祖凰峰,地魔宗的圣地和起源之地,传说魔界的分支冥域之主黑暗祖凰在此山和一人类美女交欢,人类美女怀胎九载方才诞下的麟儿,人魔的结晶天赋异禀,长大之后开创了一个不朽的传承,便是如今的地魔宗。
所以地魔宗嫡系血脉中流淌着一丝黑暗祖凰的精气,魔兽天生慑服于上位者的血脉,除了极为强悍的魔兽家族,撒旦迷城七成以上的魔兽尽皆投靠在地魔宗门下,地魔宗正是有此凭借,才能在自身人才匮乏的情况下和天魔宗一争长短,尽管屡屡落于下风,天魔宗却奈何它不得。
此刻祖凰峰的峰顶石亭中,端坐着两人,焚香煮茶,悠然自得,而石亭之外,整齐的跪着三十人,每个人身侧又都匍匐着一头凶残的魔兽。
“焚琴先生,宗主有令传来。”
三十人中领头的白须老翁鼓起勇气说道,他的年龄是石亭中的青年三四倍不止,可他却连仰视青年面容的勇气也没有。
石亭中只有茶水倾泻的声音传出,似断似续,韵味悠长,半晌之后,才听到一个清脆如黄鹂啼鸣的男声,仅仅是声音却显露出空灵的气质,这个焚琴先生极不简单。
“屠凤兄不好意思,又被一群俗人打断了我们的雅兴。”
焚琴的话直白中尽显蔑视,无疑是狠狠的抽了石亭外三十人一个大嘴巴。
“宗务要紧,焚琴兄无需介怀。”
两道身影迈过石亭的台阶,俯视着一众跪拜着的蝼蚁,焚琴公子背后宛若悬挂着一轮漆黑的月亮,浑身被流光溢彩覆盖,犹如堕入地狱的天使,撒旦的化身,身躯一动不动,眼神扫过,埋首于地的三十人顿感毛骨悚然,好似掉入了万年冰窟之中。
而站在焚琴身旁的男子披头散发,嘴角始终扬着邪邪的弧度,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和此情此景格格不入,而偏偏唯有他隐约间可以在气势上跟焚琴先生分庭抗礼。
若是凤羽见到这个屠凤,肯定要痛骂一番,什么屠凤啊,明明就是不灭殿的少主屠云,这厮故意改变屠凤,取屠宰凤羽之意,实在是令人无语的恶趣味,不过屠云可以在如此短暂的两三天内和焚琴称兄道弟,也足见其心智和手段的高明。
“说吧,要不是急务,我便卸下你们一臂以作打搅我们的惩罚。”
霸道嚣张、铁腕无情,领头老翁的两鬓不由地渗出冷汗,他就知道来祖凰峰传令是个苦差事,全宗上下谁听到焚琴先生的名号不是退避三舍,不对,是有多远跑多远,生怕招惹了这个煞星,但这是宗主的命令,他同样没胆子拒绝。
“宗主有令,命焚琴先生担任此次征讨天魔宗的先锋,除了我们三十人,坤字营和震字营均任由公子调遣。”
老翁将诏令一字不该的读出来,口气卑微,将命令的味道降到最低限度。
“无聊,不去。”
焚琴转身就要回去石亭中,至于老翁托在
上一页
下一页
上一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