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已满满》 第 1 部分阅读

作品:爱已满满

作者:余宛宛

男主角:商涛帆

女主角:杜亚芙

内容简介:

他终于体会到天堂和地狱的差别了

因为她正给他这种煎熬

即使她早已是他的妻子。

捶心肝啊天知道他已经很久很久

没有享受那种水乳交融,灵肉合的亲密感觉了

即使他常想得快发狂她不爱他了吗因为他的次次外遇

那也是为着引起她注意才

不是这么说来,

就是那个当红律师的介入喽

简直不知死活

他要宰了他

正文

第章

明亮的阳光,绿盈的草地,缤纷的五彩气球,衣香鬓影的名流仕女间,交梭着端着鸡尾酒四处走动的服务生。空气中挣是兴奋之情。气氛中唯有欢欣之意。

这是场台湾并不常见的欧式婚礼。

粉色的玫瑰搭架成弧状拱门,映出棚的娇媚喜气。

弧状拱门前,对新人并肩站立于神父面前。

新娘袭高领无袖的珍珠白礼服,脸庞微低地望着手中的那捧百合,精致得足以入画的眉眼间带着抹微漾的笑意。

“商涛帆,你愿意遵守婚姻的誓约,并许诺辈子照顾并爱护杜亚芙吗”神父对着含笑的新郎问道。

“我愿意。”新郎深情地凝望了下身旁有着古典侧面轮廓的杜亚芙。

“杜亚芙,你愿意遵守婚姻的誓约,并许诺辈子照顾并爱护商涛帆吗”神父再次开口,抬头望向气质非凡的新娘。

杜亚芙仰起头来,给了身旁的商涛帆个微笑。

“我愿意。”

“我现在正式宣布你们结为夫妻。”

神父的话甫出口,彩带与玫瑰花瓣伴随着人群起哄的欢呼起撒向这对新人。

“新郎吻新娘”

“新郎吻新娘”

人群中起哄的声音围绕着两位新人,新郎温柔地以指尖挑起新娘白皙的下领,在印下吻之前,在她的唇边低喃:“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狗屎”商涛帆用力地把手中的遥控器砸向电视,气愤地瞪着荧幕中那段四年前的婚礼录影。

影片仍然继续地在播放。

影片中的她,虽在他的亲吻下稍粉了颊,但优雅的唇依然扬着她贯不超过十度的微笑弧度。

她就是这样永远是那抹让人看不出所以然的神秘笑意,永远不失礼的完美表现,就连在自己的婚礼上她都不会呈现出任何逾距的喜悦。

“可恶”他走到录影机前碰地声按下了停止键,让电视荧幕只剩片刺目的白。

他再也无法忍受她那种即使快乐也不改其冷静表情的模样。无法再忍受她精致五官中的毫无情绪。

四年

他们的婚姻甚至还不到七年之痒的地步,就已经摇摇欲坠岌岌可危了。

商涛帆用手苦恼地耙耙头发,闭上了他深邃的眼,平直而浓密的眉此时痛苦地拧结着。他们的婚姻怎么会走到这样的地步

他握紧了拳,愤懑地捶向录影机,苦恼地转过身望向卧室中那张杜亚芙的油画像绝对美丽绝对冷淡。那个画家太该死地把她那种寒梅般的韵致传达得活灵活现。

她就像座雕像,完美得令人咋舌,却也不真实得让人触不着边际。

“我养条狗,高兴时还会对我摇尾巴,而你”他对着墙上的油画嘲讽地抿了下嘴角,止住了自己的自言自语。觉得自己十足地悲哀,有着这样的个妻子,这样的段婚姻,悲哀啊悲哀十足戏剧化的抽象名词。

而他最大的悲哀,竟是他依然把她放在心中最悸动的那个角落,如初见她时对她的爱恋。

商涛帆叹了口长长的气,转身坐回正对着电视机的沙发,无意识地盯着已无画面的荧幕。

甫认识杜亚芙,原以为她不显露感情的脸庞,只是她防御的道面具。只是她良好的家教让她有些拘束罢了,他认为这完全不会影响到他对她的热爱,在他的眼中,她是绝绝对对的冰雪聪明,而她无意流露出的脆弱,更让他怜惜。身为外交官之女的杜亚芙,轻易而不费力地收服了他那颗漂浮多年的心。

而他,自认为可以融化她脸上的冷漠;毕竟他从未对个女子如此地动过心,不曾对个女子的才智如此地佩服过。

因此,才认识她个月,他们就在双方家长的祝福下走进了结婚礼堂。

当时,他真的很认真认真地如初恋的男孩般的认为她会改变的,会因为感受到他的爱而改变,他个游戏人间的情种,都可以为她驻足,停止了狩艳的脚步,她当然也会为他而有所改变。

“哈”商涛帆将身子往后整个瘫向沙发,头颈疲惫地靠着沙发背上。

他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四年前改变的人,是他。四年后,依旧是他。

关于她那已经完全掩盖住真实情绪的面具个性与他们婚后个月即陷入冷局的婚姻,他早该绝望了,不是吗

那他又何必孤坐在这,任伤害次次的重复。任胸口阵阵的难受又何必拿出当年结婚时的录影带出来自虐番

为什么

因为你嫉炉

个声音,狠狠地刺向商涛帆的脑子。

是的,他嫉妒,嫉妒得接近疯狂。

打从今天下午,他开车经过“九华”饭店,偶回头竟看到她漾着开心的浅笑和台湾赫赫有名的律师龚允中走入大厅后,嫉妒就如影随形地依附着他。

商涛帆坐起了身,拳头握紧至指关节发白青筋毕现。

和那个律师在起,她不再只是嘴角微扬的应付式笑容,而是种发自内心的真实笑容。他知道那种笑容,因为那是她最接近真心的表情了在他们交往及新婚不久时,她总是带点腼腆地对他露出迷人笑靥。那是他回忆中最美好的段,而他直认为她的那种笑容只该出现在他面前,只属于他人。

所以,杜亚芙不该对那个男人笑得如此该死甜美

她面具下的真心,只有他才能占领。

商涛帆咬着牙根,起身在室内踱起步来,随手点燃根烟,抿在嘴边。

他拥有座属于自己的海上城堡“风威”,他的海运公司货运船队,是世界上首屈指的航业代表。只是就在“风威”成功地稳拿全球海航线,立于不败之地时,他的婚姻却是艘正在逐步浸水而即将沉没的船只。

不是没想过改善这种关系,只是杜亚芙却怎么也放不开,她的良好教养让她甚至连吵起架来,都有种不屑与人争执的气质,即使她心里头有难过的事,她还是平平静静,不慌不乱,仿佛是个没有七情六欲的人。

好个相敬如宾他不满地自鼻腔中冷哼了声。

他们夫妇俩是相敬如宾没错,杜亚芙对他的态度和对待个宾客毫无二样。除了客气之外,还是客气天寒会“请”他加衣,晚归会礼貌他说声“对不起”。

然而在她看似和悦的行为下,他感受不到丝毫的真心。

三年前,当他再也无法忍受杜亚芙的冷漠时,他开始蓄意地在外头花天酒地,带着点赌气的试探心理,想逼出她的真实反应。

只是,当他带看身的胭脂粉气与外头满天的闲言闲语回到家时,得到的却仍是杜亚芙不动声色的句“回来了”。

没有责备没有咒骂没有任何外露的怒气。

他绝望了,彻头彻尾地绝望。

个女人,对丈夫在外有女人,可以不闻不问,原因只有个她不在乎。因为不在乎,所以甚至在他的父母亲都开始劝戒他收敛外头的行为时,她依然可以无事人般的不吵不闹。

离婚的念头他动了许多次。个不爱他的妻子,对他而言,是种折磨;尤其在明知自己还是在乎她之后,她的不在乎只会让他更加心痛如绞。

但怎能说放就放呢商涛帆将烟揉熄,伸手按了按疼痛的太阳岤。四年的婚姻,即使她对自己没有感情,但他却不能不管

“爸爸爸爸”个娇柔乳音在他的书房外响起,书房的门马上就被用力地冲推而开。

商涛帆站起身,脸上紧绷的线条开始放松下来,温柔的情感软化了他的眼神。他伸开双臂,接住了那往他怀里冲的宝贝女儿依依。

依依搂着商涛帆的脖子,张着圆圆的大眼睛,小嘴张合地说个不停。

“爷爷带我去的迪斯奈乐园好好玩有米老鼠唐老鸭,还有狗狗和熊熊。你看你看我穿了熊熊的衣服哦”

他把女儿举高,引出她阵高兴的叫声,才又把她抱回到自己怀里,盯着她衣服上的维尼小熊图案说:“爷爷买的吗”

父母亲这回带着这个小孙女出国去玩,定又忍不住把她宠上天了。三岁的女儿,语汇及说话能力流利得惊人,平时总叽哩呗啦地像只小鸭子不过是只非常喜欢笑又长得非常可爱的小鸭子。他忍不住伸手揉揉女儿的头。

“嗯。”依依用力地点点头,及肩的小马尾在后脑勺甩来晃去,柔软的发丝不经意拂过商涛帆的脸。“还有熊熊的铅笔盒,还有糖果,还有铅笔还有”

她高兴地笑粉了张苹果脸,抓了抓自己的脸颊。

“爷爷奶奶呢”商涛帆抱起了女儿,往楼梯口走去。

“在楼下客厅等刘叔叔把东西从车车搬出来。”

“定都是你的东西,对不对”商涛帆捏了捏女儿粉嫩的脸颊。

依依把他的手拉开,小手小嘴贴着他的耳朵小声地问:

“妈咪呢她还在生病吗”

“妈妈病好了。”个星期前,依依到日本时,杜亚芙身体正不舒服。

“我要下来。”依依推了推他的肩旁,意思要下来,“我要找妈咪。”

商涛帆盯着女儿的小脸瞧,头个孩子大都长得像父亲,但依依却是杜亚芙的翻版精致的脸庞像个美丽的陶瓷娃娃。也许是上天可怜他得不到杜亚芙的爱,所以给了他个酷似她的女儿吧。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女儿模样像杜亚芙,性子却十足像他标准的热情而外向。刚入幼稚园不到三天,所有的大班,中班,小班,包括什么幼幼班的小朋友,她全部认识了。整天笑嘻嘻的,是商家的宝贝。“爸爸”依依嘟起小嘴又叫了他声,“妈咪呢”

母女连心,就该是这个样吧,在大家面前,杜亚芙仍是个对女儿要求甚严的母亲。但在杜亚芙以为四周无旁人时,那层冷漠冰霜,在面对女儿的呢喃软语时,会逐步地软化,任凭着女儿飞扑而上,躺在身上撒娇依偎。

他最不能理解杜亚芙的就是这点。

他和依依都该是她最亲近的人,为什么她可以在依依面前十足地表现出她温柔的那面,然而在他面前,就只有那该死的矜持呢

“为什么找妈咪”

“我想她啊”依依偏着头答道。

商涛帆苦下了张脸,眉型倒成八字可怜兮兮地对依依说道:“你想妈咪,都不想我啊”

“想想想的。”依依放大了声音,拉长了音调,然后抢住商涛帆的脸颊,很用力地亲吻了下。“我想你,也想妈咪啊”

商涛帆回亲了下女儿的额头。“就知道你会想我的。”

“那妈咪呢”她还是很固执地问。

“妈咪和朋友出去了。”

她竟和个该死的男人出去想到杜亚芙下午的模样,商涛帆不免又泛起了肚子火。

“依依”楼下传来呼唤的声音。

“走吧,爷爷在叫我们了。”他甩了甩头,把女儿横抱起置于腰侧,“坐稳了,风威号飞机要飞了咻”

“哇哈哈”依依高兴地张开双臂,就像飞机的双翼样直说:“飞快点。飞快点”

商苍霖和曾意如带着会心的微笑看着儿子和孙女路从楼梯上玩闹下来。

四年前,他们夫妇俩好不容易才盼到风流成性的儿子成家,生了孩子,而已明显地成了个爱家顾孩子的好先生,原以为儿子的婚姻该如同他们夫妇俩数十年来的感情样,恩恩爱爱。怎料想得到两三年前,儿子又开始流连于烟花场所,并与不少社交的名媛沾惹上绯闻。

他们曾质疑儿子,编派他的不是,责备他不该在家中有个贤惠聪颖的妻子时,还在外头做出这种不道德不合婚姻规范的事。

但是,儿子给他们的答案却让他们束手无策个没有心的妻子,是他花天酒地的原因。

“爸妈,辛苦你们了。怎么提早回来了,不是预定明天才回来吗”商涛帆把女儿放到地面上,向父母说道:“定是这丫头太皮了。”

“不是。”

“依依很乖。”

“我没有皮。”

祖孙三人同时回答,商涛帆大笑出声。

“瞧我们三人默契多好。”和商涛帆面容相似,有着双深邃的眼及高挺鼻梁的商苍霖向孙女儿眨了眨眼。“依依想家了,所以提早了点回来。”

“亚芙呢”曾意如开口问道。看着儿子颇憔悴的神情,有些不舍。

她当然不赞成儿子在外头另有女人,可是她明了他那种火烈的性子。当他真心地爱上个人时,他的爱会像急流般的不可抑遏;旦得不到回应,他会把所有的爱都颠覆成毁灭的巨浪身为个女人,她同情亚芙。不论如何,丈夫外遇,妻子不可能不受到伤害。可是身为个母亲,她却想摇醒亚芙,问她为什么不能真正地表达情感,难道真的对涛帆点也不在乎吗否则,何以在涛帆的徘闻传得满城风雨时,她竟然连丝毫的正常怒气都没有

“她出去了。”商涛帆抿了下嘴角,好心情在想到下午的事之后,迅速地消散而去。

“依依,你帮奶奶拿行李上楼。”商苍霖看出儿子情绪的低落,向妻子使了个眼色,挥手要小孙女抱着她的玩具上楼。

“小刘,帮忙提下行李上楼。”商涛帆朝门外叫父亲的司机进来。

看着妻子把孙女又哄又骗地带上搂,商苍霖回过头对儿子问道:

“坐吧发生什么事了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中美洲那条新航线的签订有问题吗”

“航线大致上没什么问题。”他面对父亲,轻描淡写地说:“当初环球的南北定期航线是我们开发的,中美的那条新航线跑不出我们的掌握。”

“你知道你又上杂志了吗”商苍霖对他不予苟同地扬了扬眉,知道儿子向是媒体注目的焦点。“我带依依去日本时,在飞机上看到的。你旁边那个女人身上穿的是衣服还是块布有穿与跟没穿根本样。”

“她拍三级片的。你能要求她穿多少穿太多,她会闷坏的。”商涛帆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自认为俏皮的话。

“三级片”商苍霖变了脸色,续道:“你太过分了,女人个接个地换。你忘了你是有妻子的人啊”

“我有妻子”他冷笑出声,轮廓分明的五官中只看到嘲讽。“该说我有座完美的雕像吧”

商苍霖叹了口气,拍了拍儿子的肩。亚芙是个才貌出众的女子,可是却不是个容易接近的女人。嫁入商家四年了,她对所有人都仍是过分客气的有礼。“亲家知道吗”他乍然想起媳妇的外交官父母正巧在近日内回国。

“知道,当然知道。”想起岳父岳母的话,商涛帆的眼神更厉色了几分。“就是有他们这种父母才会有那种女儿。”

“涛帆”商苍霖不赞同地低喝出声。

“不是吗”他依旧不以为然地续道:“知道他们说什么吗他们竟然告诉我要玩可以,但是最好是在台面下,不要弄得人尽皆知,只因他们家的背景最好避免丑闻出现。他们竟然鼓励我玩,这是什么世界”

商涛帆拿起椅子上的靠垫泄忿似的砸到地上。

“天啊”商苍霖张大了口,不知在这种情况下该说些什么。好半天,他才呐呐地开了口:“那亚芙怎么说”

“怎么说她什么都不说”他火药味十足地冲口而出。

“为什么不离婚”商苍霖第次提出这个问题。

强摘的瓜不甜,勉强维持的婚姻也不会幸福,何况涛帆和亚芙已经貌合神离数年了。公开场合的他们虽仍是笑脸迎人,就像对婚姻美满的佳偶,但私底下他们简直他长叹声。

闻言,商涛帆愣住了,他直直地看着父亲,无法开口说话。

离婚,他已经动这个念头许许多多次了,但却没有次开过口,他告诉自己是为了依依。

但,真的只是为了依依吗还是对于亚芙,他仍有着放不开的情感呢如他见到她与其他男人在起时,仍会动怒般。

愤懑多,是因为爱太多啊

杜亚芙轻悄地踩着步伐,推开了大门,用着尽可能不发出任何音量的走法,走上二楼。

她白皙润色的五官,没有显出任何丝的表情,除了优雅的镇定外,她的脸庞几乎是没有任何波动的。就如同母亲所教予她的个真正的名媛,个真正有家教的女子,是不容许在开放场所有任何丁点差错的;即使这个公开空间没有任何人,你仍不可违背你该有的礼仪与教养。

伸出手缓缓地推开自己的房门,杜亚芙的表情开始有些放松,沉静的脸色开始有些变化。

喀的响,反手关上了门,落上了锁,她加快步伐地移动到床前。碰的声,将自己整个身子掷向白色丝质床面。

自由了

杜亚芙平静如丝的脸庞,解开了整天维持着陌然的眉心,穿着米色裤装的身子成大字形躺在床上。

她好累好累

扮演个名叫“杜亚芙”的完美女人。扮演个航界之王得体的妻子。扮演杜国丞外交官的乖巧女儿她真的真的倦极了。

层层的面具罩住了她的脸,控制了她的举动,她甚至不敢保证在未来的哪天内,她自己会被那层面具给吞噬掉。然后,那个名叫杜亚芙的女人,就真正地变成了具没有任何思想感情的社交机器。

太多太多的累积让她疲惫不堪,所以她今日才会去找大学时代的学长龚允中。他是她唯能够吐露心事的人,也是唯知道她所有心事的人了。

杜亚芙伸手松开发上贵气十足,但却让她头皮发疼的雅致发髻。侧过了身抱住了床上抱枕的同时,嘴角也浮起了无奈的苦笑。

她的苦她的愁,不是该告诉她的丈夫吗丈夫不该是她能吐露心声的人吗

撇下了嘴角,杜亚芙长吐了口气,微起身半坐半卧地靠在床头柜上,伸出手拉开床头柜上的底层小抽屉,习惯性地翻出香烟与打火机。啪的声,燃了根有淡淡薄荷草味道的烟置于嘴边。

没有人知道她会抽烟,如同没有人知道她所戴的面具已经快要将她窒息了样。因为她是杜亚芙,个不容出错的女子。

杜亚芙抽了口烟,透过缕缕浮出的白色烟雾,望着床铺左侧墙上的婚纱照。

商涛帆她的丈夫,她有个外遇不断的丈夫。

她的婚姻为什么会是这样

滑下床铺,她走到婚妙照前,扬起手指轻抚着照片上商涛帆那双炯亮得使人入迷,深邃得让人沉醉的眼瞳,她爱他啊

闭上了眼,她伸手压住胸口,想压住每每想到他时总会浮现在心头的那股心悸感受。

她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不到几年的婚姻,商涛帆却已经有了数不清的外遇风流。

四年前,因为他那双惑人的清朗眼眸,在初见的那眼即深深吸引了她,所以在国筵中她接受了他的邀约;因为被他狂炽的热情所席卷,所以仅仅交往个月,她就嫁给了他;因为想在他心中留下最美好的印象,不想她凌乱的举止为他所见,所以她坚持分房而睡;因为太爱他,不想让任何索琐事打扰到他的正事,所以她很独立独自面对她自己的喜怒哀乐。

她哪里做错了

倏地丢下了烫着手指的烟蒂,她茫然地看着地上的白色长毛地毯被烟灼出了个小黑洞。

管它的她走到床头柜前又点燃了根烟,横竖没有人会怀疑那个冰清高贵的杜亚芙会抽烟。

她深深地吸了口尼古丁入胸肺之间,还是觉得脑中片凌乱。

商涛帆的绯闻不是第次上杂志了,但随着那些报导对她的伤害却不曾因为绯闻出现次数的频繁而减少过分毫。每次见到那些照片那些他与其他女人亲密搂抱的照片,她的心头就会烧起把死闷的妒火点滴地啃蚀着她的心,让她痛苦难安,让她辗转难眠。

“叩叩。”

敲门声惊动了仍沉浸在苦恼中的杜亚芙。已经十点多了,是他吗她的心急促地跳动了下。

“谁”她从床上跳起,快速整了整衣衫,以轻雅的嗓音问道。他怎么想到来找她呢她抚着心口,几乎无法控制情绪的波动。

“我。”门外简短的回答带着点怒气。

杜亚芙甫高跃起的心,因着商涛帆口气中的不悦而狠狠地坠落。她深吸了口气,以手指顺了顺头发。转过头望了眼梳妆镜中的自己,对镜中的女人悲哀的笑了笑。

期待什么呢他早就对你不屑顾了。

她用手蒙住了脸,在微弱的吐呐间调整着心中那股空虚的痛楚。几秒后,她抬起头来,重新戴上他的保护面具,走到门边开门。

“有事吗”她的语调平稳,没有丝毫情绪。

商涛帆望着眼怖结璃四年的妻子,将自己的手放入口袋之中,抑制住自己想触摸杜亚芙散在肩头柔软的发丝。

他有多久没见过她将头发放下的模样了呢

刚结婚的那年和她亲热时,他最爱将她那原本盘起的发髻弄乱,喜欢她那种发丝垂落于颊畔的那种娇柔感,不再那么冰不再那么冷

“可以进来吗”他因为忆起了往昔,淡去了声音中的不悦。

“当然”他兴奋的心才激动了会,立即想起屋内仍残余着的烟味。他不知道她抽烟,而她也不想让他知道,于是,她活生生将“可以”两个字吞回喉咙,表情有些僵地咽了口气,“我想还是不要吧”

她的回话,让他拉长了脸,端正的下颌抽紧了起来。她定要避他如蛇蝎吗

“那就站在这里谈吧,反正我们之间也不需要谈太久。”被刺伤的他讥讽地说。

她迅速低下了头,忍住眼中那抹痛楚,再抬头时又是那个永远以不变应万变的号表情。

“你有什么事吗已经很晚了。”

“你也知道很晚了哼”商涛帆嘲讽了句。

“你是什么意思”她直起了背脊,仰起下巴注视着他。“难道只有你能晚归吗”

“依依找你。”短短的话表达了他的不满。

“依依回来了”她惊讶地眨了眨眼。“不是明天吗”

“她想家,所以爸妈提前带她回来,她等你等到十点才累到睡着。”

“你可以让她打行动电话找我,”她的声音因着歉意而削弱了些。

“依依不肯,她说要给你惊喜。”商涛帆嘴里虽是这样说,事实上他是想知道杜亚芙会那个男人厮混到何时,商涛帆的眼眸谴责地望着她。

“嗯,我知道了。”避开他的视线,她往后退了步想关上房们,“晚”

商涛帆伸出手扯住了她的肩膀,制住了她的举动。

“你和谁出去了”

她张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瞪着他,咬了下牙根,傲慢地回话:

“我曾经问过你晚间的社交活动吗”语毕,冰雪似的冻寒罩上了她的脸,她伸手挪开他置于肩上的手,男人呵永远有着双重的道德标准。

“我根本”不在乎她们。他想这么回答的,但她的表情却让他话端的后半段卡在喉间。于是,商涛帆闭上了嘴,垂下了双肩,心想,她为什么不能多在乎些呢

“你根本没有资格说我”她接续了他的话,认为他是因为内疚而无法反驳。身子转,她没有再回头看他,他在外头有女人的事实,仍让她心乱如麻。“我不曾过问过你的隐私,所以也请你不要干涉我”

他没有斥喝她的话,只是在她的门扉即将完全合上之际,轻轻地说了句:

“我直希望你问的。”

第二章

他是什么意思

杜亚芙坐在她个人的办公室内,双明眸略有倦意,昨夜失眠的结果让她的眼圈下稍带着青紫的疲倦。

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中的钢笔,她仍是想着他昨天的话。为什么希望她问为了找个借口和她吵架为了告诉她,他对她早已兴趣全无还是希望她在乎他对他而言,她还是重要的

她的心绪因为这些个想法而纷乱起来如昨夜。

叹了口气,她再次全盘否定了方才的想法。如果真希望她在乎他,真认为她还是重要的,那么就不该在众多女人之间流连。没错,他不在乎她,根本不在乎的。

商涛帆对她已然倦怠了。

个曾经是风流浪子的男人,曾经对她疯狂追求,曾经在结婚初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丈夫,这样已经很难得了该知足了,杜亚芙,她对自己说。

母亲不也告诉她要睁只眼闭只眼吗母亲说这是上流社会的夫妻相处之道,她必须适应必须态度坦然地接受,万万不能依循她体内的不良血统而有着泼妇骂街有辱门风的情况发生。

不良血统杜亚芙往后靠在皮制的办公椅上,睁开的眼中有着令人心酸的苦涩。

她不是杜国丞和宋梅的亲生女儿

她只是杜家夫妇在不能生育的无奈状况下,透过人口贩子所预约的位未成年妈妈肚子中的仿冒品。多可悲她竟在娘胎里就被注定了她的生。

七岁那年,宋梅带着冷淡的语气告诉了她关于她卑微的身世。为什么直到七岁才告诉她呢也许是因为夸耀她的赞美。称赞她容貌姣好更胜于宋梅的声浪,让宋梅有着极度的不悦吧宋梅向喜欢别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旦有人抢了她的风采,她的心理也愈来愈难平衡。

因此,在真正知道她的身世前,或许还曾有着那么些快乐的童年时光;但在七岁过后,她不再是她心中自认的那个小公主,她只是个披着公主外衣的灰姑娘,而且永远注定只能是个假公主。

对杜家夫妇,她没有丝毫怨怼,毕竟他们教养了她这么多年。只是,她却因为他们而从未做过天真实的自己。杜家关心的是外人怎么样看待他们的女儿,在乎的是她的言行是否担得起“杜”这个姓氏。所以,她直活在别人的眼光之下,努力做个别人心目中理想的女人,完全没有自己的生活价值与人生观。

不违背,是她所能做到的唯报答养育之恩的方式。

婚姻,原也不该是她所能选择的东西。但是,商涛帆的条件却让杜家赞不绝口,个世界货运的年轻大亨,正合乎他们选择女婿的标准。她常想,若是父母不赞成,即使她对商涛帆有着眷恋有着心动,她的丈夫仍不会是他。

“总经理。”声清脆的声音自门口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杜亚芙习惯地按整了下头发,才开了口要她的助理秘书进来。

龙兰祺推开了门,清秀的脸孔中闪着雀跃的笑容。“总经理,有项东西要你签收。”

她奇怪地看了龙兰棋眼,东西签收分层负责的工作制度是“风威”的大特色,下级主管都有独当面的能力。签收货品,理该由下层的主管负责,不该直署到她这里。

“什么东西下面的人无法处理吗”

“嗯。除了你之外,的确没人可以处理。”龙兰祺总是扬起的唇,笑得更甜了些。

“这么严重”杜亚芙若有所思地望着微笑的龙兰祺,心思又飘了开来。

当初会从群新人中挑选了龙兰祺,除了她令人心怡的甜美的笑靥及缜密的工作能力外,还为了另个属于个人的理由,杜亚芙忖道因为龙兰祺“也”是个孤儿。

因此,对于她这个助理秘书,她直多用了些心去栽培。

基于同病相怜的心理吧毕竟就某个层面来说,她自己也是算个无父无母的孤立小孩。

基于羡慕的心理吧毕竟龙兰祺活得很快乐,没有她那么多的层层束缚。

不管如何,反正自己喜欢兰祺胜过喜欢自己。在龙兰祺面前,自己的面具是可以只在必要时才戴上的,她是自己唯在公司可以卸下防备伪装,自然相处的人。善良细心的她同时也是自己唯可以谈心的朋友。

为什么同样是孤儿,看似物质条件丰富的自己,却没有龙兰祺来得快乐自在呢

“总经理”龙兰祺轻喊了声,有些不解平素专注的杜亚芙今日的恍惚。

“对不起。”杜亚芙回过了神,呼出了口气。“把东西送进来吧看你副高兴的样子,想必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

“那你稍等哦”龙兰祺冲着她又是笑,转身轻盈地离去。

笑,对别人来说为什么如此的轻易呢杜亚芙淡淡地吐了口气。

“请签收。”龙兰祺的声音,伴随着大捧几乎将她的上半身都遮蔽住的满天星花束。

杜亚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盯着眼前的片雪白就是纯粹的满天星。

谁会送她这么捧心意知道她喜爱满天星的人并不多啊不自觉地,她伸手按了按狂跳的心。

“有卡片吗”

“有。”龙兰祺费力地把花束环抱在手,抽出花间的淡蓝色卡片递给了她。

“花摆着就好了。”接过卡片之时,杜亚芙的心已不再狂跳,失望地抽痛了下,又重新坐回皮椅上。

不是商涛帆他送花从不放卡片,总是狂妄自信地认为收花的人会知道他的心意。婚前追求她时亦然,他向如此。

“我去帮你冲杯咖啡。”

龙兰祺将花束送在她的桌面上,静静地退了出去,不明白为什么收花的人表情这么凝重。

杜亚芙盯着卡片会,才打开了它。

做自己

她眨了眨眼,感动得红了眼眶。早该猜到的,也只有龚允中会那么细心。他昨天望了她愁云惨雾的个下午及晚上,竟还有心送了束花给她。而且还记得她最爱的花是满天星因为它开放得肆意而灿烂。

她这辈子唯次的放纵,是在大学的迎新晚会上喝醉了酒,个人走到户外,对着树丛偷偷淌泪,觉得自己活得好辛苦,这时龚允中出现了,在她还来不及擦眼泪之时,就大剌剌地坐到了她身边因为他也醉了。阵歉欧之中,两个不认识的人,就这样开了话匣子,自此之后,他们成了无话不谈的中性朋友。

也许因为在律师世家中的他,也有着相同的面具困扰吧她因为被礼教层层束缚,而他则是在大家的期许下,而将所有的喜怒哀乐置于温和的外表下。

杜亚芙放下了卡片,拿起了置于桌上的花束,才不经心地拨弄着,门就冷不防地被打了开来。

商涛帆立在门边,眼神锐利地扫过了她手边的手束,突地全身僵直。

定是昨天那个律师,妒意灼烧了他全身,虽然想刻意表现出不在乎,但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满腔怒意,于是他抬起腿往后踹,用力地将门踢上。

她缓缓地放下了满天星,静静地起身。

“你的仰慕者对你的喜好倒是很清楚嘛”他朝桌上敲了敲手指,口气颇为挑衅道:“我亲爱的老婆,能耐果然是不同凡响。昨天才玩到十二点,今天竟然立刻就有人送花来了。”

“你在影射什么”她眨动了下清冷的双眸。

“我没有影射什么,我只是陈述事实罢了。我只是纯粹因为有个美丽的妻子而感到光彩十足罢了。”商涛帆脸庞的微笑只是暴风雨平静的假相,他双眼中的火暴才是他真实情绪的表征。

“我和龚允中只是朋友。”就只有简单的句话,当作解释。

原来,商涛帆常在会议上提出的男女平等只是个口号他可以在外有许许多多的红颜女友,却不允许妻子做出同样的事来。

“朋友”他的微笑消失于无形,脚步则步步地向她逼近。“朋友会在公开场所用深情的眼神看着你朋友会送你这么大束花”

“你跟踪我”她忿怒地倒吸了口气,挺直了背,控诉地回视着已离她步之远的他。

“我没那种无聊时间,你大可不必那么紧张,”商涛帆又往前踩进了步,以手轻佻地勾起她小巧的下颌。“除非你感到心虚。”

杜亚芙用力地咬住了下唇,努力地咽下她即将触即发的怒气;更甚者,她需要压抑的是她的心痛。

难道真如同宋梅所说的她体内有不高贵的血统,只要稍不控制,就会被加上不得体的标签。是这样吗先天的血缘让她即使再努力表现出聪敏优秀,别人还是会揣测她的举行合乎道德吗合乎上流社会的规则吗所以,他才会怀疑她与别人有暧昧行为

“想不出理由解释吗”她的无言比开口说明更让他不好受。

他加重了手劲,鹰视的眼神紧盯住她不放。她怎么可以对其他男人动心他宁愿相信她是座没有温度的冰雕,也不愿承认她的冰霜会因为别人而融化。

她伸出手意欲挥开他已然握疼她下颌的手掌,心头翻绞的扯裂感让她依旧开不了口,只是个劲地想推开他。

“你说啊给我个理由。”商涛帆执意不肯放松对她的箝制。原是潇洒自若的深邃眼眸,如今只看到狂乱翻飞。“为什么”

她垂下了肩,无力地任着他开始疯狂地摇晃着自己。

好难受,好难受啊

为了做个完美的妻子,她甚至连最后个可以倾诉的朋友都要失去了吗她无奈摇着头,眼中感到无比酸涩;她紧闭了眼,执意不让受伤害的泪水在他的面前放肆。

“为什么”他的声量逐渐低沉。

倏地,商涛帆紧紧地抱住了她,用尽全身的力量搂住了她微微颤抖而略微抗拒的身子。拥住她的同时,他的眼也痛苦地闭了起来,他是如此地在乎她啊

原来过多的情感会伤人,尤其是当对方根本不为所动之时。对她,投入更多的感情,带给他的也只有更多的椎心之痛。

就此放手吧何苦强求个心不在你心上的女子呢商涛帆在脑中忖道,手却越发扣紧了她的背,体会着属于她身躯独特冰凉的柔软感。

杜亚芙刻意地让自己的手臂垂在身侧,克制着回拥他的冲动。她不能沉浸在他的温暖的体温之中,她不能让自己做着他依然深爱她的美梦。对她而言,商涛帆给她的爱在他外遇的那刻起就完全终止了。

商涛帆此时的举动,只是种自尊受伤的反应吧

他独断地认定她红杏出墙琵琶别抱。这样的顶绿帽子,对优秀自负的他来说,大过震撼。他们的缘分会就此而尽吗念及此,杜亚芙惊惶地抽搐了下身子。

虽不习惯在工作场合与他如此亲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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