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队》 第 44 部分阅读

于高昂的代价,更使这款武器,无法大面积普及,只能装备在少数精锐部队的手中。

像这样的冲锋枪,就连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直属特务营,面对国民政府片苍白的财政,也无力采购

看着雷震将条插满子弹地背带系在了身上。孙尚香还好点,罗三炮和阿四却起耸然动容。因为这条背带上插的子弹,竟然是他们都没有见过,却绝对比马格兰弹药射得更远,打得更准的非常规特种子弹换句话来说,这样枝冲锋枪,拥有的射程,很可能已经达到甚至超过了常规步枪所拥有的四百米有效射程

罗三炮终于忍不住问了:“雷震,这样支步枪你是从哪里弄到的”

“我用五十两黄金,在走私军火的黑市上,向军火商定购的。这支冲锋枪只有十五两黄金,但是枪的配件和五千发子弹,却足足用了三十五两黄金”

雷震手边还有十六个弹匣,也就是说打完这最后千多发子弹后,他用五十两黄金从军火贩卖商那里定购地索米1931型冲锋枪,很可能就会成为废铁块。

再将两支德国毛瑟兵工厂出产的自动手枪斜斜挂在自己的身上,雷震拎着手里的冲锋枪走到了阿四的面前。

雷震伸手指着卸掉了脸上的伪装,终于露出真实面容的凌维诚,道:“那是我师娘,在我的心里,她就是我的亲娘我亲眼看到自己的师父倒在了叛徒的乱刀之下,可是却什么也没有来得及做,现在我唯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命,保护好师娘我早就对自己发誓,如果谁想伤害到她,就要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雷震的手,又指躲在凌维诚身后的两个孩子,道:“他们是我的弟弟和妹妹,最大的才十岁,而就这十岁,他们有四年多,就生活在实质上就是监狱的孤军营里。他们的爹从来没有办法陪他们走出军营起去玩,而日本人的特务和被他们收买的汉,天天围着军营打转,就算是师娘想带他们出去玩,也是有心无力。所以,他们实际上是陪着大人,过了四年被监禁的生活”

雷震望着阿四,道:“你觉得自己的童年是够不幸了,觉得自己是够委屈,有充足的理由变坏,可是你告诉我,和我的弟弟妹妹相比,你是不是应该还算个幸福的人”

望着那两个小小的孩子,阿四沉默着,他真的无话可说。

“虽然我是个大老爷们,还没有娶过媳妇,但是我前几天看到师娘在暗中吐酸水,我也知道,师娘又怀孕了,我又会多个弟弟或者妹妹了。”雷震扭头望着凌维诚,微笑道:“师娘,我没有猜错吧”

凌维诚在点头,她下意识的伸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在她的脸上更是扬起了个如此幸福,又是如此悲伤的表情。她现在还能清楚的记得,在雷震回来后,丈夫谢晋元那紧锁的眉头,总算是略略舒展了。当她就是在那天的夜里,把自己又怀上身孕的事情告诉谢晋元后,面对这种意外的双喜临门,谢晋元的脸上,终于扬起了久违的笑容。

可是这个孩子的爹,她生最痴恋,最尊敬,最喜欢的男人,还没有来得及为孩子起上个名字,就倒在了叛徒的乱刀之下,倒在了血泊当中,任凭她哭她叫她喊,也无法再重新睁开自己的双眼,再用温柔的眼神和深情的抚慰,去驱赶走她身上的寒冷和孤独了。

“师娘和她的孩子,就是我雷震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家人。在同时,她们也代表了我们在这场旷日长久的保国卫家战斗中,绝对不能再丢失的阵地与尊严”

雷震望着阿四,他诚心诚意的问道:“阿四请你告诉我,如果让你站在我的位置上,你敢用这些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亲人去冒险吗你敢在面对不可预测,却绝对要经历最残酷血战的未来时,让个意外的变数走到自己的身边,甚至会威胁到自己的亲人与国人抗战自尊吗”

阿四在雷震的凝望中,他缓缓的摇头,他的声音中已经透出了丝苦涩,“我不敢”

“是的,我也不敢”

雷震对着阿四扬起了手中的冲锋枪,“我真的愿意相信你,我能感受到你的诚意,如果只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定会用自己的命去赌次。但是,我不敢用自己师娘用自己的弟弟妹妹的命去赌所以,我必须要把你这个我无法确定的危险因素,彻底排除”

第五卷 撕破苍穹 第四十章 泪痕

望着已经指着自己头部的枪口,阿四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他早就遇料到,自己冒失的出现在雷震面前,很可能会遇到这样个结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会像中了邪似的跑到了这里。

两个人近在咫尺,阿四清楚的看到,雷震的眉毛突然微微不可查的轻轻挑,瞬间又恢复了平静但是站在雷震身后的人却同时脸色大变。孙尚香更是“哗啦”声拉开了汤普森冲锋枪的枪栓,她睁圆了双美丽的大眼睛,瞪着阿四放声叫道:“我呸我们面前装得大义凛然,看起来像是个人似的,原来你做的这切,只是想办法在拖时间。你这么有演戏编故事的天分,干嘛要当汉这个没有前途的行业,去当个戏子,被有钱人家的少奶奶包了当个靠骗女人眼泪混饭吃的小白脸,不是更好吗枉费姑奶奶刚才还乱感动了把”

飞刀张诚慢慢走到凌维诚和两个孩子身边,他伸出右手,把这些没有任何作战能力的妇女和孩子,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体后面。张诚虽然不喜欢说话,声音更冰冷得让人不由自主想到眼镜蛇这种生物,但是从行为上来看,他却绝对是这支队伍中,最有绅士风度的个。在做完这切后,飞刀张诚冷冷看着阿四,只对雷震说了三个字:“崩了他”

虽然不能回头,根本无法看到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所有人如临大敌,看着所有人已经平端而起,连枪栓都拉开,随时可以从枪膛里射出子弹的武器,阿四也明白,在这个要命的时候,在这个有理也说不清的时候。支人数不详,目标不详,天知道怎么狗屁倒灶出现的部队,正在迅速向他们逼进

“我真的没有通知别人,如果有的话,我们应该在别的地方设伏,而不是这里。”

阿四突然放声喝道:“为了选择个最不会引起你们误会的地点,我在这条路上。来来回回走了两个小时,最后才选择了这个位置雷震你不是谢晋元的徒弟吗,你难道不觉得,我早就等在了这里,追兵却现在才到,这切都太不合理了吗”

“如果你不信任我,没有关系”

阿四死死盯着雷震的双眼,他嘶声喝道:“但是如果是个死人,你总能信任了吧”

“我阿四爹死娘嫁人,现在是无亲无故。人吃饱全家不饿。如果你愿意给我个机会,那就给我枝枪,让我来帮你们挡住这批追兵”阿四猛的拉开了自己的衣襟。将他伤痕累累,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雨与生死磨砺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他整个人更对着雷震,弯下了自己的腰:“我求求你了,请你给我战的机会”

雷震深深的望着眼前这个因为不想生命白白消耗,因为想活得像个爷们,像条汉子,而变得有些歇斯底里,全身更腾起股疯狂火焰地男人。如果阿四真的是个汉。如果阿四真的是为了名利而出卖同胞,那么在他的身上,就绝对不会拥有这种让全身都要为之的惨烈气势。雷震清楚的知道,这是种为了完成最后的心愿,连自己的生命都为之起燃烧起来的最灿烂光芒

最重要的是,找到个地势略高地地方,支起望远镜观查追敌地罗三炮,已经快步跑过过来,他附在雷震的耳边低声报告道:“敌人搭乘三辆军用卡车。成员编制大约有个排。看他们插在军车上的旗帜和服装,并不是日本海军陆战队或者是情报机关执行队,而是陈公博手下养地走狗”

搭乘军用卡车追上来的敌人,陈公博手下的上海保安部队

他们不是为了追捕那个盗窃了大量绝密情报的女**人赵珺,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就连主子的命令,都无暇顾及了吗这些人明显是冲着有游击队保护的女**员赵珺来的,但是他们却追错了方向这是巧合误会还是有其它的原因,才导致了这样个让人有点哭笑不得,却必须面对的遭遇战

雷震的大脑中,飞快地转着这些想法,努力处理着眼前切可以利用的情报,虽然最终还是无法找出最接近真相的答案,但是他已经可以确定,这批陈公博的走狗,绝对不是阿四引来的

再次深深看了眼脸上再也没有了那种淡漠生死的平静,只求全力战,全身都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的阿四,雷震终于略略扭头,对罗三炮道:“你带领兔子瘟神向后撤退,并寻找合适的位置建立火力支撑点,以梯次型战术,掩护我们撤退,并监视阿四。在我们后撤途中,如果发现阿四有任何异状,哪怕只是回头看了我们眼,立刻格杀勿论”

罗三炮点点头,二话不说,向还愣在那里的兔子和瘟神打了个“跟我来”地手势,拎着他那支加装了瞄准镜的中正式步枪,迅速向后方跑去。

“猴子,”雷震望着猴子王,道:“你对这里的地形最熟,你和飞刀的任务,就是把师娘和两个孩子带到安全,又便于撤退的位置。没有听到我的命令,你们绝对不许出来”

猴子王伸手抱起最小的女孩,伸手拉住只有十岁大的男孩,对凌维诚道:“请跟我来”

“还有你,飞刀”

目送猴子王带着凌维诚和她的双儿女,跑向路边个相对安全的位置,雷震伸手轻轻拍了下飞刀张诚的肩膀,低声道:“如果看到我战死,你立刻向猴子他们藏身的位置靠拢,然后趁着战斗还没有结束,带着他们撤出战场,想办法返回上海拜托了兄弟”

没有身临其境的人,又有谁能明白,雷震这番话里的真正含意迎着雷震那双明亮中隐含焦灼的眼睛,张诚略点头,沉声道:“如果你战死,我就是第二个雷震”

斜眼望着远方那辗起了漫天的尘土,张着牙齿。挥舞着爪子,向他们气势汹汹扑过来,而且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行踪,甚至开始鸣枪警告的三辆军车,雷震的脸上突然扬起了个如此灿烂,又是如此洒脱的微芜

能做地他都做了,该准备的他都准备了,必须交待的后事。他交待了。雷震扬起了手中的冲锋枪,放声笑道:“兄弟们,准备杀人吧”

“是”

连九叔在内,所有人齐声应和,感受着从他们身上腾起,再没有任何掩饰,几乎可以无坚不摧的杀气。感受着他们面对死亡,面对场注定要敌众我寡的战斗,在每个人的身上,每个人的心里。不断流淌。不断汇聚,最后终于形成道可以镌刻进历史永恒,可以创造任何奇迹地铁血洪流。阿四的身体在不停的抖动。在他的心里,更有个声音在疯狂的呐喊着:“我想加入他们,我想加入他们,我想加入他们我也想拥有这样的伙伴,拥有这样的热情,也想象他们这样面对战斗,心里充满的不是未知的恐惧,而是自信,是无悔啊”

件东西突然塞进了阿四的手里,当阿四下意识地接过这件东西。并熟练地拉动枪栓时,他才惊讶的发现,雷震竟然递给了他枝步枪,枝没有填装子弹的步枪

“阿四,你真的不后悔,宁可死了,你也要加入我们的队伍”

面对雷震的询问,阿四本来已经写满绝望与不甘的双眼中,突然再次亮起来。他拼命的点头。他点头点的是那样的用力,又是那样的快,快得让阿四不由自主的想到,在他小的时候,马上就要饿死,为了向路人讨上半块馒头,而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地样子

如此简单的渴望,如此简单的执着

“好,我给你战的机会”

雷震拔出身上他自制的格斗军刀,在路上划出了道深深的印痕,“记住了,你没有后退的资格,更没有回头的权利我会直盯着你,只要你的脚退过这条线,或者是试图向后面看,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会枪打死你”

面对占据绝对优势地敌人,不能后退,没有掩护,没有支援,甚至不能回头,面对如此苛刻的条件或者是命令,阿四却没有任何犹豫,他只是用力点头,道:“好”

“转过头”

在阿四听到自己的命令,乖乖的转身,背对着他们后,雷震把二十发步枪子弹交到了阿四的手里,沉声道:“第枪由你来开,给我打准点”

看着手里的子弹,阿四的脸上,扬起了丝淡淡的苦涩,现在他也能看到那三辆军车了。敌人有个排,可是雷震却只给了他二十发子弹,摆明了就是要他送死,来排除他这样个无法完全掌握的未知变数。

听着背后慢慢向后撤退的脚步声,阿四突然道:“雷震”

“你还有话要留下”

“如果有天,日本人真的被我们打回老家了,你还有机会回到上海,我希望你帮我大声告诉所有人,阿四也是条汉子,是打日本鬼子,打汉死掉的”

阿四轻轻的吸着气,低声道:“这样的话,我阿四就算是死了,就算是因为坏事做尽,最后被拖进了阎罗王的十八地狱,我也会感激你的”

“你放心的去吧。”雷震遥望着远方那个美丽的大都会,沉声道:“总有天,我还会回来的”

“言为定”

“嗯”

阿四闭上了嘴巴,雷震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在他的带领下,所有人慢慢的退开,只留下阿四个人条枪,陪着他的,还有辆被主人抛弃的汽车。正在气势汹汹扑过来的上海保安部队,早已经看清楚这批人携带武器,也就是因为有辆在上海代表了身份与地位的轿车,他们才没有冒失的直接发动进攻罢了

阿四有点狐疑的望着陪伴在他身边的汽车,他用僵直却可以不引起罗三炮误会的动作,走过去拉开了车门,看了眼汽车的表盘。油箱里汽油虽然不多了,但是还可以发动,还可以凭借这样个交通工具,逃上段距离。最重要的是,如果放任这样辆汽车落入陈公博或日本人的手里。拥有这辆汽车,或者是为雷震提供帮助地人,必然会面临全盘暴光的危险

难道不会吧

阿四趴下了身体,他的目光在汽车的底盘下来回扫动,当他的视线落到底盘的角时,阿四的脸上再次扬起了个只能用无奈来形容的笑容。

“高,实在是高绝,实在是绝雷震啊雷震。你还真他妈地是个混蛋不过,我却不能不佩服你,甚至还有点喜欢你。像你这样够狠够,却又够忠够义,让人根本无法心生反感的人物,要是留在上海滩混江湖,估计不出十年,什么上海三大亨,只怕都要靠边站了。”

能让阿四发出这样的叹息原因很简单,在这辆汽车的底盘下面。赫然放置了捆绝对可以在瞬间把所有证据都销毁得干干净净的炸药而在这捆炸药上。那只小小的表盘,更在提醒着每个发现它的人,这是个可以自动引爆的定时炸弹

想想看吧

如果阿四是汉,是日本情报机关或者陈公博手下的走狗,在和上海保安部队会合后,他定会继续驾驶这辆汽车,带领保安部队追杀雷震。而这支部队的指挥官,最多只能算是个低级军官,大概辈子还没有享受过这种代表了身份与地位地高档轿车。

面对轿车地诱惑,这位低级军官,九成会离开坐着就混身不舒服的军用卡车,移驾到更舒适,更平稳的轿车里。来过瘾把,得意回。这样地话,只要“轰”得声,能炸死多少普通的士兵不知道,但是雷震绝对能轻而易举的铲除了个汉,外加这支部队的最高指挥官到了那个时候,群龙无首,雷震是打是撤,都会显得游刃有余。

如果阿四不是汉,却想着临阵脱逃的话,他精通驾驶技术,当然会选择开着汽车逃跑,而不是用自己的双腿和汽车去角力。那辆轿车实在是太醒目了,醒目得让任何个人,都可以看到如果捕获驾车逃跑的人,能获得的大把钞票和光明的前途。就这样追逃,在定时炸弹被引爆之前,相信雷震已经有足够的时间,带领所有人大摇大摆地撤出战场。

至于如果阿四不是汉,真的要拼命作战,为雷震他们抵挡追兵的话,试问雷震只发给阿四那么点点子弹,阿四能支撑多久

事实上这里几乎没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阿四只能依托汽车为掩体,不断狙击敌人。上海保安部队就算是伪军,是汉部队,装备差待遇差士气更差,但是个排,总也能装备上两挺轻机枪吧旦机枪集中火力扫射,躲在汽车后面的阿四,最终还是无法逃脱被乱枪打死的命运,雷震放上个定时炸弹,方面可以在保安部队围上来时,给他们来个意外惊喜,方面也能给阿四来上个看起来还算体面的天葬式毁尸灭迹

从发现阿四,到上海保安部队出现,雷震发给对方枝步枪,并命令他转过身,趁机把定时炸弹装在汽车的底盘上,这切的切,只不过经历了区区三分钟时间

在短短三分钟时间里,雷震就能随机应变,设计出个如此狠辣,又如此滴水不露丝丝入扣地连环陷阱,也难怪阿四会发出那样的感叹了。试问,像雷震这样的人物,要真的留在上海加入了帮会,其他人还混什么混的,趁早滚回家做个安分守己的好男人,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算了

阿四坐在汽车的驾驶席上,他深深的吸着气,伸手扭动了汽车的钥匙,在阵熟悉的机器转动声中,这辆汽车被阿四发动了。

看着汽车观后镜中,自己那张再也不用掩饰,写满委屈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久违的眼泪,已经溢出眼眶,狠狠的在阿四的脸庞上划出两道如此清晰的泪痕。没有过这种想要全心全意付出,却被别人拒绝,甚至是被伤害和利用的经历,就很难理解,阿四现在的那种心情

“雷震。你不就是谢晋元的徒弟吗你不就是抓住了个机会嘛,又有什么好了不起的你凭什么看不起人”

阿四慢慢品尝着流淌嘴里地液体,咸咸的,苦苦的,涩涩的,更带着股浓浓的不甘。如果阿四没有记错的话,他从懂事开始,这辈子只流过三次泪

在疯狂的长嗥声中。阿四拼尽全力,将脚下的油门直接踩到了最底限,就在这个时候,刚才还慢慢悠悠地向前挪动的汽车,就像是头想要卧倒休息,却被只蜜蜂狠狠蛰了那么下的西班牙公牛般,在轮胎和坚硬的地面拼命厮打,拼命扭缠中,发出了阵“吱吱啦啦”的刺耳尖叫。

在这个时候,刚才那些还气势汹汹。边大模大样的对天开枪。白白浪费子弹,浪费纳税人金钱,自以为是自己就是天就是地。就是上帝就是主宰的上海保安部队军人们全都呆了,傻了疯了。这些吃着中国人的大米,喝着黄浦江的水长大,却为小日本卖命,做小日本奴才的乌龟儿子王八蛋们,面对那辆突然间吃了枪药了,发了颠,出了狂,以每小时百二十公里以上时速,带着飞蛾扑火般无畏火焰。狠狠撞向他们地汽车,齐齐发出了犹如个小姑娘,就要被几十个大汉轮般地歇斯底里的惨叫。

“叫,叫,叫,叫你妈的叫你们跟在小日本地身后,在我们的城市里还真他妈的像个人物似的耀武扬威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叫你们伸出手,向我们讨要管理费。保护费,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的时候,你怎么不叫”

阿四伸手抓起雷震交给他的那支步枪,他倒转枪托,对着面前的汽车挡风玻璃,拼尽全力狠狠砸,在“唏里哗啦”的声响中,大块的挡风玻璃被阿四击,就砸得变成了七八十块碎片。大块大块地碎玻璃,就像是天空下了刀子般,对着坐在驾驶席上的阿四,进行了次无差别火力覆盖。

道道炽热的血痕,不断从阿四的脸,脖子上,手上,切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绽放,但是在这个时候,阿四却在放声狂笑,“雷震,你这个没有吃过几两干饭的小子,给老子睁大眼睛看好了,在这个世界上,不只是你能当英雄,更不是只有你想当英雄我就让你见识下,我阿四凭什么在上海滩混到了今天”

坐在第辆军用卡车副驾驶席上的,是位上尉连长,眼睁睁的看着对面那辆汽车,越开越快,在地上拉出道如此灿烂的,笔直地,疯狂的印痕,狠狠撞向自己,他的瞳孔在瞬间放大,他的心跳更是在瞬间达到了能让整个胸膛爆炸的程度。但他毕竟是个连长,也吃了几年干饭,也经历过场风风雨雨,在经过几秒钟的绝对惊骇后,第个清醒过来,他对着身边那个已经吓傻了眼,在这个要命的时候,竟然还大模大样踩着油门,以不知死活的姿态,迎向那辆汽车的司机,放声嘶吼道:“我操我妹子的,快让开,让开,快让开啊他疯了,你听到没有,快点避开,避不开的话,我们就要起完蛋了”

这位上尉连长的嘶吼声嘎然而止,因为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看清楚,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们面前的挡风玻璃上,已经多出了个手指粗细的圆孔,而在司机的额头上,更多出了个相同大小的弹洞。白的,红的,各种粘粘腻腻的东西,正在司机额头正中的那个弹孔里不停的流出来。

在汽车以每小时超过百二十公里速度飞驰的情况下,阿四竟然可以脚死死踩住油门,脚控制着方向盘,然后用种绝不自然,更绝对不舒服的姿势,在驾驶席上架起了步枪。他只用了枪,就击毙了对面那辆汽车里的司机,他更是只用枪,就彻底封杀了对面第辆军车所有人的生路和希望

看着身边这个再也不可能因为他的命令和怒骂,再做出反应的司机,上尉连长只觉得自己全身就像是被人用桶刚刚从北冰洋里捞出来的冰水混合物,进行了次从头到脚的洗礼般,全身瞬间变得片冰冷,片僵硬。

眼睁睁的看着那辆汽车在自己的眼前不断放大,这位上尉连长心里转动的最后个念头就是:“他妈的,这下可真完蛋了我今天才领了薪水,本来还想着去找红香楼的那个小马蚤蹄子呢”

“砰”

价值几万块大洋的轿车,就像是枚射出膛的炮弹般,毫无花巧的迎面撞上了第辆军车。

在这刻,天与地之间突然片寂静,在这刻,天与地之间突然片肃杀。就在这片寂静片肃杀之间,轿车和军用卡车,面对如此惊人的动能,它们金属制造的外壳,在呻吟着,叹息着,扭曲着,拥抱着,直至双方以最亲密的姿态,紧紧贴到了起。紧接着,团犹如十个太阳起升起般的炽热的火球,猛然从轿车的底盘上扬起,狠狠撕裂了这两个亲密拥抱在起的同伴。

燃烧的金属,几乎变成液体的碎玻璃片,横的斜的转的旋的,以各种千奇百怪,却隐含着物理学最高深意的子弹头,夹杂在爆炸形成的冲击波中,以亚音速向四周飞溅,在瞬间就对方圆三十多米内的所有区域,进行了次无差别覆盖攻击。无论是那些到现在还傻傻站在车厢里的士兵,还是那些脑袋瓜子不错,宁可摔断了腿摔歪了鼻子,也要先保住条小命,所以跳车逃跑的士兵,面对如此可怕的冲击波,面对这样个根本没有任何漏洞,根本没有任何生存希望的大爆炸,他们的脸上变得片苍白,但是转眼间,就被片死亡,镀上了层艳丽的血红

第五卷 撕破苍穹 第四十章 投名状

“哈哈哈做英雄,果然是他妈的爽”

在这片混乱,死神大爷正在头顶乐不可支的挥舞着手中的大镰刀,疯狂的收割生命,更到处都是呻吟,都是惨叫的人间地狱里,放声狂笑的,赫然是在两辆汽车即将相撞的瞬间,抱着步枪跳出汽车,最后摔进路边条只有尺多深水渠里,侥幸称得上大难不死的阿四

望着就摔落在自己身边不足米位置的那支步枪,阿四却只能摇头苦笑。这支步枪,对阿四而言,已经再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从时速超过百二十公里的汽车上跳下来,阿四虽然抢回了自己的条命,但是他敏捷的身手,和身经百战所拥有的经验,并不能让他毫发无伤

阿四在跳下来的时候,他的左臂最先着地,面对如此可怕的速度,他的手臂在瞬间就被生生折断,锐利的断骨,更是刺穿了手臂的肌肉和皮肤,露出截红白相间的东西。连带起从伤口涌出来的,就是大蓬大蓬的鲜血。

而阿四的右臂,天知道是摔脱臼了,还是也摔断了,他只要动,股钻心的疼痛,就像是有几百把刀子在对着他的心脏猛扎,痛得阿四全身冒汗,可是扬起头,看着那辆被炸得支离破碎,到处都是死尸的汽车,阿四的脸上仍然忍不住扬起了个得意的笑容。而在他的心里,更在想着个问题:“早知道这样,还他妈的不如直接摔死了百了。那些家伙会回过神来,会怎么对付我是当场给我来上个乱刀分尸,还是把我带回去,送到用刑台上,尝尝什么录皮挖眼割舌头之类的酷刑”

“他在那里,那个用汽车撞我们的家伙,还在那里活蹦乱跳的没有挺尸呢”

几分钟后,群惊魂未定的家伙。终于发现了阿四的存在,在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中,个脸上长着横肉的排长闻声而至,他小心翼翼地接近阿四,先脚踢飞了阿四手边那支步枪,然后伸手拎起阿四,抡起他蒲扇般的手掌,二话没说。就在阿四脸上狠狠甩了几个耳光。

这几个耳光扇得可真是够重,阿四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上就像是被人用木棒狠狠砸了几下,他的两只耳朵里更像是钻进去群蜜蜂般,发出“嗡嗡嗡嗡”的声响。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那个排长的声音,也变得有点飘散起来:“说,你这个乌龟儿子王八蛋是为谁工作的,你他妈的不说地话,老子就先阉了你,再给你来上个点天灯”

望着眼前这张怎么看怎么讨厌。更是写尽穷凶极恶的脸。阿四的嘴唇上下嚅动,可能是他受的伤实在太重,身体已经过于衰弱。他的声音小得可怜,就算那个排长竖直了耳朵,也没有听清楚什么。

“你说什么你他妈的想装死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还不是时候,给我大声点”

那个排长把耳朵凑近到阿四的嘴边,在仔细聆听下,他终于听清楚阿四说的话:“你这样的汉,才是没有屁眼地乌龟儿子王八蛋”

排长脸上刚刚扬起地愤怒表情,突然间彻底凝滞了,他呆呆的看着阿四脸上扬起的那缕胜利地微笑。他低下头,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阿四捅进自己身体里的武器。那件刺入他的小腹,将他的鲜血和生命力,迅速抽离的武器,赫然就是阿四左臂那半根带着锋锐棱角的断骨

阿四左臂在对方的身体里不断搅动,彻底封杀了这个排长所有的反击与希望,直到这个排长的瞳孔先是狠狠缩,然后慢慢放大。他才抬起脚,象踢开路边地条死狗般,将这个排长还在不停抽搐的身体,狠狠踢到了边。

抱着步枪站在边看戏的保安部队士兵,望着这绝对意外的幕,看着张开嘴,在那里呵呵大笑的阿四,再看看倒在地上,绝对不可能再有生存希望的排长,所有人都傻眼了。而阿四这个刚刚撞废了他们辆汽车,炸死了个连长和个班的士兵,又用手臂上的断骨捅死了个排长的家伙,竟然对着所有人,用充满了挑衅意味地口吻道:“来啊,来啊,你们这群只知道钻日本人裤裆,舔着他们脚趾来献媚的软皮带,你们来开枪打我啊不要告诉我,你们当了汉,当了乌龟儿子王八蛋,连开枪都不会了”

望着态度和语气都嚣张得无以复加的阿四,听着他那刺耳到极点的话,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睛。个脾气最火暴的士兵,“哗啦”声拉起了枪栓,看着对方把枪口对准了自己,阿四却笑了,他笑着闭上了双眼,等待发子弹打进他的身体,要了他的命。

这样被对方当场枪毙,那是了百了。总比被他们带回去,尝遍各种酷刑,整得人不人鬼不鬼,最后再来上个当众斩首要好得多

“砰”

枪声响了。

炽热的鲜血,溅满了阿四的整个脸庞,但是这些血却不是他的

发从中正式步枪上射出来的子弹,在瞬间就穿越了超过四百五十米的漫长距离,狠狠打进了那个已经拉开枪栓,准备枪击毙阿四的上海保安部队士兵的脖子。

“喀啦”

这发瞬间停顿力惊人,杀伤力惊人的中正式步枪子弹,正好打中了那个士兵的颈骨,在阵可怕碎裂声中,那个士兵的身体还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他的脑袋就像是被人用力掰断,却还连着块破皮的甘蔗般,突然以种绝不正常,绝不自然,让人看就全身发冷的形态,斜斜倒垂下来。最可怕的,那名士兵几乎被人用发子弹,玩了招远距离斩首,仍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望着突然间乾隆倒转的这片天与地,他迷茫的瞪大了自己双眼。

过了足足三秒钟,这个士兵才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在他倒垂在胸前的脑袋上,扬起了丝绝望的神色。他的嘴唇不断嚅动,似乎想喊出点什么,可是他的颈骨被打断了,他的气管被打断了,他的颈部大动脉被打断了,他还能说出来些什么,做为个为异国人卖命,甘当奴才拿着武器追杀自己同胞地软蛋。他在被牛头马面带回十八层阎罗殿审判之前,他妈的他还能说什么

打出这发子弹的人,当然是罗三炮

罗三炮趴在个射击视野良好,又拥有足够掩护的小山坡上,他拉枪栓,枚黄铜制成的子弹壳,欢快的从从枪膛里弹出来,而发新的子弹,在弹簧的作用下,又被填入了枪膛。透过中正式步枪上那个拥有六倍放大功能地瞄准镜。罗三炮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上海保安部队士兵,脸上扬起的绝对惊骇。罗三炮的手臂微转,狙击镜就锁定了第二名看起来已经被吓呆了。吓傻了的敌人身上。而罗三炮的嘴里,也是念念有词:“菩萨请您保佑我,让我可以射得又快又准”

天知道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菩萨,在这个时候可以听到罗三炮的祷告,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如果佛也有火的话,她老人家八成会直接飞起脚,把罗三炮这样个口无遮拦,看似满脸恭敬,实际上没有半点成心诚意地家伙踢进十八层地狱,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但是您别说。这样地祷告,还真是他妈的有用句话念完,罗三炮肺叶里的空气也全部吐出,他的手指勾,随着声轻脆的枪响,被狙击镜锁定的那个士兵,就像是被只无形的重拳迎面击中般,整个人带着大团喷溅而起的鲜血,被打得仰天摔倒。

“哒哒哒”

轻脆的声响。突然在这些上海保安部队士兵前方不足三百米的位置上响起。些有过实战经验的老兵不管三七二十,抱着脑袋就往地上扑,听着那熟悉的声响,他们的心里不由发出了声惨叫:“天哪,是机关枪”

就在这片混乱,片弹雨如梭当中,个声音却狠狠穿越了上百米距离,撞进了已经闭目等死地阿四耳膜,“阿四,快跑”

阿四的双眼霍然睁开,在他不敢置信的注视中,那个带着惊人的高速向他靠拢人的,赫然就是雷震

他的动作真的好快

阿四发誓,他还从来没有看过个人,可以这么快,这么迅速,快得就连飞刀和张诚和江东孙尚香都无法跟上他的速度,无法跟上他的节奏。快得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迅雷不及掩耳这个词语,更在心里涌起了这个家伙根本不是人的怪异想法

“快点打死他,不要让他靠近不要害怕,那挺机关枪根本就是在瞎打,你们没有发现,就没有几发子弹打到我们身边吗就算是有机关枪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也有啊”

在这个时候,第个反应过来的,是个副排长,他也是这支上海保安部队里最后个军官。在这个副排长的嘶吼声中,些听到机关枪扫射的声响,就在第时间就扑到地上的老兵,在副排长的提醒下,他们惊讶的发现,那枝就在三百米外对他们扫射的轻机枪,准的差得离谱,扫射的声音听起来是声势惊人,但是却根本没有几发子弹打到了他们身边,更不要说对他们造成致命的威胁。

“阿东你他妈的顿能吃十个包子,怎么到这个时候就拉稀了快给我打啊没看到他手中拿的家伙吗,等他冲过来,我们才是真的麻烦大了”

那个副排长的声音嘎然而止,发中正式步枪射出来的子弹,狠狠灌进了他的额头,四百五十米外的罗三炮,终于发现了这个最有价值的目标。

看着虽然失去了最后个军官,但是总算鼓起勇气,举起手中步枪的几个老兵,再看看以最惊人的冲刺速度,在地上拉出道笔直浮尘土的雷震,阿四的双眸在瞬间狠狠收缩,他嘶声叫道:“雷震,快趴下”

“砰砰砰”

连环的枪声响起,在阿四和几个老兵呆呆傻傻的注视下,雷震就像枚出膛炮弹般向前飞奔的身体,突然狠狠向前扑,在身体还没有着地之前,他整个人就在空中缩成了个中弹面积最小的圆球状。

“哒哒哒”

雷震的身体刚沾地。他就腰肢挺,用种近似于鲤鱼打挺的动作,将自己的身体重新弹起尺多高,而几乎在同时,借着这个力量,他全身舒展,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手中武器的扳机。

当雷震的身体,斜斜落到地上的时候。他充满爆炸性力量的腰肢再次挺,他的身体就像是被人用力抛到水面上的小石片般,在绝不可能地情况下,在空中拉出了道低低的抛物线,竟然又次做出了那种令人叹为观止的凌空三连射动作。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看着雷震在不断的翻滚不断的弹跳中,不停的射击,看着那几个刚刚射出发子弹,还没有重新拉动枪栓,就被冲锋枪子弹迎面打中,绝对称得上死不瞑目的老兵。阿四瞪圆了眼睛。他的心里现在只剩下个大大的惊叹:“我的天哪”

几个连续翻滚后,雷震在冲刺地惯性消失之前,成功地跳进路边的个小水渠里。看到阿四仍然呆呆的站在那里,雷震扬起手中地冲锋枪,先对着停靠在路边的第三辆军用卡车,就是阵不间断扫射。

当雷震整整匣子弹打完的时候,那辆沉默很久的军用卡车终于爆发了,团炽热的火焰夹杂着沉闷的轰鸣,猛然从军用卡车的油箱部位扬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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