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似乎都很爱笑,而且笑容都很诚挚,夜阑心想,能在这种地方安身,这两个人,定不是普通人。
馨儿有些担心的说:“小姐,你们两个人去北庸,可要万事小心啊。”
“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事的。”棋音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然后说:“要我说呀,倒是你得小心才是,我看那几个羌人可是不怀好意。”棋音压低声音说。
馨儿朝那边瞄去,的确还有几个汉子的目光不时朝她们这边看来。
“倒是那个人可真奇怪。”棋音示意那个坐在角落里背对着他们的青袍人:“从进来到现在,他一直都是那个姿势,除了偶尔动动手喝酒之外,其他的部分都没有动过,活像个死人。”
这一点夜阑心也注意到了,但是她现在无暇顾及这些,蓝凝儿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真,君无邪被北庸军擒住,自己该怎么去救?如果是假,那么不见尸体的君无邪又在什么地方?夜阑心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多。
“馨儿,你在这里也多方打听,但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夜阑心向馨儿叮嘱。
她端起酒杯,说道:“自从认识开始,我就没能和你们好好地喝过酒,今天既然有这个机会,那我们干一杯。”
“夜姑娘,干么说的像分别似的,又不是再也不见,我和馨儿等你和棋音的好消息。”墨舞也端起酒杯,但是心中还是有些酸涩,谁知道他们这一去北庸,又会遇到些什么。
“就是,夜姑娘,不要那么伤感,我们会带着王爷一起回景阳城的。”棋音也举起了酒杯。
烈酒划过舌尖,果然清香,果然凛冽,夜阑心知道,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一行,怕是会有不少事端。
翌日,夜阑心和棋音稍作打扮,扮成北庸平民模样,很容易混进了北庸。
“夜姑娘,不会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找吧?”棋音问道。
“那你有什么建议?”夜阑心问道。
“北庸军有三大阵营都在这里,现在刚刚撤了兵,估计不会很快回都城,不如,我们去军营看看。”棋音说道。
夜阑心唇角上扬,棋音说的和她想的一样,于是说道:“三大阵营,飞龙,烈火,猛狼。你去猛狼,我去飞狼,中午时分在那间酒楼会和。”夜阑心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酒楼。
“好!”说着二人便分开行动。
飞龙军营在城西,夜阑心驾马在人群中飞快的穿梭。
到了跟前时,她才发现飞龙军营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本以为北庸军在战场上失利,将士兵卒会很失落,但她惊奇的发现,这些将士各个容光焕发,精神抖擞的样子,难道打了败仗还很值得开心么?夜阑心想着,悄无声息的靠近了一个正在巡逻的士兵,玄铁爪轻轻一划,这个士兵就应声倒地。
不多会,夜阑心装扮而成的士兵便已经穿梭于飞龙阵营了,而那个可怜的头一次值班就碰上这种事的北庸军士兵,此刻正被绑在军营附近的树林深处的一棵树上。要不是夜阑心宅心仁厚,也不会费这么大的力气把他搬过去,只为留他一条小命。
夜阑心趁机找过了所有关押人的地方,可是几乎都是空的,正在犹豫间,突然有人叫他。
夜阑心看了看那个人的装束,应该是个将领。然后小心的问道:“大人,什么事情?”
只见那个人头都没回的说:“马上通知五路先锋官到我帐里来。”说罢神气活现的走进了中军帐。夜阑心现在可以确定他的身份了,如果不错的话,他应该是这飞龙营的总将。
五路先锋官?有没有错,本姑娘可一个都不认识,不过夜阑心一点儿也不着急,因为这点小事还难不倒她。
夜阑心走到一个帐篷门口,对站在那里的士兵说:“将军让你去通知五路先锋官,到他的帐里去集合,快点。”夜阑心神气地说,煞有其事的表情让那个士兵有点莫有奇妙,虽然不知道将军为什么会找他做事,但是头脑一热,也顾不得多想,听命马上去通知。
夜阑心笑了笑,则闪身到了中军帐外,从缝隙里往里看看,除了刚才进去的那个将军模样的人,还有两个人证站在那里像是在等什么,夜阑心想将军找五路先锋,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谈,当下大摇大摆的走到守在将军帐外的卫兵面前,煞有其事的说:“将军要和五路先锋谈重要的事情,你们几个去四下看看,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那几个侍卫方才确实看到将军对这个小巡逻兵说了什么,当下也信以为真,便纷纷撤开,分散在距离中军帐有一丈外的地方把守,不让人靠近。
夜阑心则大摇大摆的紧紧贴着帐篷站着,看到五路先锋先后走进中军帐后,里面传出了声音,夜阑心如今的耳力能将他们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
“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这是那个方才和夜阑心说话的人声音,也就是将军。
“回禀将军,一切部署按照计划进行。”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
“很好。”将军说道,声音里夹杂着说不出的兴奋。
“天助我也啊,不过君无邪也不容小觑啊。”一个尖锐的声音。
听到他们提起君无邪,夜阑心听的更加仔细了。
“听烈火那边说这个君无邪不用去考虑,如此看来,东陵能构成威胁的将领都已经不是威胁了,这一战,就算倾尽所有,也要拿下景阳城!”
夜阑心心下一惊,好大的口气,战役刚刚结束,怎么听他们的口气仿佛才正要准备作战呢?
夜阑心虽然疑惑,可是想到他们说君无邪的消息是从烈火营传出来的,心想恐怕应该去趟烈火营。当下小心的退出来,临走还不忘拍拍那几个侍卫的肩膀,说:“将军们的重要事情已经谈完了,你们可以回到原先的岗位了。”
那几个侍卫纷纷疑惑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看着夜阑心昂首阔步的走出了军营。
迎客酒楼,夜阑心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喝了一杯北庸的酒,心想,还是东陵的美酒更醇香些,不过这北庸的酒乍到口中时,凛冽不能入喉,但划过五脏六腑后,又有一种幽香自喉头回味。
正想着一个人影就坐在了自己的对面。
“夜姑娘,我打听到了重要的事情。”棋音匆匆地说。
夜阑心没有一丝惊慌,只是拿起一个酒杯摆在棋音的面前,然后拿起酒壶给棋音斟了一杯酒,自得的说道:“先品酒。”
棋音笑了笑,便端起了酒杯,在鼻子前闻了闻,然后仰头一饮而尽。他知道,夜阑心去飞龙营,肯定也不可能没有得到一点消息空手而归,但她往往越是要面对重要的事情,就越发的镇定自若,棋音不由自主的说了声“好酒”。
“现在说说你都打听到了什么?”夜阑心怡然自若。
“猛狼营在准备备战,的确有一个梁将,但在烈火营,还有,烈火营的主将是华少荣。”棋音不慌不忙的说完了自己探听来的结果。
“华少荣?”前两个夜阑心也得知了,可是这个华少荣,她不知道。
看到夜阑心疑惑的眼神,棋音接着解释道:“这个华少荣,是北庸最年轻有为的猛将,此人出身名门,爱才如命,这一次的战争,北庸方面他是主将,他比另外两大营的主将都年轻,但是却手握这次十万大军的虎符。”棋音说道。
“就是说,这个人很会打仗喽?”夜阑心问道。
“不错。”
“还有十万大军整军待发?”夜阑心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夜姑娘,你不觉得奇怪么?两军刚刚息火不久,怎的这北庸军却整装待发,像是战争才开始一样?”
棋音想的和她想的一样,可是答案是什么,她也不知道,于是说道:“这,恐怕要等我走过烈火营后才能知道。”
“夜姑娘,我们同去。”棋音的语气不容拒绝。
夜阑心便笑笑,不再说什么,喝完杯中的酒后掏出一粒碎银子放到桌子上便站起身来要走,棋音也忙跟上。
烈火营,他们先前分别去的飞龙营和猛狼营似乎有很大不同。二人在营外观看了一番形式后,觉得很难混进去。于是二人耐心的等着天黑。
入夜,军营中灯火通明,二人几个跃起身轻如燕的落入营地柴草堆。
夜阑心做了个手势,棋音点了点头,二人同时朝一间极大的帐篷奔去,这么大的帐篷,一般是中军帐才对,可是二人放倒帐外的守卫并把他们拖到暗处时走进帐篷后,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帐篷里面点着灯,所有物件一应俱全,而且从布置上来看,这里住的,肯定是个大人物,但此时却没有一个人。
夜阑心和棋音对望一眼,忽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夜阑心示意棋音出去到外面接应她,自己则闪身藏在了一个柜子后面,棋音虽然担心,但在情急关头还是听从了夜阑心的吩咐,一个闪身,转瞬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夜阑心听到几个人走了进来,一个宏亮富有磁性的声音说:“将军是我的贵客,这间帐篷便是你的休息处所,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将军海涵。”
“华将军何出此言,为了我你把自己的帐篷疼给我,在下实在是感激不尽。”这声音,是那么的熟悉,让夜阑心不禁心头大震。
“晋王,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何必这么客气。”
“哈哈,华将军所言极是。”几个人大笑起来。
夜阑心却迟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的确,这个声音确实很熟悉,他就是晋王!
“晋王,你觉得什么时候起军最合适?”华少荣问道。
“依我看,越早越好,东陵的将领现在还沉浸在上次那个小战役的胜利中,我们现在出手,一定要快,一定要狠,让他们措手不及。”晋王狠狠地说。
“王爷所言极是,以王爷看,东陵会派谁为主将?”华少荣又问。
“君无邪死了,白桓宇皇上不会用他,这样一来,在朝中那个人的力争下,一定会派出盛安将军。”
“盛安的用兵我已经看出来了,不值一提,这么一来,我北庸十万铁骑,踏上东陵指日可待。”华少荣狂傲的说。
“将军,可不要忘了约定啊。”晋王提醒道。
“呵呵,晋王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不过将军,现在还有一事……”晋王说着朝夜阑心藏身的柜子示意。
华少荣看到柜子下有一条人影,当即抽出腰间佩剑,嘴中说道:“不错,这件事必须先处理。”他轻轻的说着,脚下则缓缓朝柜子靠近。
夜阑心听得到他们的声音,但却看不见他们的行动和表情。正在想为何感觉二人的语调有些不同时,猛然间看到了地上自己的影子,心下暗叫不好,却猛提一口真气。看准了时机,猛地往外一窜,便感觉一柄利剑自脸庞划过,那冰冷的感觉犹在,人以一个箭步窜出了帐外。
华少荣和晋王还有几个人一并追上,刚追了没多远,突然听到有人喊“失火了、失火了”。
华少荣回头看去,只见随军粮草失火,当下让自己身边的副将去追,自己则转身去救火。
晋王见状也停下了脚步重新回到军中,刚才那个人,虽然他没有看到正脸是什么样子,但是背影,却让他觉得很熟悉。
夜阑心展开步法,一身身轻如燕的好功夫岂是那两个副将能比得上的,很快便无影无踪了。两个副将见没有踪迹了,也只得作罢。
中军帐里,华少荣大怒,对着手下若干将士一顿怒斥:“你们这些饭桶,让人跑到了我帐中都不知道,要你们这些饭桶有何用?当差的侍卫呢?拖出去斩了。”
让别人跑到自己的帐中偷听自己谈话,还把粮草烧毁,对于华少荣来说,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回禀将军,当差那两个已经找到了,只不过是让人发现在在粮草仓的后面,而且是昏迷的。”一个副将上前说道。
“华将军,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当务之急是尽早行军,倘若昨夜那人是东陵的探子,就算禀报回去到点兵启程,也有段时日,我们现在时间可贵啊。”晋王说道。
华少荣听了晋王的话,觉得他说的在理,便不再训斥身边的人,开始部署战局。
夜阑心和棋音则在回沙漠山庄的路上。
“棋音,那火是你放的?”夜阑心问道。
“我看只有做点别的什么事让他们转移注意力才能让你趁着混乱跑出来。”棋音洋洋得意。
“虽然火很快被扑灭,但是不得不说,放的还真是时候。”夜阑心笑道。
“夜姑娘,原来那个回到北庸的东陵人是晋王啊?”棋音有些意外。
不仅棋音意外,夜阑心也很意外,她原本以为那个宁静淡泊的晋王会有一番作为,岂料却是通敌叛国,不过听他的话,好像幕后另有其人。
“三十六个死人,三十四具尸体,我们已经找回一个了。”夜阑心说道。
“希望王爷也活得好端端的。”棋音说道:“我打听过,这次北庸军并没有抓到俘虏,而大家说的东陵人便是晋王,所以王爷应该不在北庸。”棋音说道。
“那还真不知道是喜是忧呢。”夜阑心说到,的确,不在北庸,那么他又在哪里呢?他到底是生是死,要去哪里寻找,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让她有这种感觉。
“夜姑娘,看样子他们会发动一场战争是不争的事实,我们应该怎么做?”棋音问道。
“他们选择在这个时间发动战争,真是再好不过。”夜阑心说道,这么一来,为什么上次的战役东陵军轻松取胜就很容易说得过去了,北庸军是故意要输的,以此麻痹东陵军,现在东陵军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各个将士都还在京城受赏,这时边关突然出现北庸军十万,东陵边关肯定会措手不及,那时候,两国又要展开一场厮杀了。
“我们回去。”夜阑心说到。
“我们这不正在回去的路上么。”棋音说道。
“我是说即日起程,回东陵,告警边关,及时呈奏朝廷。”夜阑心表情很复杂。
“那王爷?”棋音问道。
“顺其自然吧。”夜阑心说到,她知道,这件事情必须尽快让朝廷知道发兵,虽然她不关心别人的生死,但她也无法装作不知道而不采取行动。
“天亮之前我们就能到沙漠山庄了。”棋音说着长舒了一口气。但是他明白,这件事情,要结束,似乎还很早。
“不,你回沙漠山庄,去与馨儿和墨舞汇合,我直接去永安关。”夜阑心的语气很坚决:“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必须抓紧时间。”
“夜姑娘,还是让我去吧,你这几天,太辛苦了。”
“不,只有我去,你一介布衣,他们不见得会相信,起码我是个郡主身份,他们不会失礼。”
走到一个岔路口的时候,棋音说道:“夜姑娘,你要小心,我接了馨儿和墨舞会及时去找你。”
夜阑心没有说话,只是朝棋音淡淡的笑了笑,然后调转马头,朝永安关个方向疾驰而去。
棋音连夜赶回了沙漠山庄,才进入镇子没走几步,就听见有打斗的声音,棋音循声而去,只见两个身强体壮的汉子正和一个女子缠斗,只见那女子一条软鞭使得行云流水,潇洒自如,那两个汉子一个使刀,一个使板斧,现在面对这个女人,却似乎有些吃力。
棋音却在暗叫不好,因为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墨舞,棋音不假思索抽出腰间长剑,卷入缠斗之中,棋音挥挥洒洒几剑,就把缠斗在一起的人分开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棋音问墨舞。
墨舞稳了稳身子,“棋音,他们掳走了馨儿。”
“有这种事?”棋音皱了皱眉头,他知道,像馨儿那样水灵的姑娘到了这个地方,就是叫人觊觎的,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发生这种事情了。
“喂,是我们兄弟偷的,我们已经承认了,可是告诉过你们了,我们已经出手了,不然我们把卖的钱给你们,别再来纠缠了。”那两个汉子里一个年长的说道。他深知他们兄弟两个若继续和墨舞斗下去,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何况想在又来了个棋音,他只几剑就能把他们分开,可见他的武功更在这个女子之上,他们兄弟是万万对付不了的,而这个沙漠山庄中亦不会有人帮他们,因为在这里的人都一样,自扫门前雪,只要事不关己,没有人会为别人出头。
“哼,我也说过了,只要你们愿意跟我一起走一遭,去找到那个买主,姑奶奶就饶你们不死。”墨舞也正色道。
“这、我们真的不能说啊,大姐,说了以后就没法混了。”年轻的那个汉子说道。
“哼,既然反正都是混不下去,那么就去死吧。”棋音说着剑已出鞘,宝剑如一道寒光般直射向那个年长的汉子。
“好汉手下留情!”那个年轻的汉子连忙喊道,顿时双膝一软就跪了下来。
再看时,棋音的剑尖已抵在那个年长的汉子的喉咙上,棋音冷冷的说:“还有什么遗言么?”
“也罢,谁让我们技不如人,今日告诉你这件事情后,我们兄弟便离开这里,不再做这鸡鸣狗盗之事了。”那年轻的汉子说道。
“买主是谁?”棋音厉声问道。
“买主便是前几日来的那些羌人。”
“他们往什么方向去了?”
“好汉,好汉,这个我们真的不知道啊,求好汉手下留情。”
“别相信他们的话,这种人,留着也是祸害。”墨舞说道。
棋音抬眼看向被剑尖抵住喉咙的年长的汉子,目光如利剑一般射去,那汉子竟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还是颤抖着说:“好汉,我们,真的、真的不知道他们朝什么地方去了。”
棋音手中的剑突然回转,入鞘。
“先回客栈再说。”棋音在墨舞耳边说道,然后两个人一并朝大漠飞鹰客栈走去。
“夜姑娘呢?”墨舞问道。
“赶快收拾东西,我们去永安关,夜姑娘在那里等我们,路上我在跟你们解释,现在实在是没有时间。”棋音说的很紧急。
“棋音,那馨儿怎么办?”
“我们一路顺着线索找过去,要是没找到馨儿夜姑娘那边也没法交代。”馨儿样貌水灵,何况现在是被那些羌人买走了,他们回去哪,还真的不好说。不过那群男人离开之前却是留下了一条线索,半个月之后在幽暗场会有一场交易,馨儿应该会在那个时候出现。
棋音和墨舞收拾好本来就不多的行李,正准备走的时候,蓝凝儿却突然过来扯了扯棋音的袖子,墨舞发现这些天来,她好像第一次这么羞涩于一件事情。
“棋音哥哥,你以后还会回来沙漠山庄吗?”蓝凝儿问道,脸上却已飞上了两朵红霞。
“也许……会来吧……”棋音总是自诩很会和女孩子搭讪,但是没有想到这次居然在女孩子面前有点不好意思。
“嘻嘻,你说的哦。”蓝凝儿笑着跑开了,然后突然停下回头对棋音说:“那些羌人,往永安关的方向去了。”
棋音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与墨舞一起上马赶去永安关。
夜阑心一路不敢歇息,快马加鞭,已经到了北乌山,只要过了北乌山,再往西行进半个时辰就能到达永安关了,正想着总算能在天亮之前赶到永安关,希望自己可以顺利的说服边关守将。
就在这时,夜阑心听到山林中有刀剑相交的声音,想来又是那些江湖草莽人士在争斗什么吧。
夜阑心无暇顾及这些,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死伤总是少不了的,而她现在要做的是救下大部分枉死的人,所以她没有理会林中的打斗。
可是刚行了几步,突然震天动地的尖叫声响起,瞬时间,整个夜晚显得更加诡异。
可是夜阑心惊奇的是,这个声音,怎么如此像馨儿的?
想到这里,她当即勒住马缰绳,再去听的时候除了那刀剑相交的打斗和一些听不清的话语又没什么声音了。
夜阑心心里的好奇心彻底被唤起,当即调转马头,若那人真是馨儿恐怕墨舞她们是出了什么麻烦。
策马在林中奔跑,风声在耳边虎啸,夜阑心却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一边仔细辨听着声音的方向,一边小心的防备着四周,多年以来,她已经养成了小心谨慎的习惯。
隐隐约约看到林中一片空地有火光闪烁,夜阑心当下下马把马拴在身边一棵树上,然后展开轻功轻身向前约去。
渐渐地接近了,只见大概有十几个人围着一个大圈子,圈内一个赤着上半身子的男人和一个白衣男子正在缠斗。只见那白影身轻如燕,轻巧敏捷的把那个汉子耍的团团转。
夜阑心觉得有些好笑,但是定睛一看,这些人不就是在大漠飞鹰客栈遇到的那伙羌人么?
夜阑心再往四周看去,只见一辆四匹马拉着的大车上放着一个铁笼子,里面关着几个瑟瑟发抖的少女。夜阑心心下一惊,那铁笼里面满面愤怒,正用力的撞击着铁门的少女不正是馨儿么?
夜阑心当下再也镇定不起来了,再往那个圈子里看去,只见原先那个大汉已被打倒,现在重新站出了两个来对付那个白衣男子。
夜阑心看不清那个男子的脸,但是觉得很是熟悉,那身影,那步法,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
只见那个白影的动作越来越缓慢,已经远远不如先前灵巧了。这人似乎是腿上受了伤,看得出来他的底盘总是露出破绽,好几次靠着自己的敏捷在化险为夷。
第三十二章
32、
羌人的动作越来越快,那人似乎有些抵挡不住,一时不防手臂处中了一刀,手臂上的衣袖瞬间被浸成鲜红色。舒悫鹉琻
而那几个羌人纷纷甩着手中的火把叫好,就在几个火把划过的时候,夜阑心才看清楚,那个男人有着一张怎样好看的脸。
只见那个男人脸庞轮廓分明,柔和俊俏,只是此时显得有些苍白。一双黑眸如夜晚的星星一样闪亮,但是此刻却充满了杀机。
夜阑心激动地心脏快跳不止,这个男人,不是别人,就是她此行要找的人,君无邪。
眼见君无邪在两人的夹击下渐落下风,背后那个人一剑朝君无邪背心刺去。君无邪本来就就受过大伤,元气大伤,此时在这些人的车轮战下更显得体力不支,眼看着一剑就要洞穿他的后心。
突然,一声尖利的声音划破长空直朝君无邪而来,就在身后那一剑剑尖接触到君无邪的衣服的时候,却应声而端,执剑者只觉得虎口大振,又麻又痛,连剑都拿不稳,利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所有人瞬间都回过头来往夜阑心的方向看去,但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何方高人,既然来了,就请站出来说话,何必躲躲藏藏,暗箭伤人。”羌人中一个中等身材的头领模样的男人说道。
“哼,以多欺少,车轮之战,这等卑鄙无耻的手段都做得出来,还敢说别人暗箭伤人?”冷冷的声音,让这南蛮的冬夜显得更加神秘。
那些羌人听了这声音竟然是一个女人,当下有些发怵,但是君无邪听到这声音,却欢喜交加。
只见黑洞洞的树影背后,款步走出一个女人,柔美的身影与她那犀利的眼神形成鲜明的反差。顿时关在铁笼中的馨儿双眸涨红,兴奋的尖叫了起来。
那些羌人看见夜阑心时也有些惊奇,这不就是那个在大漠飞鹰客栈里的女人么?那个首领想,看她刚才露出的那一手,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不过看来她似乎只有一个人,自己这边有十几个人,应该不会有问题。
“喂,我们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何必出手伤人?”那个首领发话,他似乎忘了他买来的少女正是这个女人的丫鬟。
“无冤无仇?你说的倒轻巧,我丫鬟怎么会在你这。还有,敢打我的男人,你们活腻了吧。”夜阑心冷冷的说,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忍不住打个寒战。但是君无邪却一头黑线,她的男人?嘿嘿,不错。夜阑心没有看见,君无邪嘴边闪过一丝坏笑。
“你、你的男人?”那首领不禁惊讶,本来还想着可以敷衍她丫鬟是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买来的,但是这个男人,总不能说是他们另外找来的吧?
不过想到己方人多势众,他便硬着口气说:“哼,随便看见一个野男人就是你的男人么?你要是存心找茬,便说我们都是你的男人好了。”首领滛邪的说着,引来手下其他人的大笑。
听到对方说出这样的话,夜阑心没有恼怒,但是心里却做好了决定要怎么处置他们。倒是君无邪听那首领的话后心中大怒,挥剑说道:“你说话小心点,不要等我割下你的舌头喂了狗你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声音不大,但充满震慑力。
“我说,一个快要死的男人,和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你们想把我们怎么样呢?”首领毫不收敛,转而对夜阑心,露出滛邪的表情,“美人儿,倒不如做我的女人,哈哈,东陵的女人,我好久没有享受过了。”
“找死。”夜阑心低声说道,同时伸手一挥,几片树叶应声而出。
那首领见夜阑心动手,心知不妙,方才已经见过她的暗器功夫,立马挥刀闪避。此人刀法也当真不赖,“当当当”三声击落了夜阑心掷出来的三片树叶。但他不够快,所以当胸口传来一阵刺痛,他慢慢低下头看到打进胸口的竟然只是树叶时,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其他几个羌人看到夜阑心这一手,不禁心下发怵,没有想到一个女人竟然会这么厉害,当下都握紧了手中武器。
君无邪不是第一次看见夜阑心出手,虽然他感觉这个女人很不简单,武功一定不弱,但夜阑心这一手也着实让他吃惊。
“怎么,还有谁想死,站出来?”夜阑心说着一步步逼近,十几个羌人竟都不自主的后退。
那首领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拿起刀挡在胸前,看着夜阑心一步步逼近,拿着刀的手却在不住的颤抖。
“你连刀都拿不稳,还怎么杀人啊?”夜阑心走到那首领面前笑问道。
“女、女侠,饶了我们吧,你的丫鬟和你的男人你都带走,我们定不会在出现在你面前了。”那首领乞怜道。
夜阑心却没有搭理他,而是越过他的身边径直走到了铁笼跟前,厉声问道:“钥匙呢?”
那首领向一个瘦高个男人使了眼色,男人忙从怀中掏出一串钥匙,颤颤巍巍的走过来,小心的打开铁锁。
馨儿一下子跳出来,扑在夜阑心怀里。夜阑心宽慰着轻拍着馨儿的后背,似乎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危险。
只见那个瘦高个的男人已经举起了刀,正要砍下,君无邪大喊一声“小心”,然后将手中的长剑掷出。
夜阑心回头只见那个瘦高个的男人举着刀,嘴角有鲜血流出,胸口的利剑贯穿整个身体,这人顿时如一棵枯树般倒下,挣扎了几下后头一歪便不再动弹了。
那首领一见自家兄弟死了,顿时气血攻心,也顾不得胸口的伤势,大喝一声:“弟兄们,给我上上。”然后就挥着刀朝君无邪砍来。
其余几人见状也纷纷操着家伙朝二人涌来。
夜阑心随脚踢出脚下的石子,狠狠地打在几个羌人的身上,君无邪刚把手中长剑掷出,见那首领提刀向自己砍来,当下沉住气,打算从他手中夺刀,但还没有行动,夜阑心却欠身而上。
一双灵巧的玄铁爪一划,尖利的爪子深深地抓进他的皮肤,那首领岂能不知道那玄铁爪的厉害,当下身上吓出了一身冷汗。
君无邪见状便上前从那个已经死的瘦高个身上抽出长剑,挥剑朝围着夜阑心那几人刺去。
君无邪一双彩袖耍的潇洒自如,使那些人根本近不得身来,彩袖像是一双加长的手一样受他控制,时而扼住一个人的喉咙,时而缠住一个人的手脚。
君无邪若不是身上受了伤,又岂会虎落平阳被犬欺,可是伤口被拉动,他也只能专心对付一个人。
没过多久,数十个人被夜阑心和君无邪打倒在地,夜阑心招招狠厉,一场恶斗下来,只剩下几个小喽喽还苟延残喘。大部分都已经毙命与此。
“你们这些人渣,还不给我滚。”夜阑心对着地上几个能喘气的说。
几人闻言心知今日算是保下一条命,连忙挣扎着爬起,踉踉跄跄的跑开,连马也顾不上骑。
“你很好。”君无邪走到夜阑心身边,郑重的说,苍白而俊俏的脸上写上了几分宁静,深沉的眸子里多了几丝柔情。
“我很好。”夜阑心也是平淡的说,尽管内心已经波澜汹涌,她没有想到,再次见到君无邪,会是以这种方式。
“我必须要把这次死里逃生的事情跟你说一遍,但是我现在必须先赶去永安关,因为有件事情更重要。”君无邪正色说道。其实在他的心里,现在很想把夜阑心深深拥入怀中,可是看到夜阑心那清冷的脸庞由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是他知道,他不用问也知道为什么夜阑心会来这个地方。
“正好,我也是去永安关,看来我们顺路。”夜阑心淡淡的一笑,比月光还要柔美。夜阑心明显的感觉到,一直悬着的心,似乎终于放下了一件大事情,现在要做的,便是一起抗御外敌。
夜阑心将那几匹马放了,然后牵一匹给君无邪,可是却看见君无邪的眸子里突然挂上一丝忧伤。
“想念追风了?”夜阑心问道,追风就是君无邪的坐骑,通身纯白无一根杂毛,夜阑心发现君无邪是看见马才露出这忧伤,便猜测他定是想念他的坐骑了。
“没料到战马宝剑都丢了。”君无邪想着自己在战场上最重要的两样东西丢了,有些伤感。
“这么说来我还是比较幸运的,你没丢。”夜阑心说完还没等君无邪回味过这句话便跨上了马。
君无邪听见夜阑心的话,心下很是欣喜,转念想到战马可以再买,宝剑可以再打,自己能捡回这条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实属不易。当下微微一笑,将左手两指放入口中,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号,这个口号,正是他呼唤爱马的口哨,他现在只是想一次纪念他的爱马,接着也转身跨上马,对夜阑心说一声“走吧”
二人并肩没走几步,突然听得山林中有马嘶鸣,君无邪顿时勒住了马,凝神静听,似乎有个大家伙自林中由远而近狂奔而来,君无邪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翻身下马,直望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出神。
夜阑心看他模样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果然,当洁白的追风冲出树林见到君无邪时,不住的嘶鸣。
君无邪也很是吃惊,没想到自己还能再见到爱马。仔细查看,追风身上的皮毛已经没那么光亮,原来常被他梳理的很顺的鬃毛也纠结在一起,追风像是一只迷失了方向的流浪宠物重新见到主人一样,也很是激动,不断地舔着君无邪的手。
君无邪没有想到,自己大难不死,今夜见到了最想念的人,心爱的坐骑也失而复得,顿时心情豁然开朗起来。
“你急着赶去永安关有什么事?”二人并肩在月光下奔驰,夜阑心问道。
“北庸有阴谋,正统筹了十万大军整装待发,我必须想办法在最短的时间里将这件事情上报朝廷,必须即刻调遣兵马。”君无邪说道,心想,如果没有这件事情的牵绊,他一定能和夜阑心共同度过一个很美妙的夜晚,可现在暂时还不行。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了?”夜阑心有些意外:“我也是为了这件事情。”
原来,那日君无邪受到总将盛安的派遣去剿灭那些流寇,带着他的人马驻扎在了北乌山南华道上,夜晚被晋王引到石洞中,被他用匕首刺入胸口,后晋王引爆炸药,致使整个山洞崩塌,紧急关头君无邪尽力跃入石洞中的一个池子。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池子竟然深不见底,池水温暖怡人,君无邪觉得泡在池子中很是舒服,但是不断落入池中的石块迫使他不断向下游。
君无邪一直撑着最后一口气往下游,直到在池底看见一丝光亮,朝着那光亮游出去竟然是一个洞岤,洞岤似乎很深,但君无邪无心探究,只是朝着有光线射来的方向走去,终于走出去,出口却是在北乌山的另外一头。这时君无邪才发现胸口的伤竟然差不多好了,他怎么想都觉得可能是那池水的功效吧,但这总归是一件好事。
君无邪靠着脚力在山中转悠,重新回到南华道时,却发现自己的将士都已经被埋了,想来可能是在山崩中遇难后被大军埋的吧。
君无邪本想去追上大军,可总觉得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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