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尽岛》 第110部分阅读

飘去,高空中道息浓度较高,引取妖炁的速度也会提高。

敖旅、敖彦两人抬头仰望,一面低声商议了几句,一面看着百公尺上方的敖盛,见他妖炁逐渐增加,身体似无不妥,两人这才安了心。敖旅心念一转,低头望向沈洛年说:“你若愿意投降受缚,我可以留你一命,把你关在龙宫。”

敖旅这么说,其实已经有点惜才的念头,毕竟沈洛年放了敖盛,总算是承他的情,带回龙宫囚禁总比当场杀了好,过个几年,自然大有腾挪余地。

不过沈洛年可不想被关去龙宫,他摇摇头说:“多谢美意,我不去龙宫。”

敖旅望着沈洛年说:“我们不想造成太大的破坏,出手一直都很节制……刚刚敖盛被你所擒,也只是大意,你别以为我们当真拿你没办法。”

沈洛年自然知道对方不是好惹的,但总不能束手就缚,他摇摇头说:“动手吧。”

敖旅和敖彦对看一眼,敖旅低声说:“照你说的办法。”

敖彦点点头,宽剑插回身后,突然往下急掠,同时两手聚力一推,一股强大宽广带着破坏力的妖炁,泛成一大片,对着沈洛年脑门压了过去。

这一瞬间,数十公尺方圆都笼罩在这股妖炁的范围之内,沈洛年无处可闪,只好收起凯布利,以道息护体,受了这一下。而地面被这股力道一压,先是轰地一声往下陷落成粉,跟着被那股炁劲一炸,四面飞散,除沈洛年站立的那半公尺方圆,周围大片土地,倏然凹下了近一公尺深,露出原本的黄铯土壤。

沈洛年心中暗惊,若不是道息有如作弊一般可以化散妖炁,刚刚那一下自己就死定了,就算是白宗众人合力,大概也顶不住这一下,还好没让他们陪自己送死……沈洛年正自吃惊,下一刹那,手中还拿着宽剑的敖旅,已经冲了过来,宽剑一挥,迅疾如电地对着沈洛年右肩劈去。

却是经过刚刚的交战,敖彦已经大概推测出沈洛年的能力,他们已知沈洛年具有化散妖炁的古怪能力,所以不能远攻、也不能肉搏,唯一一个方法就是用武器近身作战,但地面有压缩息坏砖碍事,让人不便接近,所以敖彦首先以大量妖炁直接破坏地面的息坏砖结构,跟着敖旅才挥剑欺身,以武器和沈洛年战斗。虯龙族少年时就能化为人身,敖旅挥动宽剑的岁月少说也有千年,论招式熟练度,绝不下于任何人类高手,而在庞大妖炁催动下,速度又快得惊人,这一接近,可比当初和高辉作战更为危险,沈洛年当下身法展开,四面飞闪,一面往外退避。

敖旅招式不像高辉一样繁复多变、巧妙华丽,但每一招、每一式都是迅捷明快、对准要害,专攻沈洛年难以防御的地方,似乎也是走“快、狠、准”的路线。

根本就不能接近对方啊……敖旅那把长宽大剑仿佛电光一般挥舞,沈洛年找不到空档,只顾着往外闪窜,但下一瞬间,敖彦也从另一面冲了下来,宽剑展开,四面封锁沈洛年的去路。

沈洛年暗暗叫苦,时间能力开启,一面寻找两人剑路之间的缝隙,一面连续化身往外闪,但只要奔出这区域,两人之一马上腾起,随即又是一大片妖炁没头没脑地压下来,把下方息坏砖破坏一空,这儿毕竟不是高原上,息坏砖爆散之后,原有息壤土的道息排斥力虽仍有影响,但敖旅两人只要不紧贴地面,仍能出手攻击。

眼看自己无论逃到哪儿,对方就是腾空聚炁轰下,把所有建筑连同息坏砖一起破坏,这样到处逃下去,岁安城岂不是毁了?沈洛年不敢再往房子窜,打点精神,和敖旅、敖彦两人周旋。

但沈洛年这一停下,敖旅、敖彦两人不用腾空,可以全力追绕着沈洛年围杀,沈洛年立即陷入危境,他开启时间能力固然能看清对方的招路,但看得清不代表闪得掉,对方用庞大妖炁催动着武器和身躯,速度实在太快,那宽剑又大又长,挥舞的范围十分大,两把宽剑同时挥动,空隙又少,沈洛年渐渐支持不住,只好又往外窜。

但敖旅和敖彦难得这么接近沈洛年,可不想让他跑了,敖旅宽剑从后方急挥,敖彦却是目光一闪,鼓出一道剑炁往斜下飞射,对着沈洛年腰腿处冲去。

这一下,沈洛年有点意外,没想到敖彦突然又使用起剑炁,他们还认为有用吗?沈洛年稍微往上转向,闪过剑炁,正要继续飞窜时,那道剑炁炸上松软的地面,轰地一下大片土壤被剑炁溅起老高,仿佛一片土墙般地挡在沈洛年面前。

完蛋了,沈洛年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自己没有质量,若硬着头皮撞上去,恐怕会被泥土弹了回来,但身后还有两把剑等着呢……沈洛年这一瞬间,一面化身幻形一面急往上腾,最后从左上方斜窜飞出,但右大腿后侧已被敖旅的宽剑末端追上,划开一个大口。

切开的下一瞬间,血饮袍开始作用,伤口和衣袂迅速合拢,沈洛年咬牙忍痛,扭身飞窜。

“怎会是血饮袍?”敖旅微微一怔,但手上未停,仍快速地追击着。

同时敖彦发现此法具有奇效,当下腾身而起,四面激起土壤,阻拦沈洛年闪避的方位。

沈洛年暗暗叫苦,前面泥土拦路,后面巨剑追击,这样岂不是只能往空中飞?但飞得越高,对方就越强,现在已经打不过了,怎还能往上飞?何况飞上去就得靠凯布利,对方要是再来个大范围妖炁轰击,自己非得把凯布利收起不可,那时悬在半空,又该如何腾挪?当下沈洛年只好继续点地闪行,在四面溅起的泥墙中,找寻安全的路线。

但说得简单,实际没这么容易,沈洛年几次差点中剑,正彷徨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大叫:“变重啊!”

那是……赖一心的声音,“重”?难道刚刚赖一心的提示,是用在这种时候?沈洛年还没想通,身后又是一大片泥尘炸起,同时前方敖旅的长剑正高速挥来,沈洛年避无可避,当下匕首裹满道息,对着宽剑格去。

两方一碰,沈洛年虽然化去了剑上的妖炁,但正如当初怀真所言,物力是化不掉的,这一股强大的力道震得沈洛年手臂发麻,身子飘起,高速往后急飞,往那片土墙撞去。

这一撞上去,恐怕马上陷入泥堆里面动弹不得,这时才叫凯布利开路已经来不及,沈洛年正惶恐,却听赖一心还在那儿大叫:“重啊!重啊!”

沈洛年虽然还没想通,但赖一心既然这么喊总该有点道理,反正已经完蛋了,死马且当活马医,沈洛年碰到泥土之前,倏然改变心念,让自己全身增重。

这法门沈洛年可从没试过,也不知道这一瞬间变得多重,但正如赖一心所推测,这种改变质量的能力,能直接破坏物理定律,沈洛年并没有因为变重而倏然减速,依然高速地对泥土冲去。

两方一撞,变得“具有高质量”的沈洛年,毫无阻滞地撞散了那片泥沙,就这么高速飞了出去。

突破泥沙的瞬间,沈洛年先是一愣,旋即豁然而悟,变重当然会影响转折的速度,但已经在高速状态下,变重却不会减速,当然,若要转折得先记得变轻……沈洛年再度轻化的瞬间,敖旅已经追上,他宽剑当空下刺,急指沈洛年。

如果是这样的话……沈洛年这次故意不闪避,他手臂疾旋,金犀匕斜前上刺,对宽剑挥格,他这一刹那时间能力全开,在剑匕接触前,全身连同金犀匕首的质量大幅提升,道息也跟着往外泛出。

敖旅剑上妖炁散化的同时,两方剑匕相触,下一瞬间,敖旅突然感受到剑上传来一股巨力,而手上妖炁又在这一瞬间莫名地四散,他还没想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当下虎口一震、宽剑松脱往外飞翻,同时沈洛年那泛着黄芒的亮晃晃匕首继续往上斜冲,正对着自己胸口搠来。

敖旅吃了一惊,顾不得右手发麻,虚掩胸前的左掌往前急探,擒抓沈洛年握匕的右腕。

论理沈洛年直线速度不如敖旅,理应变招攻击,但这时沈洛年手与身躯仿佛失控一般,不再变化,就这么硬生生撞来,敖旅一把抓上,正要施力扭转,左手却跟着一软,妖炁再度佚失,而且接触的这一瞬间,他察觉对方匕首上虽没有妖炁,蕴含的力道竟异常强大,仿佛一块巨大山石正对着自己迎面飞撞,妖炁散失的自己根本无法阻止,虽抓着沈洛年手腕,却只能随着一起移动,而那把泛着黄光的匕首,就这么突破自己护身妖炁,破开护甲、刺入胸口。

敖旅胸口一痛,闭目等死的同时,那蕴含着强大力道的黄铯匕首,却毫无征兆地突然停了下来。他微微一怔,睁开眼睛,却见沈洛年正将匕首从自己胸口拔出,往后飞撤,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

敖旅抚摸着胸前隐隐作痛的伤口,看着指端沾染的血渍……这该是两千多年来自己第一次受伤吧?他凝视着沈洛年,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能伤了自己,更不知道为什么会临时停手?

紧跟着,敖彦与敖盛惊慌地飞近,敖盛先慌张地喊:“旅哥?有没有怎样?”敖彦则探视着伤口,检查伤势。

敖旅微微摇了摇头,他凝视着数公尺外的沈洛年,一时说不出话来。

沈洛年刚刚那一下,除了攻敖旅之不备外,其实自己也没有心理准备,毕竟他读书时也不怎么用功,不明白两个刚性物体,若质量差异颇大,在空中高速碰撞后,较轻的会以更快的速度往后飞弹,正如当初他被人撞飞一样,所以激飞敖旅手中宽剑的时候,沈洛年其实已经愣住了,于是根本就没做任何变化,就这么一路往前捅去。

而因为道息的关系,敖旅的妖炁无法发挥作用,金犀匕带着强大的动量,势如破竹地往前穿入,直到破开敖旅的护身鳞甲,穿人身躯的那一瞬间,沈洛年才倏然回神、改重为轻,终于停住了金犀匕。

此时状况突然变化,沈洛年不但硬碰硬正面伤了敖旅,还停手留他一命,虯龙族可说是输得不能再输,别说虯龙族三人不明白怎会如此,沈洛年也颇为错愕,两方对看片刻,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过了好几秒,敖彦这才干咳一声说:“关于捕捉沈先生的事情,就此打住吧。旅哥,还是正事比较重要,我们先去与张盟主洽谈……”

“你说什么?”敖旅沉着脸,打断敖彦的话:“我们已经一败涂地,还有脸统帅人族?”

敖彦一怔,压低声音说:“旅哥,这样怎么和王母交代?而且若不是这儿环境特殊,怎么可能……”

“够了,输了就是输了。”敖旅摇头说:“你觉得人类还会愿意尊奉我们吗?总之是我能力不足,一切责任我负。”

什么?他们不管人类了?这可不是自己的目的!

沈洛年忙说:“且慢,关于人类尊奉虯龙的事……”

敖旅摇手说:“人类由你管理,虯龙族不再干涉。”

我不是这意思啊!沈洛年忙说:“我不管理,你们去管没关系。”

“你在讥笑我们吗?”敖旅沉着脸说:“我们既然对付不了你,如何能管治人族?如何执法?”

“唔……”沈洛年一呆,可说不出话了,总不能为了让他们能够执法,送上自己脑袋吧?自己可没这么慷慨大方。

“今日虯龙族就此认输。”敖旅望着沈洛年说:“数日之内,道息必涨,凿齿定将大举攻城……希望人类有办法自保,否则就退入山里吧。”

沈洛年忍不住说:“要不要再商量一下?其实我觉得还是让你们……”

“不用说了。”敖旅鼓出妖炁,带着敖彦、敖盛腾飞而起,扬声说:“今夜这一刺之辱,敖旅铭记在心,他日必来讨还。”话声一落,敖家两人一龙,就这么往西方高速飞掠而去。

“喂?”真跑了?不会吧!完蛋了……看着虯龙远去的身影,转回头看着白宗人正欣喜地奔来,沈洛年不禁暗暗叫苦,这下该如何是好?

第十三集 第三章 我负责杀人

“靠!洛年!你真把那些龙赶走了!”玛莲纵身扑上,从后方用手臂勒紧沈洛年颈子大叫:“好厉害!”

这动作代表佩服?沈洛年倒不知该怎么应付玛莲,只能扯扯脖子上的手,以保呼吸顺畅。

“喂!阿姐!这样不好啦。”张志文见玛莲紧紧抱着沈洛年,不禁张大嘴,一脸苦相。

玛莲心情正好,她回头白了张志文一眼,笑说:“阿姐高兴!你这臭蚊子吃啥醋?”

张志文一怔,结结巴巴地说:“阿姐……你说我吃醋?”

“不是吗?”玛莲瞟了张志文一眼,转头哼声说:“不是就算了。”

“是!当然是。”张志文飘身绕到玛莲面前,笑着说:“我吃好大的醋。”

“滚远点。”玛莲松开沈洛年,左足飞起,对张志文踢了一脚,一面忍不住笑骂:“你吃醋关我什么事。”

“当然有关,有好大的关系。”张志文笑嘻嘻地闪开,换个方向又凑了上去。

张志文虽然有些怕事又懒惰,却从来不笨,相处这么久,玛莲还是第一次对张志文提到“吃醋”这两个字,接不接受还是其次,但至少代表她终于正视了自己的心意,这可是大好消息,张志文仿佛被打了强心针般,绕着玛莲转个不停。玛莲心情正好,嘻嘻笑着也不发脾气。

同时前脚后脚奔上的赖一心,一把抓着沈洛年,兴奋地说:“变重了吧?你刚变重了对吧?”

“是啦、是啦。”沈洛年还真的挺感激赖一心,若不是他提醒,自己从来没想过尝试变重,没想到竟有如此威力。

“我就知道!”赖一心有点兴奋地说:“若能掌握这轻重之间的变换,那可真是变化无穷啊……”

“轻重间的变换?什么意思?”玛莲诧异地问。

赖一心正感兴奋,开口说:“就是……啊,不能说。”

“什么啊?”吴配睿也忍不住叫。

“不能说、不能说。”赖一心摇头说:“这是洛年的秘密。”

“这还差不多。”沈洛年点头说:“要是泄露的话,罚你……罚你不准娶玮珊。”

“呃?”赖一心张大嘴的同时,叶玮珊脸红了起来,顿足说:“洛年你胡说什么。”

沈洛年耸耸肩说:“我不知道一心怕什么啊,只想到这个。”

“这笨蛋天不怕地不怕的……关我什么事?”叶玮珊先白了赖一心一眼,又忍不住回头瞪着沈洛年说:“你也够乱来,居然和虯龙打起来……还居然赢了……”

“可不是我招惹的。”沈洛年哼了一声,目光往外转,准备找人算账。

这时周围除白宗人之外,总门与共联的人都在不远处,大部分人的目光,都盯着这附近被破坏的地表。在这道息不足之处,虯龙一掌挥出的妖炁,能把数十公尺范围同时压陷爆散,这种力量已很难想象,沈洛年却硬生生地承受了好几下,不只仿佛没事,最后还击退了虯龙,这人到底是不是人?

不过虽然都是讶异,总门、共联却和惊喜的白宗不同,总门人们脸上表情是惊愕交错,共联则是如丧考妣般地仿佛世界末日,尤其张士科等人,似乎完全无法相信虯龙败走的事实,惶然地站在远处,每个人都说不出话来。

沈洛年心底其实是站在共联那边的,问题是不能拿自己脑袋当代价啊……弄成这样,都是总门那群浑蛋惹出来的!现在虯龙走了,谁来保护岁安城?沈洛年想起这件事就发火,当找到吕缘海等人时,他目光一寒,对着那方向飘去。

洛年当初连杀百余人,在总门众人的心目中,早已变成凶神恶煞般的人物,吕缘海见沈洛年倏然飘来,忍不住退了几步,而不只他退,总门这大群人同时跟着往后退,只有狄静挺胸挡着沈洛年,和沈洛年对视着,不肯稍让。

这没人性的老太婆又想干嘛?沈洛年停在狄静身前,侧头瞪着她。

“怎样?”狄静冷冷地说:“连我这身无炁息的老太婆你也要打吗?”

沈洛年本来还想不理她,听到这话不禁火了起来,他最讨厌这种“自命弱势却横行霸道”的家伙,因为她是老太婆,所以就可以不怕人揍吗?这算什么道理?沈洛年二话不说,一个巴掌拍了过去,把狄静打翻。

这一掌沈洛年虽没运用质量变化,但站在息壤砖上的狄静身无炁息,普通的一巴掌就可以把她那张老脸打肿。对沈洛年居然当真出手,她可真有些意外,狼狈地翻身倒在一旁,捣着脸,指着沈洛年说不出话。

“我管你是不是老太婆?要不是看小纯面子,我上次就宰了你。”自上次偷听到狄静打算派人迷好狄纯的事,沈洛年就极端厌恶这老女人,他瞪着狄静说:“你再多废话一句试试。”

许多女人、老人之所以敢撒赖使泼,都只凭借着对方理论上“不该”对自己认真,但知道对方根本不管这种所谓的“社会通则”的时候,或说当死亡摆在眼前的时候,还敢撒赖的人毕竟不多,狄静看沈洛年眼神当真透出了杀意,她身子微微一颤,终于闭上了嘴巴。

“洛年!”叶玮珊奔近,拉着沈洛年说:“已经很多人排斥你了,你还做这种事?”

“我才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沈洛年说。

“那……欺负弱者总不对吧?她是女人,年纪又大了……”叶玮珊低声说。

“这些浑蛋对我来说哪个不是弱者?都不能动手?”沈洛年哼了一声,一指狄静说:“这种老浑蛋,若不是”以为“我不会动手,敢上来挡路大小声吗?我没杀她,已经很客气了。”

“你……怎么这么说话。”叶玮珊说不过沈洛年,只能摇头叹气。

沈洛年倒真不怕宰了狄静,就算狄纯因此恨上自己也没什么了不起,不过对方挨了一巴掌就不吭声,过去补上一刀总不大对劲,沈洛年盯了狄静片刻,见她似乎真的乖了,倒也不为已甚,他转头望向吕缘海,这老j巨猾的家伙要不要顺便杀了?算了,不久后凿齿即将攻城,变体者杀了一个就少一个,还是尽量别杀。

吕缘海见沈洛年看着自己的目光怪异,他心虚地说:“这个……恭喜沈先生打赢虯龙,为人类争光。”

“争光个屁!”沈洛年听到这话更火了,要不是这群人惹虯龙找自己麻烦,何必打这一仗?他咬牙说:“刚那人……吴达呢?”

“这……他其实与我们无关……”吕缘海看沈洛年脸色难看,连忙回头说:“但我们当然会找出他来,快,快把吴达叫来。”

此时根本没人敢违抗沈洛年,在总门通力合作之下,吴达从人堆中被推了出来。他看着沈洛年的表情不对,突然苦着脸,趴在地上说:“沈贤侄,求求你帮我救出小睿她妈,我是被他们逼的。”

“你说什么?”“别乱说话!”“谁逼过你了!”总门的人都叫骂了起来。

沈洛年自然看得出吴达是说谎,不过他也不可能自愿干这种事,总门也脱不了关系。他目光扫过,想了想,望向吕缘海说:“小睿的妈妈呢?也带过来,动作快点。”

吕缘海不敢说不,当下回头嘱咐,要人把关着的吴母柯贤霞送来,本来避在人群中看戏的吴配睿,听到这话,忍不住奔近说:“洛年?你找我妈……干嘛?”

“小睿,这人似乎是个浑蛋?死了有没有关系?”沈洛年指着吴达问。

吴达一惊,忙说:“小睿,我……我对你妈一直都很好啊,小时候也有带你出去玩啊。”

吴配睿这一瞬间颇有点不敢回答,她怕若是点头,沈洛年出手就把吴达杀了,自己母亲焉能承受?但她又不愿意说违心之言,只结巴地说:“洛……洛年……我……”

叶玮珊低声说:“洛年,别杀人。”

“我没要杀人。”沈洛年伸手摸向吴达后背片刻,沉吟说:“这家伙满口都是谎话,我拿他试验看看,死了算他活该。”

死了活该?吴达惊慌地说:“饶了我……饶……”突然他身子一软,趴了下去。

“阿达!”这时柯贤霞恰好被送了过来,远远看到吴达萎靡倒地,忍不住叫了出来。

沈洛年把吓得发抖的吴达一把抓起,扶他站直,上下看了看,探探脉息,喃喃自语了几句,这才点头说:“看来还挺健康的,这办法有用。”

“我……我全身没了力气……”吴达慌张地说。

“你的引仙妖体集中处,被我散化了。”沈洛年回头望向吴配睿说:“我把你妈引仙之体也散化了吧?否则改天又被这人利用。”

吴配睿怔了怔说:“没有坏处吗?”

“你有办法消除掉引仙效果?”叶玮珊也吃惊地说。

沈洛年先对叶玮珊点点头,这才对吴配睿说:“算命说没坏处。”

吴配睿迟疑了一下,终于点头说:“好,拜托小心点。”

柯贤霞看吴达没事,加上听到沈洛年和吴配睿的对话,这才知道沈洛年只是把引仙的能力消除,她本就不想拥有这种能力,自引仙之后,也几乎没怎么仙化过,当下不发一语,让沈洛年把体内的引仙妖体给化散了。

“这两个人就由白宗带回去,好好审问看看到底犯了什么罪。”沈洛年处理完毕之后,对叶玮珊说:“放在总门那儿,牵肠挂肚、问题太多。”

这时也不是争论治权谁属的时机,叶玮珊招来印晏哲说:“派人把这两人带回白宗,锁起来看管……他们是小睿父母,别失礼了。”

“明白。”印晏哲点点头,往下交代。很快地,吴达两夫妇就这么垂头丧气地被人带走。

最后只剩一件事,沈洛年目光扫向有点惶恐的吕缘海,又望向一脸失落的张士科,他头大地回头说:“玮珊,虯龙走了,这城现在该怎办?”

叶玮珊一怔说:“现在应该赶快定下宪章,选出领导者,制定相关法规……”

“太慢了。”沈洛年摇摇头说:“凿齿就在城外,搞选举、定法规缓不济急。”

“沈先生!”吕缘海走近一步说:“第一件事,肯定就是统一!”

“这么个小城统什么一?”沈洛年皱眉问。

“张盟主的分离主义,差点让我们被虯龙族统治。”吕缘海指着张士科说:“本来只是人民的内部矛盾,你居然假借独立一族之名,想利用外族之力,不只出卖了所有人类,还背弃广大人民的信赖……”

“够了、够了。”沈洛年不习惯这些词汇,皱眉摇头说:“现在事权统一确实是重要的事……玮珊,你来做主吧。”

“什么”我来做主“?”叶玮珊诧异地说。

“就是你当国王、当皇帝、当独裁者的意思。”沈洛年说:“现在没法律没关系,你决定了就算数。”

“你开什么玩笑?”叶玮珊大吃一惊:“我才不干。”

“不是开玩笑。”沈洛年说:“敖旅临走前说,数日内道息必涨,凿齿定将攻城,想守住城,总要有人出来指挥……就暂且由你为主,吕门主、张盟主为副,先把整个城的防御组织起来……上次总门不是说要创一个什么”噩尽联合会“?就这么定了吧,你当会长。”

“那你呢?”叶玮珊顿足说:“虯龙明明说人族以后由你管理,我们白宗尽力辅佐你就是了。”

“我才懒得管这么多。”沈洛年板起脸说:“我负责杀人!我是会长专属的杀手。”

“呃?”叶玮珊一愣,说不出话来。

沈洛年目光扫过吕缘海和张士科说:“这时最重要的是团结,记住了,谁不听玮珊的话,我马上宰了。”

“洛年。”叶玮珊走近低声说:“你别闹了,怎能让我做这种事?我根本不会……而且独裁也不好啊。”

“这城内几十万人你不想管了吗?”沈洛年说:“不管也好,趁着道息未涨,我们马上迁入山里面。”

“不行啊!”叶玮珊说:“这有一大半的人是我们带来的,怎么可以说不管就不管?”

“那就一定要有人出来统合守城啊,否则城破了还不是一起死?不然你觉得谁当头比较好?”沈洛年说:“我懂得不多,至少知道多头马车是跑不了的,难道你要服从总门指挥?”

吕缘海实在不像好人,叶玮珊自然没法点头,她正说不出话来,沈洛年又低声说:“反正谁不听话叫我去杀就对了,总之先把凿齿打退,至于以后要不要民主选举,等这次熬过了再说……不懂的就问人吧,妈的,宗儒不是当过公会会长吗?都是会长,应该很懂,问他吧。”

游戏里的会长,和实际怎会相同?叶玮珊不禁哭笑不得,但她一时之间,确实想不出第二个人选,何况这时也不适合和沈洛年多辩,她权衡利害,深吸一口气说:“我接下就是了。”

“那就好。”沈洛年退开两步。

“各位,如今虯龙族已退,凿齿数日内必定攻城,得靠我们人类自己应付。”叶玮珊望着总门与共联的人说:“此时时间紧迫,希望我们能捐弃成见、同舟共济,协力解决这次的危难……晚辈虽暂时负责统筹一切,但请诸位放心,我保证打退妖族之后,一定重新导回民主的机制,绝不会栈恋权位。”

吕缘海和张士科对看一眼,两人虽然心中都是无奈,但有杀人不眨眼、天下无敌的沈洛年压在上面,谁也不敢说不,两人只好点了点头。

“首先要把战力、编制、资源等编组统合起来,并建立命令通传系统……”叶玮珊说:“我们先各选五人小组,统合各项资料一起开会。”

“你们开就好了。”张士科垂头丧气地说:“共联只有三百余名的变体战力,称不上部队,要怎么安排我们,就请直接指示吧。”

“张盟主。”叶玮珊望着张士科说:“你不是一直想在明君下效力吗?”

张士科一怔,抬头看着叶玮珊。

“我虽然称不上明君,但所谓的贤臣,不就更该在这种时候鞠躬尽瘁、为民谋福吗?”叶玮珊肃容说:“莫非一定要有虯龙族的战力支持,盟主才有自信一展所长?”

张士科被这话一激,怒目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叶玮珊露出笑容,语声放柔说:“共生联盟既然奉您为盟主,盟主当有过人之能……若能得您贡献心力,是岁安城全民之福。”

对着这样一个露出甜美笑颜的小女孩,张士科气也发不出来。他窒了一窒,终于说:“我去开会便是,看看能做到什么程度吧。”

“那么半小时后,请两位率领相关人等,到白宗主楼开会。”叶玮珊说完,向两人微微施礼,这才一笑转身,领着白宗众人去了。

经过了四天的时间,道息仍未涨,但编制已经慢慢定了出来,总门原有的近万部队,连同共联、白宗的引仙部队整个编整起来,分别防守着四面城墙,城内的持枪民兵也募集了数万,其他人则一面制造弹药,一面加厚各地的息坏砖,空中千羽部队则不断往东面大6飞,把搜寻到的残存武器弹药运回,而留在城内的部队,则每天操练着作战与阵型技巧。

如今每个人都知道,近日内道息将会再度大涨,那时凿齿大军必定攻城,而且因为道息又涨,防守一定十分艰困,说不定连息壤砖造的城墙也不足以防范,此时谁都不敢掉以轻心,虽然一样是围城,但这几日城内气氛和前些日子已大不相同。

而月影团等人,除了杜勒斯年纪太小,其他人也编入了部队之中,这时也谈不上信不信任,反正敌人是想屠灭人类的妖族,能出一份力的自然会出力,就连总门、共联,这时也真的齐心合力协助着叶玮珊,毕竟城破了大家都得死,要内斗等打退了敌人再斗。

在这种备战日子里,白宗大楼这儿,人人都十分忙碌,除了整天躲在房里的沈洛年之外,只剩两个闲人,也就是年纪还轻的狄纯和杜勒斯,这两人年纪太小,叶玮珊没打算让他们上战场,所以也没安排什么事情给他们,两人闲着也是闲着,这几日便跑去城中央,和其他妇孺一般,采收妖藤磨粉,制造可久放的干粮,以免道息一涨,万一妖藤灭绝,断粮可不是开玩笑的,就算有千羽部队可以出城觅食,总是有备无患。

两人忙了一日,在太阳下山后,全身沾满白粉笑嘻嘻地携手往白宗跑,奔到白宗大楼的一楼中央大厅处,才分开回各自的房间;狄纯和沈洛年一样住在二楼,杜勒斯等人算是客卿,被安排住在一楼,两人正挥手道别,突然听到房子一角传出一连串轰隆巨响,仿佛什么巨物从高处摔滚落下,跟着有间边角小房,本来紧闭着的门户突然震开,一大片灰尘从里面刮了出来。

那儿是怎么回事?杜勒斯好奇地想要走近,狄纯却紧张地抓住他说:“别过去,小心。”

“有危险吗?”杜勒斯回头诧异地说。

“不知道。”狄纯胆子不大,拉着杜勒斯退了好几步。

两人交谈了这雨句,周围巡防的引仙部队已经冲了过来,众人四面围住,一面派人通知上级。

白宗大部分人这时都出门操演部队了,恰好留在主宅的只有李翰,他正在四楼练功,不用等人通报,已然闻声赶到,他排众而出,正要往前探查,却见里面又是砰砰两声,随着一阵烟尘飘出,一个身穿红袍的少年,突然从里面走了出来,一面说:“没事,大家别紧张。”

众人一看,都是一惊,李翰张大嘴说:“沈……洛年兄?”

“是沈大哥?”杜勒斯也诧异地说。

“洛年?”狄纯由惊转喜,飘掠过去拉着沈洛年的手说:“这间房没人住啊,你怎么在里面?”

“这个……”沈洛年有点尴尬,他望了望四面围观的人们,抓抓头说:“我不小心踩坏了地板主梁,整个房间都掉下来了。”

“啊?”狄纯探头一看,果然看到沈洛年的家具在这房中摔得不成模样,却不知道他怎么踩的?

这自然是沈洛年练习控制质量变换时,一个不小心造成的后果,变轻的程度挺容易体会,变重却很难,飞腾空中攻敌的时候,突然增重一瞬间倒无所谓,但站在地面时的质量可得拿捏妥当,否则一个不小心过重,自己腿腰无法支撑跪下那可就闹笑话了,所以沈洛年刚刚才测试着自己的承受度,只不过没想到这儿是二楼,恰好踩断了房间中央横梁,当然整个地板也跟着垮了下来。

这种丢脸的事情,沈洛年自然不会解释。他四面看看,还好玛莲、吴配睿等爱凑热闹的人都不在,他稍安了心,回头对众人说:“不好意思,吵到大家。”一面又往房间里面走。

“洛年,你又要进去干嘛?”狄纯诧异地问。

“我背包还在里面。”沈洛年说。

“洛年兄,我会派人帮你取出。”李翰走近微笑说:“我也会另外帮你安排一间房间,这段时间,到会客厅暂候如何?”

沈洛年还有点迟疑,狄纯却拉着沈洛年笑说:“去我房间等好不好?”

“那我会去小纯房间通知。”李翰说:“洛年兄,若是有空,等会儿可否请教一点事?”

对了,这人一直想找自己,刚闹了一个会麻烦人的大笑话,总不好意思又拒绝,沈洛年耸耸肩说:“好吧。”

“沈大哥。”杜勒斯忍不住凑了过去。

“咦?杜勒斯。”沈洛年刚刚没注意到杜勒斯,看到他突然出现,意外之余也有点高兴,他四面一望,确定琼不在周围,这才低头笑说:“你和小纯在一起玩吗?怎么身上都是砂?”

“我们刚刚出去帮忙磨藤粉,才不是玩呢。”狄纯抗议地说。

“哦?”沈洛年微微一笑。

“上去吧,换了衣服再聊。”狄纯拉着沈洛年走。

“纯姐。”杜勒斯忙说:“我换好衣服,可以去找你和沈大哥吗?”

狄纯似乎无所谓,目光转向沈洛年说:“洛年?”

“随便。”沈洛年耸肩说。

“那我马上过去。”杜勒斯说完,急急忙忙地往自己房间跑去。

沈洛年随着狄纯上楼,等她更衣后,被请入了她的房间。狄纯笑咪咪地请沈洛年坐下,递上茶水后,才站在一旁说:“洛年,宗长姐姐说你不想让人打扰,我这两天都不敢去找你。”

“嗯,是我要她这么说的。”沈洛年说:“可以省点麻烦……不过你偶尔过来没关系。”

“真的吗?”狄纯高兴地露出笑容,想想又说:“杜勒斯可以去吗?他也很佩服你呢。”

“你们现在好像常玩在一起。”沈洛年笑说:“有人告诉我,杜勒斯很喜欢你?你们两个小鬼在谈恋爱吗?”

狄纯先是一怔,随即有点羞急地嗔说:“是宗长姐姐要我照顾他的,他根本就还是小孩?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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