殴,若有捣乱生事者,不论是谁,就地格杀,绝不留情。”
化仙池外的喧嚣,在这冰冷的声音响起后,立刻消弭无踪,来人身着仙宫执法者的衣饰,面无表情,却透着无形的威严,有点便看出,这人有巅峰仙尊的修为,君境之下,堪称无敌,手握淡青色的铁剑,剑尚未出鞘,散发出的凶戾之气,浓烈到让人肌肤生寒。
“谨遵大人法旨。”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神情肃穆,不再有之前的嬉笑怒骂之色。
执法者眼神扫过众人,确认所有人被他气势所摄后,才浅哼一声,“令牌有灵,会自行挑选出最适宜进入化仙池之人,谁也不许争抢,否则后果自负。”
执法者变出一百枚碧绿玉牌,玉牌上镌刻着从一到百的数字,他有点厌烦的掐动法决,祭动这百枚玉牌,不怪他没耐心,而是这个单调且乏味的工作,在他任职的两百年内,重复了不下千次,若非职责所在、酬劳又多,他才不乐意继续这无聊至极的工作呢。
玉牌碧绿光芒大盛,离开执法者的手掌,飞向那近万的等候人群,那道道满怀希翼的炽热目光,紧盯着百枚玉牌,化仙池开放名额有限,而仙界浩淼、人口更不知几何,供不应求,才造成化仙池外,永恒不缺的熙攘人群。
玉牌即将降落,一道昏黄风暴吹过,玉牌顿时在众目睽睽之下没了踪影。
“玉牌,玉牌呢?”
“难道有鬼?”
“胡说八道,鬼都在黄泉地府待着。”
……
接不到玉牌,众人开始议论纷纷,渐渐有了千奇百怪说法。
“肃静。”
执法者脸色铁青,如临大敌,以他的眼界,自然知道刚刚出手绝非鬼魅,而是绝顶高手,对方动作之快,他看都没看清,一瞬间他就判断出来者的身份,天君,天之君王,那个他日思夜想的境界,却对他而言太过奢侈的境界,突破到君境的瓶颈,比从零修炼到巅峰尊境,还要困难千百倍,正是亲自体会到突破的不易,所以他比其他人更了解君境的可怕。
“在下风耀,受仙帝之命,看守化仙池,不知何时得罪了天君大人,还请大人宽宏大量,饶恕我的罪过。”
风耀在仙界也算的上一号人物,传说千年前,他曾一夜血洗仙界边陲小城越城,连城内两位仙尊和数十位仙王都难逃被诛杀的厄运,仙帝派人擒住他,念及他杰出的天赋和不屈的心性,决定略施薄惩,囚禁他五百年,没料到千年过去,嗜杀成性的铁血剑尊风耀,居然成了仙宫的执法者。
可与另一个消息相比,风耀的身份便显得无足轻重了,天君降临,这太不可思议了,仙界的天君,大多深居简出,游历红尘,也从不暴露身份,一般仙人,穷尽千年万载,也难有机会一睹天君的真容,而今天君非但出现在化仙池,还夺走了玉牌,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恕罪?我不记得你有得罪过我,你要我恕你什么罪?”
风耀循声望去,胜雪的白衣漂浮在空中,但那人却似在千万重山峦后,朦胧若云雾,风耀仅能看到一团模糊。
“风耀叩见天君。”
风耀单膝跪地,崇敬的望着那道白色身影,虽然对方夺走了玉牌,但他毫不生气,屈膝跪拜,他更不觉屈辱,反倒像是一种骄傲。
“参见天君。”
所有人都跪下,天君的威严谁人敢不敬,他们不似风耀,非但双膝跪地,更有甚者五体投地,展现出朝拜先祖神灵的姿态,其他人见了,后悔不已,纷纷有样学样,能得到一位天君垂青,益处无穷无尽,莫说叩头了,供奉为祖宗都不过分。
“别朝我跪拜,我不是你们仙宫的天君,识趣的都给我有多远滚多远,我现在还不想造太多的杀孽。”
白衣人像扫垃圾一样,随手一挥,飞出数以万计的阴阳鱼眼,期待进入化仙池的预备仙人,眨眼间就全没了,风耀脸色骤变,下意识的去拔剑,可还没握到剑柄,一股虚弱感便袭上心头,丹田气海被封,身体坠入混沌的黑白漩涡中,不知被传送向多么遥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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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化仙池(下)
黄泉帝君第一百二十四章化仙池(下)
广阔的化仙池畔,如今空无一人,荒凉的让人难以置信,这仙界的根本重地,失去了往日的喧嚣,落寞的好似这即将走向终结的五界。
化仙池畔,一座完全由仙灵之气凝聚成的巨石上,一袭白衣胜雪,神圣、伟岸,却夹杂着一抹挥之不去的淡淡忧伤,他眼眸似融入了银河星辰,璀璨到令仙光黯然失色。
“朋友,以你的气度,断不似魔界中人,看在你没伤及人命的份上,老朽劝你一句,速速退离,这化仙池不是随意可闯之地,即便你是天君,也依旧不够。”
||乳|白的池水中,生出巨大的漩涡,一名老者从化仙池中浮出,乌金冠、清风衫,相貌苍老,精神却矍铄的很,清明的眼眸里,闪动着逍遥自在的光芒。
“天皇?”白衣人淡然平静的脸上,掠过一丝诧异。
“你认识我?”老者并不否认,反倒是对对方一眼看穿自己身份很是好奇。
“人族三皇,天地人,世所敬重,没料到三皇之首的天皇,竟沦落到成为仙帝的看门狗,可悲可叹。”白衣人眼眸中多了一丝不屑,言语间更是无所顾忌的嘲讽着老者。
老者的脸色骤然阴沉下去,平和的眼眸中激射出凌厉的光。
白衣人对此视若无睹,仍旧悠悠的指摘道,“听闻人皇为镇妖邪,救万民于水火,舍弃一身道行,以己身化为苍生社稷图,慷慨赴死,其德其心日月可昭,你这所谓的天皇,倒是落了下乘,白瞎了人界众生对你如海信仰。”
“给我闭嘴。”
被人指着鼻子谩骂,老者修养再佳,也忍不住要爆粗口,双手朝前一拂,虚空多了一张古琴,手微微一拨琴弦,声动九州,化仙池水翻涌。
“天皇琴,岁月流逝,历久弥新,这等素雅之器,落在你手里,实乃明珠蒙尘,还不若让我来救它出水火。”
那流动古风的琴,聚敛了无数的信仰,铭刻了浩瀚功德,是一件名器,不论威力如何,都值得万民膜拜。
“自负、狂妄,我今日就以天皇琴取你狗命。”
天皇十指如风,在五根弦琴拂抡滚扫,刹那间风云变动,他背脊生出一条九爪金龙,翱翔于天,皇威浩荡。
“徒具其表,内里早已腐朽不堪。”
白衣人五指微握,左手中多了一柄剑,剑鞘生龙鳞,尊贵的深紫里泛着一抹比宝石更耀眼的银辉。
拔剑,挥剑,行云流水的完成,从始至终浑然天成,神剑归鞘时,响起淡淡的龙吟,龙吟未散,那九爪金龙却被腰斩,痛苦的挣扎后,最后化为光雨落在化仙池中。
老者暗哼一声,金色的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淌而下,滴在那不知何种金属打造的琴弦上,原本激昂的琴曲,蓦然间被加入一缕英雄迟暮的凄凉与冷清。
“我还没败。”
老者仰首向天,眼底燃烧着莫名的火焰,似是不服,欲要逆天,他虽身负重伤,却不要做任人宰割的羔羊,他一生无敌,万民称尊,显赫无双,他不会败,绝不会。
“天皇,留下天皇琴,我今日便饶你一命。”
“大言不惭,我是天君,天之君王,跳出轮回,谁人敢收取我的性命!”
老者身上生出了睥睨天下的霸气,那无畏无惧的坚定,让天地似乎亦要动摇。
“还不赖,你便带着这残存的皇者大气归天吧,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将今日之事宣扬出去,在人界百族心目中,你依旧会是德高望重的天皇,今日死去的将是默默无名的行尸走肉。”
白衣人平静淡然,并未被那霸道的气势所摄,他随手一挥,万里山河被拘到一座棋盘内,他飘然而行,闲庭漫步似地,渐渐走近老者,老者拂动天皇琴,却惊慌的发现,琴弦虽动,琴音已止。
洒逸如野马的身影,在他眼前飘过,走向化仙池深处,他却愣愣的站着,最后伟岸的身躯无力的倒下,在他魂魄掉进昏黄|色轮盘前,耳边响起一声天籁之音,像是为他送行的葬曲。
“我是落凤羽,天命的灭世者,天要戏弄我,那就陪他玩玩,可惜你看不到鹿死谁手的那天了。你起初不欲杀我,我却不能饶你,念在你为人界立下的大功,我不让你魂飞魄散,你安心下黄泉,到底落入六道中哪一道,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天皇的躯体失去了三魂七魄,化作一掊黄土,随风而逝,一抹光华闪过,那张天皇琴从原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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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下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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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一口逆血,溅的||乳|白色的池水露出狰狞的殷红,凤羽瘦削的脸孔惨白如雪。
紫璇刺造成的伤势还未痊愈,刚刚近乎秒杀天皇,更另伤势加重,天皇一代强者,在仙界天君中属于中上之流,若非被凤羽言语激怒,失了分寸,导致先机给凤羽抢占了去,他也不至于败得,连身家性命都保不住。
当然,天皇的轻敌并非决定因素,凤羽那一刹那间,不惜一切代价,动用了至强的力量,远不像表现的那般云淡风轻。
“天皇不愧是天皇,临死反噬居然如此凶猛。”凤羽自嘲了两句,便握着玉牌像化仙池中走去。
虚月昙那式玄天九刺之逐日刺,有雄霸天下之势,琉璃宝塔黯淡之时,凤羽的确到了强弩之末,帝者帝兵的组合,果然是至尊无敌,凤羽很逆天,却无法逾越这道
他远离神罚森林后,先躲进无量星辰阵里,道祖墓|岤消失无踪,不知又漂浮的五界那个神秘的角落去了,对此凤羽不甚惊讶,静心在阵法深处疗养伤势。
世间自在王佛的话,他自然不会尽信,可虚月昙他更怀疑,到底是自在王佛挑拨离间,还是虚月昙处心积虑、暗藏鬼胎,一时间他分辨不清,但虚月昙对他肯定有所隐瞒,否则她也不会扣留玲珑。
凤羽思量再三,发现症结所在,还是他不够强大,群敌环伺,巅峰君境勉强自保,而要打破僵局,夺取一定的主动权,进军帝境是唯一的办法。
帝境,对凤羽来说,不是遥不可及,静心积淀、极致升华,帝境的大门将向他敞开,可惜这条万无一失的康庄大道不适合他,如今的局势尽管尚不明朗,但凤羽有预感,风云瞬息万变,时不待我。
于是凤羽将目光投向神明钟,浩然三器里最神秘最珍贵的神明钟,倘若他能夺回神明钟,再将宦天珠重新融合进去,神明钟势必会为他所用,而道祖已逝,凤羽不用担忧浩然三器像琉璃宝塔会在关键的时刻反水。
况且,凤羽坚信道祖铸就的浩然三器,肯定不光是的个体那么简单,从上次宦天珠影响恶灵控制荒古塔来看,冥冥中浩然三器有着割舍不断的联系,荒古塔在他手中,如果再加上神明钟,说不定能感应到戊戌鼎的所在,那样在不灭殿消失的曦鸾、无邪、龙芯等人的下落,也许就能浮出水面了。
天地囚笼在人界一处隐秘的时空里,他要抢回神明钟、解救残老,而首要解决的问题就是离开仙界。
飞升难入登天,下界比登天还难,除了三界至尊,少有人有本领跨界,斟酌再三后,凤羽做了极为大胆的决定,他要从化仙池处寻找下界之法,既然人界飞升之人,都会被接引仙光送到化仙池,那要说仙界何处最适宜下界,化仙池将是不二之选。
缓步沉入化仙池,那浓郁的仙灵之气,顺着他的经脉,不断的涌入丹田气海,凤羽感到沉疴的伤势,居然好了点,身子也不似刚才那般不适了,他没料到化仙池竟还有这等妙用。
“时间不够,可惜。”
凤羽没做停留,此番他的目的是下界,来前他在方圆万里布置了阵法,能扰乱天君的探查,可阵法之力有时尽,化仙池被夺的消息根本隐瞒不了多久,很快便会震动仙界,仙宫不会没有动作。
他之所以以雷霆之势,灭杀天皇,将在场所有人放逐到里离仙宫无穷远的荒芜之地,就是要给自己争取到更多的时间。此时多浪费一刻,就多一份危险,所以纵然是疗伤圣地,他也唯有忍痛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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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下界(中)
[正文]第一百二十六章 下界(中)
化仙池底是一座洞府,是历代守护天君的居所,可惜这里的主人,在一刻前血染长空,再也没机会回来了。
“果然有!”
凤羽翻找了洞府的每一个角落,天皇留下的物件,不乏有稀世之宝,可他分不出心神去收取,直到破除一处幻阵,发现一方石台,他紧蹙的眉才微微舒展开。
这圆台形状大小像是人界的石磨,但光滑如玉、触手升温,石台通体泛着金属特有的幽光,让人实在判断不出圆台的质地。
圆台上留有方形的凹槽,深约九寸,凤羽依照顺序,将夺来的那百枚玉牌叠放进凹槽内,圆台却无半点变化。
“不可能,我不会猜错的。”凤羽的声音淡而无波,看不出丝毫的惊慌失措。
他双手抚上圆台,小心翼翼的摸索着,渐渐的,他尝试着释放出丝丝道力,安放在凹槽内的玉牌,升起朦胧的青光,极淡且若隐若现,而对凤羽不啻于破开漆黑的朝阳曙光。
又输入了更强的道力,那松散的青光随之凝练了几分,凤羽大喜,可依旧控制着道力提升的速度,不敢操之过急,青光逐渐转变成青芒,凝练的犹如实质,玉牌投射出一篇道经,这经文不深奥且浅显易懂,讲述的尽是自然与万物在矛盾中互助并存的关系,以生动直白的语言诠释道的起源。
仙界根本重地化仙池,隐藏的神秘道经,却是一篇完全无法修炼的文章,实在古怪的很,虽不知这篇道经有何用,凤羽还是默默的记下全部的经文。
经文消失,青芒的光辉也似乎达到了终点,可凤羽的道眼,一瞬间便看透那叠玉牌中最后一枚,标记着‘一百’之数的玉牌,仍是黯淡无光,无论君道法则如何冲击,那枚玉牌就是不为所动。
凤羽不能不郁闷,这情形宛若战神挥军直捣黄龙,却在最后一座城池,遭遇了铜墙铁壁的防御,咆哮嘶吼着的千军万马硬是被拒之门外。
“到底还差什么?”
凤羽松开手,青芒黯淡下去,他沉默的徘徊着,首先他确定这圆台肯定下界的关键,可那最后一枚玉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绞尽脑汁,都思量不出可能的原因。
“项天问,你知道这百枚玉牌的玄机么?”
时机稍纵即逝,等到仙宫仙君降临,不退走就不行了,经此一役,化仙池肯定加强守卫,再潜进来一次,无异于痴人说梦。
“这百枚玉牌,是一件秘器,和紫璇刺一般,它亦是与化仙池同时诞生的,但它没紫璇刺恐怖,仅有控制仙灵之气贯体限度和开启这圆台的能力。”
项天问的虚影比上次出现,又淡了许多,哪怕寄居在凤羽的识海里,也阻拦不了他的凋零。
“既然你知道来历,应该也明白开启圆台的诀窍吧?”
项天问微微摇头,眼眸里满是惋惜,“这百枚玉牌,有个名字,‘天人梯’,凡是拥有君境的灵魂,借助这天人梯,能够让境界不足的凡人躲避天劫,偷渡进仙界。”
“那反之也应该奏效吧?”
“是的,天人梯,天人梯,沟通天人二界,自然可助仙人下界,可碍于创世神制定的规则限制,下界比飞升要难上一重。”
“你的意思?”凤羽神情瞬间凝重了许多。
“看来你猜到了,帝境,唯有帝境的灵魂,才可开启最后一枚玉牌,亦是最后一级天阶,九十九枚玉牌是君境的极限,是你打破不了的极限。”项天问沉重的说完,静默的望着凤羽。
“九十九,极限。”凤羽神色略显颓然,可他不甘心被老天愚弄,他凝视着圆台和玉牌,紧握的双拳,指节泛青发紫。
“先放弃吧,古往今来的帝境至尊,很少派遣手下下界,你知道是为什么么。下界违反了创世神的规则,哪怕成功,下界之人亦会遭遇厄运,不得善终。”项天问不忍看到凤羽这番模样,苦心劝诫道。
“放弃?开玩笑,都走到这一步了,我绝不可能放弃,厄运,我落凤羽才不惧呢,反正从我降生的那一刻起,厄运就从来没离开我左右,不得善终又如何,纵使我死,也要拉上天地做垫背的。”
邪邪的笑容,让项天问都有点胆寒,凤羽正在朝莫测的方向变化着,对此他心知肚明,却影响不了、改变不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下界(下)
[正文]第一百二十七章 下界(下)
花儿在寒冬腊月怒放生姿,风儿在干旱的沙漠里恣意的舞动,月儿在银河之中与璀璨群星争艳……
这世间再卑微的事物,都会有不甘天命、奋起反抗的想法,谁也不愿沦为天地这片舞台的陪衬,那睥睨九州的主角凭什么从一开始就注定是别人,这是命运的不公,没理由非要全盘接受
凤羽自问所做所为,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他视厄运为磨砺自身的刀石,然而不懈的努力换来的竟是,阴谋、黑暗、不公和痛失所爱,他没有问鼎天下的野心,宏图霸业从来不是他所执着的梦想。
他淡泊名与利,全天下却都逼他拾起染血的屠刀,他步步为营,却始终守护不了最在乎的人。
既然上苍要耍他玩他戏弄他,让他退无可退,回首望见背后那无底深渊,他的心失去最后一缕余温,变的比千年寒冰,更寒更冷。
“你们以我为棋子,逐鹿争霸,那我就反将你们一军,让你们明白棋子反噬的厉害。”
凤羽阔步离开洞府,没有一丝留恋,化仙池畔,他祭出法宝阵盘,棋盘中多了张天皇琴,少了座琉璃宝塔,威力略微下降,天皇琴再玄妙,依旧停留在圣器境界,远不及帝兵琉璃宝塔。
阵盘化为图卷,沉入化仙池方圆万里,凤羽双手挥舞,两袖中飞出堆积成山的珍贵材料,伴随着那绚烂的指法,一座座阵法相继成型,幽幽的隐匿于无形。
“凤羽,你这是要?”项天问对凤羽的作为很是费解,如今速速离开才是上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意孤行将会招惹来无法后悔的大祸。
“项问天,你胆怯了,意气风发的黄泉帝君去哪里了。!”凤羽莞尔一笑,眼眸似若日月。
“我老了。”项天问露出无奈的笑容。
一句话,吐露多少辛酸,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马蚤数百年,富贵如牡丹,妖娆似海棠,也不过一季的绚烂,纵观古今,谁能照耀千秋,道之始祖,大帝轩辕,亦抵抗不了岁月的侵蚀,哪怕没有灭世浩劫,现今如日中天的虚月昙、冰皇,十万年、百万年后,终究会迎来辉煌湮灭的那一天。
凤羽看出了项天问浅淡笑容下那抹哀伤,他转过头,继续布置阵法。
无关痛痒的安慰,是对盖世枭雄尊严的亵渎,项天问,这个神话般的男人,五界之主的位置,曾经唾手可得,却最终在情网中泥足深陷,凤羽自问没有评断他对错的资格。
“我时日无多,如果不是非常重要的事,你就不要呼唤我了,希望你能打破命运枷锁,那一天的日初,肯定很美很鲜活,好久没看日初了,真有点怀念了。”
轻轻的笑声,若夏夜的风铃,洒脱却有种说不出的淡淡沉闷。
“强装潇洒,你始终还是放不下。”
凤羽呢喃自语,不知说的是项天问,还是他自己。
仙宫至高至尊的宝殿里,玄云霄面陈若水,眼眸里可怕的怒火在熊熊燃烧着,满殿群臣噤若寒蝉,尽管玄云霄的愤怒不是针对他们,可那锋利如天剑的目光,刺的他们肌肤发寒,骨骼发抖。
今日不是仙宫朝会,仙界大佬们十有不在场,毕竟天君各有各的道场,不可能日日镇守仙宫。
宝殿上,诡异的气息在流淌,没人敢率先打破这种沉默。
“出了事,都哑巴了,我仙宫的粮食,养的是一群废物不成!”
玄云霄怒拍金案,厉声呵斥,响彻宝殿,那代表至尊的帝道法则,压的所有人,忍不住屈膝跪拜,平日趾高气扬的仙宫权臣,如今孱弱的像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
三位至尊中,如来至善,衔烛最真,玄云霄则是阴晴不定,时而温文尔雅,时而暴虐无度,所以衔烛素来不屑玄云霄的为人。
“化仙池,是化仙池,堂堂的仙界传承重地,居然被人单枪匹马攻陷了,这事若是传到佛魔两界,我仙界的颜面何存。”
宝殿上空雷霆万钧,可见玄云霄震怒到何种程度。
“仙帝,如今传来的消息,只言有白衣人闯入化仙池,化仙池有天皇坐镇,纵使那白衣人有巅峰天君修为,法力通玄,天皇亦可坚守一时三刻,化仙池未必有失。”
跪在右列首位,道教三清之一的太上老君,忐忑的说道,玄云霄最近执掌仙宫的态度越发强硬,连地位崇高的他,也不敢挑战玄云霄的权威。
“天皇至今没传回任何消息,纵使苟活,也肯定被那不知来历的白衣人禁锢了。”
“这……”太上老君一时愕然,连君境的天皇都失手了,他还能有什么解决之策。
“老君,你执我的符节,去阴阳、乾坤、五行三位天君的道场走一趟,命他们务必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狗贼给我擒拿回来,我要亲自审问,倒要看看他是不是吃了龙肝凤胆,居然敢视我仙宫威严如无物。”
“臣领命。”
第一百二十八章 围剿与陷阱(上)
[正文]第一百二十八章 围剿与陷阱(上)
化仙池内雷鸣阵阵,时有仙凰神凤的瑞兽异像显现,凤羽盘膝而坐,在仙灵之气盈郁的ru白池水中沉浮,周身大|岤形成一个个宛若星海的漩涡,不断剥去糟粕,吸纳这仙灵神水里最本源的力量
这化仙池不愧是仙界的传承之地,明明没有聚纳天地元气的阵法,仙界中飘荡的元气却源源不断的涌入化仙池,在经过海量精纯仙灵之气的净化后,补充化仙池被接受传承者吞噬的部分灵气。
这犹如起了中转站的作用,将仙界陨落者溃散出的元气,赐予仙界的新生力量,调控仙界的大平衡。
这无穷的元气,如今便宜了凤羽,非但助他疗伤,池水中的各种大道碎片亦被他吞噬,那可是仙界漫长历史上陨落者遗留下的,被化仙池洗涤去生前的灵魂烙印,成为修道者上佳的补品。
这大道碎片才是化仙池最珍贵的地方,远非一般的仙灵之气可以比拟,贵重如天君之子,都不会放弃一生唯一一次进入化仙池的机会,那缘故便在此。
凡是进入化仙池的人,皆受玉牌节制,不能够无限量的吸纳大道碎片,之前铁血剑尊风耀,有一点没说,那就是玉牌上的数字越靠后,在化仙池内所得的好处越多,风耀靠这个,在短短两百年贪敛了天文数字的财富,可惜他走霉运,碰上了凤羽这个煞星,回到仙宫,这次的失职之罪不让他踉跄入狱就算他洪福齐天了,至于财富铁定要全部吐出来。
不过这所谓的限制,对凤羽没作用,他对三大主宰恨之入骨,若不是化仙池般不走,他连池畔的一粒石头都不想留给玄云霄,他吸纳起来无所顾忌,如恶兽饕鬄般牛饮鲸吞。
“来的比预料慢了许多。”
凤羽收敛气息,慢慢沉入池底,夜明珠似的瞳眸望向上空,希翼着猎物掉进这精心预备的陷阱。
“阴阳,你说那白衣人会是谁,非但有胆量独闯化仙池,更强势的镇压了天皇,这仙界何时多了这等有趣的人物。”
“五行,一路上你唠叨个不停,嘴巴就不嫌累么?”一人慵懒的抱怨道,那随意的言语,却自有一股我花开尽百花铩的傲气。
“乾坤,你还是这般乏味,难道你就不好奇,那气的玄云霄跳脚的家伙,到底有什么身份背景?”
“说到玄云霄,我一肚子的火气,那沐猴而冠的家伙,指使我们东奔西走,就随便派个人来传话,真当他是我们的主子了。”
“乾坤,慎言,这话我们之间议论议论便罢,要是落到仙帝的耳里,我们和仙宫之间的间隙无疑又将拉大了。”
语重心长劝说的老者,须发半白半黑,却浑然天成,并没有半分奇异之感。
“阴阳,他是个什么东西,值得你替他说好话,看看现如今的仙界,破败不堪到什么程度了,佛魔二界将我们压的难以喘息,不向佛界摇尾乞怜的话,仙界恐怕已是衔烛的盘中餐了。”
在离化仙池三万里的虚空,三名老者闲庭散步似的悠闲赶路,三人身上属于强者的气息,毫不遮掩的释放着,若非处在十万丈的高空,光是这三股霸道无比的威压,就会搞得他们路过的城池鸡飞狗跳。
阴阳、乾坤、五行,这三位仙界声势显赫的名宿,从太上老君手中接到玄云霄的符节,以阴阳天君为首,向化仙池进发,玄云霄没有派遣重兵协助,因为没那个必要,这三位名宿联手,在不动用大罗天盘的前提下,他都没有超过五分的胜算,这样的组合,帝境之下,斩敌如拔草。
“让他听了去才好,省得他目空一切。”乾坤天君对玄云霄没一句好话,对玄云霄像是积压了诸多的不满。
“乾坤我支持你,他那乖张傲慢的行事作风,我看不顺眼很久了,不是顾忌大罗天盘,凌霄殿内的那张帝座早该换换主人。”
“胡说,五行你别唯恐天下不乱,仙帝是仙宫正统,哪怕有行差踏错的地方,我们可以指正,却断不可生出反叛之念。凝聚仙界之力,振兴仙界才有希望,各自为政、一盘散沙,才是我们输给佛魔两界的原因。”
“我劝你们收敛起心思,先专心对付那神秘的白衣人,那人不简单,天皇的战力,你们很清楚,对方居然轻而易举的战胜了他,修为深不可此,你们别在阴沟里翻了船。”
阴阳天君目光炯炯,注视着万里外的化仙池,他有种虚无缥缈的感觉,似乎有人在窥探他,可他却抓不住那道目光,更别提顺藤摸瓜、追溯到目光的源头了。
不可捉摸的东西才是最恐怖的,在他看来,形势远没有预期的那么乐观,玄云霄是给他们三人出了个大大的难题,阴阳不禁怀疑这是否是玄云霄策划的圈套,不过这猜测他不能说给五行和乾坤听,不然仙宫估计都会被掀翻。
第一百二十九章 围剿与陷阱(中)
[正文]第一百二十九章 围剿与陷阱(中)
“阴阳,你太谨慎了吧,五界中除了帝境,谁人奈何的了我们,据逃回的人口述,那白衣人周身流淌的君道法则,别说我们三人联手,单我一个,也足以致胜”
乾坤天君,眼含日月,手掌乾坤,威震寰宇的战力,让他有着不败的至强信念,那份谈笑间指点江山的风范,形成天地君王的真龙气象,时刻萦绕着他。
“乾坤,你忘了我提醒过你,轻敌是兵家大忌么,古往今来,比你我更惊艳的天骄,多少陨落在通往神境的逆天之路上,他们输了、败了,从此烟消云散,湮灭于史书的角落,被世人忽略遗忘,若不想变成那样,你最好不要小觑任何敌人。”
阴阳神色凝重,那双眸子里静若无波,使天地为之肃静,仙界第一天君,不是1ng得虚名之辈,哪怕是乾坤、五行,皆低他一头。
“阴阳,化仙池近在眼前了。”
五行一语打破短暂的沉默,那沉默寒如冰冷如泉,令他也不禁敛去嬉笑之意。
“止步。”
阴阳手微微扬起,乾坤、五行停在他身后,狐疑的望着他,他们所立之地与化仙池犹有千里之遥,两人不明阴阳这么早停下的缘故。
“你们没觉察出异常么?”阴阳看出了二人的疑虑,却不答反问,瞳孔内一片混沌,让人猜不透半点心思。
“什么异常,很平静呀。”五行不了解,阴阳何来这诡异一问,尽管修为略逊阴阳,可他自问差距绝不会太遥远,没理由阴阳能看透的,他却发现不了。
“就是太平静了,平静到像蛰伏了什么似地,我嗅到不到丝毫杀气,但隐约有一缕既淡又轻的寒意刺痛着我的肌肤。”阴阳的眼,轮转千回,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可眼前千里澄清,一览无遗下似是无所掩藏,但偏偏这种无暇的通透,比云遮雾掩,更让他不安,无需看透,反过来讲,便是无法看透。
“阴阳,那白衣人是否离开了,毕竟以一人之力抗衡仙宫,实在有点天方夜谭。”
“阴阳,乾坤的猜测,我颇为赞同,那人即便是帝境,若无神器,也不是仙宫之敌,说不定此刻已然逃之夭夭了。”
“天方夜谭?逃之夭夭?”阴阳回眸,望了乾坤和五行,心底泛起诡异的涟漪,那眸中含笑,笑却无半点暖意,更似有一丝嘲一丝讥。“那人在,我百分之百确定。”
“阴阳,现在的你和往常很不同,那白衣人值得你这么如临大敌么?”五行天君跟阴阳相交不知几纪,看到阴阳这般激动且有稍许忐忑的神情,却仅有缪缪数次。
“五行,我未见他,不识他,可我感到那是一个值得我钦佩的敌手。”
“钦佩?阴阳,我越来越好奇,到底是有多大本领的家伙,配得你如此赞誉。”乾坤天君淡淡的笑着,似乎完全忘记之前跟阴阳天君不愉快。
“不用好奇,我相信你很快就会了解我的意思。城门大开,是打算瓮中捉鳖么?”阴阳露出不明意味的笑容,目光冷的没有温度。
“你是说化仙池是个陷阱!”五行仙君颇为震惊,他从没料到世间会有人有如此胆魄,设陷阱对付他们三人。
“不敢置信是不是?”阴阳笑容依旧,锐利的眼神左右打量着千里外的化仙池。
“不可能吧,那人不是自负的厉害,就是蠢钝至极。”乾坤眸底拂过一丝不屑。
“哈哈哈……”阴阳仰头大笑,笑到最后甚至咳嗽起来。
乾坤天君的脸色有点难看,不用言明,他也清楚阴阳所笑之人正是他。
“阴阳。”
“五行,你让我笑痛快了,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乾坤这么会讲笑话,真是太好笑了,你看我笑的肚子都痛了。”
阴阳天君说完,乾坤天君的脸色何止是难看,简直诡异到无法形容。
“阴阳,你什么意思!”
炽热的怒火在蓄势待发,五行心急,却不知该劝哪一方。
又咳嗽两声,缓缓舒了口气,阴阳抬起头,眼角笑出的皱纹如烟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肃杀的冷漠,“你连我什么意思都搞不清楚,你果真是蠢钝至极,难道你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么,你嘲讽那人,却傻傻的掉进他的陷阱里还犹不自知。”
乾坤被阴阳针锋般的言语,逼得无力反驳,而一旁的五行天君竟流露出刹那间的惊恐。
“那你不也入瓮了。”乾坤此时尽管气愤,但了解阴阳行事作风的他,不会怀疑阴阳以虚言欺蒙他,所以他只能盲目的抓住一个点反诘阴阳。
“我不入瓮,如何看清他的布局,何况我不得不入,不入便是僵局,玄云霄会容忍我们跟他僵持么,所以我们根本没的选择,乾坤,这就是他的本领,现在你还认为他蠢钝至极么,他是自负,可他有自负的本钱。”
阴阳狠狠的敲打着乾坤,如果乾坤还是不能悟通,那他也没必要担忧一个无用之人的生死了。
第一百三十章 围剿与陷阱(下)
静谧如深山溪水一般缓而无声的流淌着,乾坤天君被阴阳训斥的脸色酱紫,而五行天君神色凝重,眼神阴晦,似日落伊始天际那抹似明似暗的浅灰
“被打击到了?”
阴阳神态自若,仿佛一点掉进他人陷阱的觉悟,他盯着乾坤和五行,意味不明的笑,绽放若最妖娆的兰花。
见乾坤和五行默然不语,阴阳的笑,完全不因场中尴尬的气氛而有所收敛,那丝嘲讽却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这其实是好事。”阴阳不轻不重的说道。
“好事?你是在看笑话吧。”
乾坤不善的反驳道,言语间不失浓重的火药味,阴阳对此不以为杵,平淡的解释着,“乾坤、五行,万年前,黄泉帝君陨落,仙宫式微,我们三人趁机崛起,创建道场,广招门徒,自此渐渐不受仙帝钳制,可万载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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