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泊之后,表现得非常惊讶,并且问自己那些宝藏的事,这是自己一直隐藏来历的理由。
不过,这种恐怖的情形并没有出现,听完这些话的香菱没有什么大反应,只是把头靠放在少年的胸口,轻轻、轻轻的说话。
“什么地方来的都不要紧,无论你的故乡是哪里,你都是香菱的少爷,我只要知道这件事就够了。”
轻轻的话语,听在耳里暖洋洋的,让少年觉得非常安心与舒服,觉得离家到外闯荡的自己,终于也能够被外头的人所接受,这种被人全心全意信赖的感觉,真的是很棒。
“香菱,谢谢你……谢谢。”
用感激的心情说话,孙武一时间全然忘了目前的尴尬情境,直到时间慢慢过去,少年回复清醒,轻声唤了两下,香菱没有回答,竟似趴在他胸口睡着了。
(糟、糟糕啊!)
细细的发丝、香香的气味,在鼻端拂来又拂去,痒痒的感觉有些难受,却比不上少女柔软娇躯侧压在身上,不时摩蹭一下,所生出的那种异样感觉,更让自己为之坐立不安。
(啊!所谓的心猿意马,大概就是这种情形吧!我现在该怎么办?数羊会不会让自己比较能静下来啊?)
一手仍搂着香菱的水蛇细腰,感受到那完美的性感曲线,孙武一面觉得怜惜不已,一面却又为着掌心温莹滑腻的触感脸红心跳,毕竟一名貌美如花的青春少女,半裸着与自己紧紧贴靠,再怎么未解风情的少年,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为了不让自己太想这方面的东西,孙武尝试分散注意力,把眼睛望向其他地方,但不管怎么看,香菱的完美胴体总是在自己视线内,怎么避也避不开。
(咦?这是……)
不知是否错觉,但是凝视香菱的娇躯,时间一长,孙武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这具身躯从颈部开始,整个肤质、曲线的细致程度,比脸上的肌肤柔美许多,虽然不像妃怜袖那般白皙柔嫩,却也是万中选一的天生极品。
(这……这该说是颈部以下完美无瑕吗?好像也有人用过颈部以下是美女这种说法,但是……还是好奇怪啊!)
脑里连串胡思乱想,突然有一个声音在外响起。
“小武哥哥,可以进来吗?”
小殇的声音又娇又嫩,听来完全是一派天真无邪的样子,但孙武打死都不会说“可以”,因为这个内心有如恶魔般j险的小精神病患,倘若进来看到这一幕,自己怕是有好长一段时间要被从早笑到晚了。
“不、不行啦,你别进来!”
话声未停,木门“呀”的一声被推开,一个人影大步跨了进来。
“小殇你……”
说了几个字,孙武也愣在当场,因为进来的人不是小殇,而是一个用布巾蒙面,手中持刀,怎么看都不像好人的鬼祟之徒。至于这人到底进来干什么,那就不用问了,因为他看到趴在孙武身上的半裸少女,先是愣了短短几秒,跟着便记起自己目的,高高举起刀来。
“咻!”
高举的刀,没有机会砍下,在落下来的途中,就被一道刺眼的血红厉芒从旁击中,连刀带人在一秒内被血光吞噬;一秒过后,只留下一具不见上半身的残躯,一脚跨在门外,一脚踩在门内,腰部以上整个消失。
在伤害造成以后,动手的小殇才慢慢从隔壁房间走过来,脸上神情既不天真,就连冷冷的笑容都满是邪气。
“……他都已经叫人别进去了,你是耳聋听不见啊!”
理所当然,这句话不会有人回答,而出现在门口的小殇,看也没往房里看一眼,迳自把视线转向走廊的另一侧,一面走一面抬起手掌,血红色的戒指粲然生光;当小殇的身影来到纸窗之后,孙武只看到一道道血色光影激射而出,跟着就是走廊上一声声濒死惨呼连接响起。
(小殇在干什么?大屠杀吗?外头都是些什么人?敌人吗?)
连串疑问纷至沓来,孙武再也顾不得其他,急忙唤醒香菱,赶着到外头一窥究竟。
香菱第一时间起身,本来已经碎裂的衣裳不能再穿,她也没有妃怜袖那般神奇的天眼异能,只好仓促间扯下床上的被单,遮住裸露在外的肌肤。
“少爷,你先去看一下小殇小姐,婢子随后就来。”
“好,你自己小心一点。”
孙武一个箭步冲出门外,最后的一下侧瞥,只看见香菱正用被单裹身。长长的白被单延伸到地下,少女雪白的裸肩、粉腿,看起来真像是一幅图画中的艺术景象,或许是因为太美,孙武忽略掉被单之下所遮掩的东西。
无孔不入掌来得太突然,香菱武功虽高,猝不及防之下也是乱了手脚,一些贴肉收藏的重要东西,随着衣裳瞬间碎裂,一起掉落在地上。之前孙武被香菱趴靠时,眼光只能往上看,而香菱一起身,立刻就扯住被单遮盖地面,若非如此,她的少年主子就会看到一些不应该出现的东西。
(好险啊!差点就露出马脚了呢!)
没有浪费时间俯身拾起,香菱五指凝爪凌空一吸,散落在地上的十余只各色羽毛,一下子就回到她的掌心。
“……这些东西要是给看到了,那就不得了了呢!”
万紫楼羽宝簪的成名法宝,没理由会莫名其妙出现在一个小婢女的身上,若要解释,相信颇费唇舌,幸好能够漂亮掩饰过去。
(梁山泊,这真是个出乎意料的答案,难怪这些年都得不到消息,原来真是躲到天上去了……他口中的老爹,就是巨阳武神没错了,那么……真的是他吗?巨阳武神怎会选这样的人当继承者?)
脸上神色阴晴不定,香菱不在意门外的打斗与喧闹,整个精神都在思索这些关系自己人生的大事,直到肌肤感觉一丝凉意,这才中断思考,赶着回房觅衣物穿上。
当凉风吹拂过小腹,香菱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因为这套无孔不入掌实在很鬼祟,没什么实质杀伤效果,就只会碎人衣裳,让敌人赤身捰体,偏生劲道来得无影无踪,令人无从防备起,也幸亏孙武把掌劲控制得很好,否则掌劲一下失控,不往外爆裂衣裳,却失控往内流窜,爆破五脏六腑,这就糟糕了。
但……是控制一样东西容易?还是放手让一样东西失控容易呢?
(呃!不会吧……难、难道无孔不入掌的真正意义是……)
这个念头掠过脑海,香菱的动作一下子僵住,怔怔地在脑中确认这个事实,紧跟着,一股近似恐惧的寒颤,让冷汗在少女细致的雪白裸背上狂流……
孙武跑到门外,眼中所映出的,真是一幕恐怖景象。通常恐怖的感觉都会与血腥相伴,不过这次的情形却并非如此,长长的一条走廊上,所有门户紧闭,一个小女孩好像在公园散步般,慢慢往走廊末端行去。
连串的惨呼声中,在小殇所走过的路径旁,没有看到半滴鲜血,却有一堆残肢碎块,像垃圾一样被弃置在旁。
有断手、有断脚、有像孙武房内那具缺了上半身的尸体,甚至还有只剩一个下巴的头颅,看来就是一副血肉屠坊的惨状。只不过,被普通的兵器砍过,会留下怵目惊心的出血量,但是被“血岤魔戒”的血光所吞噬,伤口平滑完整,连半滴血都没流出来。
一堆断手断脚的残躯,仓促间孙武也算不出到底有多少牺牲者。
小殇的下手虽然冷酷无情,不过很少主动去招惹人,一向是等待别人攻击后才还手,所以这批人肯定是攻击者,再回想到之前闯进门的那个人,拿刀欲砍的样子,孙武就肯定了这一点。
(但好奇怪啊!那个人当时的样子……不像是什么好手,感觉上像是地痞混混那种级数,我们素不相识,为什么突然跑来杀我?)
怀着这个疑问,孙武从后头迅速追上小殇,当他拉住小殇时,小殇手中的戒指仍在连环射出红光,一个一个吞噬掉眼前逃窜的牺牲者,而至少已消灭十余人的她,表情看来一派悠然,像是在闲庭散步,浑然不似进行一场血腥的诛灭战。
“小殇,停手一下,你动手之前起码该问个清楚啊!”
“哦,你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想问他们的内裤颜色?还是问他们是不是要杀你?”
“不是,他们是来攻击我们没错,但这些人武功好差,幕后应该还有个主使人,这点我们要先问出来啊!”
小殇的一轮攻击,基本上已经把攻来的刺客全数消灭,除了遍地残尸,仅剩的两个也倒在楼梯间,口喷白沫,两眼翻白,看来已经被吓得晕过去,搞不好还被吓傻,很难问出东西。
“你真麻烦耶!喜欢问就找人来问吧!刚刚好像还有几个没死光的,跑到楼下去了,追上他们就行了。”
冷冷的说完,小殇突然笑得很奇怪,冷不防地一肘撞在孙武小腹上方,压低声音笑道:“怎么样?刚才的感觉是不是很棒?软玉温香在抱的感觉很好吧?有没有让你心猿意马啊?”
果然被小殇拿来当把柄嘲弄,孙武答不出话,只能支支吾吾地说话,“呃,这个……这种事情……其实那种感觉好,不是因为抱在一起,而是因为被人信任,小殇你有一天也会明白的,如果你被人真心信赖的话,那种感觉……”
“是吗?可是我的想法不一样,小武知道世上最美好的感觉是什么吗?”
“啊?是什么感觉?”
“错觉!”
听不懂小殇的意思,孙武分神思索,却被小殇重重一下拍在背后,痛得要命,这时换好衣服的香菱也已赶到,看到这情形,立刻便主张下楼查看。
三个人很快便赶到楼下,本以为要花一点时间找人,但没想到一下楼,便在门口的院子中看到几具死尸,正是刚刚从小殇手中逃掉的几个幸存者。
(是被灭口了吗?幕后主谋怕被我们追查到?)
孙武的第一个想法是如此,但很快就证明不对,因为出现在三人眼前的,不只是死尸,还有一个穿着蓝衣的怪人,盘膝坐在地上。
那身蓝衣……很奇特,造型上很像铁血骑团的白狼战甲,不过却宽松许多,而且那个人也没有戴着三角头套,只是用一条围巾似的黄布遮面,水蓝色的眼珠正遥遥凝视着三人。
楼上所发生的袭击,显然与这个人脱不了干系,只是孙武怎么想也认不得这人,看他一双眼睛在三人身上移来移去,最后定在自己脸上,还慢慢站了起来,杀气腾腾,好像碰到了什么累世之仇,这实在是让自己越来越糊涂了。
“会使无孔不入掌的小子,就是你吗?”
“是你让这些人来刺杀我们的吗?”
两句话分别自双方口中问出,彼此都在初步试探对方,而孙武也从这答案肯定了对方的身分,因为除了自己最亲近的几个人外,就只有铁血骑团的人才知道自己会使无孔不入掌。
(等等,纳兰元蝶应该也知道,不过这个男人……看起来应该不是朝廷的人!)
孙武打量着眼前的对手,因为站了起来,孙武发现他与自己差不多高,搞不好年纪也与自己相差无几。这实在是很不可思议,之前见到的铁血骑士,几乎全都是成年的彪形大汉,高大魁梧,怎么里头也有这样的见习骑士吗?
(该不会……除了铁血骑团以外,他们也成立了铁血少年骑团?或是铁血童子军团之类的东西吧?)
孙武自己也只有十四岁,实在没资格抱怨什么“与小鬼交手”之类的话,但是与这样的敌人交手,那种感觉确实不好。
“刺杀?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以为别人有必要刺杀你。这些收钱的地痞流氓,只不过是叫你们下楼的道具,若是你这么容易就被刺杀到,那你不过是一条没用的废柴而已。”
言语中的极度恶意,孙武感觉到了,他发现这个人轻贱生命的程度,和小殇实在有得拼,不过,对方来自铁血骑团,这种态度似乎也不值得奇怪。正想说些什么,远处好像有些喧闹,判断方位,应该是怡红楼的方向。
“现在,北宫刀魔正负起责任,率领团员进攻怡红楼,夺回佛血舍利的重要线索,虽然那边有些碍事的秃驴,但相信拖延不了多少时间,刀魔就能完成任务。”
蓝衣少年望向孙武:“而你算是荣幸的了,因为我特别来对付你,会一会你的无孔不入掌,看看西门朱玉的传人有多少本事!”
“你们……攻击怡红楼?”
根本没理会对方的挑战,孙武第一反应就是赶赴怡红楼,但是才要举步,左右两侧分别伸来一只手掌,搭在肩头与腰侧,让他停住脚步。
孙武望向小殇,小殇没说什么,但望向香菱,香菱的表情却显得很古怪,看起来异样的慎重,全神盯着那蓝衣少年。
“香菱,怎么了吗?”
“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但还是请少爷你提高警觉,因为如果婢子没料错,这个人……就是铁血骑团本代团长,拓拔斩月!”
第五章 祭刀邪月·黑暗空间
听到香菱这么说,孙武真的有些意外,自己与铁血骑团交手数次,也会过了他们的高手北宫罗汉,但确实没想过这么快就碰到了他们的团长。
而且,这个拓拔斩月,看来年纪与自己相仿,怎么铁血骑士会推举一个这样的少年当团长啊?他是凭什么让铁血骑士俯首听命的?
(能够统领铁血骑团,应该是很有本事的人吧!那我应该算是荣幸了,因为这个人居然亲自跑来与我单挑。)
想是这样想,孙武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敌人如果真的很强,自己势必又要恶斗一场,过程中难免会波及到身旁两人。对付这种级数的对手,能否护得她们周全,真是没有把握。
相较于孙武,香菱心中的震惊更深。铁血骑团之主的大名,在中土大地说得上如雷贯耳,她留意这人很久了,万紫楼也全力搜集他的相关情报,甚至连被他宰杀的牺牲者尸体都设法弄来研究,然而,超过千份的报告里头,没有一份提到这样的可能……
(搞什么?铁血骑团之主虽然传说年轻,但怎么年轻成这样了?楼里的情报人员应该全部炒鱿鱼,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事都没能查到。)
心中警戒,香菱脑中不断地思考。拓拔斩月一刀无敌的神话,她从不信真有那么了得,里头有相当成分的夸大,在进入中土的初期用以宣传名声;但也不能因此就小看他,最近半年他所斩下的高手,有几个已与自己相距不远,拓拔斩月能一刀砍杀他们,当然也有可能砍杀自己。
不管怎么说,拓拔斩月的武功纵不如传说中那样高明,但自己不是一皇三宗,也不是天下第一狂人武沧澜,与他一战,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可是用这小婢女的身分与“应有力量”,别说是接他一刀,恐怕他不出刀也能杀了自己。
(怡红楼那边正设计伏击铁血骑团,团长不在,那边的成功率提高两成,倒是我这里麻烦了。那么,要逃吗?还是……要在这边暴露身分呢?)
香菱侧眼瞥了一下同伴,发现孙武全神贯注地盯着敌人,而小殇却笑吟吟地朝这边看来,似乎正等着自己有所动作,顿时心中一凛。
再往拓拔斩月那边看去,他腰间佩了一柄弯刀,看来朴实无华,就像是在街边兵器店随便采买的廉价货色,别说和铁血骑士的狼背砍刀相比,就算比之光束武器都远远不如。
江湖人称,铁血团长拓拔斩月拥有一柄魔刀、一式魔性的刀招,刀出见血,杀敌不用第二招。
魔性的刀招还没机会见识,但魔刀……虽然自己也知道很多东西不能凭外表判断,不过单单这样子看,这柄弯刀非但没有魔气、邪气,甚至还算不上一把锋利兵器,如果这就是拓拔斩月一刀无敌的根源,那里头到底暗藏了什么古怪?
好在,目前拓拔斩月的注意力显然全集中在孙武身上,自己还有时间慢慢观察考虑。
“你会使用无孔不入掌,那就是西门朱玉的传人了,你的掌法由何处习来?”
拓拔斩月一开口就是问这个问题,显然很在意这个答案,但孙武自己练功也练得莫名其妙,怎么答得出来?看对方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那就是对方与西门朱玉很可能有过节。
然而,西门朱玉是活跃于太平军国之乱时的大滛贼,死了起码十几年,尸骨早寒,拓拔斩月不过也才十多岁,若说两人之间有什么恩怨,年纪根本对不上,比较可能的答案,就是西门朱玉曾得罪过他的长辈了。
一个滛贼会怎么得罪人?这答案实在很尴尬,尽管香菱说过,西门朱玉一生从没威逼过女孩子,但孙武还是感到怀疑,毕竟这“天下第一滛贼”的名字太过响亮,若他真是德行无亏,又怎会被叫做滛贼?况且,不威逼女孩子,不等于不会结仇,就算那些女孩子心甘情愿,半推半就,但她们的父兄、丈夫,却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就好像此刻拓拔斩月怒气冲冲地站在面前,用严厉口气质问自己与西门朱玉的关系,孙武不知如何回答,也不好问“你们家的女性长辈,是不是和西门大滛贼有什么关系?”只能焦急地站着,寻找拓拔斩月的空隙,等待机会突围。
(那边的喧哗声音越来越大了,慈航静殿有很多僧侣在那边把守,怡红楼本身又是万紫楼的地盘,铁血骑士想要杀进去,应该也要付相当代价吧!我不能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要尽快赶过去才行啊!)
只是,孙武刚刚想问的那些话,虽然口中不说,但眼神却泄漏了想法,而察觉到这点的拓拔斩月,再也没有耐心等下去了。
“好,你不说,等会儿自然有办法让你开口,拔你的剑!让我看看西门传人的剑有多锋利!”
“我不想和你战斗,请你罢手,因为慈航静殿的高僧们已经有埋伏,你的骑士团想要强攻,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还有,就算你想动手,我手边没剑,也不懂得使剑。”
孙武堂堂正正地回绝,同时暗暗凝运金钟罩护身,但比起他开头的一连串话,拓拔斩月似乎只听见了他最后的那一段,那个反应就像是把火扔到干柴堆里,立刻引起了炽烈盛怒。
“什么?西门朱玉的传人不会使剑?你这废人简直不死也没用!”
怒喝声中,不愿等待的拓拔斩月终于出手,一声恍若龙吟虎啸的清亮鸣动,腰间的佩刀缓缓拔了出来。
“铮!”
在拓拔斩月拔刀的过程中,孙武与香菱都察觉到一件异事,拓拔斩月拔刀的动作很快,但刀刃离鞘的速度却很慢,而且离鞘的刀刃很长,超出了刀鞘的长度,造型甚至不是弯刀,到最后,一柄足足有一公尺半的锋锐长刀,从弯刀的刀鞘中被抽拔出来,在大气**振鸣动。
长形的刀刃,孙武不是没有见过,北宫罗汉所持用的凶兽牙刀,就是远比一般刀剑更长的奇形兵刃,但拓拔斩月的这柄佩刀,不但长达一尺半,而且极薄,看起来只要与敌人刀剑一下对砍,就会折断;漆黑如墨的刀刃,外观钝钝的,并不像是什么神兵利器。
但香菱却在看到这柄长刀出鞘的瞬间,表情变得凝重,显然这柄钝钝的黑刀颇有来头;这倒也罢了,真正让孙武大吃一惊的,是相识这么久以来,他还是首次见到小殇为了某件法宝变了脸色。
拓拔斩月抽刀的过程中,小殇一直都还是笑吟吟的样子,即使刀刃长度超过刀鞘,她也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然而,当整柄黑刀完全抽出,小殇却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应存在的东西,脸上的笑容不再,吃惊地吐出了两个字。
“祭刀?”
吃惊地叫出这个名词,小殇左手一动,像是急着去掏什么东西,然而,不会武功的她,这时却慢了一步,在她采取防御措施之前,拓拔斩月手中的祭刀已经“发动”。
“嗡嗡嗡嗡~~”
仿佛是某种沉睡中的生物苏醒,祭刀发出了模糊不清的鸣奏,这并不算什么特殊异象,因为就连袁晨锋所用的法宝,都能发出异声扰敌,但随着鸣动声音渐响,薄薄刀刃上的墨黑色泽起了变化,仿佛一潭被撩拨起来的黑水般,在刀刃上起了阵阵涟漪,形成一层又一层的水波黑纹。
这种变化不是单单变好看而已,在水纹变化发生的同时,祭刀上生出一股令人难以正视的凌厉气息,跟着更若有实质,化为冲击波袭向四方。
附近的草木花树被冲击波削过,纷纷寸断碎裂,树皮剥裂、野草断飞,一些栖息在草地里的小虫更是瞬间毙命。不可思议的一点,是这波刀气冲击似乎还藏有某种秘密,因为孙武只觉得全身压力一重,连忙鼓起金钟罩六关劲抵御,但身旁的小殇却一下子倒地昏迷不醒。
“小殇!”
看见那小小的脑袋撞到地面,孙武感到前所未有的慌张,刹时间,对怡红楼那边的担忧、对敌人的警戒,这些念头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他唯一想到的就是冲到小殇身旁,将她扶起。
只是,这个想法却不能做到,因为孙武才一举步,沉重的压力就逼面而来,全身所感到的切肤之痛,让少年惊觉自己仍与强敌对峙,若非金钟罩护住全身要害,自己那一下大意分神,恐怕已经被重创倒地了。
“……居然有法宝开发师?”
看到小殇晕厥倒地,拓拔斩月也甚为吃惊,这反应让孙武确认,那把祭刀一定对法宝开发师有特殊影响,所以小殇的倒地,立刻让拓拔斩月认出了这点。
法宝开发师的存在极其罕有,一个十二岁的法宝开发师更是闻所未闻,所以过去每个知道小殇身份的人都会被吓到,然而,比起这个天才法宝开发师,拓拔斩月却更注意孙武。
在首波、二波,甚至第三波的刀气冲击中屹立不摇,孙武周身散发的黄金气芒越来越强盛,竟然能与刀气冲击分庭抗礼,然而,孙武自己也知道,敌人只是单纯拔刀,还没有做出实质攻击,自己能够挡住这几浪刀气冲击并不代表什么,真正要命的东西随时可能会出现。
事实上,看孙武用金钟罩承受住刀气冲击,这点似乎让拓拔斩月更为愤怒,一双蓝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而注意到这点的孙武根本搞不懂敌人在气些什么。
“西门朱玉的传人,居然练起了和尚秃驴的武学?你简直是耻辱到家!”
怒气炽盛,拓拔斩月手中的祭刀赫然再生变化,一道白色的光圈以黑色刀刃为中心,激速旋转,细看之下,那道白色光圈似乎是由千百个细小文字串组,而从那光圈出现开始,祭刀所释放的威力逾倍增强,猛烈的刀劲冲击,纵使孙武有金钟罩护身,也撑得异常吃力。
“邪月·发动。”
一声轻喝,拓拔斩月手中祭刀舞动,长长的奇薄刀刃,在空中拖切出邪异的黑色轨迹,当这轨迹来到正上方,拓拔斩月的身影赫然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斩!”
时间是傍晚,夕阳彩霞满天残红的时刻,但在拓拔斩月挥出那一刀的时候,孙武眼前的整个空间突然化为一片黑暗,没有一丝光线,仿佛这片“黑暗”具有生命,正迅速吞噬掉空间里的所有一切,没有影像、没有声音、没有气味,在这一刀夺命而来之前,已经先夺走敌人的五感。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孙武看不见、听不到、摸不着,甚至连金钟罩的护身金芒都被黑暗吞噬,应该近在咫尺的香菱与小殇,似乎与自己相距千里,从敌人出刀的那一刻起,自己如堕无间魔域,再也不能掌握身体,唯一感觉到的,就是有一股滔滔大浪正朝自己狂涌而来。
想抵御、想反抗,却眼、耳、鼻、舌、身五感俱失,孙武下意识想挥拳防御,可是在这念头闪过脑海时,他却全然感觉不到自己手臂的存在,更无从挥动,而当他努力去感受,终于找回自己的感官知觉时,却是一阵千刀万剐似的剧痛猛袭脑部。
仿佛被那波巨浪打个正着,只是构成巨浪的并非水滴,而是千把、万把锋锐的刀刃,在与血肉接触的瞬间,将整个肢体切割上千万遍,分筋、剁骨、削肉,强烈的剧痛几乎把整个脑子也切割破碎,孙武痛极出声,发出一声惊天吼啸,跟着视线重新回复一片黑暗,连意识也模糊不清……
(好黑啊,我……就这么死了吗?这么突然?什么准备也没有?)
来不及为梁山泊寻回佛血舍利,来不及去寻找与实现自己的梦想,甚至就连今天的晚餐都还来不及吃,就这么莫名其妙被人干掉,这确实很没道理,所谓的人世无常,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小殇呢?香菱呢?她们两个都平安无事吗?)
小殇已经在战斗开打之前倒下,香菱则是整个战斗过程中都在自己背后,没有发出声音,可能安然无恙,也可能早就倒下,但无论如何,以铁血骑团一贯的心狠手辣,在自己倒下之后,她们两个不可能有幸存之理。
(还有好多事没有做,还有好些人我没有见到呢!起码……起码应该和这些人告别一下的。)
如果真的要离开这个世界,最起码也该向老爹与姐姐告别,还有梁山泊里的村民,除了向他们告别之外,还要很多问题要向他们问清楚,像是为什么要给自己窜改过的秘笈?又为何要让自己修练西门朱玉的武技?如果不是因为练了无孔不入掌,可能就不会引来铁血骑团,乱刀斩得自己这么痛……咦?
痛楚的感觉,好像正在迅速消失,没有之前那么痛了……
“唔!”
一下子回复意识,孙武由昏迷中清醒过来,睁开眼的第一个感觉,是周围仍然很黑很暗,和昏迷之前相差无多,但是当他的视力逐渐适应黑暗,就看见自己正躺在一个漆黑的岩洞中,同时,强烈的痛楚也随着清醒而袭向脑部。
很痛,但是没有之前接刀的时候那样痛,孙武略为睁眼看了看,发现自己全身多了百余道细小刀伤,其中只有十几道比较严重,不过都是皮肉伤的程度,并没有伤到筋骨,只要休养几天,就可以痊愈无碍。
“呜!”
前言撤回!休养的时间看来不只是短短几天,提气运劲时胸口的剧痛,显然金钟罩在那一刀之下受了重创,虽然还没有被瓦解降关,但内伤也是不轻,除非有高手帮忙疗伤,或是有九龙神火罩之类的法宝辅助,否则十天半个月的疗养是跑不掉了。
拓拔斩月的那一刀真是很厉害,先剥夺敌人的五感,再对几乎是不设防状态的敌人施以重击,如果不是金钟罩护体,换作是别人挨了这一刀,大概当场就毙命了。
“喂,你醒了吗?”
“小殇!你在这里?”
听见同伴的声音,孙武又惊又喜,本来担忧的东西现在放心了一半,顺着声音的源头看去,见到小殇屈着身体,被锁在岩洞一角,手上铐着铁链,脚底也有金属锁链,像是对待什么野兽般的将人锁住,不过,样子虽然不好看,但似乎没有受什么伤,娇嫩嫩的肌肤也没有血痕,是不幸中的大幸。
“小殇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你倒下去的时候,我吓死了,你到底为什么会突然昏倒啊?”
听见孙武惊喜的呼声,小殇似乎很高兴,不过听他提起自己昏倒的糗事,脸上表情马上就阴沉下来,头也转过去,吭都不吭一声。
只是,或许是考虑到有些事情不让同伴知道的话,下次碰到类似的状况会很麻烦,小殇最后还是转回头,向孙武做了解释。
“那个东西,叫做祭刀,是很麻烦的一种法宝。”
祭刀,顾名思义,就是被奉祀在祭坛上的兵刃。在中土大地的历史文献纪录中,祭刀的存在非常久远,在远古时代就有部落祭司铸造神刀,奉献神明,作为贯通天人之间的连接,当祭刀被执在手,持刀人就等若连通神明,化身为神,具有种种不可思议的神通,呼风唤雨,裂海分天。
拥有这样强大的神异之处,祭刀的铸造自然万分艰难,在中土人尚未掌握到种种法宝的制作技术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几柄祭刀,都是天时、地利的极度机缘巧合下,意外诞生的成品,被视为最顶级的神器;也由于它的神异威力,每一柄祭刀的诞生往往伴随着一朝一代的兴衰交替,堪称是真命天子的专属神兵。
“很多关于祭刀的传说,里头讲得光怪6离,好像拿了把刀就不是人类了,不过,在法宝开发师的眼中,祭刀也只不过是法宝的一种,就是威力强一点,人们被它的破坏力所迷惑,看不见它的缺点。”
从法宝开发师的角度看来,祭刀之所以神异,确实是因为可以接引外部能量,或许是自然能量,或许是鬼神,当这些超越血肉之躯所应有的强大能量一下子充盈人体之内,持用祭刀之人自然仿佛神明加身,能够做出一些超越人体极限的事情。
然而,过大的能量一下子通过身体,讲起来好听,实际上就和被雷打到没有两样。如果不是修练特殊功法,能量才一灌入,身体就会整个炸碎;即使修练适当的功法,倘使体魄与意志力不够,使用祭刀一样有性命之忧。
“……所以了,要拿命去换的东西,根本没什么了不起,要是你肯拿命来赌,我可以帮你做出更有效的东西,保证你一定死翘翘,敌人也绝对没有一个完整的。”
“现在这种时候,就别开玩笑了,祭刀是很厉害,我也知道原理了,不过那和你昏倒有什么关系?”
“因为……法宝开发师的体质啦!”
法宝开发师之所以难得,万中无一,很大的因素是天生资质限制。除了本身的聪明才智外,是否具有开发师所需的特殊体质,也是资质要求的重要关键,优秀的法宝开发师必须有一种特异体质,能让自己的肉体成为桥梁,在铸造过程中连通天地之间所充斥的自然能量,灌输入所制作的法宝内。
一件法宝在制作过程中所吸纳的能量越多,日后的功率与效能就越强,也才能产生开发师所设计的种种异能,若是吸纳的能量不足,本来应该喷雷放电的法宝,可能只喷放空气,变成一件失败的废物。
祭刀本身是接引外部能量的钥匙,与法宝开发师的异能体质有异曲同工之妙,当祭刀进行“发动”,接引外部能量灌入,一定范围内的法宝开发师便会受到影响,如果不进行防护措施,后果也很近似被小规模的雷电贯体。
“所以,小殇你的意思是……你被雷劈了?早这么说我就不担心了,你平常作恶多端,我早就有心理准备,知道你有一天会被雷劈了。”
“浑帐,你很喜欢看人被雷劈吗?我就先把你送下地狱!”
如果不是因为脚上也被铐了锁链,小殇的这一脚差点就踩在孙武脸上,不会武功的她,体能一如寻常女孩,倘使没用什么法宝辅助,基本上小殇是没什么力气的。
“祭刀可以影响小殇,那除了祭刀以外,还有什么东西会对法宝开发师有影响吗?”
“唔……有喔。老爹以前说过的异能者故事里,提到世上有一种东西,会剥夺法宝开发师的精气,如果拿到我们面前,我们就会全身无力,手脚也开始麻痹,动都动不了一下。”
“有、有这种东西啊?”
“那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绿色矿石,叫做……克里普錼”
“……你以为你是那个超人吗?”
姑且不论小殇半真半假的玩笑话,孙武弄清楚事情大概后,开始确认自己两人的处境。
小殇没受伤,自己的内伤不轻,也和小殇一样,全身被锁链镣铐给绑住,无力挣脱,铁血骑团把自己和小殇扔在这个岩洞里,应该是想从自己和小殇身上得到什么,否则以他们一贯的辣手,二人早该身首异处。
(但是,我和小殇能够给他们什么?小殇是法宝开发师,他们想逼小殇制造法宝吗?就算是真的好了,那为什么把我留下?这很没道理耶!)
回忆起与铁血骑团的数度交锋,似乎就是无孔不入掌最引起他们注意,拓拔斩月口口声声要找西门朱玉的传人,难道是把自己当成了西门朱玉的再传弟子?而且,他的态度也有点奇怪。
『西门朱玉的传人不会使剑?你这废人简直不死也没用!』
『西门朱玉的传人,居然练起了和尚秃驴的武学?你简直是耻辱到家!』
原本自己以为拓拔斩月可能有女性亲属受滛贼所辱,所以才要找西门朱玉的传人报复,但是他那两句话里透露出不寻常的讯息,仿佛很重视、很期待西门朱玉的传人,将之视为宿敌,所以看到自己的表现不如他预期,才会这样愤怒。
虽然说,自己本来?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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