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尤其是身居高位的人,要不然,自己怕死,放着绝顶神功不练,却让其他人练成功,反过来夺了自己的位,岂不糟糕?
就因为是这样的畸形环境,明明就是致命的毒药,大家却不得不像抢什么珍宝一样争着去练,生怕不练就吃亏了。畸形的事,就要付出畸形的代价,不管魔门再怎么重视利益、忽略风险,在连续送掉几任门主的性命后,也不得不停下脚步,审视得失,而因为这门功法造成魔门内耗太过,许多精英人力都葬送在研发路上,出现战力上的真空,当两大圣宗联合江湖正道来攻,差点就令魔门碰上覆灭的大危机。
痛定思痛,魔门的长老群立下规矩,将百变天魔**列为只有门主才能修练的掌门绝学,禁止门主以外的人修习,务必要终止这功法为魔门造成的祸害,省得魔门再为了这套功法死伤太多人命。这个基于共识而立下的规矩,被确实执行了,尽管大家再也接触不到这套功法,但说实在话,所有人都为此松了一口气,不用再陷入没意义的“军备竞赛”中。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个戒规被彻底执行,百变天魔**的地位,也变成一种极为特殊的存在,与其说那是至高无上的掌门神功,倒不如说,那是表面上有着崇高地位,实际上却被打入冷宫,无人想问津的超冷门功法,偶尔魔门中有人立了大功,天魔将这套专属魔门之主的最高荣誉当奖品颁赠,那也是赐予的人冷笑,受赠的人苦笑。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许久,谁也不认为后头会有什么改变,直到十余年前,魔门少主西门朱玉行走江湖,一套随心所欲神功,变化万千,能够随意模拟其他门派的内功心法,维妙维肖,引起黑白两道的惊异,后来更有魔门中人认出,所谓的随心所欲神功,就是魔门的百变天魔**。
只允许天魔一人修练的武技,居然出现在西门朱玉的身上,若非西门朱玉偷学,就是天魔的私相授受,必须向天魔追究责任,而更让魔门众人惊奇的地方,则是百变天魔**在西门朱玉手中,增添了许多过往没有的妙用,使用上似乎也没有那么容易出问题,大大提高了实用性。
莫非……西门朱玉攻克了前人未能解决的难关,将百变天魔**真正完成了?历经魔门多个世代,牺牲了无数人命,付出无数心血的悲愿,终于完成了?
这个发现所带来的震惊,非同小可,而当众人终于面见天魔,向天魔追究责任……魔门的追究责任,素来就很容易演变成手底下见真章,天魔面对众人的问责,自不吝于展现其实力,众人也才得以见识……真正的百变天魔**。
这一仗,整个过程是魔门史上的机密,天魔手下留情,不想造成太多的死伤,而幸存者无不心有余悸,只说百变天魔**,确实不愧为魔门史上的第一奇功,一旦练成,权位将不是任何人能动摇的。
百变天魔**的真面目,就这么被隐藏起来,以天魔的为人,不可能把自己最后的底牌轻易示于人前,所以外人不管怎么用尽力气探查,顶多也只能查到这里,距离实情尚远。
然而,保密功夫作到家的天魔,仍是存在两个破绽。第一,关于百变天魔**的来历,普通人不晓得,四灵之民却是有印象的,楼兰凤族灭亡后,大武龙族成了资料保留最多的一支,当他们将这些资料统合整理,便约略猜到百变天魔**的真面目。
第二,同样修行百变天魔**,甚至比天魔早一步接触到超级法宝,进而解开谜底,西门朱玉对百变天魔**的理解,绝不在天魔之下,为了不让6云樵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吃上大亏,他当然会把这个秘密相告,免得6云樵将来一与天魔开战,就落得凄惨收场。
也因此,在皇城之役开打前,武沧澜一方就约略知道百变天魔**的真相,6云樵更是清清楚楚,令天魔难以收奇兵之效。不过,知道是一回事,挡不挡得到却是另一回事……差别,很大!
百变天魔**,就是始祖之人所用的一种变化术,凭空变化出各种法宝,以供使用,高段的变化术甚至还能变出超级法宝,威力无穷。纵是6云樵事先想过,天魔或许已经能够同时使用复数的超级法宝,实际碰到了,仍是显得应付不足,才刚和大地神戟硬拼,天魔反手变出青龙令,发动召唤,闪电出现的异兽一口噬下6云樵。
变化术的能力有其极限,并不是那么无所不能,天魔虽能变出青龙令,却无法突破青龙令的限制,非龙血传承者,无法以青龙令召唤真龙,但他随意召唤,立刻就是一条水蟒出现,动作快如闪电,6云樵正运力拼斗大地神戟,反应不及,就这么被水蟒大口吞下。
水蟒通体由水构成,却是介于固态、液态之间,其色墨黑,看上去似乎蕴含剧毒,这一下大张其口,几乎把6云樵半个身体都吞了下去。单单只是如此,对6云樵的威胁性自是不大,但天魔乘胜追击,大地神戟猛挥横砸,一下敲在6云樵腰间,这一击的威力就大了。
“哈哈,这样的变化,才算有点意思吧?再来一下试试?”
天魔的大笑声中,左手的青龙令骤然消失,体内却出现河图的气息,左掌闪现运转八卦纹,转动一圈后,随着拍动,进入大地神戟当中。倍增力量的异能发动,刹时大地神戟金芒四射,逼得人无法正视,横挥砸出的一击,威力更非先前可比,那条墨黑毒蟒被硬生生砸爆,散成满天的水珠,6云樵口喷鲜血,同样也给打飞出去。
“师父!”
旁观的袁晨锋,赫然最先有反应,见到6云樵给击飞,也不管什么干不干涉比武,就直接冲入决斗场内。
“哈,长江后浪推前浪,好小子!好立场!好选择!”
天魔连声大笑,看也不看袁晨锋一眼,左手冰蓝晶芒闪动,青龙令再现,令牌上火光一闪,赫然是十多头火凤凰应召唤而出。
火系在青龙令五行召唤中,几乎敬陪末座,但也要看召唤物的形态,如今化为火凤翱翔,还一出现就十几头,袁晨锋立知不好,连发数道剑气,护身兼破敌,却也给逼得倒退连连,身上衣服微见焦痕,所幸这十多头火凤凰,不是全往他身上招呼,有很大一部分袭向孙武、香菱,这才缓解了袁晨锋所受的压力。
香菱看得出这些火凤凰威力惊人,以自己身分,唯一能采取的应对策略,就是以高速身法一退再退,闪出火凤凰的追击范围。至于孙武的方法就简单得多,他擎臂指天,猛地画了一个大圆圈,圆圈卷绕的过程中,周身气劲浮现太极形象,气流激转,很快就化为一道强猛旋风,将袭向自己的火凤凰全都卷入,连攻往香菱那边的都未能幸免,在慌乱鸣叫声中被扯来,全给困在旋风之内,渐渐压缩集中成一点。
十头火凤凰被锁在旋风内,气流受火焰蒸腾,温度直线上升,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身在其中的孙武,高温对于金钟罩本是一大考验,但此刻的他,全然无视这等高温威胁,金钟光芒在烈焰中闪耀,熊熊烈火竟是全然压之不下。
六爻三绝·风卷山走大地动!
河洛剑派的掌门秘传,在孙武手中已能运用自如,越见强劲威力,旋风风势骤然加速,激转如轮,压缩凝一,刹那间便将十头火凤凰绞杀灭碎,化作缕缕轻烟,袅袅散失。如此修为,已入当世绝顶高手之列,足堪惊人,只是战斗中的双方,谁也没往他这边多看一眼,6云樵倒飞出去,天魔舞戟直追。
“小武,干得漂亮,武功大大长进了啊!交给你一个光荣任务,在后头替老爹护法,把那些什么不三不四的全给老爹挡下来,一个也别漏啊,哈哈哈!”
这是再肤浅也不过的挑拨,当然没有人会上当,只是,那个熟悉的口吻与声音,让少年也只有苦笑的份。
回顾另外一边,6云樵似乎将之前累积下来的少许优势全部输去,在天魔狂风暴雨的攻势下,只有勉强招架之力。
几件超级法宝的交错运用,确实威力无穷,洛书化力,河图倍返,青龙令极尽变化扰敌之能事,大地神戟威猛无俦,四件法宝相互配合,威力远远比单独运用时要大得多。
七大超级法宝中剩余的三件,七宝指环天魔不知有何顾忌,迟迟未有化出,但赤龙腕、金龙玺这两件法宝,血限作用太强,天魔并非大武龙族血脉,使用上绑手绑脚,故而舍之不用。
即使少了这三件,但天魔所使用的,也不单单是超级法宝。自太平军国入侵后,法宝技术不断翻新,各种新式法宝被逐一开发出来,尽管在威力上与超级法宝不能相比,其中却也大有奇思妙想之作,不容小觑,况且,在天魔、西门朱玉真正完成百变天魔**之前,这套奇功在魔门,本是专门用来与自然力量共鸣,幻化风火雷电的,无论威力与规模,均非寻常人间功法可比,天魔如今配合超级法宝使用,在转换法宝的间隙中发出,烈火、玄冰、狂雷、魔电,不逊于修罗劫的一击,就见连续的强光爆闪,6云樵不住被轰退。
天魔身形本就高大,手执神戟抢攻,真个是占尽威势,孙武迄今为止见过许多高手使用大地神戟,却没有哪一个人,在挥动神戟时具有如斯霸气,一条土黄铯的长戟,有若蟠龙缠身,无懈可击,每一下挥动,均有天地风雷之威,撕开大气、扯裂地面,仿佛世间再没别的力量能够阻挡。
相形之下,6云樵的情况就很恶劣,独臂的缺陷,不仅在攻击时占不了便宜,防御时候也同样吃亏。面对天魔的狂轰猛打,堂堂天下第一人,也只落得一个高级沙包的命运,全然被压制住,只能鼓足护身真气,凭着五绝剑印的异能,大幅强化防御力量来苦苦支撑,身上衣角频繁出现焦痕、冰渍,脸色也越来越白,足见应付维艰。
这些都是观战者所能看到的东西,但实际上,攻守双方都晓得,胜负分晓尚须一个契机,天魔始终在等一个时机,这点6云樵也晓得,只不过为了降低不必要的风险,天魔必须要在那之前,尽量削减敌人的体力与战力。
终于,双方等待已久的一刻到来,天魔又一记神戟重砸,6云樵吃力地以剑印防御,凭着剑印的特殊异能,周围五米内空气流动缓慢,天魔的一戟犹如打入泥浆之中,力量在打击过程中不断被消耗化去,令6云樵能以血肉之躯,硬挡神戟连击。
这样的攻防,刚才至今已经重复发生多次,但这一次却有所不同,神戟的重砸赫然是个虚招,砸至半途,消失得无影无踪,天魔一爪直探,似要封住6云樵的手掌,破其剑印,6云樵弹指变招,却是晚了一步,被天魔擒扣住手指。
“你想夺取指环?可笑!七宝指环不是这么容易夺取的!”
“嘿,所以老夫并没有要夺取啊,借来看看便已足够。”
长笑声中天魔已经放手,退开了数步,脸上表情怪异,似在思索、感悟着甚么。这一幕令许多人都看不懂,孙武最初也感迷惑,却很快大吃一惊。
(该、该不会……那个什么百变天魔**,要变化出什么法宝之前,得先接触过那件法宝,并且有相当了解,否则变不出来……)
七宝指环是楼兰一族的至宝,天魔与之相隔万里,肯定没有机会接触,后来指环早早被赠借给6云樵,以天魔与6云樵当时的实力差,要接触指环不难,不过6云樵的身边,还有一个专门对父亲吃里扒外的西门朱玉,知道七宝指环与百变天魔**的关联,必定用尽各种手段,防得牢牢,绝不让父亲有得逞机会,后来6云樵武功大成,行踪飘忽,天魔想要接触指环,自然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只要这样一想,孙武就觉得,天魔之前可能真的没有足够机会接触指环,导致没法以百变天魔**化出七宝指环,但如今,这个缺点似乎已经被补足,得到指环异能的天魔,必将如虎添翼,还有谁是他的对手?
果然,片刻凝思之后,天魔左手一晃,红光一闪,一只一模一样的指环,已经在手掌上出现,他看着手中的指环,似笑非笑。
“七宝指环……构造确实复杂,似乎是七大超级法宝之最,具现化的手续麻烦得很,但维持代价……没什么感觉。看起来……唔,怎么像个暴发户一样?还是个临老入花丛的老暴发户,样子不好看啊……”
天魔自言自语,仿佛在困惑些什么,全不在乎因为这一下停顿,给强敌留下了喘息的机会。
“哼!还在意戒指的款式吗?那么喜欢变东西出来,你就两手各变一个出来吧。”
6云樵缓缓站立,站得还算很稳,但脸色很差,嘴角也不住溢血,刚才天魔的一轮狂轰乱打,其中有不少下是以河图双倍增力,砸出大地神戟,如此破天大力,连他也承受不起,腑脏破裂成伤,若不是修为深湛,早就给活活打死了。
此刻,就连天魔也感到奇怪,6云樵的耐打大大出乎意料,自己刚才并未留手,一轮狂轰猛打,如此强大威力,别说是血肉之躯,就算是钢铁坚石,也早给打成破烂,可是6云樵处在挨打的劣势,一路被轰砸下来,伤是伤了,骨头也断了好几根,战力大受影响,却终究不是什么致命伤害,这小子怎会如此耐打的?
换作自己异地而处,多半撑不到这里……
不寻常的异状,背后可能藏着一些重要问题,天魔一时间不再抢攻,只是上下打量着敌人,试图在他身上找寻一些答案。
“……姓6的小子,你挺耐打的啊!”
“每个人总有几件比较擅长的东西,我当初又不常打人,总是被人打,耐打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你很羡慕吗?你花了这许多力气,终于得到了七宝指环,就只是在那边戴着装暴发户?”
“哦?你很想看我使用指环?”
天魔的声音中流露几分慎重,七宝指环在此战中的特殊意义,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虽然不是必要,却非常重要,必须要能使用七宝指环,所有后着才能源源不断地推展,否则一条主要的策略就此告吹。
皇城之战,三方势力暗地里动作不断,魔门看似只作情报工作,没有进行实质部署,但天魔心中早有计较,秘密修复、整备当年的天火祭坛,这同样是始祖之人的遗产,十多年前以佛血舍利发动,浩瀚天火之威,一夕间便将楼兰灭族,堪称是大地上最恐怖的末日兵器。
武沧澜不管在皇城内埋伏多少机关、高手,总不能与楼兰一族相比,天火能将楼兰一夕灭族,要破区区皇城,根本是易如反掌,所以这一着不发动则已,若发动,天魔自信能取得完全胜利,大武龙族的辉煌历史至此而终,而魔门则能够保存元气。
只是,要发动天火装置,需要相当强大的能量,即使榨干整个梁山泊都不足够的强大能量……当初,是慈航静殿近千高僧的牺牲,加上佛血舍利,这才勉强发动,如今时移境迁,佛血舍利与孙武结合为一,难以取出,要以旧法发动天火,这已经是完全不可能了。
旧法不成,便觅新法,开源不成,节流也不失妙法,世上既然已经没有办法,正面发动天火装置,自天外召唤来流星雨,那有没有什么其它方法,减少天火装置运作所需的能量,让它的发动变得容易些呢?
有!
举世唯一的超级节能法宝·七宝指环!
若七宝指环真能发挥传闻中的神效,或可将天火装置的耗能减至最低,然后,便能以其它的替代手段来发动,届时,不用个把时辰,皇城将化为灰土,大武龙族再不足惧。即使这一着所谋不成,也没什么太大关系,本来天魔就不是非要砸平皇城不可,这么作平白无故帮同盟会的大忙,对魔门可没什么好处。
可作也可不作的事,说起来是没多少迫切性,天魔一直也只是将之列为一个备选方案,不是非作不可,但6云樵的话,却点醒了天魔另一个可能。
刚才终于接触到七宝指环,得以掌握七宝指环的构造与运作原理,这是自己终于得逞?还是敌人得逞了?
故意让自己接触到七宝指环,趁机布下陷阱,引自己入局……这个假设若要成真,那么这枚七宝指环必是有问题的。
天魔瞥了一眼手上的戒指,红光缭绕,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但这么起疑一看,胸中疑心更甚,越发不敢肯定刚才的想法。七大超级法宝,是当初始祖之人的随身秘宝,其建造、运作方法,并非寻常的齿轮、机械,也与现在已知的种种技术都不合,明明里头的构造非常简单,却能与外部自然能量发生反应,产生不可思议的威力或异能。
这点基本知识,天魔固是早已知晓,所以甫接触完七宝指环,将之具现成形在自己手上,他也稍感错愕,觉得七宝指环的内部构造,繁复得太过离谱,组成多个能量回圈,大大小小的零组件过千,如此复杂的镶嵌工艺,是七大超级法宝中从没有过的例子。
不过,七宝指环的异能,也是七大超级法宝中最特殊的一个,天魔毕竟不是此道专家,所知有限,又没有参照的版本,很难凭这些来判断是真是假,只是他多少留了一点心眼,只让戒指停留在手上,没有真正发动,希望多花点时间来观察与判断,如今听到6云樵这么说,一个念头蓦地在脑中闪过。
“你……你的这枚七宝指环,是假的!”
第二章 难进难退·取舍不得
如果七宝指环的本身是一个局,那么这就是一个最合理的推论,6云樵戴了一个假的指环,故意让敌人接触到,完成了整个布局……乍看之下确实可以这样解释,但稍为一加推敲,天魔就发现这个想法尽是各种破绽,最大的问题就是,假若七宝指环是假,那打从开战以来,6云樵是如何在全力战斗中,力量始终维持高档,不见衰竭的?
果然,这个指控一出,6云樵就像很懒得理睬一样,摇了摇手,“是真是假,你又不是专家,总不会你说了就算数吧?你如果觉得戒指有假……有种脱下来,别用啊!”
“小子,这样便想诈我?”
“又如何?说不定……就这样便诈得到你。你不妨问问自己,现在你是要用这枚戒指?还是不用?而我可以告诉你,无论你是用与不用,对我都有好处。”
6云樵一番话说得自信满满,却也在观察天魔的每一个细微反应,无论如何,自己已经争取到一段很宝贵的时间,现在能够好好站在这里,超过一半是演技与硬撑,要是刚才天魔不顾一切地继续抢攻,那自己将非常棘手,后头的计略被迫中断,没法继续下去。
不过,这种事情也不能单纯归于运气,天魔不是善男信女,没理由忽然发了善心,他之所以留下这样的空隙,十之**,也是出自他本身的需要,自己固然借此机会调息,他难道就不需要?
运使超级法宝,每一件都需要强健体魄、大量血肉精气作为代价,从无例外,特别是强健体魄这一点,在使用超级法宝时,绝对不是一句虚言。每一件超级法宝运作时造成的负担各自不同,以大地神戟为例,威力推展至极限时,每分钟心跳都超过两百五十下,体质弱一点的,还没打赢敌人就先当场暴毙了。
纵是绝顶高手,内力能够承担消耗,肉体也未必负荷得起,所以使用超级法宝战敌,本身就是一件带有高风险的事。单单使用超级法宝,已是如此不轻松,更别说靠别的技巧来虚拟现化,这样子双重甚至多重负荷加上去,肉体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外头打得敌人连连败退的同时,体内又何尝不是等同承受重击?
西门朱玉关于百变天魔**的遗言,所提不多,从遗言中看来,以**化出超级法宝,对肉体的负担就算没有增大一倍,也绝不会比正常情形小,天魔刚才以一人之力,连连使用超级法宝,交错变化,对肉体的负荷之重,简直没法想像,除了用“多年来训练有素”来解释,真是没法理解血肉之躯是怎样作到的?
照情形估计,自己争取时间,运功调息的同时,天魔也是故意在那边示意悠闲,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其实……多半也是在争取时间,竭力调息,减低体内的伤害……
也因为百变天魔**所造成的负担,天魔存有顾忌,这才不敢贸然发动七宝指环,否则,哪怕指环不会造成别的伤害,光只是把心跳数提到每分钟五百下,真气循环、消耗增加十倍,就会令天魔非常棘手。
“你一时间好像很难作决定啊,老人家决定得慢一些,那也是正常的,还是我来帮你作决定吧!”
6云樵话声方罢,身影一晃,已主动冲向天魔。刚才在天魔的百变**之下,6云樵被打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节节败退,现在他再次扑冲上去,整体情势不会有什么改变,天魔的百变**若持续施威,他仍是只有被打残的份。
这一点彼此都心知肚明,但6云樵仍是冲了上去,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容,这点委实令天魔极不愉快,一举手,铁拳中蕴含着洛书的化劲力量,轻易挡下五绝剑气。
“还是只会盲缠盲斗吗?这么没用的男人,难怪保护不了你的女人……哦,我失言了,她从来就不算是你的女人,现在更不晓得算是谁的。”
以凤婕来说事,对6云樵确实很有刺激效果,刚才更一度令6云樵罕有地丧失理智,愤怒地重手出击,几乎打了天魔一个措手不及。只是,6云樵终究不是孙武这样的直线条脑袋,多年的世事历练,让他能够尽快回复理智,意识到错误,听见了这番挑拨,他也仅是一笑。
“说得有点道理啊!所以呢?碰上我这个没用的男人,你还不快点发动七宝指环,用你最强的力量,尽快把我打成肉酱啊?辛苦变出来的指环,如果不能用,就只是废铁而已了,特别是……好好的超级法宝,却因为敌人玩心理战,被玩到不敢用,这可是怎么说都丢人的啊!”
6云樵的五绝神剑厉害,但他此刻出口的话,对天魔而言却比连环剑气更难以应付。
只要将真气贯入,发动七宝指环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问题是……在敌人的挑衅之下,为了要证明自己的勇气而使用指环,这种如同三岁小孩的蠢事,哪有可能作得出来?
在情势未明之前,不使用七宝指环,这才是上上之策。无论敌人怎样挑衅,只要指环不发动,什么诡计也使不出来,自己悠然站在陷阱边上,将敌人急得跳脚,这是最正确的作法。然而,6云樵所说的另一个可能性,也不可不虑,就是指环内根本什么怪异也没有,只不过敌人顾忌自己使用指环,这才使用种种“口术”,诱使自己把这强力制胜武器封印起来……这种可能性,想到同样让人很不愉快。
天魔和6云樵到底在玩什么心理战,旁观者未必个个都懂,但天魔动作放慢,明显在迟疑着什么,这点却是谁都看得出来的。天魔是出了名的老谋深算,6云樵却不是什么成名智将,能够与天魔斗智斗至这样,可以说是极高的成就了,而这一点……更让天魔感到不快。
今天是怎么了?武力方面无法完全压倒这些小辈,居然连自己的智略、判断都被愚弄了?
不愉快的念头在脑中闪过,天魔始终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一代枭雄,很快在乱麻似的纷乱选择中,作出了取舍,有了决定。
大方向其实很简单,既然七宝指环的使用不是必要,既然使用着百变**的自己牢牢占着上风,那就抛开杂念,巩固眼前的优势,只要持续重创6云樵,把这异常难打的小子,先打至不成丨人形,没有反扑的可能,那时无论七宝指环有什么风险,自己全都无惧……刚才怎么对付武沧澜,现在就怎么对付他,不管护身真气怎么强,如果被打到腰椎折断,五脏俱裂,他也没有反抗可能了……
主意一定,天魔表现在实际攻击上的威力,赫然比之前逾倍提升,同样是大地神戟的一下挥砸,释放出来的冲击波全然不同,强猛劲道撕裂大地,在地面上形成多道凹痕深坑,朝几十米外延伸出去。
乍看之下,好像有一头无形的恐怖巨兽,围着天魔与6云樵在战斗,爪痕不住在地上拖出深坑长印,两人斗得越是激烈,这些爪痕深坑的痕迹就越乱、越密集,将广场中间的厚青石板摧毁得一塌糊涂。
之前6云樵大部分的气力都用在防御,一方面凭着本身的深厚修为,强行接下各种伤害,卸散化力;一方面则是连施五绝剑印,让周身数米内的空气产生异化,或是黏滞,或是凝重,减低天魔攻击的杀伤力。
不过,从天魔再启攻势起,6云樵就没有用这套策略了,改以闪避为主,深深忌惮天魔所发出的每一击,似乎晓得只要给碰着一下,那个伤害绝没办法用任何技巧减轻,只得避为上策。
“6小子,你除了口术,就只有学老鼠的本事吗?堂堂天下第一人,不该如此没用啊!”
“有用没用,似乎也不是你老人家一张嘴随便说说算的……”
“你暗中准备多时,手里所握的底牌,绝对不会只有一个七宝指环而已,还有什么后招,早早使出来!”
天魔狂啸怒吼,重戟如雨落下,6云樵狼狈闪躲,却是微笑不语,自有一股从容。
两边战事重启,恶斗方酣,但一个最重要的战局变因,正在别的地方发生,这一点,虽然有人已经料到,却没有几个人真正掌握着事态发展。
天魔早先以青龙令发出的一击,火凤乱舞,孙武以河洛绝学硬拼一记,将所有火凤绞灭,但不是什么人都有这能耐,那些烈火凤凰威力不凡,至少香菱就“不应”有与之硬拼的本事,只能以绝顶轻功飘退闪躲,就这么越退越远,远远飘出广场去了。
孙武不是没有留意到这点,只是当时要施援手已迟,况且,广场上已经成了主战区,从广场上撤出,未尝就不是一个好主意,所以孙武看香菱没有危险,就没有多作援护,让她趁这机会平安离开战场,认为以现在的情况,外头应该也没人能威胁得到她。
这个判断确实正确,事实上,香菱自己也作着同样的判断,并且有心借此离开,探探周围状况。只要不用顾忌旁人眼光,能以完全实力出手,皇城内可以威胁到自己的人或物并不多,即使碰上什么高手,自己也对轻功有信心,当可安然退走,更何况,武沧澜重伤,银劫也在巨爆后下落不明,危险性已经是减少许多了。
要掉以轻心还太早,武沧澜重伤,银劫下落不明,都还不能成为安全的保证,不过,横竖战场上正发生的事情,自己帮不上忙,也无从干预,与其和那两个热血少男一起干瞪眼,不如离开这里去看看,瞧瞧外头会否正发生些什么?是否有人正在外头作点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这么打到最后,外头肯定会有第三方杀过来,偏偏所有人都置之不理……这班男人,脑子里到底是装什么的?”
皇城的面积极广,如果胡乱去搜索,就算找上几天都未必有结果,但香菱之前就已暗记下皇城内的大小布置,此刻照着记忆来搜索。她轻功之高,身法之快,普天之下没几个人能与之相提并论,即使是绝顶高手,在轻功上也未必追得上她,趁着独身行动之便,整个人化为一道火红影,在皇城之内高速来去,旁人顶多远远看见红影纵横,连具体落点都看不清楚,更别说进行追踪了。
尽管香菱身法敏捷,占尽便宜,但要在短时间内搜索遍皇城,这也绝不容易,她察觉自己这么作,可能只是打草惊蛇,甚至大海捞针,意义不大,转念一想,一个主意陡然浮上心头。
“都说女人做事最肆无忌惮,这群男人倒是干得一个比一个夸张,如果不偶尔显显手段,真要被人当成是胆小鬼了!”
逐地搜寻,需时甚久,更不是什么有效率的方法,横竖也不是一定要找出个什么东西来,给敌人带来困扰还比较妥当,那索性就一把火烧了皇城,看看会烧出什么东西来。
香菱不单是轻身功夫高明,一旦要放起火来,她纵火的本事亦是少有人能及,哪怕只是寻常的火焰,经她内力一带,火焰其色如血,触物即燃,而且碰着什么烧什么,水浇不熄,一点点星火,足可燎原。
楼兰一族的纯血继承者,全都是玩火的高手,刚才香菱身影闪动,还只是一道红影此起彼落,出没不定,现在则是所过之处,俱成一片火海,眨眼间的功夫,小半座皇城就笼罩在浓烟、火焰当中。
皇城中心,正被两大强人当成战场,打得不可开交,银劫事先也向皇城内各部兵将下过命令,让他们不要理会广场这边的动静,省得莫名其妙被卷入,不但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成为己方调度的负累,但此刻香菱到处放火,这些御林军、御前侍卫就无法视若无睹,纷纷都动了起来,试图将其阻截、捕获。
照理说,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一个人不管再怎么身法轻灵,周围几千人连追带赶,又有弓箭、网绳之类的工具,总能把人逼往角落,困住、逮住。不过,理论是一回事,现实又常常是另一码子事,香菱的轻功之高、速度之快,皇宫之中无人能及,想追她恐怕得要武沧澜自己出来,至于调动大批人马围堵,如果是由银劫这样的高手主持,事先料定方向,那是可以的,其他人修为不足,跟不上她的速度与动作,只有遭其耍弄,被玩成无头苍蝇一样。
此外,香菱还占着两个优势,一个是她到处放火,大火确实阻碍了御前侍卫的合围,特别是当火势越来越大,这就等若是帮手越来越多,时间一长,大量房舍都被火海吞没,哪边占便宜实在不好说。
另一点,则是开战之前就画好的禁区,香菱一早便看出,官兵们已得吩咐,不得擅入中央广场附近区域,所以每次敌人要合围,她就躲入广场周边,让敌人合围之势成空,转眼间又从其它角落飞窜出来,还顺道令几间房舍陷入火海。重复几次过后,御林军、御前侍卫全都大乱,再也无法形成有效的阻截。
“……效果不错啊,但这样下去就头痛了呢!”
在皇城内放了一把那么大的火,固然说得上是一件了不起的功勋,传出去都足以名动天下,然而,这又不是自己的本来目的。放火只为了打草惊蛇,要逼出敌人的真正部署与后着,哪想到敌人如此能忍,看着大火烧得整片都是,仍能不做反应,这样一来,自己该如何是好了?
“这些男人也挺了不起的,一个比一个玩得大,皇宫都快要烧掉一半了,还能忍得住,真有本事!”
进退维谷,香菱也只有这么感叹着。不过,她很快便发现,自己给的评价过高了,因为一道冰冷的气息,无声笼罩四周,尽管敌人还没现身,香菱仍清楚知道,自己再没法像之前那样随便乱跑了,真正具有实力的阻截,已经出现。
察觉到这点,香菱索性止步,她也不是站在地上,而是踩在一截半着火的高耸屋檐上,下头正有大批官兵对着她叫嚣,喊的当然不会是什么好话,香菱充耳不闻,目光瞥向屋檐的另一头,那个缓缓显形的冰冷身影。
“……居然是银劫大统领亲自驾临,小女子的面子还真是大得很呢。”
语意谦逊,不过话意中隐约透出的,就是两人身分的极端不对称,银劫以大欺小之讥。这点银劫虽然听出来了,却全然不做理会,淡淡道:“跟着我来,陛下要见你!”说完,转身就走。
香菱心中惊愕,敌人如此开门见山,坦率得让自己意外,虽然不排除这是诱敌策略,不过,敌人都做到这种程度了,自己要是连踩进去的胆量都没有,也未免太失礼了,更何况,从银劫的话里听起来,居然是武沧澜点名召见……这里头可透着不寻常啊。
基于这些判断,香菱选择跟了上去。要跟上银劫的步子,倒不是太难,银劫的速度没有很快,只不过所走的路线特异,几下意想不到的拐弯、穿檐,越走越偏,周围的人们也越来越少,后头再将几处机关打开,整面墙壁一下翻转,隔绝人声,居然就到了一个小小的地下基地。
对于这些,香菱倒是没有太吃惊,这里怎么说也是人家的地头,如果连这点小小布置都做不出来,未免把人家看得太轻了,整座皇城不晓得有多少地下建筑,这里不过几十米见方,连基地都算不上,充其量不过就是个大一点的密室,躲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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