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本在场中交手,忽然听了无阳子之言,虽是没有去看,可心下却终是分了神,本是僵持的局面瞬时落了些下风,只好暂且收了心神,全力以对。
“爷爷。”
袁思蓉听了无阳子的呼唤,又见无阳子受了伤,忙是走了过去,可眼却还是忍不住的望了向场内,便见行云那青影在场中,两把神剑左右翻飞,袁思蓉并不懂武功,行云此时虽是落了些下风,却也并不狼狈,所以她没觉出什么不妥,这才放了些心,走了到无阳子的跟前,可却仍是不时的望上一眼场中的行云,仿佛少看了一眼,行云便会不见了似的。
八派掌门此时也是注意到了袁思蓉的到来,不过他们在意的不是袁思蓉本人,而是他如何而来。
无阳子看了袁思蓉如此着紧行云,不由得大是怜惜,正要安慰自己的孙女两句,便听袁思蓉先是问到:“爷爷,云弟他的对手不是少林的老和尚么?怎么现在是个老道士?”
无阳子听了微笑道:“云儿已是胜了至善,此时与云儿交手之人是武当的易辛子。”无阳子不想自己的孙女紧张,便强忍了自己的痛楚,硬是挤了出微笑来。
听行云又是胜了那少林和尚,袁思蓉的小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笑容,自己的爱人能胜了这些高手,袁思蓉自然高兴,只不过片刻功夫,就又被紧张所代替道:“他们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如此多人轮番和云弟来战?”
袁思蓉没有什么顾及,他也不谙这江湖计算,此时有话便问了出来,那边各大派听了,心下都不是滋味,虽然可以说这是那行云自己主动要求,可用这个借口来去搪塞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孩,大派自己也开不了那口,当下只好装了做不知。
无阳子听了袁思蓉的问题,苦笑到:“是你爷爷们无能,可着实难为云儿了。”无阳子此时毫不讳言,青城六子,除去他受伤外,其他的人都能出手,可也都怕一旦出手之后,便是个八派围攻青城的结局,这不仅是他六人性命,更是青城两千余人的安危,所以这六人空为高手,却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行云一人在场上独战八派。
无阳子如此说了,其他五子亦是无言。
袁思蓉此时关心行云,又是问到:“那云弟能不能胜了那个老道呢?”
无阳子听了,面上有些为难道:“那易辛子的剑术独具一格,他自幼聪明绝顶,又与那测算之术之上多有涉猎,竟是从中悟出一套剑法,与人为敌,每每于敌出手之前便能算其后手,让人大生窘迫,再加上他那爻鹿神剑的化形甚是怪异难缠,所以要去胜他,却是难了。”
袁思蓉听了,心下大是慌张,又是不解道:“爷爷怎么知道这么多?”
无阳子答道:“十年前,我曾经与他切磋过,所以知之甚详。”
袁思蓉追问到:“那一战的结果呢?”
无阳子苦笑道:“是我输了,他的测算之法着实令人难以应对。”
袁思蓉听了更是紧张,不再说话,只是将目光盯了在那场中,心下暗自祈祷,望行云平安无事才好。
其实此时也并非全是由那无阳子所说一般,易辛子现在也是很有些难为,因为他那测算之术去算对手的剑法走向,本就颇费脑力,此时行云又是双剑合壁,这就更是费力了。好在行云那套清风骤雨一十六式,易辛子在与无阳子交手之时早便见了过,所以此时测算起来,到还容易,再加行云一时因为袁思蓉到,有些分神,这才将行云逼的落了下风。
不过易辛子此时心下亦是暗道:“这少年的联剑术当真非凡,要不是我总能在半途就阻了他的剑势,一旦他那风雨两个字诀相辅相成起来,那便大事不妙了,就算现在,要胜了他,也非是易事。”
易辛子难为,可行云更是心焦:“我明明是双剑合壁,但那易辛子却每每于我出剑之前便似是知道了这一剑的落处一般的预先阻住,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二人比武较艺,去测那对手下一剑的走势的大有人在,明非先生便是做过,可能做到如此准确无误的,每一剑都在半途截了住的,就实在是太过难以至信了。毕竟行云此时用的可是双魂联剑术,当初与明非先生所用的不过是一把铁剑和奔雷剑法而已。
“但是易辛子这剑法再是厉害,也还是差了德皇前辈的大道正法几筹,他不过是算出我剑的走向,而德皇前辈却是让我的剑不得不使向他所规之方位。”行云的心下暗道。
与德皇和飘渺天宫主人的那一战,虽然全是输了,可却是令行云的眼界大开,此后不管那至善的大彻神剑如何威猛,还是这爻鹿神剑细致计算,与那两位绝世高手比起来,在境界之上,仍是差上不少。
“只不过就算这易辛子比不过德皇前辈,可我要如何才能胜得了他?”行云的眉头一皱,毕竟德皇是这武林中人的顶峰之一,比不过德皇并非就说那易辛子容易胜的。
第334章 欲破爻鹿先破心(一)
行云自从与这易辛子交上手后,此时已是满满的走了上百来招!心下开始暗自焦虑:“论速度,这易辛子不如华山的曲正秋,论那力道,他更是不如至善,可虽然如此,我却是与他战的最久!我哪还有那许多的内力与他如此来耗?”
可那易辛子的剑法当真难缠的紧,就见行云此时铁剑一式吹雨断桥直刺过去,声势自然大是非凡,可那易辛子却不去接,反是抢了先一步,将那爻鹿神剑一伸,早在行云吹雨断桥之前,便直奔了行云的必救之处而来,这使的自然是围魏救赵之法。
行云此时只好用断桥从旁补上,可那易辛子的爻鹿却是又奔了下一空处而去,如此往复,行云虽然与他战了百来招,可却没有一式剑使的完整了!
这样的比试,让行云心下大感难受,便似被人束缚了起来,不论出的是哪一剑,都早被人料到,这心里自然大是憋屈。
行云被那易辛子的剑法缠的火起,多次都是想用剑去硬撞那爻鹿,可奈何那爻鹿本身便是柄软剑,化形之后,更是好似泥鳅一般,整个剑罡之外绕着蒙蒙的一层柔光,不论行云的剑再是携了多大的力道,只要是碰了上去,便立刻滑了一旁,毫无着力之处!
这爻鹿剑魂之化形,让行云有力无处去使,更是令行云恼火。此时的行云虽然还不至在一时间落败,但却已是大觉疲惫,长此下去,自是对他大是不利。
转眼之间,又是十招过去,行云心道:“再如此与他耗下去,这一场我便就是胜了,那之后的几战又该如何呢?没了气力,下一场还怎么去战?那一旁少说还有三派没有出了人手,我怎么能就此耗尽了力?”
刚是想到这里,行云心下一惊,暗道:“莫非他便是要来消耗于我,等我疲了之后再来出剑攻?亦或拖延过后,由那下一人来胜我?”
其实这到是行云想的差了,那易辛子到不是不想胜:“我与这少年战了这么久,要是换做旁人,以我这测算之术,早便是抢先一步胜了,可这少年却是双剑合壁,紧要关头,总是有一剑来救,联剑术确实大是奥妙。”
这行云的联剑术同样让易辛子大感为难,也正因为如此,这二人才翻翻滚滚的战了如此之久!
一向对自己测算之术满是信心的易辛子此时虽然占了些上风,但以他一向自负智慧,此时却是与行云僵持了这许久仍不见胜,对于易辛子来说,已是大为不满,尤其是他方才夸了口,此时不胜,那他的脸面何在?
原来方才袁思蓉到此之前,行云一人邀战,可大派间竟是互相推诿,谁都不想去战那头阵,武当毕竟是与少林齐名,此时只有做那表率,玄元真人惟有请了自己的师叔易辛子出场。
而易辛子已是看了行云两场比试,一场对华山曲正秋,一场对少林的至善,虽然行云都胜了,可那两场的百多招下来,易辛子却是将行云剑法造诣看了个通透,而那清风骤雨一十六式,他更是早便战过,所以见玄元真人相请,便是说到:“师侄莫要担心,便由我来破这联剑之术好了。”
易辛子的辈分自然是高了,又一向智冠武当,此时如此言胜,玄元真人当即放了下心,如果武当这一战胜了,虽说会落个车轮战的口实,但毕竟华山少林皆败,而武当独胜,一来一去,到不差了。而且行云也自然要由武当带去,联剑术的威力,此时已是无人再来质疑,而那秘籍又被无阳子毁了,此时明处便只有行云一人习得,自然要落了在他身上。只不过点苍出了那主意,却由他武当来打头阵,玄元真人虽是出家人,可心下亦是大觉不快。
此时便见那易辛子的神剑飞舞,已是占了上风,玄元真人亦是赞叹自己师叔的测算之术当真高妙,可却哪知易辛子所受阻力?
虽是占了上风,可却是离那胜利遥遥无期,毕竟行云已是战了两场,所以易辛子不想这么难堪的耗着,心下与行云一般的焦躁。
这时二人正战到紧要处,高手过招,不可丝毫轻忽,行云便是一十走神便落了下风,所以此时二人都是撑着,要看谁先抵不住。
这行云和易辛子二人各有焦躁的理由,可相比之下,却是行云更甚。
易辛子再是焦躁,他不过是想保自己的脸面罢了,而行云却是担心着青城安危,此战不只要胜了,而且还要胜的利落,好能留下体力再战,否则一旦体力不支,双魂联剑术便再难施展,真要到了那时,行云便再无取胜的可能了,再者,行云的年纪亦是远逊与易辛子,这于心境之上的距离便又是差了些。
便见行云此时暗道:“那易辛子在比试之前,曾是说过他的测算之法独步天下,虽然他并不知道德皇的大道正法比他更胜,可毕竟通天高手不履这江湖,所以他这剑法到确实能傲视群雄了。可不论如何,我近次都要胜了他才是,问题是我要如何才能破他这剑法?”
行云刚是想到这里,心下突然一动到:“此时要是刹那前辈肯来化形助我,以他那绝快之剑,易辛子就算是想测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给他,就算他测算到了,也是防不住!这是破他那测算之术的最好方法。只可惜我不能答应刹那前辈之言啊,萧掌门此来助我,我又怎么能去谋他门派?”
想了刹那在来时路上之言,行云暗里摇头。
“既然如此,那这一战,我便要凭我自己之力去胜!不再去想要他人相助!”行云心下电转到,随着行云年纪渐张,又有如此的武功地位,行云已是开始刻意避免去依赖他人。
行云既然下了那决心,此时一边与那易辛子交手,一边思索破解之法:“这易辛子的剑法与道皇前辈传给明非先生的剑法总纲到很是相似,辨闻判断,与他这所谓的测算,都是讲对敌手的观察与计算。
当日我那奔雷剑法因为太过为人熟知,所以被明非先生连番识破而落了下风,现下则是因为清风骤雨一十六式被这易辛子看了个通透,他此时能如此准确的测算我剑的走势,便是因我之前与曲正秋、至善二人之战所露剑法。“
行云猜的到是相差不多,只不过这清风骤雨一十六式,易辛子早十年前就已是熟悉,前两战不过是摸清行云的性格以及剑法上的造诣,同样的剑法由不同性格造诣的人使出,那结果也是大不相同,易辛子正是看透了行云的这些,才敢夸口能胜。
行云想了到这里,脑中忽然一闪道:“着啊,我用这清风骤雨一十六式,他因为见过,所以自然能计算的出我下一剑的走势,那我要是不用这剑法,他还能算的出么?但我除了这清风骤雨一十六式外,便只会奔雷剑法了,奔雷剑法江湖人大都是知道的,那自然不会起什么作用。”
又是一剑刺出,行云因为心中所念,这一剑竟然刺的走了样子,正自暗呼不好,可那易辛子却是一楞,手上爻鹿一缓,行云反是凭这一式错剑稍稍的搬回了一点局面,心下突然想到:“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如果我出手没了章法,他反是会输?想来也是,他不过是测算我的剑法走势,又不是能读了我的心思!”
行云想到这里,自觉想到了破解之法,心下大是畅快,面上也自然表现了出来,那易辛子见了,心下一顿,暗道:“难道他还有什么后手么?”想了这里,易辛子手下之剑更是谨慎起来。
行云面上的异样,在场的人亦是注意到,而袁思蓉虽然看不清楚场内二人的面貌,可却是能见到这周围人等的神态变化,当下问无阳子到:“爷爷,那场中怎么了?云弟他没事吧?”
无阳子此时见了行云面上一松,也不知行云在想些什么,只有答道:“云儿的脸上突然轻松了许多,可能他是想到了什么破解之法。”
便在无阳子说话间,就见行云的剑法陡然一变,断桥铁剑,不在使那清风骤雨一十六式,而是胡乱击出!或刺,或劈,或斩,横来竖去,虽然不成章法,可却是随心随意,声势到也不差,而那易辛子见了,登时一楞,手下再难测算行云下一剑的去处,竟是就这么被行云将那先机夺了回来!
袁思蓉再是不懂武功,可行云现在步步紧逼,那上风可是占的明显了,当下看在眼内,喜到:“爷爷,是不是云弟要胜了?”
袁思蓉说着,再是看自己的爷爷,却是见无阳子的眉头皱了起来。
“云弟明明是占了上风,爷爷怎么却是一脸的担心?”袁思蓉大是不解,可心下刚是升起的一丝喜悦也被冲的淡了。
第335章 欲破爻鹿先破心(二)
行云此时断桥、铁剑使的可说是随心所欲,想劈便劈,想刺就刺,仗着双魂联剑术的剑快,一时间竟是声威大盛,而反观那易辛子因为没有料到行云敢全不按章法出剑,当下剑里便是一阵的散乱,要不是他那爻鹿神剑的化形奇特,不用招式便可将行云的剑卸了开去,否则就只凭行云的这一阵急攻,他便要大吃苦头了。
不过就算爻鹿剑再是奇特,此时的易辛子也是尽落了下风。
可在场中的真正高手们的表情却是各不相同,无阳子眉头大皱,大派掌门却是有喜有忧,而常天赐正是见了其父大皱眉头,才心下不解,暗道:“父亲向来夸赞云师弟,怎么今日行云占了上风,他反是忧虑?”
常天赐当下问到:“父亲,您为何忧虑?云师弟这场能胜了么?”虽然行云刚被“逐”出了青城,但是常天赐却还未改口。
“那行云此时虽然看似占了上风,可却是真的危险了。”常承言闻言答到。
常天赐看了看场中,见行云还在继续那优势,问到:“云师弟此时之剑虽然全无章法,可也是大为见效,他的剑全无章法,那易辛子便无剑可测。既无剑可测,那测算之术不就全无用处了?如此一来,父亲还有什么好忧虑的?”
常承言听了,终是将目光移了回来,对自己的儿子笑道:“这不如由你的爷爷来讲吧,也难得了如此时机。”
常承言说着,朝了自己一旁的老者礼到:“父亲,劳烦您给天赐讲上一讲,论这武学见识,承言还远未及父亲之万一。”
便见常承言身旁的那个老人,虽然年纪很大了,可却全无老态,一派文雅安闲的样子,与那点苍的安静仙比起,虽无安静仙的那般年轻,但气质更胜。
就见他一双手纤细修长,此时抚了抚清髯,见常承言问了自己,微笑到:“承言你不用太过自谦,那少年与易辛子之战,其中厉害,你早是看了出来,否则也不会有此一说。”
常承言恭敬道:“承言确实看了出些,可要是讲的通透,却是不及父亲了。”
那老人笑了笑,也不再继续下去,转了过头,对常天赐到:“只用一般剑法,确实很难破那易辛子的测算之剑,可没了章法的剑便能破了么?这要是猛然一想,或许会觉得有理,但是经不得深思。
这世间武林为何要有剑法一说?剑法毕竟是前人辛苦所创,这剑法之中的一招一式,都是经过无数人仔细推敲万般检验,尤其是能列于上品的剑法,更是如此。
大派仗这些剑法行走江湖千百年,便可见这些剑法的强弱,所以说这些剑法又怎么能是胡乱出剑便胜的过?否则这江湖就不会再有什么剑法,每人上阵,胡乱挥舞一番便是,岂不痛快?
就算我的剑无定势,也不过是有剑意而无定招,从来没有剑意剑式全无的乱挥就可胜的道理。
所以说那少年此时虽然看似占了上风,其实不过是一时出了那易辛子意料罢了,谁想的到竟然有人可以全不照章法出剑?所以此时易辛子还去用那测算之术来计算那少年剑的走势,才是他落了下风的原因,不过这只在一时,等易辛子回过神来,便是那少年吃苦头的时候到了。“
常天赐听了,立是大悟,而此时,就好象是为那老人证明一般,行云已是被易辛子用一套普通的武当游龙剑法攻的全无还手之力!而他自己的出剑更是散乱,只得去全力防守,哪还有什么攻势可言?
袁思蓉见那崆峒派老人所说的立刻便应了验,不禁大是紧张的问到:“爷爷,那边的老人是谁?难道他说的都对吗?”
无阳子自然也听了到那崆峒老人所言,当下对袁思蓉道:“那位是崆峒派的上代掌门,秀水剑常景轩,江湖有言:秀水六盘,天下名传,水无定势,剑走龙翻,便是指了他。蓉儿你应称他常爷爷才是。”
说到这里,无阳子顿了一顿,继续说到:“常老掌门说的没错,云儿此时如此做,其实并不能算是破了那易辛子的测算之术,如此做反会让他更加被动。其实细究起来,常老掌门的那秀水六盘,讲究水无定势,剑亦无定势,到是这易辛子剑法的天敌了。”
而那常景轩老人刚才的一番话并未刻意压低声音,所以行云也听的到,此时已是全处在了劣势的他,自然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心下亦是感激,暗到:“原来如此,看来是我终是将这些人想的简单了,毕竟他们都是纵横江湖几十年的人物,如果我不是有这联剑术,又怎么能胜的过他们?如果他们真是如此简单,那岂不是随便来个人,只要对这易辛子胡乱劈上几剑就能胜了?”
行云正想间,那边常天赐又是问到:“祖父,那您觉得该如何才能破了那测算之剑?难道那剑法当真无敌了?”
常景轩闻言洒然一笑道:“天下简没有无敌的剑法,只有无敌的人,测算之术并非不能破,相反,破那剑的方法很多,可却要人力有所及才行,至于那少年是否能破的了,便要看他是不是能想到做到了,旁人却是不能帮他的。”
常景轩说完,微笑着看了看常天赐,却不再言,常天赐见了,心下暗到:“祖父定是看出了我想帮云师弟的心思,这话便是告诉我不要再想了去帮他什么。”
此时见自己的祖父不再言语,常天赐也只好重新望了回场中,看着行云心道:“能不能胜,便只有看你自己的了。”
而此时崆峒的这番对话,其他人自然也都是听了到,许多目光都是投了过来,尤其以武当的最为不善。
想来也是,此时场中的是武当门中长辈,常景轩如此说了,明里是在给自己门下解释,可实际上那场中的行云亦是听的到,所以武当中人自然大是不满。
只是那常景轩老人却全不理睬,只不过他此时也不再开口,毕竟崆峒派不会因为行云而去和其他大派翻脸,再说那常景轩的话已是说了不少,如何做,便要看行云自己的了。
而此时行云的那颓势越来越是明显,剑法已经大是散乱。
便在行云全没了办法的时候,刹那的声音在他的心下响起道:“你此时若能应了吾那来时之言,吾仍可化形助你,有吾化形之力,你便是不用断桥相帮,亦可破去这什么测算之术。”
刹那旧事重提,那来时之言自然是指要行云掌握朝剑门上下事物的要求了。
行云听了刹那之言,再有那崆峒老者的一番言语,心下自然是一动,再是想想刹那的化形之威,如果真的能在此时使将出来,那什么测算之术都抵不过那超越声音的一剑!
可行云终是不想做那有违良心之事,尤其是萧寿臣正带了大批人马来助自己和青城,如果此时自己却私下里想了去夺权,那可不是行云能做的出来的。当下便见行云高声喝到:“我便是拼此一战,也不会去做!”
他这一言的声音颇是大了,一来是给刹那听,二来也是为自己下了决心,不再去顾及还能留下多少体力为之后的几战做准备,如果连这眼前的易辛子都胜不了,再留下多少气力也是无用!
想到这里,行云剑归清风骤雨一十六式,铁剑一式吹雨断桥,直刺了过去!
虽然行云换了回这青城剑法,可易辛子并不惊讶,这也在他意料之中,毕竟行云方才没有章法的一阵乱劈,被自己用游龙剑法压了回去后,他的唯一选择就是用回青城剑法,所以此时见行云的吹雨断桥剑到,易辛子毫不犹豫,爻鹿一剑朝行云右侧空门刺去,继续他那测算之剑。
只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易辛子这一剑刺出之后,却是立感不妥!原来他这一剑眼看就要刺了到行云,可行云却完全没有理会!甚至那断桥同时一式横雨残江斜里横扫了过来!
竟然以命搏命!
“我便是拼此一战!”易辛子突然明白了行云方才那句所讲竟然是真!
这围魏救赵讲的是攻敌必救,但敌人如果一意孤行,那便要看双方谁的意志更坚了。
当!当!
两声剑响!结果终于出现!易辛子最终还是不能做到与行云对拼性命的地步!只好用爻鹿神剑将那袭来的双剑挡了住!这也是行云第一次听那爻鹿神剑与自己的剑相击出声!
气势陡然变换!局势亦是陡然变换!
既然那易辛子不敢以命搏命,行云更不会再有顾及!断桥铁剑同是击出,风雨字诀相辅相成,瞬时间便若暴雨倾盆,将那易辛子全是笼了其中!
“决心,战意。这也能破了那测算之术,毕竟测算之术在于其心志冷静细密,如果其心乱,不能平静,那还如何计算?”此时那倥侗派中,常景轩笑着言到,也算是说与常天赐听了。
第336章 三战皆胜威名起
袁思蓉不会武功,方才行云那一剑的险处,她是看不出来,现在只是看到行云的优势明显,当下稍是放了些心。看着自己的爱人在场中拼搏,那担心的滋味当真不好受得,这也亏了袁思蓉不会武功,否则就方才行云那招搏命的战法,以袁思蓉如今的身体,只怕会立时昏到。
行云此时已经是占了绝对优势,这一战,行云和易辛子之间强弱二势的变化之快之急,当真令人惊叹,而且此次变化之后不会再有什么改变了。
易辛子已是和行云战了百多招,先是不分胜负,再是因行云的胡乱出剑而大占上风,可却又因不愿与行云两败俱伤而情势大转,此时他的心境已乱,再要平复便是万难了。
也正因为如此,就算易辛子现在想要再去与行云拼命也不可能,他已是被行云那风雨之势压的透不过气来,之前他那测算之术,总是将行云的剑招阻在半途之上,所以行云的联剑之威连一半都没有施展出来,此时一旦爆发,便再不是易辛子所能抵挡。
常景轩说的不错,行云此时抛开一切只求一胜的战意,正是将那易辛子震慑了住,也便因此破了他那平静之心,没了平静之心,那测算之术自然烟消云散。
此刻场中情势全是行云占了上风,只见那风雨联剑威势再展,直将青城和其他大派之人看的心下大骇,他们虽然已经见过了行云这联剑之威,可此时毕竟已是行云的第三战啊!众人纷纷暗道:“这少年战了这么多场,怎么还有如此威势?”
行云确实已是大耗了体力,只不过易辛子乃化形级高手,如果不用这绝顶优势压过他,谁都难保不会再出漏洞,所以行云便是拼着内力不支,也要先将他胜了,那双剑自然使的要多凌厉有多凌厉。而行云此时心下亦是有些个焦虑到:“我此时是不是要将他直接败于剑下?照目前情势,最多二十招间我便能胜了他,那样我还可留些气力再战,但那么做却会彻底的落了武当的脸面。可这易辛子此时又不认输,我若不快胜了他,不知道要拖到何时了。”
行云刚想到这里,就听武当掌教玄元真人高声到:“且住!”
行云此时主攻,听那玄元真人喊了停,当下双剑一推,便退了出圈外,且看那玄元真人要说些什么。
原来玄元真人见自己那师叔大落了下风,他虽然武功上不及场中二人,可眼力却没有太差,又有常景轩在旁的那番言语,自然明了易辛子此时再难胜出。
“那既然如此,不如趁此时还未真败,就停手罢了,免的露了更大的丑。”玄元真人想了及此,当下便是出身喊停。
行云自然是愿意停了下,顺便还能将自己那纷乱的内罡平复一番,此时的他已是大感劳累,借势休息,同时开口问到:“不知掌教真人这一言停,是不是便说明武当应诺了?”
行云并没有直接问玄元真人是不是认输,那自是给武当留下颜面。
行云这话中意思,玄元真人哪会不知?虽然玄元真人此时也看的出行云的疲劳来,可他的师叔此时更是危急,再战下去,必然会输,也只好言道:“贫道信了,不过就算青城与此事无关,却不代表武当不去追究小施主的武功由来。”
行云见玄元真人应了,微笑道:“那是自然。”
万剑宗一会便到,就算武当不来追究,到时也自然会通告天下,而以行云此时的武功,只要不连累了青成,以他一人,也不用担心武当找他的麻烦,能连败三个化形级高手,行云的自信也是强上许多,所以自然毫不思索的答应下来。
易辛子这战虽然是输在不想与行云拼命上,可行云要是没有那之前两战的消耗,以全副精神去与他比试的话,最后结果仍然会是易辛子不敌,想了到这里,易辛子摇了摇头,不出一言的回了去。
行云则是转了过身看向青城一方,自那人群前找到了袁思蓉。方才与易辛子战时,行云就听到她的声音,此时看去,虽然袁思蓉的样子清减的很,而且面色也不很健康,可胜在无什么意外。
行云本是担心因为那秘籍抄本的原因,无阳子会去怪罪于她,此时看来,不禁大是放心,当下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深深的望着她。此时距离二人最后一次见面,已是又过了将近两年,两人都已是成熟了不少,早不似当年的青涩。
袁思蓉一直着紧行云的动作,此时见行云胜了,自然满心欢喜,再看到行云望了过来,那眼神中包含了太多的关切与爱意,瞬间,袁思蓉的两眼中满是泪水。
袁思蓉的泪水,行云看在眼里,疼在心间,可此时却不是互诉衷情的时候,当下狠了狠心,强迫自己转过头去,硬是要自己平复情绪,看着点苍、唐门、娥眉这三派,等他们再出了人来战。
行云三战化形级高手,皆是胜了,此刻他这一看,便是引了众人的目光全聚在了那三派身上。
虽然行云此时的疲态任谁都看的出,但又有谁能保证他不会再胜下去?这双魂联剑术的威力已是深植人心,再加行云不惜两败俱伤,只为得胜的战意,这场中一时又静了下来。
“此一战过后,宗主定能威震江湖。”张松山四人此时心下暗想,行云展此神威,他们自然幸与荣焉,行云那威势也是深刻了这四人心中。
此番再胜了武当,行云觉的轻松了大半,只不过此时自己也大为疲惫,就不知能坚持多久了,“点苍、唐门、娥眉还没有出手,这三派自然不能小窥,尤其是唐门暗器,我接触的太少,可要多加小心才是。”行云刚是想到这里,便见那唐门的家主唐冷突然拍了拍手。
行云见了,以为唐门要出手了,当下心中一凛,不过瞬时又是暗道:“唐门此时出手也算不错,我现在还有些气力应对,如果他们要是最后出手,反是不好对付。”
就在其他人也和行云一样认为唐门要出手时,便见唐冷开口道:“好!能为自己师门不惜以命相搏,就只这份心思,便算是个好男儿,唐门便不来比了!我信你之言便是!”
唐冷此话一出,行云大是意外,不过不用去和唐门战了,那可是好事,行云自然不会拒绝。
可其他大派的掌门立刻便不满了起来,赵不忧当下立刻便道:“唐兄这是什么意思?”
唐冷半分声色都是不动,冷道:“唐门武功本就不适合比武,更何况此地并不宽敞,我唐门暗器一旦施展开来,这周围人等,除了魂级高手外,谁保那其他人的周全?”
他这一言到确有几分道理,想那仅仅是唐月的轮指飞蝗和蝗雨遮天便已有那么大的声威,此时再来个更高的高手与行云在上清宫前比起来,那此地还不立是一片弹雨肆虐?毕竟暗器不同剑法,暗器多是有发无收,上清宫前站了这各派之人后也不广阔,到时人们要去哪里躲避?
赵不忧听了唐冷之言,登时语塞,总不能为了这场比试,要这许多人再去另觅他地吧?当下也只好不再言语。其他人自然也没什么话说,只是心里都在想:“也不知这唐冷所说是真是假,到是找了托词的可能更大。”
不论如何,唐门不出手,行云的对手便是只剩了下娥眉和点苍。行云此时心里一松,暗道:“这么一来,我便少了一个对手,而且是最不可预测的对手,实是好事。”
那唐门自然也有化形级的高手随行,便在唐冷旁就有一老者,自始至终,都闭着眼睛,可行云却总有被他盯了上的感觉,那感觉就好似被紧紧锁住一般的难受,此时行云疲惫已极,这样的对手,不战最好。
唐门这理由堂皇的很,可娥眉和点苍却没有什么借口可找,场中又是静了片刻,便听一声佛号声起:“阿弥陀佛,老衲白云,来与小施主切磋一番罢。”
行云只见那娥眉派的白云长老飘然而出,来到自己的身前。
这个老僧,行云见过多次,却没有真正接触过,不过此时见了娥眉中人,行云到是立时想起自己的师弟行君,心下暗到:“也不知行君现在还在不在娥眉?毕竟那两年之期已过,而青城又是封山,行君就是要回来都是不成。”
想到这里,行云当下一礼道:“敢问大师,不知大师可知曾去娥眉习艺的行君,如今去了何处?”
白云长老微是一笑到:“他仍是在娥眉,因逢青城封山,所以此时正在金光顶上闭关研习武功。”
行云听了,放了些心,行君太过瘦弱,行云找实担心他的行踪,怕他因为回不了青城而流浪江湖,到时会大吃苦头,此时听了他还在娥眉,行云的眉头一展,对白云长老又是一礼到:“有劳娥眉照顾了。”
娥眉虽然和唐门一样对青城多有逼迫,但却没有亏待了行君,行云这一谢到是自然。
既然没了什么要问的话,行云将自己的双剑左右一分,平心静气道:“那便请大师出手吧。”
行云方是将那剑摆的好了,便听白云长老道:“且慢!”
第337章 袖中剑里敬若宾(一)
白云长老的一声“且慢”让行云一楞,当下问到:“大师何意?”
只见白云长老微笑道:“小施主连战多场,已是疲惫,这一战如果还如前几战那般,怕是有些不公平了,不如我们便换个方式吧。”
行云不知白云长老的真意如何,虽然白云长老此时看起来和蔼的很,但行云早过了以貌取人的年纪,当下也没有立刻答应,反是问到:“不知大师所言为何方式?”
白云长老见行云来问,微笑道:“小施主可曾听过袖中剑?”
行云有些茫然,疑惑道:“袖中剑?”
行云无论如何去想,也不记得听过有这一说,只好当下答道:“晚辈见识短浅,未曾听说过袖中剑一说,这袖中剑可是门剑法?或者神兵剑器?”
白云长老摇了摇,微笑道:“这袖中剑既不是剑法,亦不是什么神兵,而是一种比剑的方式。”
常天赐自然也在一旁听了那场中对话,此时不解问到:“父亲,什么是袖中剑?我怎么也未曾听过?”
常天赐虽然年纪不大,可却是自负见闻广博,又有其父专门培养,可他此时却也和?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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