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剑法得自师尊相授,虽不敢自夸天下少有,却也可算是一等,不知朋友为何有此信心能破得?”
明非先生虽然人早已到了中年,在江湖上更是得了好大的名头,武功自然也不用讲,但就算声望如此隆重,可对他的师父德皇却是更加敬若神明,漫说他人对德皇不敬,就是对他传授的武功不敬,明非先生都要力争一番。
明非先生虽并不是多口之人,可见行云似对自己的剑法小窥,当下便有了这番言语,说了之后,在那静等行云的回答。
行云听了明非先生的话,心中暗到:“这明非先生竟然拘泥起我方才的无心之言来?而且我也没有说过要破他的剑法啊?我只说不是没有办法胜他而已。”
行云那句话也不过是顺口之言,本来要战这三场,自己为的就是胜,否则还不干脆认输?可这无心之言,却是让明非先生很是在意。
行云心中暗想:“破他的剑法?那明非先生的剑法确实如其所讲的后发制人,似是摸清对方剑法之后,一击反击其破绽所在,虽然守多攻少,可却往往一击致命!更何况我的奔雷剑法这么普通,他又看我用了两遍,我要还这么出手,那可真的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以我如今能用的剑法,别说去破了他的剑,就是能战个平手都不可得!“
“我要在剑法上破明非先生,实在是难到没有半分的可能。不能用青城剑法,只凭着这个普通至及的奔雷剑法,怎么可能敌的过明非先生?”行云此时的心下想到:“他年纪比我大,经验比我多,更有德皇的教导,在这剑理上的通晓怎么都不会不如我,我如果想在剑法上破了他,那可就真的是可笑了。”
行云自己清楚的很,二人内力不相上下,只凭过上几招,自己就能破了明非先生的招式?这可能吗?而且对方的经验比自己只高不低,而自己还不能全力以对,手上的剑法又是普通之极?
更为关键的是,明非先生的剑法本就是后发制人,又是熟悉自己所用的剑法,行云哪还会认为自己能破的了他的剑法?
不过想到这里,行云心下却是一动:“我那随口之言是说能胜他,而非破了他的剑法,仔细想想,确是此理,能破剑法的就一定是剑法么?非要破了他的剑法,我才能胜?否则就没有胜利的可能?
剑法不等于武功,我与他在此诀胜负,只要胜了他便是,又不是拘泥于破不破剑法,二人比武,剑法固然重要,可没了内力与身法轻功,只有剑法有什么用?
既然如此,那我在剑法上破不了他,为什么不在其他的地方想想办法?比如内功?或者轻功身法?“
想到这里,行云见这夜色和身旁的林木,心中忽然喜到:“着!他剑法讲求后发制人,可如果看不清我的剑法呢?此时天色虽晚,但是有那明月,却也勉强可以看的到,但我要用在铜仁的那一招呢?”
想到就做!
内罡也早已是温养的好了,正蓄势待发,行云当下将铁剑一领,口中到:“胜负可并非只在剑法,明非先生似是太过拘泥了,我们来换个地方决这胜负吧!”
说完,就见行云两股内罡合力,全力展开身形、斜里便冲进了那林中!
树林并不茂密,但却广大,见行云进了那树林,明非先生立刻也跟了进去。
行云总是出人意表,此时又是要换个地方,换到了林中,明非先生更是全神戒备!尤其是行云的那句:“胜负并非只在剑法。”更是让明非先生疑惑,心下暗到:“他要做什么?”
行云见明非先生也进了来,笑到:“不知换了这林中,先生可还守那三战之约?”
明非先生打量了下周围,林中有树叶遮了那明月,天色便更显的暗了,心中有些个明白行云的意图,暗到:“莫不是他要借着这林中晦暗,好让我分不清他的剑法?”
比武较技,本就没有场地限制,所以明非先生当下到:“明非当然守得,不过明非要言明一句,朋友可不要小窥了在下的剑法,仅仅是这昏暗,恐怕还不足以破的了。”
行云的意图很是明显,所以明非先生看了出来,行云也不意外,只是笑到:“先生也不要想的简单了,这不仅仅是昏暗。”
一语言罢,行云铁剑剑罡暴涨足有四丈!口中再是喝到:“胜负也不只是在于剑法!”
猛的一记横扫千军!行云的身子团团的转了一圈!就听的一阵罡风凄厉,声势骇人!那剑罡扫过,周围更无一物可挡,俱是被这剑罡割了过去!
就算是剑罡级,只要是练到了一定程度,都能将自己的剑罡催到两三丈长断,只是真要是在实战中,却绝不会去做这等无用之事。不仅是因为那剑罡越长,耗费的内力越多,根本就不能持久,而且那么长的剑罡根本就是华而不实,连剑法都施展不开,剑罡再长又有什么用?
可行云此时并非用剑罡来进攻,而是要将这周围树木砍的断了!
明非先生此时跃了半空,不知道行云在做什么,所以他并没有用映心神剑去挡,而是选择了跃起。
行云此时并没有跃起来追击,在这树林中,他因为不能使用龙跻术,所以真论闪展腾挪,还不如平地!自己的长短,行云当然清楚,绝不会到了林中,反而用了自己短处。
除了那水仙外,其他人只要是跃起,就必然会落下,因为行云那记横扫千军,将方圆四丈内的树,全都拦腰斩了,明非先生自然不会落在树上,可当他刚是落下的时,就见行云举剑冲了上来!
明非先生正要去防,却见行云那一剑并非冲自己而来,而是劈到了地上!
“雷霆万钧!”
轰!
瞬时间土石四起!明非先生只觉得本就昏暗了的四周,在此时简直就是混沌一片!
“原来如此!”
明非先生心下大悟,这一方法,他在铜仁的时候,见过行云对玄亨真人用过。
“到了最后,他还是要遮我的眼,好让我看不清他的招数?”明非先生心念电转。
行云此时将这土石激起,铁剑一转,一招电闪雷鸣立时击了过去!
又是百十道剑闪过!
只是此时在这片篇混沌中,再没有任何剑光,也更添其隐秘!
“这一招不只速度快,而且我也用上了玉虚内罡,两股内罡的合力,再加这混沌一片,你要如何后发制人?”
行云心下暗到。
可行云刚是想到,就听得那明非先生口中喝到:“闻!”
这一声沉喝过后,就听快到连成一声长鸣的撞击声音响了起来!
行云那电闪雷鸣竟然被悉数挡了住!
行云心下暗惊:“他怎么还能如此准确的察觉我的剑法?那声‘闻’,莫非是指他听声辩位不成?”
明非先生在之前每一次有威胁的反击之前,都会喝出一个字来,这让行云很是在意。
不过好在行云那剑上灌满了内罡,这次在内力上明非先生反是吃了点小亏!这电闪雷鸣的百十剑挡了下来,明非先生的身上竟然也被震的有些微麻!
“他怎么内力陡涨?”
明非先生挡了住行云的进攻,却没料到他剑上力道的增加,心念忽闪,突然醒悟到:“对了,那日他在铜仁,也是如此击起土石后,重击的玄亨真人,才将其击败,他的剑上莫非有什么特异之处?”
可不论如何,这土石被激了起来,也终是会有尘埃落定的一刻,明非先生的视线也是渐清,当下暗到:“莫非他就想这样破我的剑法不成?”
这一切就犹如电光石火,快到非常,直到此时,周围那被行云切了断的树方才开始倒下!
见那些树倒下,行云突然一笑。
第284章 奋力激起遮天雨(二)
明非先生见行云突然一笑,本以为他还有什么惊人之举,这四周树木纷纷轰然而倾,确实令人不禁揣揣。
可再是一看,却发现行云那其实是在苦笑,心下不由得大感不解。
他哪知行云见了那些树木按照了自己预期的倒下,本来就要动手的,但突然一个念头闪了来。
行云刚才借那土石的弥漫,在昏暗里直劈了百十剑,心下大是畅快,虽然多少有些惊异那明非先生竟然可以在如此混沌的情况下,全凭听声辨位,就能将自己劈出的所有剑全都接了住,但最终自己还是在内力上胜过他一些,也第一次在实际交手中,让明非先生吃了亏。
后发制人,重要的在于能冷静的发觉对方的破绽,给以反击。
后发制人,如被对方压制了住,自然就不能制人,因为他连发剑的机会都没有,只可惜行云现在做不到压制明非先生,之前输了的那一战,行云便是要尝试去压制他,可自己的内力不能用全,剑法又被人看透,结果自然是失败。
所以行云想了另外一个方法,既然压制不了,那退而求其次,扰其阵脚也是可以。
“既然压制不住,那便要他乱了阵脚,起码也要他无暇计算!如果自己单人独剑的力量不够,那便邀上这周围的一切物事,来助自己好了!”
行云打算先是用雷霆万钧激起土石将那明非先生挡住,到时的明非常先生一定会原地不动的静待行云出手,因为如果他贸然冲了出去,反是更为不利。
然后行云便借机将这些树干击的粉碎,让那漫天的碎屑将树林上仅有的一点月光遮住,如此一来,四周便是全都暗了,之后再用平地惊雷的巨响夺了明非先生的耳聪。
这一连串的计划下来,却在最后被行云自己苦笑着放弃:“明非先生是听不到也看不到了,可我不也是一样?”
“我这是怎么了?虽然说只要胜了便行,可我最近似乎有些过于依赖策略,虽然有其原因,但如此长久下去,恐怕再难领会到这剑中的精意了,与人对敌之前,都先想如何取巧,似乎有些本末倒置。”
行云在那边苦笑,明非先生实在是看不明白,当下开口问到:“朋友为何苦笑?”
明非先生多年与人对战,却少见这样的对手,行走江湖,如若交战,哪个不是剑来剑往?可眼前的这个奔雷剑不只是在武功上总出惊人之举,就连在比武的途中亦是会停了下来苦笑,让人琢磨不透。
再看看倒了一地的树木,足有三十来颗,大小不一,甚是壮观,明非先生心下也是不由得暗暗匝舌,不知道这些树是要来做什么的,可看着场面,也绝不会一般了。
这些树一倒了,那被遮住的月光重又撒了下来,照到场中二人和这地上,立显豁然开朗了许多。
行云正在苦笑,见明非先生问了,坦然答到:“我在笑我过于依赖计策了,计算太多,最后反是发觉全都错的,实在可笑。”
行云对这明非先生的感觉还是不错的,且自己此时也正在暗自埋怨,当下便直说了,反正这也没什么好顾及的,遮掩与否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明非先生方才的那一问,本没有指望行云回答,等听了行云的话,稍微想了想,笑到:“这个问题,我在年轻的时候,也曾经遇到过,用计来弥补自己武功上的不足,一旦成功,那滋味确实令人难忘,旁人明明武功高过自己,却败了在自己的手下,任谁都不会不高兴,当时我也曾问过我的师尊,朋友可知他老人家是如何答的?”
行云听了,心下暗到:“德皇的武功,江湖仅有,他的见解也自然非同凡响,只是这明非先生为什么就这样的告诉我这陌生人?”
明非先生不知道行云在想什么,见行云不置可否,口中便继续说到:“师尊曾说,剑法武功为主,计策为辅,主辅不可颠倒,否则将一生无进!
计策可倍添威力,但却要以武功为基础,否则便沦为诡计,人若多思诡计,于武功一途绝不可能到得大成,人若多用诡计,必终将失败。
正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武功之为皮,而那计策便是皮上之毛了。“
“这话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过?”行云听了明非先生的话,大生熟悉之感,苦苦思索,便在行云搜肠挂肚之间,脑中突地一闪,暗到:“是了,是六师祖曾经说过的,虽然要注意策略的运用,但是练好武功,才是正道,否则就算是胜了一二次,也终是侥幸。”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话说的确实有理,我如今武功被束缚,当真是想出了万般的计策,却也胜不得明非先生,如今弄的躲不得,战不胜的地步!”行云心下颇是懊恼,这如果自己真的武功不如明非先生,也还罢了,可明明有着上乘的武功,却不能用,这就叫人难以平衡了。
那边明非先没有停了下话,而是又继续说到:“朋友莫要嫌明非罗嗦,如果朋友再没有其他高妙的剑法,那今日之战,就是再多战上几场,也是无用,剑法的品级差别并不是如此简单就可逾越。”
行云可听了这话,心下不甚舒服,本想反驳他:“剑法好坏不过是看使用的人,剑法是死,人却是活。”
但仔细一想,自己处处受了制约,这剑法的原因却也在其中,如果自己现在可以使用清风骤雨一十六式,那结果也不会像现在的这般束手无策了。
不过行云的表情仍是不太信服,明非先生见了,笑到:“这话乃是明非师尊所讲,很多人并不承认剑法品级的差别,总要说在高手手中,拈花亦可伤人,但事实上并非如此,高手自然可以拈花伤人,但是与他钢铁,则威力更甚!所以那花与钢铁仍然是有差距。
剑法之所以被称为剑法,重要的在那一个法字,有人简单的归为用剑之方法,却是有些偏驳,如果仅仅用剑的方法既是剑法,那有一人拿剑随便挥舞,是否也叫剑法?举凡是人,就会直刺横扫,可那能称这神州遍地行走的都是剑客吗?
所以说这剑法之法,在于他绝非容易创造,那法是法度,是规矩。
何为剑法?这一直刺,应该如何直刺?如何判断?如何发力?如何控制?如何变化?这便是剑法之不同,也是剑法之法的体现。
朋友所用之奔雷剑法中有一招叫千里奔雷,那被朋友诛杀了的万马堂狂沙剑法中也有一招叫大漠孤烟,其实这两式都是直刺的一剑,可却大相径庭,这是为何?这便是剑法。
剑法是多少人总结出来,在其所知之下,能达到的最佳方法,也是最是有效的方法。所以说如果对手与自己的水平相等,而剑法上差了品级,那就难再胜了对方,临时破敌,便如临阵造剑,哪有可能?“
行云听了那明非先生的一席长谈,也在思索其中意味,可想了许久,终是忍不住问到:“你为何与我讲这些?不要忘了,你我还在战中,我更非是你的朋友。”
明非先生听了行云的疑问,笑到:“朋友你在常德和太原之义举,明非着实佩服,对于如此正义之士,明非如能在武功一道上对你有所助益,心下高兴还是来不及,又怎会藏拙?
我师父他老人家也常与我说,武林正道繁盛,乃是天大的好事,如能时刻为这正道添砖加瓦,便是说出些许心得又有何防?是否朋友不过是你我之事,而多一份正义之力却是这江湖之大幸事,与之相比,你我的关系不过是滴水之谓沧海。“
行云听的不禁有些愕然,明非先生这一番话,要是行云以前听了,恐怕会立刻赞同,为武林正道添砖加瓦,仗剑江湖,惩恶扬善,何等的痛快?
但是如今听了,心下却是感到说不出的怪异,眼看明非先生那表情之上绝无丝毫做作,站在那里,明月之下,更增正气凛然,怎看,都当是其真心所语,行云心下暗到:“那些所谓正道的名门大派现在正在做什么,他难道真的看不出么?德皇也看不出来么?还是他们真的善良到了迂腐?竟然来讲什么正道繁盛?就因为那些所谓正道太过繁盛,才将这江湖弄的人人自危,多少恶事被他们在背后做了又无人知道?甚至还被扣了邪派的黑锅?安乐谷中那些山民又都是从哪里来的?这德皇莫非善到极了?还是作戏?”
行云方是想到了这里,就听那不远处的官道上竟然隐有破空声传来,对面的明非先生亦是侧目望去,便见一个人影正飞奔而来。
“慧剑?”
待到那人影渐近,行云终是看的清了,竟然是自己在半路上遇到的慧剑。
“想不到他竟然跟了几百里路的跟到了这里?”
当时的慧剑和慧树见到了行云他们二人如此飞奔,当下就跟了下去,可毕竟这二人的武功与现在的行云和明非先生比起来,要差上不少,尤其是慧树,更是还不及慧剑,见自己连师兄也是追之不上,所以在半路上便是回转了少林,而慧剑则是一路追了下来。
行云他们走的是官道,虽然早不见了他二人的踪影,却还是有个方向可追,再加行云和明非先生二人如此奔驰,太过显眼,所以慧剑随便打听了两下,便跟了上来。
行云看到慧剑,心下也是暗赞其内功了得,这么远的距离,竟然此时就能寻到,想当初的自己绝对是不可能这么快就到了,看来这慧剑的内力修为要在自己嵩山剑试时之上,自己当时没有能与他比试一番也是遗憾了。
慧剑本是追的也有些信心动摇,天黑后,路上已是没了人来过往,又是追了足有两个多时辰,竟然还是没有看到那两个人,好在就要放弃的时候,终被他发现了行云和明非先生打斗的痕迹,如果他们二人再离官道远一些的话,恐怕慧剑就要赶的过了。
见慧剑也是到了,行云心下暗思:“真是越来越是麻烦了。”
第285章 一剑惊虹贯夜空(一)
刚是到了的慧剑,立刻便被这满地的狼籍景象惊的呆住片刻,只见方圆四丈之内的树木俱是断了一地,四下里土石溅的到处都是,草枝树叶更是乱的一塌糊涂,可见这争斗之激烈了。
对于这林中二人,慧剑只是约莫猜了出行云那奔雷剑的身份,这江湖中能有如此武功的中年病汉恐怕就只有这么一家了。
行云在金刚门除恶一事,虽然只是自称,可他一月前在那太原大施援手,仗剑诛杀万马堂的余孽,保得边家满门以及太原一城百姓的安危,却是千真万确。
慧剑一方面对行云的武功感兴趣,另一方面,也佩服他那正义之举,所以在路上见行云被人追赶,眼前二人又是明显的争斗过,慧剑到了此地之后,除了调息自己的真气外,便是把眼来看那明非先生。
自幼便在少林寺内专心习武,少林三慧的武功在同辈之中再无出其右者,而慧剑的武功更是最高,但是要论接人待物,慧剑却也最不擅长,所有的时间都在练功的他,再加性格本就有些孤僻,所以更显的不善言辞,也正是如此,这时他虽然追了上来,却反是不知自己要说些什么,只是在那一旁默默的站着。
慧剑一到,行云心下更生不安:“我本就没什么希望脱身,此时再加上一个少林的慧剑,那更是什么都不要想了,莫非今次真的要随那明非先生去见他师父了?”
明非先生并不识的慧剑,可有如此武功的年轻僧人,当时又是在河南遇到,那他的身份自然呼之欲出。
虽然明非先生的身份要比慧剑高的多,可却没有丝毫架子,当下对慧剑笑到:“这位小师傅是少林三慧中的哪一位?”
慧剑见明非先生问了,答到:“贫僧慧剑,你是何人?”
虽然自负在这江湖年轻一辈里,武功可算是顶尖了,但在场两人的深浅,慧剑却一个也看不透,如果那病汉子是奔雷剑的话,到还好解释,败玄亨,杀马家兄弟,这样人的武功自然不用再问,可那中年人竟然能去追赶奔雷剑?他是谁?
明非先生听慧剑这么一问,心到:“他原来就是慧剑。在青城行云出现之前,这个慧剑一直是年轻一辈中武功的最强者,我方才见了他的武功,也是这么猜的,可却不知他为何对我如此敌意?”
要知慧剑虽然自称贫僧,可对明非先生的称呼却是“你”而非“施主”,这细微差别,明非先生自然听的出来,当下坦然问到:“在先明非,小师父对在下可有什么不满?如是明非之过,当会立刻改正。”
慧剑眉头微微一皱:“这人竟然是明非先生?看他那份气派,到不似是假的,那他与这奔雷剑有什么仇?”
再听明非先生问了自己,慧剑当下答到:“贫僧见那人似乎是江湖传闻中的奔雷剑,奔雷剑在月前的太原一役,保了边家以及太原无数人的性命,当是正义之士,见他被前辈追逐,所以才跟了来看个究竟。”
明非先生听了慧剑的回答,不但不以为过,反是笑到:“那位朋友确是奔雷剑,只是他可能与在下有些误解罢了。”
行云听那慧剑竟是为了关心自己而追了过来,亦是暗思:“看来在这江湖中,心存良善之辈还是不少,只不知能占这江湖中的几分了。”
清楚了慧剑的来意,明非先生当下舍了慧剑,转过头来对行云说到:“方才在下所述,朋友可有什么想法?这场比武是否还要进行下去?这第二、三两场,正好少林的慧剑小师父可以为我们做个见证。”
行云想了想,答到:“这场不用再比了,仍是我输,方才先生的那剑法一说暂且不论对错,只先生能将这其中道理说来与我听,这份胸襟,我便是佩服的。”
顿了一顿,行云继续到:“三场之约,已结两场,在战这最后一场前,还请容我去想上一想对策,如果这场我仍是输了,当会遵守诺言,随先生去见德皇老前辈。”
明非先生对自己武功剑法的信心足的很,当下自是同意,慧剑听的不明所以,也有他去解释了。
行云则是避开了几步,在旁席地坐了下来,浅运内功,温养着自己的内罡,心下暗想明非先生刚才那番关于剑法的讲解,也觉颇有道理。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武功之为皮,那计策便是皮上之毛。这话确实不错,我再是想出些什么计策也是没用,内功受制,轻功受制,剑法更是受制,如此情况之下,仅仅凭些计策来取巧,作用着实有限,何况那明非先生是个谨慎之人。”
“可我今天必须要胜,我不能与他去见德皇!”行云想到这里,开口轻声问到:“前辈,不知我现在的内力是否还能支持前辈化形?”
此时自己唯一可以不暴露身份,又有威力的武功,也许就是刹那的化形了,只不过自己当初问过的几次,全被刹那驳了回来,均是说对自己的损伤大,且自己的内力还是不足。
现在行云虽然一直在温养内力,但一番奔驰,又是战了两场,虽然时间不长,可与平时相比,自然要差上不少,这一问,本也没抱太大希望,只是实在没有了其他办法,只好去试上一试了。
“你如此的惧了去见那德皇?”刹那并没有回答行云的问题,反是问到。
行云听刹那竟然如此问自己,不解到:“前辈难道觉得此去没有危险么?我的易容虽然表面上没什么破绽,但那德皇是何许人?恐怕只从我的行为举止就能看出些端倪了,一旦有些微差池,我被困住事小,连累了青城和万剑宗可就大事不妙了。”
刹那听了,嘿声到:“吾到是很想见上那什么德皇一面,看看这个能到了通天的人究竟是个什么人物,竟然敢居道德皇帝这么个名字。”
行云没有想到这个千年剑魂竟是如此在意德皇,可自己实在不敢以自己的师门冒险。
还未等行云说话,刹那又到:“不过你要是去了,也确实有些冒险,但你现在即使有吾化形相助,胜了那明非先生,可你就能保证他一定不会失约?不要忘了,他旁边还有个少林的小和尚。
而且以你全盛时的内功,不过只能支撑我化形后几招的用度,此时的你全力施为,不过只能用的一招,而且还会大损身体。“
行云听了,心下一惊,暗到:“我全盛的内功只能支撑几招?这未免也太过骇人听闻了!怪不得刹那前辈一直要我多去修炼断桥。”
想了这里,行云轻声问到:“那一招的威力如何?究竟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那之后我是否还有余力离开?那明非先生确实非同凡响,这最后一场,我如果有取胜的希望,便不能放弃,望前辈成全!”
刹那听了行云的话,静了片刻,才到:“他几十年的修为,又有那个所谓通天级的德皇教导,以你如今这般的束手束脚,确实没什么胜算,更何况又多了那个小和尚在旁。
至于我那化形的威力,嘿,以他现在的情况,一招足矣,而对你身体的损害,大多是经脉之上,当即并不会有什么显现,只是暂时没些内力罢了,可一日之后却有你痛苦的,以你现在的身体,半月之内,什么武功都再动不得了。“
行云闻言略一犹豫,还是同了意,这痛苦也好,半月不能动武也罢,总强过被明非先生带了走!
可行云刚是决定,却是脑中一闪,想到一事,本是燃起的希望又落了下去,叹了口气到:“我忘了一事,这化形之时剑罡的颜色怎么办?”
行云今日对阵明非先生,之所以败了两场,原因并不仅是剑法限制,担心剑罡颜色暴露自己的身份也在其中,行云只能在剑上使用琢颜内罡一种,也是输了两场的原因。
行云将心下所想与刹那说了,刹那沉声到:“这你不用担心,吾既然与你做了保证,自然不会在这么明显的地方上有疏漏。”
行云喜到:“前辈可是有什么方法遮掩?”
刹那听后,冷到:“遮掩?吾刹那的化形一剑要遮掩什么?”
那声音中似乎满是不屑。
行云听了不禁大是不解,可却也是相信刹那的话,刹那没有理由欺骗自己。
既然有了如此把握,行云当下站起身来,不远处的明非先生见状开口到:“朋友可是决定好了?”
行云答到:“这金刚门惨案,德皇老前辈既然肯出面,本是件幸事,可在这江湖之中,我实在无法相信任何人,还请先生见谅。”
明非先生闻言笑到:“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朋友如果见过我的师尊后,自然便会信了,好,不说这些,既然朋友如此言语,那一定是要战这最后一场了?”
行云点头到:“先生所言不差,而且在下有一言在先,这一场我只需一招即可分出胜负,先生可要全神防范,否则伤了先生,在下心中亦会不安。”
行云此话确是出自真心,刹那的化形威力如何,行云心下没底,可那威力自然是强的,明非先生的为人确实不错,真要伤了他也不好,所以才是出言提醒。
明非先生听行云这么一说,完全的楞了住。
“他怎么这么大的口气?就算他还留有什么后手,我也是早想了过,毕竟以他这样的武功,不可能只用奔雷剑这样的普通剑法,但怎么可能只用一招便可胜的我?这世间可有如此剑法?
他曾答应过我,不会以命相搏,那还有什么招式可以一招之内,既决出胜负?“明非先生想不通透。
虽然自己不很相信,但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明非先生面色一整,说到:“多谢朋友出言提醒,明飞已是准备好了,还请朋友赐教。”
说着,映心神剑悬了在自己身前,全神以待。
一旁的慧剑已是从明非先生那里得了事情的全部经过,此时默默的站在了旁边,权且做个见证,可听了行云的话,此时面上亦是微微色变,因为行云这话实在太过惊人了。
“一招便可决出胜负?”
虽然这二人都不会认为行云在说大话,但也想不出有什么剑法可以做到。
只见行云的铁剑光华一转,心下亦是暗到:“也不知刹那前辈的化形究竟是何等形貌,只知刹那前辈要我用尽全力使那千里奔雷便可。”
当下见明非先生严阵以待,正要使力,心下刹那突然开口说到:“你且等等,叫那小和尚离的再远一些,也让他运好武功,免受池鱼之祸。”
竟然还要让慧剑离的远些?
刹那的化形一剑竟然可以强到如此地步?
行云强忍着心里的惊讶,开口对慧剑说到:“请再退后一些,运功以待,我这一招威力过大,离的太近,恐会伤了你。”
行云之语,立时便让慧剑和明非先生大讶,明非先生甚至心下暗到:“他莫非是在虚言恐吓不成?”
慧剑看了看行云那认真的样子,默默的又退了两丈。
见一些都是妥当,行云铁剑亦是随在了身前,光华一转,蓄势以发!
便也在此时,一阵急风忽然横刮了过来,那满地的草屑枝叶被吹了漫天狂舞!好似已经知道了行云的这惊世一剑般,在一旁为之助威!
第286章 一剑惊虹贯夜空(二)
狂风横卷,那漫天吹起的草叶,好似在给行云助威一般!
行云这一招还未使出,可就连一旁的慧剑都感觉到了危险,当下依行云之言,默默运功戒备,可眼睛却是盯的更是紧了。
慧剑都感觉到如此,更何况那直面行云的明非先生?此时的他更是不敢有丝毫大意,行云只是在那里蓄势以待,明非先生就感觉到了极大的危机!
难奈此时心中的震惊,明非先生一动也不敢动,生恐自己一旦妄动,气机牵引之下,那后果可就更加的难以预料,此时惟有希望自己能够先撑的过去这一招,待看清了究竟是什么剑法再说。
行云将自己的两股内罡全都运了到极限,铁剑忽然骤的光华再放,一团青色烟雾,绕了在那剑上!其状飘忽,形状并不固定,明常先生和慧剑却同时大惊!
“化形!?”
一旁慧剑不禁脱口惊呼!心下骇到:“这世上有几人可以到化形这等境界?更何况这二人战了两场,就是之前那几百里的狂驰,自己都要调理许久,这奔雷剑竟然还能做到让自己的剑魂化形?”
明非先生此时的惊讶更是无以复加,自己的剑魂本也可化形,可如今因为内力大量的消耗,一时已是不能支持,但那与自己相差不多的奔雷剑怎么还可以做到?
这一路的争斗,行云对自己内力的运用便是屡教明非先生吃惊,明非先生哪知道行云这次的化形就如同他第一次施展联剑术般,预取了内力,更是不论胜负,这一剑后,在半月之内,连武功都用不了?
行云虽然也是第一次见到刹那的化形,可此时他的注意力却不全在这上,现下里,行云只觉得自己的两股内罡正喷涌而出!源源不断的涌向铁剑!自己的内力似乎全都要被刹那抽的干净也似!
这感觉实在太过可怕!不过也幸亏了行云现在体内的是精炼后的内罡,要是以前那些真气的话,以他现在的状况,就算刹那想要去预取,也是难为的很了。
几乎所有的内力全都被抽的空了,就听自己的心下突然传来刹那的声音。
“攻!”
行云等的就是这一刻,所有的内力几乎都被灌注到了这一剑之上,再不攻击,行云恐怕连站住都是问题!闻声之下,立刻向前一跨!
行云与明非先生二人之间相距约摸有三丈来的距离,行云这么一跨,距明非先生便不足两丈!
明非先生见行云动了,更是将所有精神全是集中于此,映心诀讲究后发制人,明非先生虽然已是大感不妙,但却再无其他方法,只好将自己的全副精神拿了出来,紧盯着行云,生怕漏了任何一个细微动作!
所以行云一动,明非先生便看了到,再后看到的便是行云的出手!而行云的出手,那站了一旁慧剑也是看了满眼,只是出现在这两人眼前的却是一副奇景!
只见行云的那把铁剑猛的刮过这两丈多的距离!快到颠毫!快到无以复加!快到那速度让明非先生从来没有见过!就算明非先生自己在全盛时出手,也是望尘莫及!
可这么快速度的一剑,明非先生竟然没有听到任何的剑啸!慧剑也没有听到!
等那剑啸声响之时,已经是下一瞬的事了。
就见行云这如闪电般的一剑刺了出来,那铁剑身后,竟化出一团圆若磨盘,尖若铁锥般的白色雾气!就好象空气被撕裂了一般!两丈多的距离,那铁剑竟然是破开了空气,一闪既到!
明非先生此时完全是下意识反应了到:“辨!”
同时手中映心神剑急转,护了胸前!之后便觉自己身子一轻,腾空而起!
“千里奔雷!”
行云将自己全部内罡使了上,就觉得自己四周好象突?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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