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帝国的兴亡-纳粹德国史》 第 6 部分阅读

成德国的克伦斯基。他们不想被布尔什维分子代替。在德国各地,正如在俄国样,士兵和工人委员会纷纷成立,掌握了权力。正是这些委员会在11月10日选举出来个人民代表委员会,由埃伯特为首,负责暂时管理德国。

12月,德国第届苏维埃代表大会在柏林召开。代表大会的成员是全国各地士兵和工人委员会派出的代表,它要求把兴登堡撤职,废除正规军,代之以支民防队,其军官由士兵选出,归人民代表委员会管辖。

对兴登堡和格罗纳来说,这大过分了。他们拒绝承认苏维埃代表大会的权力。埃伯特本人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来贯彻代表大会的要求。但是陆军为了保持自己的生命,要求它原来同意支持的政府采取比较积极的行动,在圣诞节前两天,在**的斯巴达克斯团控制下的人民海军陆战队师占领了威廉街,冲入总理府,割断了电话线。但是通向陆军司令部的秘密线路仍旧畅通,埃伯特通过这条线路求援。陆军答应派波茨但卫戍部队前来援救,但是在它到达以前,哗变的水兵们已经退到他们设在当时仍由斯巴达克斯团据守的皇宫马厩的营房中去了。

斯已达克斯团,在德国两个最有本领的煽动家卡尔李卜克内西和罗莎。

卢森堡的领导下,继续争取成立苏维埃共和国。他55们在柏林的武装力量日益壮大。在圣诞节前夕,海军陆战队师轻而易举地击退了从波茨但开来的企图把他们驱出皇宫马厩的正规军。兴登堡和格罗纳催促埃伯特履行诺言,镇压布尔什维分子。对这件事,这个社会党领袖大乐意做了。圣诞节后两天,他任命古斯塔夫诺斯克为国防部长,从这项任命开始,事态就按照凡是知道这位新任部长的人都能预料得到的逻辑发展了。

诺斯克是屠夫出身,在工会运动和社会民主党内步步向上爬,1906年成了国会议员,被认为是党内军事专家。他也被认为是激烈的民族主义者和铁腕人物。巴登的马克斯亲王派他去平定11月初在基尔发生的海军哗变,他完成了这项使命,诺斯克身躯魁伟,面目凶狠,体力过人,然而智力低下,正如他的敌人所说,这是他的行业的特点。他在被任命为国防部长那天就宣布“总得有人当警犬”。

早在1919年1 月,他就开始下手,在1 月10日到17日之间后来在柏林有个时期称这7 天为“血腥的周”正规军和自由团在诺斯克指示下和冯卢特维茨将军”的指挥下击年以后,旧派反动军官男爵瓦尔特冯卢特维茨将军率领自由团军队占领了柏林,支持卡普政变,这件事说明了他对共和国特别是对诺斯克到底有多少忠诚。

埃伯特诺斯克和政府其他官员被迫在1920年3 月13日清晨5 时仓惶逃出柏林。名义上隶属于国防部长诺斯克的陆军参谋长冯西克特将军拒绝让陆军保卫共和国抵抗卢特维茨和卡普。“这夜的经过说明了我全部政策的破产,”诺斯克叫道,“我对军官团的信任粉碎了。你们都背叛了我。”

引语见惠勒贝纳特:权力的报应 1 , r 第77页溃了斯巴达克斯团。罗莎卢森堡和卡尔李卜克内西被近卫骑兵师的军官俘获杀害。

柏林战事结束后,德国全国马上举行国民议会选举,这届国民议会的任务是起草新宪法。这次选举是在1919年1 月19日举行的,选举结果表明,中产阶级和上层阶级在发生“革命”后两个多月的时间内已经恢复了些勇气。过去由于没有任何其他集团愿意分担责任而单独执政的社会民主党多数派和独立社会党在3000万选票中获得了1380万张选票,在国民议会421 个议席中赢得了185 个议席,但是距多数席位相差还很远。显然,新的德国是不能单靠工人阶级来建立的。两个中产阶级政党代表罗马天主教的政治运动的中央党和12月间由原来的进步党同56国家自由党左翼合并的民主党共得了1150万张选票,在议会中占166 个议席。两党都声称拥护个温和的民主的共和国,虽然当时相当部分舆论是主张君主政体最后复辟的。

至于保守派,他们当中有些领袖在11月藏匿了起来,另外些领袖如冯维斯塔普伯爵则乞求埃伯特的保护。他们的选票虽然有所减少,但是却表明绝没有被消灭。他们改名为德国国家人民党,获得了300 万张选票,44个议席;他们的右翼盟友国家自由党也已改名为德国人民党得到近150 万张选票,19个议席。这两个保守党派虽然肯定处于少数党地位,但在国民议会中赢得了足够的议席来发表政见。事情也确实是如此,国民议会刚刚于1919年2 月6 日在魏玛开会,这两个政党的领袖就起来为德皇威廉二世以及他和他的将领们领导战争的情况辩护。人民党领袖古斯塔夫施特莱斯曼当时还没有像后来有许多人所认为的那样变心转意。在1919年,他仍旧被认为曾经是最高统帅部在国会中的喉舌像大家所称的那样,是“鲁登道夫的青年人”激烈地拥护采取并吞政策的人,狂热地主张进行无限制的潜艇作战的人。

国民议会经过6 个月的辩论后于1919年7 月31日通过宪法,总统于8 月31日批准了这宪法。从纸面上来说,这是20世纪所曾经见过的这种文件中最自由和最民主的个,结构之严密几乎到了完善的程度,其中不乏设想巧妙令人钦佩的条文,看来似乎足以保证种几乎完善无疵的民主制度的实行。内阁制政府是取法英国和法国的,拥有实权的民选总统仿效美国,人民复决制则借镜瑞士。实行构思严密办法复杂的比例代表制和选票名单制,是为了防止选票的浪费,并且使得人数不多的少数派也有权利在议会中享有席位。 魏玛宪法的措词,在任何有民主思想的人听来都是动人而有力的。宪法宣布人民是国之主:“政治权力来自人民。”凡年满20岁,不分男女,均享有选举权。“所有德国人在法律面前律平等个人自由不可侵犯

所有德国人都有权自由表示意见所有德国人都有结社或集会的权利全国居民都享有信仰和良心自由”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能比德国人更加自由,没有任何国家政府比德国人的政府更加民主和自由。至少,在纸面上是如此。

凡尔赛的阴影

在魏玛宪法的起草工作结束之前,发生了件不可避免的事,使得魏玛宪法和它所要建立的共和国蒙上了层阴影。那就是凡尔赛和约的起草。在战后初期动乱不已的和平日子里,甚至在国民议会在魏玛开会以后,德国人民对于他们战败的后果似乎都还很少考虑。即使考虑了的话,他们看来也颇有自信,在按照协约国的要求驱逐了霍亨佐伦王室“平定了布尔什维分子着手建立了个民主的共和国政府之后,他们有权得到个公正的和约,不是以他们战败为基础而是以威尔逊总统的著名十四点为基础的和约。

德国人似乎很健忘,连年前的事也记不起来了;在1918年3 月3 日,当时尚处在胜利中的德国最高统帅部曾经在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强迫战败的俄国接受个“在现代历史上没有先例和无可比拟的羞辱的”和约,这还是个英国历史学家在战争所引起的情绪冷却下来了20年以后发表的看法。这个和约剥夺俄国的领土几乎有奥匈帝国和上耳其加起来般大,居民5600万,亦即其全部人口的32;13的铁路线,73的铁矿,89的煤产量,5000多个工厂。此外,俄国还得付给德国60亿马克的赔款。

1919年晚春的时候,德国人受报应的日子终于来到了。协约国未经与德国协商片面规定的凡尔赛和约条件子5 月7 日在柏林发表。对于个到最后刻钟还耽溺在幻想中的国家的人民来说,这是个惊人的打击。全国纷纷举行愤怒的群众集会,对和约表示抗议,要求德国拒绝签字。在魏玛议会期间担任总理的谢德曼叫嚷道:“谁在这个和约上签字,就让谁的手烂掉吧”5 月8 日,临时总统埃伯特和政府公开声称,和约条款是“不能实现和不能负担的”。第二天,在凡尔赛的德国代表团照会固执的克莱孟梭说,这种和约是“任何国家所不能容忍的”。

58它有什么地方是这么不能容忍的呢它把阿尔萨斯洛林归还给法国,小块领土归还给比利时,石勒苏益格邦小块领土在经过公民投票后归还给丹麦,而这是俾斯麦在上世纪同丹麦作战胜利后从丹麦那里割取的,它也把德国人在瓜分波兰时夺去的领土归还给波兰,其中部分还要经过公民投票。这是使德国人最为恼怒的规定之,使他们不满的,不仅因为给了波兰条通向海路的走廊使得东普鲁士同祖国隔绝,而且因为他们瞧不起波兰人,认为波兰人是劣等民族。同样使德国人恼怒的是,和约强迫他们接受发动战争的责任,要求他们把德皇威廉二世和800 名左右其他“战争罪犯”交给协约国。

赔款数目以后再规定,但是1919年到1921年之间先要付笔50亿美元的金马克,如无现款,可以付某些实物如煤船只木材牛羊等等。

不过最伤害德国人自尊心的是,凡尔赛和约实际上解除了德国的武装 ,从而,至少暂时,排除了德国在欧洲称霸的可能性。

尽管如此,受到痛恨的凡尔赛和约,不像德国强使俄国接受的和约,在地理方面和经济方面基本上并没有触动德国,保持了它作为个大国的政治统和潜在力量。

魏玛临时政府,除了埃尔兹伯格人例外他主张接受和约,理由是它的条件是能够轻易规避的,都坚决反对接受凡尔赛命令现在大家这样来称呼和约了,站在政府背后作为后盾的是全国绝大多数人民,从极左直到极右。

陆军怎么样呢如果拒绝接受和约,陆军能够抵抗协约国不可避免要从西方发动的进攻吗埃伯特向最高统帅部提出了这个问题。最高统帅部这时已迁到波麦腊尼亚的科耳堡。6 月17日,陆军元帅冯兴登堡在认为德**事抵抗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格罗纳将军推动下答复称:旦战端重启,我们能够重克波兹南省[在波兰 ,守住东部边境,但是在西部,很难指望我们能够抵抗敌军的重大攻势,因为协约国在人力上占优势,而且他们有能力在两翼包抄我们。

因此,总的来说,军事行动是否能成功,是颇可怀疑的,但是作为个军人,我不能不感到,与其接受耻辱的和平,不如光荣地战死沙场。59这位受人尊敬的总司令的最后句话是完全符合最优秀的德**事传统的,但是其诚意却大可怀疑,因为我们现在知道了德国人民当时并不知道的个事实:兴登堡同意格罗纳的看法,这个时候抵抗协约国不仅是没有希望的,而且有造成陆军珍贵的军官团的消灭甚至造成德国本身灭亡的可能。

但是协约国现在要求德国提出明确的答复。在6 月16日,即兴登堡书面回答埃伯特前天,协约国向德国提出了项最后通碟:必须在6 月24日以前接受和约。否则停战协定即告失效,协约国将“采取它们认为为实现它们的条件所必需的步骤”。埃伯特再次求救于格罗纳。如果最高统帅部认为军事上抵抗协约国有些微的成功可能,埃伯特答应设法使议会拒绝接受和约。但是他必须立刻得到个答复。最后通碟规定的限期6 月24日来到了。

下午4 点30分的时候,内阁还在开会以求作出最后的决定。兴登堡和格罗纳再次商量。“你同我样明白,武装抵抗是不可能的事,”年迈力衰的陆军元帅说。但是,正如1918年11月9 日在斯巴样,他当时没有勇气把无情的真相面告德皇,而把这件不愉快的任务交给了格罗纳,这次他又不愿亲自把真相告诉共和国临时总统。他对格罗纳说:“你可以把答复告诉总统,同我去告诉没有什么两样。”再次,这位将军义不容辞地担当了原来属于元帅的最后责任。虽然他也定知道,他这样做最后将加倍地肯定在军官团面前成为替罪羊,他还是把最高统帅部的意见在电话中告诉了总统。

既然军队的领导人承担了责任但是这点在德国马上被忘怀了国民议会就松了口气,终于以绝大多数通过签订和约,这个决定通知克莱孟梭时,距离协约国最后通碟的限期只差19分钟。4 天以后,1919年6 月28日,和约在凡尔赛宫的明镜殿签了字。

个不和睦的家庭

从那天起,德国成了个不和睦的家庭。保守派既不接受和约,也不接受批准和约的共和国。从长远来说,陆军也不会接受格罗纳将军是例外虽然它曾宣誓要支持新的民主政体,而且签订凡尔赛和约的最后决定也是它自己作出的。尽管发生了11月“革命”,保守派仍旧掌握着经济实权。他们拥有工业大庄园和全国大部分资本,他们的财富可以用来而且实际上也的确是用来资助各个政党和从今起努力败坏共和国声誉的政治报纸。

和约的墨迹未干,陆军就已经开始规避和约的军事限制。由于社会党领袖的胆怯和短视,军官团不仅能够按照普鲁士原来的传统保持了陆军,这点已见上述,而且还能够成为新德国的真正政治力量中心。直到寿命不长的共和国的最后几天为止,陆军直没有把它的命运押在任何个政治运动上面。但是在10万新国防军的杰出创建者汉斯冯西克特将军的领导下,陆军为数虽少,却成了个国中之国,对德国的内外政策有越来越大的影响,最后终于达到了共和国的继续存在要取决于军官团的意志的地步。

作为国中之国,它对全国政府保持独立地位。按照魏玛宪法,像其他西方民主国家的军队那样,陆军应该从属于内阁和议会。但是它却没有如此。

军官团也没有清洗掉它的保皇**和的思想情绪。少数社会党领袖如谢德曼和格尔兹辛斯基主张将陆军“民主化”。他们看到了将陆军交还给有着极权主义帝国主义老传统的军官的危险。但是他们不仅受到了将军们的有效反对,而且也受到了他们自己的以国防部长诺斯克为首的社会党同志的有效反对。这位无产阶级出身的共和国部长公然大言不惭他说,他要恢复“军人对世界大战的骄做记忆”。合法选出的政府没有能够建立支忠于它自己的民主精神服从内阁和国会的新陆军,这是共和国的个致命错误。时间后来证明了这点。

没有清洗司法系统是另个致命错误。司法当局成了反革命的中心之,滥用法律来为反动的政治目的服务。“不可能逃避这样的结论,”历史学家弗朗兹纽曼说,“政治审判是德意志共和国生命史上最黑暗的页。”

1920年发生卡普政变后,政府对705 人提出叛国罪起诉,只有1 个人即柏林警察局长受到了判决5 年“光荣监禁”。普鲁士邦不发给他年金时,最高法院还下令照旧发给。德国某地的个法院在1926年12月裁决,要发给卡普政变军事首脑冯卢特维茨将军积欠的年金,包括他在反叛政府的时期和他逃匿在匈牙利躲避法律制裁的5 年期间的年金。

而另外方面,成百上千的德国自由主义者却以叛国罪被判长期徒刑,只是因为他们在报上或演讲中揭露了或谴责了陆军不断违反凡尔赛和约的行为。对于共和国支持者,无情地应用了叛国罪法律,但是对于那些企图推翻共和国的右派,却不是无罪释放,就是只判以最轻的判决,这点,阿道夫希特勒很快地就61看到了。甚至暗杀凶犯,只要是属于右派,而被杀者属于民主分子,也得到法院的宽大对待,或者得到陆军军官和右翼极端分子的帮助,逃出法院的拘押,这种情况是屡见不鲜的。

因此,只剩下温和的社会党人,在民主分子和天主教中央党人的协助下,独力支撑这个诞生以后就摇摇欲坠的共和国。他们受到了反对者的痛恨咒骂,有时是子弹的袭击,这些反对者为数日众,决心日坚。“在人民的心中,”

以西方的衰亡 书声名鼓噪时的奥斯瓦尔德斯宾格勒叫嚷道,“魏玛宪法已注定要死亡了。”在南部的巴伐利亚,年轻的煽动家阿道夫希特勒理解到民族主义的**的**和的新浪潮的力量。他开始驾驭这力量。

时局对他帮了很大的忙,特别是这两件事:马克的贬值和法国的占领鲁尔,我们前面已经谈到,马克在1921年开始贬值,和美元的比价跌到75:1 ,次年跌到400:1 ,1923年年初跌到7000:1.在1922年秋天,德国政府已经要求协约国暂缓偿还赔款。法国的普恩加费政府断然拒绝。当德国不能交付木材时,在战时曾任法国总统的这位头脑死硬的总理命令法**队占领鲁尔。在上西里西亚割让给了波兰以后,德国的这煤钢产量占全国45 的工业心脏,如今就同德国其他部分隔绝了。

这个对德国经济起瘫痪作用的打击使德国人民暂时团结起来,而自从1914年以来,他们还从来没有这样团结过。鲁尔的工人宣布举行总罢工,并且得到柏林政府的经济支援,后者号召进行消极抵抗。在陆军的帮助下,组织了破坏活动和游击战争。法国以逮捕驱逐出境甚至死刑来对付。但是在鲁尔,没有架机器的轮子转动。

对德国经济的扼杀,加速了马克的最后崩溃。

1923年1 月占领鲁尔的那天,马克对美元比价跌到了1.8 万:1 ,到7 月1 日,跌到了16万:1 ,到8 月1 日跌到了100 万:1 ,到11月,希特勒认为他的时辰来到时,马克跌到了40亿比1 美元,此后,数字就以兆计了。

德国货币成了毫无价值的废纸。工资薪水的购买力等于零。中产阶级和工人阶级的生积蓄都荡然无存。但是遭到毁灭的还有更加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德国人民对德国社会的经济结构的信任。德国社会历来竭力鼓励储蓄和投资,并且庄严地保证这种储蓄和投资能够得到万无失的报偿,结果却自食其言,这样个社会的标准和行为还值得相信吗这不是对人民布下的大骗局吗

这场灾祸不是应该怪那个向敌人投降和接受赔款重担的民主共和国吗

对其本身的生存颇为不幸的是,共和国的确要负份62责任。通货膨胀本来是可以靠平衡预算来制止的,尽管平衡预算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也不是办不到的。适当增税本来可以实现预算平衡,但是新政府却不敢适当地增税。说到底,1640亿马克的战争费用也点不是靠直接征税来筹措的,其中930 亿马克靠发行战时公债,290 亿马克靠金库券,其余靠增发纸币。共和国政府不但没有对有力量的人大大增加税额,反而在1921年削减了他们的税额。

从此以后,在大工业家和大地主的教唆下,政府有意让马克崩溃,为了使国家能够逃避公债,免付赔款,在鲁尔跟法国捣蛋。这样做,对大工业家和大地主肯定是有好处的,而人民群众却在经济上遭到了毁灭。此外,货币贬值也使德国重工业能够用毫无价值的马克偿清债务,参谋总部为了要逃避和约中取缔其存在的条款,这时已伪装为军队办公室r,它也注意到,马克的贬值扫清了战争债务,这样就可以使德国在财政上毫无牵累,可以从事场新的战争。

但是人民群众并不知道工业巨头陆军和国家从货币的贬值中得到多少好处。他们所知道的只是,大笔银行存款还买不到把胡萝卜几个马铃薯几两糖磅面粉。他们知道,作为个人,他们是破产了。他们也知道饥肠辘辘的滋味,因为这是每天尝到的。他们在痛苦和绝望之余,把共和国当作这切罪过的替罪羊。这样的时候正是阿道夫希特勒的天赐良机。

巴伐利亚发生的反叛

“政府镇定沉着地继续印发这些废纸,因为,如果停止印发的话,政府就完蛋了,”他叫嚷道,“因为旦印刷机停止转动而这是稳定马克的先决条件骗局马上就会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请相信我,我们的痛苦只会增加。而坏蛋们却安然无事。原因是:国家本身已经成了最大的骗子和恶棍。这是个强盗的国家如果受惊的人民注意到,他们即使有几十亿马克,也只有挨饿的份儿,那他们定会作出这个结论:我们不能再听命于个建筑在骗人的多数决定的玩意儿上面的国家了。我们需要独裁”毫无疑问,通货漫天膨胀所带来的困难和动荡不定迫使千百万德国人民得出了这个结论,而希特勒是非常乐意把他们引导上这条道路的。事实上,他早已开始相信,1923年混乱的局面已经造成了个可能不再来临的推翻共和国的机会。但是,如果他本人要来领导这场反革命活动的话,他的道路上还有定的困难。而63如果不是由他来领导,他就没有多大兴趣。

这些困难首先是,纳粹党虽然党员人数日增,还远不是巴伐利亚最重要的个政治运动,而在巴伐利亚境外,它更是默默无闻。这样个小党怎么能够推翻共和国呢希特勒不是个能轻易被困难吓倒的人,他认为他想出了个办法。他可以把巴伐利亚所有**和的民族主义势力团结在他的领导之下。然后在巴伐利亚政府武装团体和驻扎在巴伐利亚的国防军支援之下,他可以领导次向柏林的进军像年前墨索里尼向罗马进军样推翻魏玛共和国,显然,墨索里尼轻易取得的胜利触发了他的灵机。

法国占领鲁尔虽然重新燃起了德国对传统敌人的仇恨,从而使民族主义精神复活,但是却使希特勒的计划变得困难了。法国这样做,使得德国人民团结在抵抗法国的柏林共和政府的背后。这是希特勒所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他的目标是摧毁共和国。至于法国,德国可以在实现了自己的民族主义革命和建立了独裁政权以后,再来收拾它。希特勒在有力的舆论潮流面前居然敢冒大不韪,采取个不得人心的方针:“不不要打倒法国,而是要打倒祖国的叛徒打倒十月罪人这才是我们的口号。”在1923年的头几个月里,希特勒就致力于实现这个口号。2 用间,主要是由于罗姆在组织工作上的本领,巴伐利亚有4 个武装的“爱国团体”同纳粹党联合组成所谓“祖国战斗团体工作联盟”,而以希特勒为政治领导。9 月间组织了个名叫“德国人战斗联盟”的更强有力的团体,希特勒担任三人领导之。这组织是9 月2 日在纽伦堡举行群众大会庆祝德国1870年在色当战败法国的53周年纪念时产生的。南德大部分具有法西斯思想的团体都有代表参加,希特勒在会上发表了篇激烈的反对中央政府的演说后,受到了全场起立的欢呼。新成立的战斗联盟公开声称它的目标是:推翻共和国,撕毁凡尔赛和约。

在纽伦堡开会期间,检阅示威群众游行的时候,希特勒在检阅台上站在鲁登道夫将军的旁边。这并不是件偶然的事。若干时候以来,这个年轻的纳粹党头子就直在拉拢这位战时英雄。鲁登道夫曾经让柏林卡普政变的策动者利用他的声名,现在既然他继续鼓励右翼的反革命,也就有可能诱使他来支持希特勒心中开始萌芽的那种行动。这位老将军是点也没有政治头脑的;他现在定居在慕尼黑郊外,毫不掩饰他对巴伐利亚人对巴伐利亚王位可能继承人卢伯莱希特太子对德国天主教会势力最大的邦64的天主教会的蔑视。这切,希特勒都知道,但是,这正合他的心意。他并不想要鲁登道夫来担任民族主义反革命运动的政治领袖虽然人人皆知,这位战时英雄颇有雄心担当这个角色。希特勒要把这个角色留给自己。但是鲁登道夫的名字,他在军官团和整个德国保守派中间的声望,对这个在巴伐利亚境外还是默默无闻的地方政客来说,却是个本钱。于是希特勒开始把鲁登道夫:包括到他的计划里面。1923年秋,德意志共和国和巴伐利亚邦之间的危机达到了顶点。9月26 日那天,古斯塔夫。施特莱斯曼总理宣布结束在鲁尔的消极抵抗,德国恢复支付赔款。这个前兴登堡和鲁登道夫的喉舌是个坚决的保守派,而且从骨子里来说,还是个保皇派,他已认定,如果德国要得救,要统,要恢复强大,那就必须至少在目前同意共和国的存在,同协约国妥协,取得喘息的时间来恢复经济力量。如果再听其自流的话,只会造成内战,也许最后会导致国家的毁灭。

在鲁尔放弃对法国的抵抗和恢复赔款负担这两件事,在德国民族主义分子和在**人中间引起了场狂怒和歇斯底里的叫嚷。**的势力这时也有了增长,他们同民族主义者起,猛烈谴责共和国。施特莱斯曼面临着来自极右方面和极左方面的严重反叛。关于这点,他是预见到的,他在宣布改变鲁尔和赔款问题政策的那天就请总统埃伯特宣布了紧急状态。从1923年9 月26日直到1924年2 月,根据紧急状态法,德国的执行权力交给国防部长奥托格斯勒和陆军司令冯西克特将军。实际上,这就使得冯西克特将军和他的陆军成了全国的实际独裁者。

巴伐利亚毫无意思接受这样个解决办法。欧根冯克尼林领导的巴伐利亚内阁9 月26日在本邦宣布了紧急状态,任命右翼保皇派前邦总理古斯塔夫冯卡尔为拥有独裁权力的邦长官。在柏林方面,有人担心巴伐利亚可能退出德国,拥护维特尔斯已赫王室复辟,也许还会同奥地利组织个南德意志联邦。于是埃伯特总统就匆匆忙忙地召开了次内阁会议,并且邀请冯西克特将军参加。埃伯特想要知道陆军站在哪方面。西克特直率地告诉他:“总统先生,陆军站在我的背后。”这位夹着单镜片面无表情的普鲁士籍总司令的冷冰冰的话,不出所料,并没有使德国总统或者总理感到惊异。他们早已认识到陆军那种不服从任何方面的国中之国的地位。我们前面已经谈到,3 年以前,当柏林被卡普部队占领的时候,曾向西克特提出过类似的呼吁,当时陆军就站在这位将军的背后,而没有站在共和:65国的背后。现在1923年的唯问题是,西克特站在哪里。

共和国真是幸运,他这次是站在共和国的背后,这不是因为他相信共和民主的原则,而是因为他看到,就目前来说,要保全本身受到巴伐利亚和北方的反叛威胁的陆军,要防止德国陷于灾难深重的内战,支持现政权是必要的。西克特知道,驻扎在慕尼黑的那个师里有些领导军官站在巴伐利亚分离主义者边。他也知道有个“黑色国防军”的阴谋,其首领是前参谋总部军官布赫鲁克少校,其目的是要占领柏林和推翻共和政府。他现在就按经过深思熟虑的计划和坚强的决心着手行动,来整顿陆军和结束内战威胁。

1923年9 月30日晚上,“黑色国防军”部队在布赫鲁克少校指挥下占领了柏林东面的3 个炮台。西克特命令正规军去包围他们,两天后,布赫鲁克投降了。他以叛国罪被起诉,后来真的判了10年的炮台禁闭。原来是由西克特本人用“劳动突击队”名义建立起来为10万名国防军提供秘密后备人员的“黑色国防军”就此解散了。西克特接着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到萨克森图林吉亚汉堡和鲁尔方面**暴动的威胁上去。在镇压左派方面,陆军的忠诚是毫无问题的。在萨克森,当地国防军司令逮捕了社会党**联合政府人员,并且任命了名国家长官执掌政权。在汉堡和其他地方,**很快受到严厉的镇压。柏林现在认为,比较轻易地镇压了布尔什维分子以后,已经剥夺了巴伐利亚阴谋分子声称他们的真正目的是要从**手中拯救共和国的借口,并且认为他们现在总该会承认全国政府的权威了。但是事情的结果却不是如此。

巴伐利亚仍旧违抗柏林。它现在处在三巨头的独裁控制之下,三巨头是邦长官卡尔驻在已伐利亚的国防军司令奥托冯洛索夫将军和邦警察局长汉斯冯赛塞尔上校。卡尔拒绝承认埃66伯特总统宣布德国处于紧急状态的命令适用于巴伐利亚。他拒绝执行柏林方面的任何命令。全国政府要求取缔希特勒的报纸人民观察家报,因为它恶毒攻击共和国,特别是西克特施特莱斯曼和格斯勒,但是卡尔却轻蔑地加以拒绝了。

柏林方面的第二道命令是:逮捕巴伐利亚些武装团体的3 个臭名远扬的首脑:海斯上尉卡普政变中的“英雄”埃尔哈特上尉和罗姆的男宠罗斯已赫中尉。卡尔也置之不理,西克特不能再忍耐了,他命令冯洛索夫将军取缔纳粹党党报和逮捕这3 个自由团人员。但是这位将军却迟迟没有遵命,因为他自己也是巴伐利亚人,而且思想混乱,性格软弱,希特勒的雄辩和卡尔的劝说已使他上了钩,10月24日,西克特撤换了他,另派克莱斯冯克莱森施但因将军接替。但是,卡尔不肯接受柏林方面的片面决定。他宣称,洛索夫将继续担任驻在巴伐利亚的国防军司令,并且强迫陆军军官和士兵举行特别宣誓,效忠巴伐利亚政府,这不仅是违抗西克特,而且是藐视宪法。

在柏林方面看来,这不仅是政治反叛,而且还是军事反叛。冯西克特将军现在决心要平定这次双重反叛。他向巴伐利亚三巨头。向希特勒和武装团体发出了个明白的警告:他们方面的任何反叛都将受到武力的对付。但是对这位纳粹党领袖来说,这时要再后退已经太晚了。他的激烈的党羽都要求行动起来。他的冲锋队队长之威廉勃鲁克纳中尉则要求他马上采取行动。“时候到了,”他提醒说,“我已约束不住弟兄们了。如果现在再不采取行动,他们就要离开我们了。”

希特勒也认识到,如果施特莱斯曼赢得更多的时间,并且恢复国内平静成功的话,他自己的机会就会丧失。因此他要求卡尔和洛索夫趁现在柏林方面还没有向慕尼黑进军之前就向柏林进军。他开始怀疑,三巨头不是胆怯了,就是打算在没有他参加的情况下搞政变,闹分离,要巴伐利亚脱离德国。希特勒狂热地主张建立个强大的民族主义的统的德国,对于这种政变他是绝对反对的。

在西克特提出警告后,卡尔洛索夫赛塞尔的确是开始丧胆了。他们没有兴趣作无益的姿态而自毁前途。11月6 日,他们告诉战斗联盟:不能催促他们采取轻率行动;究竟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采取行动,只有他们才有权决定。希特勒是战斗联盟的主要政治人物,因此这等于告诉希泞勒,他必须自己掌握主动。他如果要单独举行政变,还没有足够的后盾。他必须得到巴伐利亚邦军队和警察的支持,这是他在维也纳流浪的日子里学到的教训。他总得想个办法使卡尔洛索夫赛塞尔处在不得不与他起行动而且没有退步余地的地位。这需要大胆,甚至冒险,现在67希特勒用事实证明他是有这种魄力的。他决定劫持三巨头,强迫他们按照他的要求行使他们的权力。

这个主意最初是罗森堡和施勃纳里希特这两个从俄国逃出来的人向希特勒建议的。后者借他妻子的姓充起贵族来,自称为马克斯埃尔温冯施勃纳里希特。他是个来历可疑的角色,像罗森堡样,生大部分时间是在波罗的海沿岸的俄国省份里度过的,战后同其他难民起从苏联逃到慕尼黑,在这里加入了纳粹党,成了希特勒亲信之。

11月4 日是德国阵亡将士纪念日,慕尼黑市中心要举行军事检阅,报上已经宣布,在条通向英烈祠的狭隘街道上设立的检阅台上,接受军队敬礼的,除了众望所归的卢伯莱希特太子之外,还有卡尔洛索夫和赛塞尔。施勃纳里希特和罗森堡向希特勒建议,用卡车装运几百名冲锋队,在受检阅的军队来到之前包围这条小街道,用机枪加以封锁。希特勒然后登上检阅台,宣布革命,在手枪威胁下劝说这些权贵参加革命,帮助他领导革命。这个计划很中希特勒的意,他表示热烈赞成。但是在约定的那天,当罗森堡提前赶到这个地方作侦察时,他颇为沮丧地发现,这条狭隘的街道被大批全副武装的警察完全警戒起来了。这个计划,也就是“革命”,不得不因此放弃。

事实上,这只不过是推迟了而已。他们又想出了第二个计划,这次,即使有警察把守要冲,也不能阻挠其实现。在11月10日到11日的夜间,冲锋队和战斗联盟的其他武装团体将集中在慕尼黑正北方向的弗罗特曼宁格荒地,在11日可恨又可耻的停战纪念日上午就开入市内,占据战略要地,宣布全国革命,使踌躇不前的卡尔洛索夫赛塞尔面临既成事实。

就在这个时候,个并不是十分重要的公告使希特勒放弃了这个计划,而另想办法。原来报上有条简短的通告说,应慕尼黑某些企业团体之请,卡尔将在慕尼黑东南郊家名叫贝格勃劳凯勒的大啤酒馆举行的次集会上讲话。日期是11月8 日晚上。通告说,这位长官的演讲内容是关于巴伐利亚政府的施政纲领的。冯洛索夫将军和冯赛塞尔上校以及其他显贵也将列席。

有两点考虑使希特勒作出了迅速的决定。第点考虑是,他怀疑卡尔可能利用这次集会来宣布巴伐利亚独立和维持尔斯巴赫王朝在巴伐利亚复辟。

11月8 日整天,希特勒直在设法会见卡尔,然而没有如愿,卡尔要到9 日才肯见他。这只有增加了这位纳粹党领袖的怀疑。他必须先发制人。而且这是第二点考虑贝格勃劳凯勒酒馆的集会提供了11月4 日所错过的机会:把三巨头网打尽,在手枪威胁下强迫他们同纳粹党起进行革命。希特勒决定立即采取行动。11月10日的动员计划取消了;冲锋队临时改派到这家大啤酒馆执行任务。

啤酒馆政变

1923年11月8 日晚上9 点差刻的时候,卡尔对3000名左右坐在粗木桌子边以巴伐利亚方式用石缸子咕噜咕噜大口喝着啤酒的市民已经讲了半小时的话,这时候冲锋队包围了贝格勃劳凯勒酒馆,希特勒排开人群走进了大厅。正好在他手下的人在门口架起了1 挺机关枪的时候,希特勒跳上张桌子,为了吸引注意,拿出手枪对着夭花板开了1 枪。卡尔马上停止了讲话。

听众转过身来看这是怎么回事。希特勒在赫斯和乌里希格拉夫前屠夫业余摔交家打手,现在是领袖的卫士的簇拥下走向讲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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