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拂晓对波兰发动进攻的命令。正如他的第号作战指令所表明的,他还不太清楚英国和法国会采取什么行动。他打算自己先不去攻击它们。但如果对方采取敌对行动,他就准备迎击。也许事情会像哈尔德在8 月28日的日记中所说的那样,英国人只在表面上作作对波兰信守义务的姿态,“虚应故事地打打”。如果真是这样,元首是不会因此而“见怪”的。
这位纳粹独裁者的这个关系人类命运的决定,大概是在8 月591 最末天中午12点30分之前不久的时候作出的。前天午后6 点40分,哈尔德在日记里记下了冯勃劳希契将军的副官库特西瓦尔特中校给他的个通知:“作好切准备,以便能够在9 月1 日拂晓4 点30分发动进攻。如果由于伦敦的谈判而需要推迟,则改在9 月2 日发动进攻。果然改期,我们将在明天下午3 点以前接到通知元首说:不是9 月1 日就是9 月2 日。过了9 月2 日,切作罢。”由于秋季多雨,进攻必须立即开始,否则就得完全取消。
8 月31日早,希特勒还在声称他正在等着波兰的谈判使节的来到,而德**队就已经接到了命令。上午6 点30分,哈尔德写道:“帝国总理府的消息,进攻令已下,定于9 月1 日。”那天上午11点30分,他又记道:“施图尔纳格尔将军报告,进攻时间定在0445 清晨4 点45分.据说西方干涉将不可避免,尽管如此,元首仍然决意进攻。”1 小时以后,正式的第号指令就下来了。
我记得那天柏林笼罩在种阴暗而凄惨的气氛中。每个人都是副茫然若失的样子。上午7 点25分,威兹萨克给“密谋分子”之乌里希冯哈塞尔去了个电话,要他赶快来见他。这位国务秘书认为现在只剩下了个希望:就是由汉德逊去说服利普斯基和他的政府立刻指派个全权代表,或者至少是声明打算派遣这样个代表来。他问解职在野的哈塞尔能不能为此目的马上去拜访趟他的朋友汉德逊和戈林。哈塞尔去尝试了下。他到汉德逊那里跑了两次,还去找了趟戈林。尽管他是外交界的老手,现在又是个反纳粹分子,可是他却好像还没有认识到事态的发展已经不是这种微不足道的努力所能挽回的了。他也没有认清他自己以及威兹萨克和所有那些“好心的”德国人思想糊涂到了什么程度;这些德国人要和平,这是没有问题的,但他们要的是建立在德国条件上的和平。因为,到了8 月31日这天,他们应该已经看清楚,要么希特勒让步,要么波兰人让步,否则就只有战争,可是不论哪方都丝毫没有让步的可能。然而正如哈塞尔在这天的日记中所表明的,他还在期望波兰人会让步,期望他们会步奥地利人和捷克人的后尘,走上那条国破家亡的道路。
汉德逊向哈塞尔指出,“主要的困难”是由于德国人所用的方式引起的,他们想要“对待傻孩子”那样地把波兰人呼来喝去。哈塞尔竟反驳说:“波兰人味沉默也不见得就对。”他还表示“切都取决于利普斯基的出场不是来提问题,而是宣布他愿意谈判”。可见就连哈塞尔也认为,波兰人虽然岌岌可危地即将在纳粹捏造的罪名下遭到进攻,但也没有提问题的权利。当这位前任大使就战争爆发的问题作出“最后结论”时,他方面责备希特勒和里宾特洛甫“有意冒同西方作战的危险”,另方面又把许多责任推在波兰人甚至英国人和法国人的身上。“从波兰人这方面来说,”他写道,“他们既有波兰人的狂妄自大,又有斯拉夫式的任其自流的脾气,仗恃有英国和法国的支持,把避免战争的最后机592 会全都错过了。”人们不禁要问,除了向希特勒的全部要求屈服之外,他们还错过了什么机会哈塞尔还说:“伦敦政府在这最后的时刻放弃了努力,而采取种管他娘的态度。法国亦步亦趋,只不过更加犹豫迟疑而已。倒是墨索里尼真正竭尽全力避免战争。”如果像哈塞尔这样个有教养有学问有经验的外交家在思想上还如此糊涂,那么希特勒轻而易举地欺骗了德国人民群众又还有什么奇怪呢
接着,在那最末天的和平日子行将消逝的下午,还发生了个有点滑稽的插曲。现在我们已经知道,根据那天的决定,空军司令戈林要执行次日黎明即将对波兰展开的大规模空袭的任务,这位元帅想必定忙得不可开交了。事实却不然。中午达勒鲁斯把他邀到爱思普兰德饭店去吃饭,用美酒佳肴殷勤地向他劝杯敬菜。达勒鲁斯请他喝的白兰地真是酒中上品,以致戈林临走时还非带走两瓶不可。提起了他的兴致之后,达勒鲁斯就建议他把汉德逊请来谈谈。戈林在请示了希特勒以后,便邀请汉德逊和福比斯下午5 点到他的寓所去喝茶。达勒鲁斯 汉德逊在他的最后的报告或著作中都没有提到有这个人在场 说,他当时建议由戈林代表德国到荷兰去和波兰代表举行谈判,汉德逊应允将这个建议转达给伦敦。据这位英国大使在他那最后的报告中的叙述,在这次茶会中,戈林“谈了两小时波兰的罪状以及希特勒先生和他自己同英国友好的愿望。这是场毫无结果的谈话我的总印象是,这是他最后次徒劳的努力,想使英国抛弃波兰他在这样的时刻竟肯让我占据他这么多的时间,对此我当时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如果不是事无大小,切都安排停当了,他决不会在这种时候还有时间来陪我谈话的”。
关于这次奇特的茶会,福比斯在纽伦堡回答戈林的辩护律师的询问时,作了第三方面的同时也是最辛辣的种描述。
当时的气氛是沉闷紧张的,虽然尚为友好戈林对英国大使说的话是:如果波兰人不肯让步,德国就会把他们像虱子样掐死,如果英国决定宜战,他将感到非常遗憾,但英国以后会知道这是种极为轻率的举动。
据汉德逊自己说,那天晚上他给伦敦拟发了份电报:“现在如由我再向他们提任何建议,都是徒劳无益的,因为任何建议都会被目前形势的发展抛在后面,我们唯能采取的方针就是表示593 我们有不可动摇的决心以武力对付武力。”
尼维尔汉德逊爵士好像已经感到彻底幻灭了。几年来为了千方百计满足这位欲壑难填的纳粹独裁者,他费尽了心力,但是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他出使德国还是辱命了。在这个8 月的最末天快要结束的时候,这个思想浅薄但态度温文的英国人极其盲目地在柏林搞了阵个人外交之后,准备勇敢地面对他的希望归于破灭,计划归于流产。虽然第二天,战争爆发的那天,他还要犯次更为典型的和令人难于置信的过错,但是他已经开始认识到条古老的真理:在某些时候,某些场合,正像他终于说出的那样,武力必须以武力对付。
1939年8 月31日的夜幕笼罩欧洲的时候,150 万德**队已经开始进入波兰沿境的最后阵地,只等次日拂晓出击;这时希特勒剩下要做的事情就是开动宣传机器,玩弄套欺骗伎俩,使德国人民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侵略战争在精神上有所准备。
当时的德国人民正需要这样剂药。在戈培尔和希姆莱的帮助下,希特勒早已成为精于此道的专家。我当时曾在柏林街头上徘徊,同许多普通德国老百姓谈过话,那天上午我在日记里写道:“人人都反对战争。人们公开地这样说。当人民这样坚决地反对战争的时候,个国家怎么可能投入场大规模的战争呢”尽管我对第三帝国有这样段亲身体验,却提出了这样个幼稚的问题希特勒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知道得非常清楚。星期以前他岂不是在巴伐利亚的山顶上对他的将领们说过,他要“提出发动战争的宣传上的理由”,并且叫他们“不必管它讲得通,讲不通”他告诉他们,“胜利者在事后是没有人问他当初说的是不是实话的。在发动战争和进行战争时,是非问题是无关紧要的,紧要的是胜利。”
晚间9 点,我们已经知道,所有的德国电台都广播了元首对594 波兰的和平建议,当我从无线电中听到这些建议的时候,我这个受骗的记者感到这个建议是非常合情合理的。可是希特勒从来没有向波兰人提出过这个建议,甚至对英国人也不曾正式提出过,只不过是在不到24小时以前含糊其词地而且非正式地向英国大使提了下而已,这事实广播电台却完全没说。这位总理发表了篇十分冗长的声明,向德国人民解释德国政府如何为了保持和平用尽了切外交手段;的确,从这里面可以看出,他用尽了自己那套弄虚作假混淆视听的手法,当然少不了戈培尔的协助。这篇声明说,8 月28日,英国政府表示愿意为德波两国之间的争执出面斡旋,第二天德国政府就作出了如下的答复:尽管我们对波兰政府愿意达成谅解的诚意抱着怀疑,但是仍然宣布,准备为了和平的利益而接受英国的调停或建议我们认为,如果要避免场灾祸的危险,就必须毫不犹豫地立刻采取行动。我们宣布,我们准备在8 月30日夜间以前接待位波兰政府指派的代表,但该代表不仅要有进行讨论的权力,而且要有进行谈判和缔结协议的权力。
但是,德国政府表示愿意取得谅解之后,所接到的第个答复不是行将派遣名受权代表前来谈判的声明,而是波兰动员的消息
不能指望德国政府无尽无休地再声明愿意举行谈判并且实际上作好这种准备,而结果却只让波兰方面用空洞的逅辞和毫无意义的宣言拖延时日。
波兰大使目前所采取的外交行动再次证明:该大使既没有参加讨论的全权,甚至也没有进行谈判的全权。
元首与德国政府就这样空等了两天,始终来见波兰谈判代表来到。在这种情况下,德国政府认为自己的建议这次又被拒绝了,虽然我们认为这个建议,按照同时也向英国政府提出的方式,完全是诚恳的公道的和切实可行的。希特勒和戈培尔从经验中懂得,好的宣传如果要有效果,仅仅依靠言词是不够的,它需要有实际行动,不论其中有多大成分需要捏造出来。现在德国人民已经相信 关于这点,本书作者可以根据亲身的观察作证 是波兰人拒绝了元首慷慨的和平建议,剩下来要做的就是制造个行动来“证明”先动手的是波兰而不是德国。
读者想必记得,德国人已经根据希特勒的指示为这最后桩见不得天日的勾当小心翼翼地作好了准备。党卫队那个有文化595 的恶棍阿尔弗雷德瑙约克斯,已经在靠近波兰边境的格莱维茨等候了6 天,准备对当地的德国电台表演场伪装波兰方面的进攻。这个计划已经作了修改。由穿着波兰陆军制服的党卫队人员开枪射击,把事先麻醉过去的集中营囚徒放在地上,充当电台方面被打得奄奄息的“伤亡”人员这套把戏的这个“喜剧性”部分,我们已经知道,用的角色有个意味深长的代号叫“罐头货”。他们准备制造若干起这种伪造的“波兰进攻”,但最主要的起预定发生在格莱维茨电台。
8 月31日中午, 瑙约克斯在纽伦堡法庭上供称 我从海德里希那里接到预定在当天晚上8 点进行攻击的密令。海德里希说:“执行这攻击前,可向缪勒领取罐头货”。我照办了,并且指示缪勒把那人弄到电台附近来交给我们。我收到了这个人,就把他放在电台的门口。他还活着,但已完全失去了知觉。我掰开他的眼睛看看,不过我不能从他的眼睛上辨别出他是否活着,只是他还有呼吸。我没有见到枪伤,但是他脸上抹满了血污,穿的是便服。
我们按照命令夺下了电台,通过个紧急备用发射台广播了三四分钟的演说,用手枪打了几枪之后才离去。
那天夜晚,除了报道元首对波兰的“建议”和波兰“进攻”德国领土的外发新闻电报和电台广播以外,柏林同外界的联系几乎全部中断。我想和华沙伦敦以及巴黎通电话,但是我得到的回答是同这几国首都的通讯连络已经切断了。从外表上看来,柏林切都和平常样。不像巴黎和伦敦,这里没有疏散妇孺,也不像其他国家首都所发出的消息所报道的那样,商店的橱窗前面也没有堆起沙袋。9 月1 日清晨4 点钟光景,我作完了最后次广播,从广播大厦驱车返回阿德隆饭店。街上空荡荡的。住家的屋子里片漆黑,人们正在熟睡。我心里这样想,他们也许是抱着最好的希望对和平的希望上床安息的。
希特勒本人这天却心情舒畅精神奕奕。8 月31日下午6 点,哈尔德将军在日记里记道,“元首镇定自若;睡得很好决定 在西部 不疏散这点说明,他预料法国和英国不致于采取596 行动”。
最高统帅部谍报局局长卡纳里斯海军上将,反纳粹密谋分子中的主要人物之,心情却泅然不同。卡纳里斯集团曾经发誓要搞掉这位独裁者来避免战争,现在希特勒正在把德国推入战争,采取行动的时刻到了,可是却不见这些密谋分子有何动静。
接近黄昏的时候,吉斯维乌斯被奥斯特上校请到最高统帅部来。这个德**事力量的神经中枢里乱哄哄的,显得忙碌不堪。卡纳里斯把吉斯维乌斯拉到条灯光黯淡的走廊里,感情激动地对他说:“德国这下算完了。”
第十七章 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开始
1939年9 月1 日破晓,也就是早在4 月3 日希特勒在“白色方案”的第个指令中就规定了的那天破晓,德**队大举越过波兰国境,分北南西三路进逼华沙。
天空中,德国机群吼叫着飞向自己的目标:波兰的部队军火库桥梁铁路以及不设防的城市。几分钟之后,这些飞机就要使波兰人不分军民第次尝到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来自空中的突然死亡和毁灭的滋味,同时也带来了种恐怖,在此后6 年间欧亚两洲千百万男女老幼将经常处于这种恐怖之下。而在核弹出现之后,这种恐怖将以完全毁灭的阴影笼罩着全人类。在柏林,那是个灰暗的有些闷热的早晨,乌云低垂,对防止敌机轰炸起了些保护作用,不过所担心的敌机从来没有来过。
我注意到,尽管无线电和晨报号外相继传来重要的新闻,但街道上的老百姓却非常冷淡。在阿德隆饭店街对面的伊格法本化学公司的新建筑工地上,早班工人已来上工,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当报童叫卖着号外走过工地时,竟没有个人放下工具去买份。我想也许是德国人民在这9 月开头第天的早晨,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处于战争之中,惊得发呆了。他们原来深信自己的元首定会设法避免这场战争的。现在战争已经降临,但他们还是不能相信。
人们不禁想起,这种灰溜溜的冷漠情景同1914年德国投入战争时的情景形成了多么鲜明的对照那时候是片狂热。聚集街598 头的人群表现出如醉如狂的热情,向出征的军队投掷鲜花。向德皇兼最高统帅威廉二世疯狂地欢呼。
这次,人们对军队和那位纳粹统帅都没有这样的表示。上午将近10点钟的时候,这位纳粹统帅从总理府驱车驶过冷清清的街道前往国会,去向全国**告他刚刚毫无人性地蓄意挑起的重大事件。当这位独裁者开始解释为什么德国在这天早上突然投入战争的时候,就连那些由希特勒手指派大部分属于党棍的傀儡议员的反应也都不太热烈。他往常在这个华丽的克罗尔歌剧院大厅内就比较次要的问题发表演说时所得到的掌声要比这次热烈得多。
他在讲话的时候,虽然有时很蛮横无理,但奇怪的是,他仿佛是站在被告的立场上在为自己辩护;而且我当时面听面觉得,他的演说从头至尾都有种奇怪的紧张感觉,仿佛他在自己所造成的这种进退维谷的困境中也有点张惶失措,甚至有点慌乱了。他对于他的意大利盟友为什么规避当然义务不来相助的解释,甚至在这群亲手挑选的听众当中也不能说是成功的。我愿意 他说 在这里首先向意大利致谢,他们始终贯地支持我们。但是诸位应该了解,在进行当前的这场斗争中,我们不打算请求外国的援助。我们要靠自己的力量完成这项任务。过去他在夺取政权和巩固政权的时候,已经不知说了多少谎话,在这个历史的严重关头,他也免不了要对那些幼稚的德国人民再吼叫几句谎言来为他那荒唐的行为辩护。
诸位知道,我曾再作出努力,争取在奥地利问题以及随后的苏台德地区波希米亚和摩拉维亚等问题上通过和平途径澄清事态并取得谅解。但是切都归于徒劳在我同波兰政治家们的会谈中最后我提出了德国方面的建议没有比这个建议更起码更诚恳的建议了。我愿意在此告诉全世界的人,只有我才有条件能够作出这样的建议,因为我清楚地知道,这样做是要受到千百万德国人民反对的。但是这些建议却遭到了拒绝整整两天,我和我的政府在等待着,看看波兰政府是否方便,能够派遣位全权代表前来,但是,如果把我对和平的热望和我的耐心当做是软弱或者甚至是胆怯的话,那就看错我了我再也看不到波兰政府有任何诚意同我们进行认真的谈判因此,我决定用波兰人在过去几个月中对我们使用的种语言来对波兰说话
昨天夜间,波兰正规军已经向我们的领土发起第次进攻。我们已于清599 晨5 点45分起开始还击。从现在起,我们将以炸弹回敬炸弹。
读者已经知道,德国人自己对格莱维茨德国电台的那次进攻是由身穿波兰制服的党卫队人员在瑙约克斯的率领下进行的,现在就这样被这位德国总理用来作为他对波兰进行残酷侵略的口实。而且德国最高统帅部在最初的批公报中也的确把他们的军事行动称之为“反攻”。甚至威兹萨克也在尽力散布这个笨拙的谎言。那天他从德国外交部向所有的驻外使节发出了份通电,就他们所应采取的态度作了指示。
为了抵御波兰的进攻,德**队已于今晨开始对波兰采取行动。这行动在目前不得称为战争,而只能称作是由波兰的进攻所引起的接触。
甚至对那些能够亲眼看到是谁首先在波兰边境上发动进攻的德国士兵,希特勒也要向他们灌输顿自己的谎言。他在9 月1 日份冠冕堂皇的告德**队书中说:波兰已经拒绝了我所期望的两国关系的和平解决,而且诉诸了武力为个大国所不能容忍的系列侵犯边境的事件,证明波兰已经不愿尊重德国的边界。
为了制止这种疯狂行为,我别无他策,此后只有以武力对付武力。那天只有次,希特勒说了实话。
我要求于德国人的 他告诉国会 ,只不过是我自己4 年来准备做的从现在起,我只是德意志帝国的第名军人。我又穿上了这身对我来说最为神圣最为宝贵的军服。在取得最后胜利以前我决不脱下这身衣服,要不然就以身殉国。
从最后下场来看,这次他总算是说话算数的。但是那天我在柏林遇到的德国人中间却没有个人注意到,元首这句相当直率的话的意思是,旦战败,他是不敢正视也不敢承担战败的责任的。
希特勒在自己的演说中说,如果他遭遇不测,戈林将成为他的继承人。他又指定赫斯为继戈林之后的第二个继承人。“万赫斯遭遇不幸,”希特勒建议,“就依据法律召开参议院会议,由参议员中推选位最相称的,也就是说,最勇敢的继承人。”什么法律什么参议院根本全都不存在希特勒回到总理府,另种更恶劣的情绪就代替了他在国600 会中的比较克制的态度。那位老跟在戈林屁股后面到处走的达勒鲁斯,发现希特勒处于种“异常神经质而又十分激动”的状态中。
他对我说 那位瑞典调停人后来作证时说 ,他早就疑心英国想打仗。他还告诉我,他要打垮波兰并且要把它全部吞并掉
他越来越激动,挥拳攘臂地对着我吼道:“如果英国准备打年,我就打年;如果英国想打2 年,我就打2 年”他略为顿了顿,接着就疯狂地挥舞起双臂,用失厉的声音叫嚷着说:“如果英国要打3 年,我就打3 年”
这时他的身体也随着他的胳臂摇动起来,最后他吼了声:“rrr,r。” “如果有必要,我愿意打它10年。” 说着他举起个拳头向下挥,几乎碰着了地板。
尽管这样歇斯底里地大叫大嚷了阵,希特勒还是不相信他非得跟大不列颠兵戎相见不可。这时中午已经过了,德国的装甲部队已经深入波兰境内好几英里,正在迅速向前推进,大多数波兰城市,包括华沙在内,都遭到了轰炸,平民死伤的数目相当可观。但是伦敦和巴黎却没有任何消息表示英国和法国急于要履行它们对波兰的保证。
这两个国家的方向似乎是明确的,可是达勒鲁斯和汉德逊却好像竭力要使这个方向糊涂起来。
上午10点30分,这位英国大使用电话向哈利法克斯报告:据我了解 他说 ,波兰人在夜里炸毁了德却奥桥。另据了解,同但泽人发生了战斗,希特勒接到这个消息以后就下今把波兰人从国境线上赶回去,并命令戈林摧毁边界线上的波兰空军。只是在这个报告的结尾处,他才提了句:这个情报来自戈林本人。
希特勒在开完国会以后可能要召见我,作为挽救和平的最后次努力。什么和平对英国的和平吗这时候,德国已经动员它的全部军事力量同英国的盟国打了6个小时了。601希特勒在国会演说以后,并没有召见汉德逊,这位好说话的大使向伦敦传达了戈林关于波兰人首先发动进攻的谎言之后有点感到灰心但还没有完全灰心。上午10点50分,他又给哈利法克斯打了个电话。他那富于想象力而又极为糊涂的脑子里出现了个新的主意。
我觉得有责任 他报告道 向您陈述我的信念,不论其实现的前景多么渺茫,我认为现在要拯救和平,唯可能的希望就是斯密格莱利兹元帅宣布他愿意立即前来德国,作为军人也作为全权代表同戈林元帅就全部问题进行商讨。
这位天下少有的英国大使好像就没有想到,斯密格莱利兹元帅可能正忙于抵抗德国的这种大规模的无端进攻而无法分身:即使有可能离开,在目前情况下,他作为“全权代表”到柏林来也无异于投降。波兰人可能很快就被打败,但是他们绝不愿投降。
在德国对波兰发动进攻的这天,达勒鲁斯甚至比汉德逊还要积极活跃。上午8点,他去见了戈林,戈林对他说:“战争已经爆发了,起因是波兰人进攻了格莱维茨的电台并且炸毁了德却奥附近的座桥。”这个瑞典人立刻把这个消息用电话通知了伦敦外交部。
“我告诉过某人说,”后来在纽伦堡法庭的讯问中他回答说。“据我所得到的情报,波兰人发动了进攻。当我这么说的时候,他们自然觉得很奇怪,我是怎么搞的。”不过话得说回来,他所说的话也只是英王陛下政府驻柏林大使两小时以后来的电话所说的话。
英国外交部份秘密备忘录,记载了那位瑞典人上午9 点5 分打来的电话。达勒鲁斯学着戈林的口吻硬对伦敦说,“波兰人把切希望都破坏了”,而且说他有“证据证明他们从来就不打算谈判”。
中午12点半钟,达勒鲁斯又给伦敦外交部挂了个长途电话,这次他找着了贾德干。他又次谴责波兰人炸毁德却奥桥从而破坏了和平,并且提议让他和福比斯再坐飞机去趟伦敦。但是生性严厉为人耿直的贾德干对这位达勒鲁斯已经有些腻烦了,因为他所力图避免的战争现在已经爆发。贾德干对这个瑞典人说,“现在什么行动也都无济于事了”。
然而贾德干只不过是外交部的常务次官,连内阁阁员都不是。达勒鲁斯坚持要他把他的要求直接转达给内阁,并且傲慢地告诉贾德干说,小时以后他还要来电话。他后来的确打了电话,也得到了答复。
当德军还在侵略波兰的时候 贾德干告诉他说 ,任何调停的想法都是谈不到的。现在要避免次世界大战,唯的途径就是 停止敌对行动,602二 德**队立即撤出波兰领土。上午10点,波兰驻伦敦大使拉仁斯基伯爵拜会了哈利法克斯勋爵,把德国侵略的消息正式通知他,并且指出,“这显然是条约中规定要对付的种情况”。这位外交大臣的回答是,他对这些事实毫不怀疑。10点50分,他在外交部约见了德国代办西奥多科尔特,问他有没有什么情报。科尔特回答说,他既没收到有关德国进攻波兰的情报,也没有接到任何指示。于是哈利法克斯就宣布,他所收到的报告中说明的事实已经“造成了种非常严重的局势”。但是他的话也就到此为止。科尔特于上午11点45分用电话向柏林报告了这件事。
因此,到这天中午的时候,希特勒还有理由希望:英国虽然认为局势严重,但是还不致于参战。但是这个希望很快就破灭了。
下午7 点15分,英国驻柏林大使馆的个人员给德国外交部打了个电话,说“有紧急公事”,要求里宾特洛甫“尽快”接见汉德逊和考仑德雷。几分钟以后,法国大使馆也提出了同样的要求。里宾特洛甫拒绝同时会见两位大使,他于晚上9 点接见了汉德逊,过了小时接见了考仑德雷。他从英国大使手中接到了份英国政府的正式照会。
除非德国政府准备向英王陛下政府提出令人满意的保证,即德国政府已经停止对波兰的切侵略行动,并准备立即从波兰领土上撤出其军队,英王陛下政府将毫不犹豫地履行自己对波兰所承担的义务。
法国通碟的措词与此完全相同。
里宾特洛甫对两位大使都回答说,他将把照会转呈希特勒,接着他就唠唠叨叨地发了通议论,宣称“根本不存在任何德国侵略的问题”,而只有波兰的侵略,并且再重复那个到现在已经有了馊味的谎言,说什么波兰“正规”部队在前天侵袭了德国领土。不过外交上的礼节仍然保持着。尼维尔汉德逊爵士在当夜向伦敦报告这次会见的经过时,在电报中没有忘记提到里宾特洛甫的态度“彬彬有礼”。当这位大使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两人又发生了场争论,争论的问题是在他们两天前的那次激烈的会见中,德国外交部长在宣读德国对波兰的“建议”时,是否含糊不清速度太快。汉德逊说确实是这样。里宾特洛甫则说,他读得“缓慢而且清楚,甚至还对其中些主要之点作了口头解释,因此他可以认定汉德逊定完全听明白了”。这个争执是永远也不会得到解决的可是,到了这个时候,这还有什么关系呢9 月1 日夜晚,当德**队继续深入波兰国境德国空军在603 不停地进行轰炸的时候,希特勒从英法两国的照会中认识到了,如果不立即停止进攻并撤出军队这当然是不可想象的他就已经把场世界大战惹上身了。还是说,他那天晚上还在盼望着他的运气他那慕尼黑的运气会来呢因为他的朋友墨索里尼被战争的来临吓坏了,生怕英法的压倒优势的海陆空军会袭击意大利,所以便在拼命设法再安排次慕尼黑会议。
墨索里尼最后分钟的调停
读者想必记得,迟至8 月26日,这位意大利领袖为了逃避意大利在钢铁盟约中所承担的义务,还在对那位元首说“政治解决”仍然有可能,这种解决可以使“德国在道义上和物质上都完全得到满足”。可是希特勒懒得同他的这位朋友和同盟者争论这个问题,这使得那位轴心小伙伴感到丧气。尽管如此,我们已经知道,8 月31日,墨索里尼和齐亚诺在得到他们驻柏林大使关于形势紧急的报告后,曾经力劝希特勒至少应当见见波兰大使利普斯基,并告诉他,他们正在努力使英国政府同意把归还但泽当作和平谈判的“第步”。
但是那时已经为时太晚了,希特勒对这样的小诱饵已经没有胃口。正如希特勒对他的将领所说的,但泽不过是个借口而已。他要的是消灭波兰。但是那位意大利领袖却不明白这点。9 月1 日清晨,他必须作出抉择,要不宣布意大利中立,就得冒英法大军进击的危险。我们可以从齐亚诺的日记中清楚地看出,这种前景对他那位泄了气的岳父大人是场多么可怕的恶梦。
9 月1 日清早,这位愁肠百结的意大利独栽者亲自打电话给柏林的阿托利科,“催促他去恳求希特勒给他来个电报,解除他在同盟条约中的义务”。 齐亚诺语 那位元首很快地甚至可以说是欣然地应允了他的请求。上午9 点40分,希特勒在临动身去国会之前给他的朋友发了份电报,为了节省时间,这份电报是用电话打给德国驻罗马大使馆转达的。
领袖:604 您近来在外交上和政治上对德国及其正义事业给予支持,谨致最真诚的谢意。我确信,我们能够凭德国的军事力量完成当前强加干我们的这任务。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预计不致需要意大利的军事支持。领袖,我还要预先感谢您今后定将为法西斯主义以及国家社会主义的共同事业作出的切努力。
阿道夫希特勒中午12点45分,希特勒已经在国会发表了演说,并且对达勒鲁斯咆哮了阵,心里显然已经平静下来了,他灵机动,又给墨索里尼发了个电报。他说他原是准备“通过谈判”解决波兰问题的,“我整整等了两天,波兰谈判代表还是没有到来”,“昨天夜之间又发生了14起犯境事件”,因而他“现在决定以武力回答武力”了。末了,他再次向这位临阵脱逃的伙伴表示感激。
领袖,对您所作的切努力,我表示感谢。我还要特别为了您的出面调停向您致谢。但是我从开始就怀疑这种努力不会有任何效果,因为如果波兰政府具有丝毫和解的诚意,问题本来是在任何时候都可以解决的。然而,他们拒绝了
因此,领袖,我才不愿意让您去冒险充当调停人;根据波兰政府的顽固态度来看,这种调停多半是徒劳无功的
阿道夫希特勒但是在齐亚诺的怂恿下,墨索里尼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决心去冒险充当调停人。前天中午刚过,齐亚诺就已经向驻罗马的英法两国大使提出,如果他们的政府同意,墨索里尼愿意邀请德国在9 月5 日来举行次会谈,以便“审查已经成为当前纷争根源的凡尔赛和约的些条款”。
人们可能认为,第二天早晨德国进攻波兰的消息定会使墨索里尼的建议成为多余。但是使意大利人感到意外的是,法国外交部长绥靖专家乔治庞纳竟在9 月1 日上午11点45分给法国驻罗马大使弗朗索瓦庞赛打了个电话,要他通知齐亚诺,法国政府欢迎这样个会议,但未与会各国的问题不得在会上讨论,605 而且该会不能只限于探求“当前有限问题的局部的临时解决办法”。庞纳提出的会谈条件中没有谈到德军的撤退,甚至连停止继续前进也没有提及。
但是英国人却坚持这个条件,并且最后总算拖着那个四分五裂的法国内阁和他们道走,在9 月1 日晚上能够向柏林递交两份内容相同的警告照会,其中宣布,德国如果不从波兰撤军,英法就要出兵。由于这两份照会当晚就公布了,所以令人感到有趣的是,墨索里尼当时已是慌不择路,任何根稻草都要抓住,甚至不存在的稻草也要抓下,第二天早上仍然向希特勒再次提出呼吁,就好像他根本没有把英法的警告当真。
正如汉德逊在最后的报告中所说的那样,9 月2 日是在种悬虑不安的情况下度过的。他和考仑德雷焦急地等着希特勒对他们照会的答复,可是毫无消息。中午刚过不久的时候,只见阿托利科气喘吁吁地走进英国大使馆,对汉德逊说,他要立刻弄清楚件事情:头天晚上的英国照会是不是最后通牒
汉德逊后来写道:“我当即对阿托利科说,如果那位外交部长问我的话,我授权可以告诉他,那不是最后通牒,而只是个警告,但是他并没有问。”
得到了这句话之后,这位意大利大使又顺着威廉街急急忙忙地奔向德国外交部。原来那天上午10点阿托利科就带着墨索里尼的份照会来到威廉街,人家告诉他,里宾特洛甫身体不适,他于是把照会交给了威兹萨克。1939年9 月2 日意大利希望通知德国政府,我国仍有可能使法国英国和波兰同意在下列基础上同德国举行次会谈,这项消息仅供参考,取舍之间自然全由元首决定:1.双方军队留在目前原地停火。 着重体为原件所有2. 两三天内举行谈判。6063. 解决德波争端。根据现状,这种解决肯定会有利于德国。
这个提议原先是领袖提出的,现在已经特别得到法国的支持。
但泽已为德国所有,并且德国还取得了可靠保证来实现其大部分要求。此外,德国已经得到了“道义上的满足”。如果它接受建议举行会谈,就有可能达到它的全部目的,同时又避免了场战争,这场战争甚至在目前看来就已经有可能发展成为全面和长期的战争。领袖并不想坚持自己的主张,但是他认为将上述情况立刻通知冯里宾特洛甫先生和元首是极其重要的。
里宾特洛甫那点儿病马上就好了。看了上面的建议之后,怪不得他在中午12点30分见到阿托利科时就向他指出,意大利领袖的建议与头天晚上英法的照会是不“协调”的,因为英法两国的照会具有种“最后通碟的性质”。这位意大利大使在避免世界大战的问题上和他的首脑同样热心,而且可以肯定更为真诚。不等里宾特洛甫说完,他就打断话头说,英国和法国的声明“已经由于他的领袖最后的这个照会而取消了”。当然,阿托利科是没有权利作这种声明的,这根本不是事实,不过他大概是以为在这种紧急关头,冒失点也无妨,反正不会有什么损失的。德国外交部长对此表示怀疑,可是阿托利科口咬定他的话不放。
法国和英国的声明 他说 ,已经不在考虑之列。齐亚诺伯爵是在今晨8 点30分来的电话,这已经是在意大利电台公布两国声明以后的事。由此可见,两国声明必然已被视为取消了。齐亚诺伯爵还说,法国特别赞成领袖的建议。目前推动这事的是法国,不过英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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