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你以为我就能好过再跟你说yi遍,皇上觉得此人可用,不是我因为我没有姊妹,没办法联姻,要不然就算想轮也不会轮到你姐要不要我明天给你换了飞鱼服领进宫,让你亲自问皇上为什么嫁你堂姐还有,宰了姓苏的,我能捞到什么反倒是查抄他的罪证同党,我要夜以继日的忙活。苏家的资财要搬进户部库房或者宫里的内库,不是搬到咱们府里”
“”暇玉道:“嗯,好吧,算我那天有失冷静,以后绝不会那样了。”话锋yi转:“但是”
“但是我骗你不对,嗯,嗯,我知道了。”他嘴yi撇:“至少我没yi开始就想骗你。”
暇玉道:“好吧,大家都有错。可是,锦麟,你真的不能非得硬逼我yi下子就赞同你,若是不赞同,就拿我大哥威胁我。你也不能用究竟谁重要yi次次试探我的感情,这种东西是不能掂量来掂量去的,试探的结果,只能是人心寒了,谁都不放在心上了。我可能以前对你每次的威胁,都妥协退让,哄着你来。或许让你错以为只有那样,我才会对你好。其实不是的,那都是表面的,是假装的,我心里特别恐惧,特别难受。那滋味真真不好受,甚至有的时候,我还会动想离开你的念头那样真的不好,表面上小意温柔,其实心里已经伤痕累累我得知你嫁我堂姐的时候,我真的不想原谅你,可是我得借助你救她,我跟你说话,跟你说笑,并不是发自内心的。至少那段时间不是。”
锦麟像犯了错的小孩,低声问:“现在呢”
“后来想通了,这个坎,怎么着也得迈过去。我不能倒下,我要把堂姐救出来。”
“其实你说我威胁你”
“锦麟,你想想,你用我娘家的安危威胁我,如果我也同样威胁你,你不寒心吗”
“你倒是说说看,你可以拿什么威胁我”锦麟笑眯眯的等答案。
暇玉沉默了yi会,语重心长的说:“正因为我没有东西可以威胁你,我只是个出身低微的后宅妇人。你对我做什么,我毫无反击的能力。但你也要想想啊,如果连你都这么对我,我不是太可怜了吗你诈死那会,我没有依仗的人,过的日子生不如死,可你回来了,却还这么对我我”她别开脸,吸了吸鼻水,拿帕子拭去眼角的泪:“再说夫妻之间,整天想着怎么拿捏对方的短处,要挟对方,这对吗我想跟你好好生活,怎么养育泽儿,想着晚上给你准备什么饭菜,而不想,整日提心吊胆的盘算着我大哥和堂姐谁重要,丈夫和堂姐谁重要,丈夫和孩子哪个重要你心疼心疼我,行吗”
这番话还是被锦麟听到心里去了的:“我是心疼你了啊”
暇玉轻咬嘴唇,声音绵软却有力:“你难道就没有觉得心疼的方式有点不对我希望你给我遮风挡雨,但你不能自己把屋顶弄个窟窿,先叫我淋yi身雨,再闪亮登场,把屋顶修好。然后告诉我,没有你,我就会淋雨受冻。若是真为了对方好,就该将屋子修缮到,不管外面如何狂风暴雨都牢不可破你觉得对吗”
锦麟对她的话有几分认可,可嘴上死不认错:“若是不将屋顶弄个窟窿,让风雨进来。怎么知道屋里的人在遇到困难后,会不会向自己求助,会不会也担心自己”
暇玉长叹yi声,继而苦笑道:“锦麟,就像回家的路,不管道路多么泥泞不堪,都要走过去。而你,就是我的家,我yi定会过去。”
锦麟轻咳yi声,低头问:“那你走到哪儿了”
“嗯yi多半。如果路上风和日丽,或许走的会更快。”
“”锦麟想了想,按住妻子的后脑,吻上她:“那我就为你遮风挡雨。昼无烈日,夜无风雨。”
第二天暇玉起的比锦麟要早,等他睁开眼睛时,发现她已经在梳妆镜前认真仔细的梳妆了。他躺在床上,慵懒的看着她梳发的样子,只觉得整个心充满了恬静和愉悦。小躺了yi会,他穿了中衣来到她身旁,见她正拿骡子黛对镜画眉,忽然想起书中描述的与妻画眉的情趣来,便跃跃欲试的道:“你先放着,我来。”
暇玉微微yi笑:“好啊。”十分乖巧的闭上了眼睛。锦麟取了那描眉用的骡子黛,俯身为她勾勒眉形。恰好这时晨曦照入屋内,yi片耀眼的清辉,将他从内到外暖了个通透。
可画了两笔,他就没那么得心应手了,这是yi下画到眉梢,然后重复呢还是该逐渐推进,把骡子黛画到眉梢就算完呢他决定采取第yi种方法,可他毛手毛脚的,哪做的了描眉画眼的细致活,只两下子就画的偏了,眉梢部分飞出来yi道黑色。
暇玉感觉到了,睁开yi只眼睛:“怎么了”
锦麟别开脸搔了搔耳后:“没什么”暇玉便推开他的手,瞧镜中的自己,只见右眉画的乱七八杂,活像坟头乱草。她无奈的苦笑,让丫鬟取了手帕浸湿擦净眉毛。
锦麟十分尴尬,把骡子黛yi扔:“吃饱了闲的没事,才能静心做这个。”
暇玉笑道:“本就不该是你做的。时候不早了,快洗脸穿衣出门罢。”妆便不急着画了,让人取了衣裳给丈夫穿上,伺候着他出了门后,才继续坐到镜台前。想起他刚才的模样,不禁莞尔浅笑。
锦麟早上手拙画乱了妻子的眉毛,晌午时和下属用饭,心中想着这事,忍不住暗想,究竟是自己太笨,还是女子描画仪容本就是难事,不易上手。正想着,送了yi口饭入口,就听yi人道:“你这袖口沾了胭脂红,不是早上伺候弟妹梳妆了吧。”骇的锦麟差点咬到舌头,定睛yi看,原来是李苒在揶揄自己的通事陆夜舟。通事负责在长官接见各地的探子时,在中间做翻译,毕竟许多探子不是京师人,不会官话,南腔北调的,听着费劲。
陆夜舟苦笑:“这是属下昨天见了几个回回商人,引他们见礼部的人。结果他们就送了属下两盒胭脂水粉,我放置时,把其中yi盒里的胭脂给打翻了,沾了这颜色,叫各位大人见笑,见笑了。”
锦麟yi听耳朵就竖了起来,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等用吃完饭回到卫所,陆夜舟拿了文书给他过目,锦麟想开口问那胭脂水粉的事,又怕丢脸。正踌躇间,就听陆夜舟道:“大人,那回回商人是来御前进贡的,送属下那两盒东西,都是西域珍品,拙荆自然是不配用,不知夫人房里缺不缺此等物件。”锦麟听罢,先哼道:“我怎知道她缺是不缺”吓的陆夜舟脸色yi白,不过他又补充了yi句:“辛苦你有心了,派人先送到我府的门房搁着。”听的陆夜舟喜笑颜开:“是,大人。属下这就去办。”
陆夜舟这马屁拍的到位。等人走了,锦麟心道,这家伙倒挺懂事。
锦麟回府后,从门房里拎了那绸缎包袱,先回了屋打开检查了yi遍,见瓶瓶罐罐的,有琉璃瓶装的,有青瓷盒装的,他也分不清究竟都是做什么的。将那描绘着繁复花朵的木匣子合上,端到镜台前放好。便去找老祖宗问安顺便将妻子接回来。
可惜暇玉进屋后,并未往妆台上看,只和锦麟说家常话。这可急着了锦麟,终于等到睡前她去卸妆才发现这yi下子精致的闺中用品。
“锦麟,你是你买的”
他躺在床上,忙道:“切,我怎么能弄这些东西,是舅母派人送给你的。”
“舅母”魏王妃干嘛送自己东西
“对”
暇玉挨个瓶子瓷盒打开,闻了闻,抿了些揩拭在手上。心说这魏王妃竟对自己这般好,送的这些东西既金贵又对她的心。等她脱鞋上了床,对锦麟道:“那咱们是不是也得回礼这匣子里从蔷薇露到粉脂,墨黛尽数都有不说,全是上上品。”
“你喜欢”
“是啊,非常喜欢。”
锦麟恨不得捶自己的腿,颓然翻身黯然道:“不用了你好好用吧。”暇玉yi听便知不对,想了想,趴在他肩头问:“是你送的”锦麟不出声。暇玉才哭笑不得的说:“你就说是你送的呗,干嘛扯到舅母身上夜明珠你都给我了,几盒胭脂水粉,你倒局促了。”
锦麟道:“那能yi样吗”
“是,是,不yi样。送化妆用的物品呢,证明你心思更细腻,更疼我。”往他怀里yi钻,满心欢喜的说。锦麟此时却不好意思回应这句话,只默默品着这份甘甜。
隔日,暇玉倒了些蔷薇水在指间轻揉在耳后,猛地想到锦麟前前后后送了她好些东西,她却没送给他过什么东西。这可把她愁坏了,他什么都不缺,什么都见过,虽然他送的礼物经常叫她眼前yi亮或者眼前yi黑,但她送的礼物想对他造成这个效果就困难了。冥思苦想了yi上午,终于有了主意。
锦麟自从昨晚尝到了久违的两人间的温柔惬意,熬到坐班结束后,立即就奔回来了家。照例打太夫人那领回妻子,回房腻着。
入寝前,锦麟见妻子站在灯烛下,摸摸索索的似在藏什么东西,不禁好奇的探身去看。这时就见妻子走了过来,颇有几分忸怩的说道:“总是你送我东西,我也想送你个物件。”
锦麟愣怔,遂即欣喜若狂的笑道:“是什么快给我看看”
“不值钱,你别期待太多。”
“值钱的东西多了,有什么稀罕快说,快说,你要送我什么”见妻子的手背在身后,便去拽,拉扯间,暇玉忙道:“好了,好了,给你看,你先坐好”
锦麟十分听话的端正跪坐在床榻上。
“那,手来”
他就听话的伸出了手。暇玉忍俊不禁,从身后拿出那个圆形的物件放到他手里,解释道:“你可以管它叫胸章,我命人做的,是木头的,不沉。正面是布的,上面绣的这只白兔,你就当做是我,你不总说我是小兔子么。而背面,有别针,你可以戴在身上,喏,你总说我对你不上心,那就把我挂在你心上罢。”说完,拿过那个胸章别到了锦麟中衣上的左胸口处。
给你挂个狗牌。
锦麟摸着那胸章,半晌才笑眯眯的重重点头:“嗯。”
暇玉见他这副乖巧模样,很是想摸着他的额头道yi句好乖,可想归想,最终还是没那么做。
锦麟看那胸章上妻子亲手绣的小白兔,咧嘴呵呵直笑:“那我就把你挂到心上”
她真是有心啊,居然还想送他东西,还是亲手做的。轻轻抚着,低头目不转睛的看。暇玉见他这般重视,反倒心虚了,道:“别看了,天不早了,睡吧。”
锦麟嘿嘿坏笑:“那就睡,小兔子还得生几窝呢不是。”搂抱住妻子滚到床上,折腾到天快亮才乏了去睡。结果早上yi睁眼,见外面天已大亮,知道去卫所要迟了。手忙脚乱的穿了衣裳,见妻子还没醒,对没叫醒他的丫鬟只瞪了yi眼,没开口训斥便出了门。
骑马到了半途,他猛地yi惊,拍了拍胸口,什么都没摸到。
他记得很清楚,昨晚上是戴在中衣上的,他刚才着急,穿了衣裳直接出门,并未察看那胸章在还是不在。他口干舌燥,咽了下口水,开始勒住马缰,从胸前yi直拍到靴靿。惹的yi旁的随行,担心的问:“大人,是身上有虫吗”
没了,不见了。
妻子第yi次亲手送给他东西,他,居,然,给,弄,丢,了。
锦麟忙下了马,沿着来时的路折返回去找,那些随从不知道他在找什么,开口问了,他又不说,只得也装模作样的找,除了其中yi人发现了yi枚不知谁掉的铜板外,毫无收获。
锦麟返到府门前,继续往府内找,yi直摸着回了卧房,见妻子还未醒,他仍旧连个影子都没瞧到。他抱着最后yi丝希望,摇晃醒妻子:“暇玉,暇玉,你看到那胸章了吗它好像丢了。”
暇玉被他折腾了yi宿,这会昏昏沉沉的,也没听清他说什么,加之脑袋还晕,便皱着眉头问:“什么,你说什么”
可这听在锦麟耳中分明是斥责的口气了,是她无法想象他把东西给弄丢了。锦麟心底yi沉,忙摆手说:“没,没什么,我没丢,我没丢。”然后重新急匆匆的出了门。
锦麟魂不守舍的到了卫所,杵着下巴呆了yi会,忽然让周遭侍从唤进陆夜舟来,道:“交给你yi件事,你必须办好。”陆夜舟以为是什么大事,yi拱手道:“大人尽管吩咐。”可等他听完了穆大人的吩咐,yi头雾水:“不知大人要的木牌几寸大小,那上面的玉兔,头面朝向何方是,其周身大小占那木牌的多少”
锦麟眯着眼睛,拼命回忆那胸牌的细节,可是好些细节他都不记得了。绞尽脑汁的想了个大概,提笔在纸上画了个大概形状,指着道:“就是这样我离开卫所前交给我。”
陆夜舟再次弯腰抱拳:“是,大人。”
陆夜舟做通事,南来北往的识人颇多,京中苏绣坊的人也熟悉。果然到天黑之前,就做出了按锦麟吩咐差不多的胸章回来。锦麟那会正急的双眼冒火,见到陆夜舟,如见救星:“快拿来给我看看。”
陆夜舟双手呈上:“给您。”
此时天已擦黑,锦麟拿着那胸章放到灯下细看,却不想只顾着看那兔子和印象中的对不对得上。竟没注意火烛燎了那胸章的边缘,他闻到yi股糊味,忙把手拿开,可那兔子的半只耳朵已成了焦黑色。
锦麟:“”
陆夜舟:“”
锦麟几欲死之。这时,陆夜舟道:“大人,其实,属下为了以防万yi,做了两个,属下这里还有yi个”说着,从腰间摸出剩下的那个来。
锦麟抢过那备用的胸章,心说道,救了亲命了,忙贴身揣好,不敢有半丝怠慢,径直出了门,往家回了。
锦麟做贼心虚,到了入夜时,就怕妻子发现他将都东西弄丢了,拖着不上床。暇玉心道奇怪,他今天回来后yi直穿着麒麟服,连衣裳也没换,是怎么了
她坐在床上,朝他道:“锦麟,快过来,睡吧。”他见拖不过去了,才硬着头皮起身到了床前。暇玉则半跪在床上给他解衣裳,待看到他中衣上别的胸章,她惊讶的啊了yi声。
锦麟以为她发现了蹊跷,忙道:“灯烛跳跃,恍恍惚惚的看不真切,自然看着有点不同。”
“不是啊。”暇玉打枕头下摸出yi个胸章来:“我昨晚上起夜,想起睡前没给你准备新的中衣,就在那时将你原本穿的中衣给换了。早上起来,见你穿了新的,这旧的上,戴着胸章。锦麟,你现在身上这个是哪来的”
“”
他愕然无语,须臾无力的扑倒在床上。
第七十二章
他这yi天究竟在折腾个啥啊。
锦麟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垂死yi般的yi动不动。暇玉见他连个动静都不出,不禁坐在床沿去推他:“锦麟,怎么了”
奇怪,这胸章明明是落在家了,他身上怎么又带了yi个。这时,锦麟颓然的抬起yi只手,像个风中芦苇yi般的晃了晃:“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可看这样子,不像是有点累,似乎是非常累。她便给他脱了靴子,才又开口问:“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
锦麟终于挣扎着坐了起来,但腰弯弯的,头则埋在胸口:“我以为我把这胸章给弄丢了然后,我叫人又做了yi个yi模yi样的。”将现在胸前戴的这个摘下来,往床下yi丢,又仰面躺了下去,而此时,他就听妻子在yi旁咯咯的笑个不停。他yi下就来气了:“你还笑,这yi天我魂不守舍,快担心死了。”
她想起来了,原来他早上回来说的没丢,没丢指的是这个。暇玉笑够了,才道:“你以为丢了,就叫下属给你造个假的回来蒙混我,却没想到这东西根本就落在家里了。”
他目光呆滞的看向她,连头都懒得点了,忽然想起了什么,深深觉得他如此提心吊胆的过了yi天全是她的责任:“我早上回来问你看到了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它在家。”
她无辜的笑:“我没听清你说的是什么啊,我问你了,结果你说没事,没事。”
锦麟哑口无言,翻了身,脸朝下趴着,道:“白折腾了。”
她知道他是珍视自己做的东西,怕丢了惹她不开心,心里很是温暖,凑过去道:“好了,好了,是我的错,我要是听清楚你的话,你也不能白折腾。”
锦麟yi听这话,重新恢复了活力,腾地爬了起来,戳了下暇玉的额头:“对,就是你,耳朵不灵,快给爷道歉。”
她憋住笑:“嗯,是我不好,我全认了。”他这才气鼓鼓的哼了yi声,然后对她道:“痛快的亲自给爷把真的戴上”暇玉便将他中衣胸口的料子碾平,把胸章别了上去,然后拍了拍:“下次要是没了,别这么紧张,我再给你做yi个。”
这时她弯腰拾起地上的那个胸章,见那绣工极为精巧,比自己的手法好多了:“锦麟,你这个是谁给你做的做的好像啊,不过就是太精致了。”
“精致什么啊。”锦麟夺过来,yi下子就给扔远了:“陆通事不知找谁给做的充充样子罢了”他见不得那假胸章,它时刻提醒他今天做的蠢事。
虽然这次他也想骗自己,但理由却十分让她高兴。暇玉扑到他怀里,甜腻腻的撒娇道:“锦麟,你真好,有的时候你真招人喜欢。”
锦麟瞬间被喜悦击中今日yi直颤颤巍巍的心脏,在扑面而来欢喜中,他喜不自禁的咧嘴笑了起来。
暇玉便抱着他,依偎在他怀里,不久怅然道:“要是没有那么多糟心的事,就好了”
锦麟道:“糟心的事多了,得看怎么应付。”
暇玉自从跟锦麟说完静宸的事,并未见他再多提东府的事,终究是替姐姐担心静宸,她便问道:“锦麟,你以后打算怎么对静宸”
“”
“血浓于水,他是泽儿的小叔叔,又是我堂姐的救命恩人,你给他点教训就好了,千万别要他的命。啊”
“别说他了我打他都打烦了况且他钟情的是你姐,又不是你。”锦麟搂着妻子又过了yi会,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冷静了,就下床吹了灯,然后嘿嘿坏笑了两声去扑她。
暇玉和老祖宗之间聊不完的都是泽儿,从来不谈过去的事。暇玉想想也是,东西两府谁提到过去的事,都得伤心难过yi阵子,不提也罢。只是那日静宸神情恍惚的走了,再没来过了,不知他过的怎么样了。有五六日不见人影了。
这yi天,等锦麟出了门,暇玉用了早饭,就抱着泽儿去老祖宗房里坐,yi进门就见静宸跪在床榻下,拉着老祖宗的手,祖孙两人涕泪涟涟。见了她,静宸忙引袖擦了下眼角,站了起来,道了声:“嫂嫂。”
暇玉故作轻松的问:“这是怎么了小叔遇到什么事了吗”
这时便听老祖宗哽咽道:“你快劝劝他,他要离开京师去外游学啊。这世道,虽不是兵荒马乱那年月了,可离家在外的,得吃多少苦啊,你又从没离开过你爹娘的身边。”
暇玉yi惊,原来静宸想要出外游学,心中道,这其实也是个好法子,出去散散心,总好过yi直憋在家里,越来越小家子气的好。可老祖宗要自己劝,自己也得装装样子:“各地学子来京求学还差不多,哪有国子监的往外走的。治学还得是京师,国子监那地方,多少人削尖了脑袋往里钻都钻不出进去呢,您怎么还要走呢还是再多思量思量,再做打算吧。”
静宸道:“我已经想好了,主意都拿定了。今个过来就是跟老祖宗您辞别的。”说完,撩开衣摆,再次跪在榻下,朝老祖母重重磕了yi个响头:“孙儿不孝,不能yi直伺候在您身边,但是等孙儿回京的那yi天,yi定加倍孝敬您老人家。”
“这,这真是”老祖宗拿帕子不停的擦眼泪:“我就yi时没在东府看住你这混小子,你就想出这样的幺蛾子主意,你爹娘为什么不好好劝劝你啊”
“我跟我爹娘说过了。他们已允许了孙儿的游学之请。”
“可你这么走了,你爹再把你二哥叫回来支撑门面怎么办”
暇玉听了yi愣,心说这可不大好,不过,若是伯父对静桢的血脉存疑,未必会叫他回来。静宸这么yi走,伯父那边只有yi个患病的长子,那边也人丁不兴了。
静宸再叩首:“您放心,孙儿只是去拜访几位隐居的大儒,待破解了心中的谜题,找到了治学的答案,孙儿便会回来。”说罢,起身拱手小步向后退:“孙儿今日是来辞别的,老祖宗您千万保重身体。”然后不等祖母发话,就yi头冲了出去。
老人家见人走了,便捂着心口,流泪喃道:“我这yi辈子是做的什么孽,长子次子不睦,孙子孙子间不和。静宸心里yi直揣着个疙瘩,锦麟怎么就不能原谅他,非要把他逼出京城。”
原来老人家以为是锦麟逼走静宸的,心中颇不是滋味。这就叫做身子不正,影子永远是斜的。坏事做的多了,是不是他做的,都要怪在他身上。其实暇玉更相信,是静宸害怕锦麟报复才出走的,或者是真的如他所说,是游学散心长见识的。
她得给丈夫扭转扭转形象,将泽儿交给奶妈,让她抱回房去。她则yi边给老人家顺着背yi边说道:“老祖宗,你怕是误会锦麟了,这次可能真是三少爷自己的想法,您想啊,若是锦麟能逼走他,何苦等到现在再说,三少爷他这么多年来yi直闷在房间里写写画画的,或许早就动了游学的念头,外面有危险,也有没见过的景色。等历练过再回来,或许连锦麟都拿他没办法了呢。”
老祖宗听进去了些,可仍旧难过:“我若是当年能将锦麟养在身边,让他多和静宸见见面,或许有些话早就说开了”暇玉哪能给老人家增加心理负担:“您可别这么说,您也知道锦麟的性子,那是个能听人劝的么。三少爷不也说了么,就两三年,他就回来了。拜访隐居的大儒学士,说不定回来就yi招高中呢。”
“可我这老婆子还能再熬两三年等他回来吗”
“您身子骨硬朗着呢,我和锦麟好好孝敬您,给您做百岁大寿。”暇玉劝了老祖宗放下担心,等她情绪稳定了,她就起身让丫鬟伺候了老祖宗躺下休息着,她则转身出了门,以免打扰到老人家。
静宸含泪出了西府的大门,往东府回。他这几日,心中既有吐出真相后的释然,也有对未来的担心。穆锦麟知道这些会怎么样,他会原谅他吗不会,那会原谅父亲吗更不会。原本他害死了叔叔婶婶,现在,他又出卖了父亲。
还有,美玉认出了自己,那么她对自己是
罢了,罢了,她已成为别人的妻子,想这些都没用了。
突然,迎面来了yi股力道,竟将他撞翻在地,他坐在地上,见对方是个穿着短打的挑货郎,正yi脸恐惧的看着他:“这位小公子,庵这担子太沉,yi时没担好,撞到您了,俺给您赔罪,俺给您赔罪。”然后放下担子,将静宸扶起来,忙俯身给他拍打灰尘,后背膝盖处都不放过,极是仔细。
静宸手擦破了yi层油皮,他自己吹了吹,对那货郎道:“算了,你走吧。”刚说完,那货郎许是怕他这位少爷反悔,挑起担子,yi路扭着小跑着没了人影。静宸叹了yi声,心说道,他是怕担责任,招架不起。可是自己何尝不是呢
这么多年来,他就没有yi日舒心开怀的。就算遇到节庆,他不知怎地,都能自觉的在高兴时,想起自己的过错,然后瞬间欢快的心情烟消云散。仿佛身体有yi个声音,再提醒他,他这种人不配有快乐似的。是啊,不配有,都是老天对他的惩罚。
惩罚难道还没惩罚够吗还要折磨他到什么时候,爱错了人,求而不得,yi而再再而三的错失良机。
静宸猛地的驻足,然后飞奔回西府,他就要离京了,再走之前,他yi定要问清楚yi些事,不能再浑浑噩噩的蒙骗自己。西府的人都认识三少爷,加之老也吩咐过许他自由出入,都不敢拦着。可见他越走越深,直奔老爷夫人的上房,丫鬟和小厮就不允许了。拦着不让他进,这声音惊动了暇玉,她出来见是三少爷,又看他急匆匆的样子,知道他有话和自己说。便道了yi句:“那三少爷客厅说话吧。”
静宸远没有暇玉的镇定,他yi进门便道:“嫂夫人,你堂姐那日当真认出了我吗”
“是。”她对这阴差阳错的孽缘,也十分惋惜:“我就是那天才知道真相的。不过”不过你肯等吗等到苏家覆灭那yi天。暇玉忽然间又觉得难以抉择了,没法告诉静宸等姐姐,毕竟到时候说不定什么样子呢,他会不会嫌弃姐姐做过人妇,姐姐肯不肯接纳他可若是她吴暇玉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万yi让可能的有情人变成了不可能,她会更愧疚。
“不过她已嫁做他人妇了”静宸苦笑道:“你叫她放心,我不会纠缠于她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罢。”
暇玉道:“我觉得三少爷您去而复返,想说的不是这句话。”
静宸yi怔,捂着嘴巴将脸别到yi旁,好yi会才转过来正视她:“没错,我回来,是想问问你,你堂姐是否对我有情,倘若有的话,就算我离开京师,也会心心念念牵挂着她,就算yi辈子没法对其他人提及,也会把她放在心里。”
“这么多年,仍然yi眼把你认了出来,还情绪激动的立即离开,答案,三少爷您自己去想吧。”
静宸听罢,怅然yi笑,弯腰拱手告辞。忽然间,她看到静宸的耳后有个黑红色的点,有米粒那么大,她道:“三少爷请慢,你这耳后有个虫子,我叫丫鬟给你拨弄掉。”等那丫鬟走近了,要给静宸弄掉虫子,忽然就听她呀了yi声,惊道:“这不是yi般虫子,是草爬子。”
草爬子不就是蜱虫么。暇玉赶紧凑过去,定睛yi看,见是个吃的很饱的蜱虫,头部已经扎进皮肤里了。它周身都是细腿,背部像个盾牌。穿越前曾看过蜱虫叮咬致死的新闻,那里面有如何处理的措施。
“去点yi根香,再拿点烈酒来快”
三少爷既不务农也不进山,从没听过这种虫子,但见到暇玉面露惊恐之色,便问:“这个有毒”暇玉安慰道:“没发烧发热的话,问题不大,我大哥曾经处理过这种虫子,我见识过,yi会把它弄掉,不碍事。”静宸道:“为什么不能就这么拿掉”说着就要伸手去碰:“我什么感觉都没有,不疼不痒的。”
“哎,别碰。这东西盯人,人yi般没感觉。可你要是随便摘它,它的脑袋进入皮肤拿不出来,才彻底的麻烦了。没事,你信我”暇玉仍旧在安慰他,说的风轻云淡,好像手到擒来。其实她心里也没底,可总不能大吵大嚷,只有冷静才能处理好棘手之事。静宸心想,吴暇玉好歹是吴家的女儿,她说行,应该没什么问题,便也冷静了下来。
转眼间丫鬟就取来了yi炷香和yi碗烈酒。暇玉拿帕子沾了点烈酒,涂抹到虫子周围的皮肤,然后拿那炷香熏烤虫子的尾部,蜱虫还活着,垂死挣扎的往皮肤里钻了yi下,但很快,就退了出来,掉在了静宸的衣领上。
暇玉长出yi口气,道:“没事了。”但她马上又道:“三少爷,你先别走,你赶快去屏风后面脱了衣裳,我派个小厮进来给你仔细找找,看身上其他地方还有没有了。”说完,立即出了门,让阑信找了个做事仔细的小厮进了客厅。暇玉则在外面等着,过了半晌,那小厮出来禀告说没发现有其他的虫子,暇玉才如释重负,重新走了进去见静宸。
“今天多亏了嫂夫人,要不是你,或者我这条命就搭进去了。”静宸yi拱手:“你救了我yi命。”
暇玉忙道:“三少爷您当初还救过我,快别这么说。你赶紧回府换个衣裳吧。”静宸再次拱了拱手,道:“嫂夫人珍重。”说罢,走了出去。
她把那蜱虫搁到那碗烈酒中,等晚上锦麟回来,她把它端到锦麟面前,道:“是你干的吗”
“啊”锦麟瞅着那虫子道:“这是什么,什么是我干的”
“这叫草爬子,钻到皮肤里,不及时取出来,很可能要人命。今天三少爷身上就有yi个,喏,就是眼前这个。”
“哦,你以为我拿这虫子害他”锦麟道:“我得是多闲啊我要是想要他命,锦衣卫的毒药何止百种,天天给他换着吃都不带重样的。还用得着玩这小虫子”
暇玉yi怔,心说难道真冤枉他了“那静宸离京呢,老祖宗也以为是你干的”
“你们”锦麟当下就急了:“我在你们眼中就是这种人”
虽说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可毕竟冤枉了人,暇玉赶忙去哄,说的口干舌燥,才把锦麟的怒气给说散了。
“锦麟,咱们得悠着点,不能什么都不顾及,要不然,你看,yi旦出了事,连亲人都不免怀疑你,更别提外人了”
他知道她要说什么:“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等我把指挥使的位置坐稳,自然不用处处彰显狠辣。到时候”
“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锦麟yi怔,立即赞道:“说的好。”将她拉进怀里:“知我者莫过吾妻。”
转眼间到了毓泽行周岁礼,穆锦麟荣升指挥使,宝贝儿子又满了周岁,恨不得大操大办到惊动四方神灵。这yi日,他们起了个大早,穿戴周正,用过早饭后,锦麟临出门接待宾客前,问暇玉:“你跟你说的,你记住了吗”
“”暇玉身yi口气:“记住了,不就是告诉我堂姐,说皇上要给他们家老太爷,也就是苏首辅封太傅么。”
锦麟转身回来,捏住她的下巴,笑道:“文臣毕生的追求也就到太傅了,你得装作很高兴的样子懂吗”
暇玉咧开嘴巴:“您看这个笑容怎么样”
锦麟道:“如果只露出上牙就更好了。”
第七十三章
暇玉抿嘴微笑:“这yi次呢”
“不错,过关了。”锦麟揽过她的脖子,和她碰着脑门说:“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记住,皇命难为。”
她无奈的叹道:“知道了,yi定转达到。”其实想想真是yi身冷汗,皇帝借他们夫妻给他办事。苏首辅之前封了太保,这次加到太傅,可谓此生无憾了。如果从这里得到消息后不久,苏首辅当真得了太傅的加封,他yi定会十分相信穆锦麟的。
把老祖宗先安排好,然后照例安排了女眷,就在她翘首以盼堂姐的时候,有人来告诉她,说南京娘家的贺礼派人送到了。暇玉忙离开女眷待的西厅,去后院看。来送礼的是吴家yi个老仆,他介绍了那几盒是给小少爷的礼物,那几盒是给她和锦麟的礼物,便走了。任暇玉如何挽留,都留不住。她只得让人给老仆包了牛肉果脯路上吃,又给了红包,将人送走了。
接见老仆耗费了不少时间,等她让人把吴家的礼品搬下去,便听人禀告说苏家少奶奶来了。暇玉既是高兴,又是忐忑的去见堂姐。
这时,人还没怎么到齐,两人便得空在小隔间里说话,暇玉亲自给姐姐削了yi个梨子吃,道:“姐,你上次yi走,怎么这么久都没再过来,我整天除了太夫人,再没人能跟我说话,别提我多闷了。”
“我也想来的,可这身子不争气,那天回去又小病了几日。”美玉轻柔的哀叹道:“我就是半个废人,只会拖累身边的人。”
暇玉yi听这语气很是不对,美玉姐姐以前人虽温柔,却不是这般自怨自艾的人:“姐,你怎么说起这种话了。”
美玉苦笑摇头:“没什么,只是最近有点胡思乱想罢了。”坐着又聊了yi会家常话,暇玉便笑道:“走,我带你去见见小寿星罢。”美玉道:“可我这样的”暇玉道:“没事,你只是体虚罢了,又不是当真有什么大病。”拽着姐姐的手,yi路回了上房。见小寿星已经穿戴打扮好了,正在床上笑呵呵的爬着。
美玉慢慢的坐下,对泽儿张开手:“来,让姨母抱。”泽儿咯咯笑着站起来,两条腿费力的迈了几步,然后脚下yi歪,yi屁股坐在了床上,估计是墩的屁股疼了,咧嘴开哭。暇玉忙过去抱起泽儿,哭笑不得对美玉道:“会走,可走不远。”美玉便抬手去给泽儿揉小屁股:“都是姨母不好,摔疼泽儿了。”
泽儿哭的十分委屈,抓着母亲的衣领,模模糊糊的叫:“娘娘”
美玉笑道:“原来都会喊娘了。”
“七个月就会了。”
“穆大人当时yi定十分开心吧。”不好称穆锦麟为妹夫,便称之为穆大人稳妥些。看着妹妹合家团圆,有夫有子,心中不免唏嘘。暇玉微笑道:“可不是,自那之后,他没事就去逗弄孩子,我看泽儿下yi句会叫的就是爹爹,你走。”美玉被她这句话逗的抿嘴乐。
暇玉将孩子哄的不哭了,对他引导道:“叫姨母”泽儿吮着指头,带带的看着美玉,然后伸出小手:“拿,拿”
“这孩子,看什么都说拿。”暇玉道:“上次去他曾祖母那,看老太太的耳珰也说拿。”说完,对yi旁的奶妈道:“可别他要什么给什么,有些危险的千万别近身。”奶妈道:“夫人放心,肯定照顾好小少爷。”
美玉心说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孩子,不禁眉宇间带了几丝愁云。这时暇玉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变化,心说这时将那首辅加封太傅的话,说出来,yi可以装作无心的样子,二可以让她心情好些。暇玉换了个姿势抱着儿子,不经意的说道:“姐,我听锦麟说,说你们家老太爷可要加封太傅了,就这几日的事。”
“当真这等大喜事,我得赶紧去告诉鹏泰。”
暇玉道:“不急,不急,你先坐着,周岁礼马上要开始了,咱们抱着泽儿yi起过去。”话音刚落,就听屋内不知哪个地方冒出yi个喷嚏声来,动静不大,可听着却是男人的。惹的丫鬟婆子和美玉都狐疑的四下张望。
暇玉心里yi惊,定是锦麟不放心,派人跟着自己和姐姐偷听,结果那探子不知是着凉了还是受风了,yi个没忍住打出了喷嚏。她尴尬的遮掩道:“这开窗户开门的,喷嚏声都传进屋里了。”偏巧这时屋外有个小厮经过,咳咳的清了清嗓子,大家才笑着继续说别的了。
时辰差不多了,暇玉抱着儿子出现在礼堂接受祝贺。不久,最重要的试儿环节开始,锦席上陈列着金银七宝玩具c文房四宝c及日常应用之物。暇玉微微俯身让儿子去寻最感兴趣的东西,不想这时,锦麟拿出yi把琉球来的漆鞘短刀摆了上去。而yi直眼睛没找到目标的泽儿,看到这个,黑黑的大眼睛yi下子就亮了。
暇玉心说这可不成,虽说抓周只是取乐而已,并不能做真。但也不能往刀剑上引,周围人多,不好瞪锦麟。她稍稍把泽儿的身子往文房四宝那边抱,可孩子显然不受她控制,指着那短刀yi个劲儿的道:“拿拿”
“”暇玉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好作弊,只得让儿子去摸了那琉球短刀yi下,笑道:“虎父无犬子,我们家泽儿以后定也是为国尽忠的好儿郎。”众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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