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队》 第 51 部分阅读

站在后面得到保护的女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男人,自己的丈夫个个倒在土匪地刀枪之下时,她们要不然会不顾切的放声痛哭失去切斗志,要不然就是当场发疯,变成最疯狂最无畏,最歇斯底里的死士

这是支必须经历鲜血与死亡的洗礼,人数折损达到定数量,才会爆发出最可怕战斗力的队伍。而这支队伍中的所有人男人,注定就是雷震手中的弃卒

想到这里。鬼才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他真的无法想象,雷震的这个布置如果再传到凌维诚和赵珺地耳朵里,她们会怎么想,会露出什么样地表情。但是鬼才更明白,他绝对无法拿出更好的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来激动这些村民地斗志,让他们在面临凶悍的土匪时,可以拼死作战。

医生在教导些妇女最简单的急救技巧。并且开始带领她们准备为伤员止血用的白布和草药,旦战斗开始,他带领的急救队就要担负将伤员带离火线,并运送到指定地点进行急救的任务。

雷震给医生下达的命令是:“我知道医生以救治病人为天职,但是你给我记住了,我们都是肉体凡胎,不是神仙也不是圣人,没有必要装什么大尾巴狼。旦战斗开始,出现了伤员,先抢救我们的兄弟,再救赵珺手下的游击队员,最后再救治村民。还有,注意你急救箱里的药品存储量,千万不要到给自己兄弟治疗时,才发现已经把救命用地东西全部都消耗干净了。”

为了不涂毒同胞,而和强权斗争最终被人陷害,只能逃出上海的医生,跟着雷震时间久了,明显是近墨者黑,他听了雷震的话连连点头,回答道:“放心,我就想到这个问题了,兄弟们那份我已经提前分出来,绝对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跟在雷震身后,见才还大义凛然为民请命,跪在雷震面前要求拼死战的鬼才,低着脑袋仔细欣赏的地上两只蚂蚁打架。他看的是如此的入神,入神得雷震挑战道德底限,公然要求医生有限度的放弃救治病人天职的那番话,鬼才根本是个字都没有听见

天知道这个村子以前是做过炸山地营生,还是准备制造鞭炮,或者纯粹就是为了给那门足足三百斤重的土炮提供弹药,在村子间从山壁里面挖掘出来,并做了防潮处理的仓库里,雷震他们还找到了几桶黑火药。

这些黑火药除了部分拿出来提供给那门土炮使用外,其余的所有火药,都调归赵大瘟神使用。当雷震带着鬼才找到赵大瘟神的时候,赵大瘟神正在堆或长或短,或粗或细的竹筒中间,靠在个火药桶上皱眉苦思。

“这种黑火药爆速低,热能差,冲击力弱,威力实在是太小了。而且连金属弹体都没有,就算把它们填装在竹筒里,杀伤半径也十分有限。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的话,这种竹筒雷只怕连十五步范围都无法覆盖或者我应该拿部分我自备的炸药,把它们混合在起使用,来提高这些黑火药爆炸产生的动能”

听着赵大瘟神的喃喃自语,雷震笑了,他走上前用力拍了下赵大瘟神的肩膀,全神贯注正在努力思考的赵大瘟神猝不及防之下,全身都狠狠颤,就算是对雷震有着相当的尊敬,他投过来的目光中。还是夹杂了几分恼怒。

面对脸恼怒的赵大瘟神,雷震也没有废话,他只说了三个字:“跟我来”

带着嘴里嘀嘀咕咕手里还捧着只填满火药竹筒地赵大瘟神,还有脸虚心求教的鬼才,雷震走到了幢房屋门前。看到个只有**岁的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望着他们,雷震脸上扬起了个狼外婆诱哄小红帽般的灿烂笑容,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小女孩的头顶,微笑道:“小妹妹。能不能把你家的锅借我用用”

望着雷震那脸灿烂的笑容,这个小女孩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得到主人许可的雷震,毫不客气的走进屋,拎起了厨房里那只又做人吃的饭,又做猪食的大铁锅,把它拎到屋外那个小姑娘看不到的角落后,雷震把铁锅倒扣在地面上,大脚抬当着鬼才和赵大瘟神的面,狠狠踏下去。只听“哗拉”声脆响。就将那口代表了“民为食为天”宗旨的大铁锅给生生踏成了几片。

弯腰拾起了块石头。把铁锅彻底砸碎,看到赵大瘟神还傻愣愣的站在那里,雷震走过去劈手夺过他手中的那只竹筒雷。把火药倒出来随意和部分铁锅地碎片混合,顺手又从地面上抓起几把小石子,起填回了竹筒里。

举起了手中那只混合了石子和铁锅碎片更填装了大量黑火药地竹筒,雷震对着赵大瘟神问道:“你觉得现在这只竹筒雷的威力如何”

“从填装的药量和容量耐压指数来计算,这只竹筒雷竹片可以对三米半径地目标进行有效杀伤,而雷震大哥你填装在竹筒里的石子,可以对五米以内的目标的进行伤杀。而那些铁锅碎片,应该能覆盖”说到这里,赵大瘟神的眼睛亮了,“至少十米范围”

“嗯。等等,我们还可以在这只竹筒雷里面填装点别的东西,来添加它的杀伤力。”

在制造炸弹方面,赵大瘟神当然要比雷震专业得多,但是说到在资源缺乏的情况下,利用手中各种随处可见的东西,进行组合或者说是瞎搞乱整,却绝对是雷震的强项。

在赵大瘟神目瞪口呆地注视下,雷震竟然又跑出去借了罐猪油回来。脸上带着种怪异的微笑。雷震手脚麻利的用勺子挖出几勺凝固成膏状的猪油,再用几张树叶把它们裹住扎紧,最后竟然把这样团包成粽子般的猪油,也填装到了竹筒里。

惊讶不解各种表情从赵大瘟神的脸上不断闪过,最终化为了浓浓的敬佩。看到鬼才还是脸的不解,赵大瘟神低声道:“制造固体燃烧弹的办法,是把生橡胶融入到汽油中,这样地物质含热量高,对人体附着能力极强,而鸡蛋清和猪油这类东西,也能起到相同的效果。你看到没有,雷震大哥特意把树叶包裹的猪油放进了竹筒的中心,就是要这只竹筒雷爆炸的时候,猪油可以得到足够的加热。换句话来说,就算是在近距离没有被炸伤,也会被飞溅而出的猪油烫伤。而根据我的经验,个人被炸伤或者是被弹片划伤,只要意志够坚强,就可以强忍住不发出呻吟,但是却没有人能顶得住这种方式的烫伤,因为有足够强速度受到高温重新变态液态的猪油,不但烫伤了他们的皮肤,更嵌进了他们的肌肉”

“不愧是爆破领域的天才,真是点就透”

雷震随意拍掉双手上沾的灰尘,淡然道:“其实你要仔细观查,就可以在这个村子里,找到相当多可以利用的资源。不只是铁锅的碎片,我想你应该注意到村长的家了吧,他的那扇木门虽然是破旧了点,但是上面可是钉满了三寸长的铁钉啊,你把这些东西全部撬下来,塞进自己的竹筒雷里,虽然弹片的飞行轨迹是不规则了点,虽然杀伤半径可能会受到影响,但是旦射中人的身体,那可是会造成最可怕的瞬间停滞力啊还有你制造炸弹的容器,竹筒是比较好寻找,但是正如你所说的,这种容器的耐压程度不高,很难为炸弹提供足够的动能。我在进村前就看到,在村东头有片可以制陶的红泥地,我们制造铁制的雷壳不行,总能找人打些泥坯,连夜烧制批陶体的雷壳吧”

第五卷 撕破苍穹 第五十三章 安息地上

“这个小山村四面环山,虽然地势略高,但是却几乎没有任何战略防御优势,敌人可以从四个方向同时发起进攻。”

在临时指挥中心,看着雷震亲手堆制的地形沙盘,几乎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没有援军,没有坚固的防御,没有足够的武器,如果我们坚守不出,任由敌人的马队在取得足够冲刺速度后,对村落发起进攻,这个小山村很可能会被敌人举攻破而根据我的判断,敌人很可能从地势比较平坦,更适合马队发挥冲锋优势的西侧,对小山村发起冲锋”

雷震伸手轻点着沙盘上西侧的角,沉声道:“所以我们必须要主动出击,依托地利层层狙击马队,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必须要把这支部队拦在村外”

所有人都在点头,仅凭那些手里拿着火枪土炮甚至是草叉菜刀的村民,想要抵抗马队绝不可能,旦放任土匪的马队冲进小山村,他们勉强积累出来的勇气就会在马蹄的轰鸣和闪亮的马刀面前彻底崩溃。

“罗三炮”

雷震把两面三角形的旗子插到了沙盘西侧,沉声道:“这批马匪行动如风,又都是流枪手,想要对付他们,必须要拉开足够的距离才能自保。所以由你带领瘟神负责狙击西侧马队”

名百发百中的神枪手,外加个根本不会用枪的爆破专家,面对这样奇怪的组合,罗三炮的脸上却涌起了丝不能掩饰的敬佩,他凝视着雷震,放声喝道:“是”

“在村子的东侧,有片茂密的丛林,形成了道天然屏障。就是因为地形的限制,敌人绝对不可能投入大规模部队,如果在这里层层设伏。带领会使用枪械的村民,利用地形优势和敌人打游击战。在北侧地战场,我不要求你们消灭敌人,只要能抑制住他们的进攻,就是胜利”

说到这里,雷震把自己的目光落到了九叔的身上,“九叔,在淞沪会战时。您曾经带领青帮子弟依托各种地形层层狙击日军,为**撤退赢得了宝贵时间,就连日本军人都对您带领的青帮子弟又敬又恨。您是防守战方面的专家,我就把北侧战场的防守任务交给您和猴子了”

九叔盯着沙盘上东侧的地形,用力点头,沉声道:“如失阵地,请斩我头”

雷震笑了,到了这个时候,他终于知道九叔为什么被称为青帮内最擅守地战争专家。仅凭这股不成功则成仁的豪气,和他老人家在江湖上打滚了几十年却依然屹立不倒所积累下来的可怕经验与人生阅历。就足以让他把东侧战场守得犹如铜墙铁壁垒。

“而在村子的北侧。是片坎珂不平的坡地,而且散布了数量相当的巨大石块,无论使用什么样的枪械。面对依托这些巨块迂回前进的敌人来说,都无法起到作用。所以我断定,在村子的北侧,最终的胜负,将会以冷兵器来决定而同样面临枪枝不同问题地土匪,大概也会派出他们的马刀队,来进攻北侧的阵地。”

听到这里,张诚的眼睛已经亮了,而雷震的目光,当然也直接落到了他的身上。

“张诚。由你带领长枪队,负责防守北侧阵地”

“是”

看着站在那里就犹如杆标枪般的张诚,雷震的目光又落到了孙尚香和兔子的脸上,这是他身边最后两个还具有实战能力的队员,张诚防守北侧战场绝对不轻松,雷震必须给他指派个助手。犹豫了片断,雷震还是道:“兔子,你可以力举千斤,在冷兵器搏斗上。只要你能倾尽全力,我相信没有人能是你的对手,你跟着张诚”

张诚没有说话,他默默的望着雷震,他真的明白,雷震要亲自防守村子的南侧,也就是村子地入口,实在太需要个可以信赖的助手,相比较之下,孙尚香虽然是个女人,但是却要比随时可能因为胆子太小而脱节的兔子强太多了

“鬼才,你和保护赵珺的游击队成员起编成机动小组,统配备从日本人手里缴获的冲锋枪,无论是哪个方向出现问题,立刻对他们实施火力支援。”

在鬼才起立接令中,雷震把手伸向了沙盘的南侧,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只听到“砰”的声,在没有人通报的情况下,临时作战指挥中心的大门竟然被人脚踢开了。

在所有人侧目而视地注视中,怒气冲冲以最野蛮姿态闯进来的人,竟然是从小接受礼仪训练,在任何时候都能保持着优雅风姿的赵珺。而被她捏住手腕起拖进房间的,赫然是那个为了避免匪灾,而选择背景离乡,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女被轮至死,儿子被人开膛剖腹的村民老李

“雷震,你这是什么意思”赵珺瞪着双因为愤怒而圆睁的双眼,她伸手指着老李腰间那紧密绑在起的圆管状物体,放声道:“告诉我,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你凭什么让个无辜的村民去充当你的武器,你又凭什么去剥夺个人的生存权利”

雷震交给老李并紧紧绑到他腰间的,是赵大瘟神亲手调配的公斤烈性混合炸药。为了增加这公斤烈性炸药的威力,赵大瘟神还在老李的身上绑了只填装了钢钉碎铁片几十枚子弹,爆炸威力足以覆盖方圆三十米内的瓶子

看着雷震手里还捏着面小小的三角旗,还没有来得及插到沙盘上,赵珺狠狠喘了几口气,只觉得心里那股说不出来的郁闷愤怒与浓浓的失望,顶得自己根本无法自抑,她咬着牙,双手突然抓住堆放整张沙盘的桌子边角,她竟然拼尽全力竟然将整张木桌狠狠掀翻。

“哗啦”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雷震带领鬼才在仔细观查地形后,用了几个小时时间堆砌起来的沙盘,随着桌子被掀翻狠狠摔落到地上,变成了堆再也没有任何意义的泥土。

“老李家惨死,在这个时候。他需要的是帮助,需要的是关怀,可是你呢,你不但没有帮助他重新站起来,你还亲手把炸药绑在了他的腰间,要他重新推上那辆装满亲人尸体的大车,回到路上,等到土匪围上去后再引爆炸药。大家都说人心都是肉长地。可是我觉得你的心就是石头做的,否则的话为什么会这么冷,这么硬还抵抗什么,还做什么战,你的所作所为,比起那些土匪来,又有好到哪里”

赵珺的怒骂嘎然而止,雷震没有像她想的那样暴跳如雷,更没有挥手就狠狠打她几个巴掌,在他的脸上甚至找不到丝波动。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手里还捏着面还没有来得及插进沙盘里的三角形小旗。他只是低着头,静静的看着那模糊片,再也没有任何意义的散沙与泥土。

突然。股说不出来的感觉重重刺中了赵珺的心脏。也许是因为女性独有的敏锐直觉,也许是因为她激进而大胆的行动背后,隐藏着颗如此多愁善感的心,就在那片刻失神的瞬间,她在雷震的双眼中,捕捉到了丝无法言喻地悲哀。

那是种来自灵魂最深处,经过天天,年年,在次次午夜梦回中被惊醒,在次次冷汗与泪水中被悄悄埋没的。深深的浓浓地悲哀

就是这样缕闪即逝,却让赵珺捕捉到的悲哀,让雷震就算是身边站满了可以生死与共的兄弟,就算是他下达任何个不合常理的命令都会有人立刻去执行,仍然显得是如此的孤独,如此的寂寞。

不知道为什么,迎着雷震那张终于缓缓扬起的脸,在赵珺的心里突然涌起了种说不出来的冲动,她真的想把这个明明坚强地无懈可击。却因为她的行为她的指责而受了伤的大男孩抱进自己的怀里,用她的双手和温暖的怀抱,轻轻抚平他身上那种浓浓的悲哀与孤独。

雷震真的痴了。

眼前这个叫赵珺地大女孩,她在生气,她在斥责,但是她眼睛里那抹不能掩饰的关怀与温柔,不就是当年那个临死前仍然为他煎了最后颗荷包蛋,就算是血流如注,倒在他的怀里,仍然为他的未来而哭泣的二姐吗

如果不是二姐的斥责,如果不是二姐的温柔,试问在这个世界上,又有谁能打破雷震那已经坚强得无懈可击的心灵防线,让雷震如此的失态

迎着雷震如此怪异又是如此专注的眼神,看着他脸上突然扬起的亲近感,从来没有品尝过的慌乱突然击中了赵珺,让她突然觉得自己心跳加快脸庞发烫,就连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你别以为这样瞪着我,我就会怕你”

在仓促间,赵珺慌乱的找到了个可以让自己坚强起来的理由,她迎着雷震的凝视,努力挺起了自己的胸膛,想到那个被雷震刀斩掉了头颅的女道童,想老李腰间可以让他碎尸万段的炸药,赵珺终于恢复了勇气,放声叫道:“你带的这批兄弟,包括九叔在内,就算他们不说我也能看得出来,他们对你是又敬又怕。是啊,你这么喜欢杀人,敌人你杀,已经失去了抵抗意志的女人你也杀,平民你可以当成武器利用,仇恨可以被你当成武器利用,就连血脉相连的亲情你也可以利用,在这个世界上,你又有什么不敢做不能做的可是我告诉你,个没有原则,为了追求胜利可以不择手段的人,就算是可以不断取得成功,他的内心深处仍然是空虚的,因为他就是个独夫,个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更找不到人起分享胜利快乐的独夫像你这样的人,我赵珺又有什么好怕的要我真怕了,我还革什么命,还加入什么中国**,老老实实的当我的大小姐,享受上流社会的生活不就行了”

“是啊,死并不可怕。”

雷震终于说话了,他的声音带着丝丝金属质感的颤音,听起来就好像是从他的胸膛里直接挤出来的,“可怕的,是继续活下来。”

聆听着雷震的话,赵珺不由自主地轻轻颤,她不是怕了。是因为她在这个时候突然想到了句不知道是哪位哲人曾经说过的话战场,是死者的安息地,生者的失乐园。

雷震轻声道:“跟我来,好吗”

这不是命令,而是个询问。

就连赵珺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雷震的低语,她就像如中魔咒般,忘记了对他的愤怒与不满。就像是只呆头鸟般,乖乖跟在他的身后,走出了这间临时作战指挥室,全然没有了平时大小姐指气颉声的气势。

他们来到这个小山村已经将近十个小时了,在这十个小时内,整个小山村已经发生脱胎换骨地变化。

在个个用稻草扎成的枪靶面前,群刚刚放下锄头的男人和女人,挥舞着手中粗制滥造的长枪和大刀,在其中个村民的指挥下,正在练习刺杀和劈砍。虽然他们没有经过什么专业训练。更缺乏职业军队的配合。就连负责训练督导他们的张诚,也呆在临时指挥中心里面,但是他们却个个神情专注。在用力吼叫声中,在挥汗如雨中,他们手中的长枪或大刀,次次挥出,狠狠斩落在那些稻草人身上,发出哧哧的沉闷声响。

从这些人的身边走过,赵珺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股股虽然微弱,但是却如此专注地杀气,正在这次次刺杀与劈砍中,从村民的身上慢慢释放。

在村外的某个角落,突然传来阵排枪地声响,十几个手持枪枝的村民,趴在地上正在对着摆放在百米外的枪靶努力练习射击,虽然子弹经常连枪靶都没有打中,虽然有些人打完枪,还要在枪膛里重新填装火药,安装铅制的弹丸,就连他们的双手都被火药醺黑。但是他们仍然按照罗三炮的指导,练习得丝不芶。

而些村民更在用泥土,重新加固村子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修葺过的低矮石墙,在些重要的位置,甚至插下了削尖的竹签。因为工作太过忙碌,没有参加临时作战会议的赵大瘟神,更坐在批刚刚烧制出来地陶罐面前,往里面小心翼翼的填装火药,每填装好个,就有人负责把它送运到村外,虽然不知道它们到底会放到哪里,但是可以想象得出来,这些武器在战斗开始后,定会发挥出让马匪意想不到的效果。

现在与其说他们身处的是个偏僻的小山村,不如说是台已经被发动,再没有为了任何退路,为了生存必须要和强敌决死战的战争机器

雷震伸手指着他们身边的房屋,道:“你看到了吗,不只是在老李的身上,在每幢房屋里面,我都让瘟神放置了炸药。可是除了保护你的游击队,以什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理由反对,所有的村民都认可了我的决定。”

“这里是他们的家,是他们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地方。俗话说得好,破家值万贯,你以为他们愿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被炸成堆废墟吗,你以为他们愿意自己失去家园,头顶再也没有瓦片为他们遮风挡雨吗”

赵珺在摇头,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升斗小民,对家都会有着绝对的眷恋。看着那幢幢破破烂烂,更安放了炸药的房屋,看着那个个原来拿惯了锄头,现在却拿起了武器的村民,赵珺明白了雷震还没有说出来的话。

和“家”相比,更重要的,是人的命如果连人都没有了,要家还有什么用

但是赵珺仍然忍不住道:“不就是群土匪吗,就算没有这些村民的帮助,我想以我们手中可以动用的力量而论,又占据了地利优势,也不会比群只能用乌合之众的土匪差了吧虽然我不太懂军事,更不知道如何指挥战争,但是我认为,只要你们可以出其不意,对土匪发起突然攻击,就足够给他们记无法承受的重创。根本没有必要使出这种玉石俱焚的战术吧”

她还真是不懂军事,更不懂指挥战争啊

雷震抬起了头,他望着头顶抹如此飘渺,又是如此灵动无方的白云,看着它随着轻风,缓缓的向远方飘逸,雷震轻叹道:“你到现在还认为,我们要面对的,只是批乌合之众的土匪吗你对我的印象已经坏透了。师娘更因为我的决定而气得生生昏倒,如果不是必要,老李不想活了,让他找根绳子上吊去,我何苦再往他的身上绑炸药”

嗅着风中送过来地潮湿气息,雷震轻声道:“日本情报部门执行部队实力比我们强,陈公博手下的上海保安部队实力比保护你的游击队强,张胡子带领的土匪实力当然要比这个小山村的村民强。如果说他们是强强联手的话。我们就是弱弱联手,如果我们想在这场敌人太强,我方太弱的战争中取得胜利,就必须要无所不用其极,利用切可以动用的方法和手段削弱敌人,节节狙击,层层抵抗,把每幢房屋,都变成敌人地坟墓,每个村民都变成最悍不畏死的勇士。只有这样我们才有线生机。至于什么仁义道德。什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这些东西,也只能活着的人。才有资格去违反”

晚上的夜风徐徐吹拂,将丝丝清凉与舒爽传送到每个周落,悄悄带走了天的烦躁与浮热。在这样的好天气下,顶着头顶那轮圆圆的银月,就连蟋蟀此起彼伏的歌儿也显得动听起来,群萤火虫更在空中左右盘旋飞舞,将它们身上那缕缕淡淡的光彩,毫无保留的倾洒。

站在这样片天与地之间,任谁地心情也会变得开朗起来,更不要说人逢喜事心情爽地张老大了。

在张老大的怀里。贴身放着十根金条,这笔钱已经足够他在这片穷山僻壤抢上二十年,更何况在他的怀里,还放着封大大地,盖着上海市保安部队大印的委任书。只要他能攻下那个像鸡窝样不堪击,丢进去颗石子都能让他们大惊小怪唧唧喳喳半天的小山村,无论死活的找到相片上的两个女人,他这个出身草莽,遇到官军围剿。就像是老鼠见到猫的张胡子张大哥,可就要摇身变,成为地方保安团的团长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时来运转吧

现在回想起那个招安了自己,亲手把十根金条和委任书交到他手中的男人,自以为天是老大他是老二的张胡子张大哥仍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张老大必须承认,他怕了,他真地怕了。他这辈子,真的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就是在天前,有个男人单独走进了张老大的山寨。前来拜山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本来应该正处于个男人心智体能巅峰状态,可是岁月已经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印痕,而他那又干又瘦的身体,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现在还吃不饱饭,导致营养摄入严重不足。

但是他的眼睛,看起来却像鹰

“在下关兴节,现任上海保安部队情报科科长”

张老大真的不知道上海保安部队情报科科长是个多大的官,他更不明白,这里距离上海已经有两三百公里之远,这位上海保安部队情报科的科长干嘛要来拜会他这个小土匪头子,但是当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彼此对撞在起,张老大却觉得双眼阵刺痛

上海保安部队情报科,不可能像藤原枫带领的部队样,人手装备支百式冲锋枪,但是在关兴节的手中,却掌握着比冲锋枪更强大的武器。

十根金条,整齐的摆放在铺了黑色丝绒的木盒中,黑与黄的对比看起来那样的鲜明,看着那片金黄,那片灿烂,也难怪张老大的双瞳在瞬间就猛然收缩,更忍不住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下自己的嘴唇。而这切,当然没有逃过关兴节的观察。

“张老大,在我们正式谈生意前,我想请你先明白当前的局势,如果方便的话,请你派自己的兄弟,去周围看看吧。”

关兴节没有转弯摸角,甚至没有浪费时间,他盯着张老大,沉声道:“你的这个山寨,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只要我声令下,或者在半个小时里还没有完整无缺的出去,我的手下联同皇军特别行动部队,就会对这个山寨发起强攻。依我看,大当家你的这批兄弟,能挡住十分钟,已经是种奇迹了。”

张老大被惊得霍然站起。而关兴节却找到个张老大不知道从哪里抢来的椅子,大模大样的坐在了张老大的面前,他端起张老大面前的酒杯,不动声色地把里面的烈酒饮而尽,然后淡然道:“如果你认为抓住我,可以逼着他们退兵的话,你不妨试试。”

张老大没有派人出去观望,他清楚的知道。像关兴节这样个带着十根金条前来拜山的人,根本没有必要虚言恐吓。试问,肉包子打狗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愿意去做他这辈子杀人无数,可是就连他都无法和这个叫关兴节的男人对视,拥有这样双眼睛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什么善男信女

张老大看着坐在自己面前,抓起酒壶用平稳地动作,添了杯酒的关兴节,突然抓起桌子上的尖刀。从盆子里挑出块炖得喷香的猪肉。送到了关兴节的面前,沉声道:“请,请吃”

关兴节真的张开嘴。咬住了刀尖上那块肉,用力咀嚼,张老大的眼睛里精光闪而过,他眯起了双眼,审视着道:“你就不怕,我干脆手往前推,把你捅死了要知道兔子还有三个窝呢,这是我张某人的亩三分地,就算你们是强龙,人多枪多。我这条地头蛇也总有办法带着十根金条逃出去,用这些金条过上有滋有味的小日子。”

关兴节笑了,他笑得阴冷而诡异。

“嘣”

关兴节塞满肉块的嘴里,传来声沉闷地崩响,在张老大不敢置信地注视中,关兴节脸平淡的继续咀嚼着,当他把嘴里的食物全部咽进胃里后,他突然扭头用力吐。根半寸长地刀尖,混合着还带着血丝的口水起飞溅出去。狠狠扎在了身边根原木制成的柱子上。

关兴节从口袋里掏出块干净的手帕,用斯文的动作擦掉了嘴角的油渍,但是他的话却当真是语出如刀:“我关兴节的命,从来不会交到别人的手里。而想我命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但是到了现在,也没有个还活着”

张老大看看那截扎在木柱上地刀尖,再看看自己手中被关兴节用牙齿生生咬断,已经失去杀伤力的尖刀,他的眼角在不停的轻跳。

试问,面对关兴节这样个人,面对不可抗据的毁灭性力量包围,面对十根金条,面对关兴节补加的份委任书双重诱惑,如果你是杀人无数,早把什么仁义道德,什么慈悲,什么礼义廉耻踏在脚下,见钱就抢,见女人就强,不服就杀的张老大,你会怎么办

现在张老大当真称得上春风得意,他已经可以看到在自己的面前那条坦荡的仕途大道。关兴节到底是个什么官他现在还搞不清楚,但是看到藤原枫,他却立刻心悦诚服地低下了自己的头。

这可是个日本军官啊

就算是在这片大山中当土匪,他张老大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日本人的历害能巴结上这么棵大树,他张老大以后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娶上几房女人,就娶几个女人

就这个时候,队伍的前端突然传来了阵马蚤乱,正在做着美梦的张老大不由皱起了眉头,低声喝道:“老三你去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张老大并不认为以自己这百多号人,六十七条枪,去进攻个小山村,有必要玩什么兵分两路夜袭,但是这可是皇军军官的命令。他刚刚接受招安,当然得表现得乖点,办事利索点,如果搞砸了,对他的前途可是有相当的影响。

让这支夜袭小山村的队伍发生小小马蚤乱的,是个趴在大车上,就算是看到土匪也没有力量再起来逃跑的村民,而在这辆大车上,赫然还堆放着几具衣衫破破烂烂,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伤,就算是死脸上也残留着痛苦与挣扎神色的尸体。

当借着月色看清楚这切,老三立刻放松下来,转头对那些大惊小怪的手下狠狠瞪了眼。

老三认识那个趴在车辕上,连爬起来的力量都没有的男人。

当天他就是当着这个男人的面,玩弄他的女儿,指使手下的兄弟轮她老婆,直至把两个女人轮至死,在几个小时时间里,这个男人除了不停的哭。不停的哀求外,不停地磕头,磕得连额头都破了之外,就连最基本的挣扎都不敢有,这样个垃圾中的垃圾,这样个不是男人的孬种,很明显是就连把大车上的尸体拉回山村的力量都没有了,面对这样个废物,又有什么好惊惧的

“滚开”

带着脸不屑与嫌恶,老三伸脚在对方的屁股上狠狠踢了脚,道:“立刻滚开给爷让路,信不信惹得爷不高兴,就在这里把你刀刀活剐了”

那个趴在车辕上,连逃跑地力气都没有的村民身体在不停的颤抖,他定听出来老三的声音,所以才吓成了这个样子吧

老三再次在对方的屁股上狠狠踢了脚,“滚”

那个村民终于回过头了,在这个时候。他由于过度激动。脸上的每块肌肉都在跳动,他的牙齿不断对撞在起,更是发出咯咯的声响。在片银色的月光下,他布满眼泪鼻涕的脸,看起来当真是说不出地可怜,更是说不出地诡异。

“呼呼呼”

从他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更是让人根本无法分别,他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笑。面对这样个孬种,老三再次抬起了自己的脚,但是他的脚还没有落到对方的身上,他的身体就彻底凝滞了,因为当这个男人转过头的时候。老三才看清楚,不知道什么时候,团黄豆般大小的火花,正在这个男人的腰间跳跃不息。而几乎在同时,股熟悉的味道也传进了老三的鼻子。

老三的脸色变了,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是硝烟地味道,在这个男人的身上,绑满了炸药

“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我认得你。就算是化成了灰我也认得你就是你拦住了我们就是你强了我老婆闺女就是你把我儿子的心都挖出来了”

凄厉的哭嗥声狠狠撕破了这片寂静的暗夜,在疯狂哭泣疯狂的嗥号声中,身上绑着公斤烈性混合炸药,早已经生无所恋,早已经痛不欲生的老李张开了双臂,拼尽全力抱住了因为过度惊骇与意外,全身都狠狠僵的老三。

没有人知道老李的双臂在这个时候究竟爆发出多大地力量,但是老三却只觉得自己的腰就是被铁钳给锁住了。听着夹在两个人身体中间的导火索哧哧燃烧的声音,闻着那股刺鼻的硝烟味道,老三下意识的拼命挣扎。但是他练过铁布衫,拳就可以砸断六块青砖,当真称得上武力过人的身体,在这个要命的时候,竟然无法挣脱个普通村民的手臂。

“你好狠啊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了躲你们,我带着家老小离开了村子,可是你们为什么要杀了我全家啊你赔我,赔我的老婆,赔我的闺女,赔我的儿子”

老李望着在自己手臂里拼命挣扎的老三,他突然放声大笑,“老婆,闺女,儿子,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了,俺老李给你们报仇了”

“轰”

绑在老李身上的公斤烈性炸药终于爆炸了,团火焰夹杂着老李的血老李的肉,老李的笑,老李的怒,老李的恨,狠狠扬起,直直飞起三十多米高,才翻滚着叹息着,飘飘扬扬的倾洒向这片无道无公的天与地之间。

而在同时,几十枚钢钉,几十块砸烂了老李家的铁锅填装进玻璃瓶的碎铁片,几十发百式冲锋枪子弹,在超音速爆炸波的推动下,欢呼着,又蹦又跳又飞又旋,对着方圆几十米范围内,进行了次无差别攻击。

面对这样绝对意外的幕,站在老三身后的土匪,只觉得片最可怕的炽热气浪扑面而来中间还掺杂着金属被燃烧的气息,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这股金属风暴彻底席卷。

在这个时候,怀里装着十根金条和份盖着大红印章委任书,还做着升官发财美梦,还想着夜袭任务的张老大,他的手下当真是片鸡飞狗跳,当真是片哭爹叫娘。

当硝烟终于散尽的时候,匆匆赶到队伍最前方的张老大真的惊呆了。

对方只是用了个就算是活下去,也会慢慢发疯的村民,用辆装着几具尸体的大车,就对他苦心经营了近十年,才拉起来的队伍进行了次绝对无法承受的沉重打击。在片硝烟与血腥混杂的气息中,到处都是痛苦的呻吟,到处都是躺在地上,鲜血不停从身体里流淌出来的人,到处都是被炸得支离破碎的残肢。

粗粗数,至少有二十多人被这样场自杀式袭击席卷,就算是没有死,在短时间内也根本不可能再参加战斗。

无论是不是被雷震利用,拉着罪魁祸首的老三和这么多土匪起上路,老李他终于为自己的妻子儿女报了仇,终于可以挺起胸膛,带着属于个男人的尊严与勇气,去见自己的家人了。

望着眼前这幕,张老大当真气得全身发颤,看着那些跟着自己几年时间,现在却躺在血泊中痛苦的呻吟,无助的求助却明显已经回天乏术的手下,看着那片片血肉模糊,再也没有半点人样的尸体,张老大根本分辨不出来,哪个是那个该死的村民,哪个是他的兄弟老三。

老三也姓张,是他的亲弟弟

张老大猛然拔出了自己身上的驳壳枪,他对着天上连开了几枪,嘶声狂叫道:“兄弟你先别走,我定要找到主使的人,把他千刀万剐,我定要杀光整个村子的男女老少,把他们杀得鸡犬不留来为兄弟你陪葬”

张老大的话音未落,远方的风中,传来了阵沉闷的轰鸣,侧耳聆听着这声接着声的轰鸣爆响,张老大的脸色再次大变。这爆炸的声音,来自小山村的西侧,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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