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说是能不能看着乾梓侯府或者娘娘的关系,给她的丈夫安穆侯府的世子谋个差事。
连瑶当时就吓了yi跳,两府同为侯府,怎么秦府的世子要外家来谋事的
连璃当时说的极为难以启齿,对着连瑶说了yi堆的好话。
但是这种事情她怎么可能应下
因此之后不久,与连璃也就没了什么往来。
众人入大堂用膳之前,去福月楼见了见丁氏。在丁氏屋子门口,李妈妈恭敬地请了连瑾与连瑶进去,却唯独拦下了连璃,称是丁氏不想见她。
连瑶心知丁氏与连璃间的芥蒂,双方有怨恨是在所难免的。连璃也不知在秦府发生了什么事情,貌似安穆侯爷很不待见自己的大儿子,也就是她的丈夫秦靳,反倒是相当倚重小儿子秦奇。
而秦奇的妻子是个厉害的人物,娘家又是有背景的。她与连璃妯娌间本来就少不了矛盾,再加上秦靳前阵子的差事也不知是犯了什么错丢了。连璃现在回娘家,但丁氏根本见都不愿意见她。
申时未至,连瑶与连瑾便回了乾梓侯府。
步府的夜晚如往常yi样平静。戌正时分,连瑶见步yi群自书房回了屋子,上前正准备为他宽衣就寝的时候。外面就吵翻了天,紫苏跑进屋子里来,失色道:“三爷,奶奶,二爷正拿着鞭子要抽死轻橙姨娘呢”
连瑶帮步yi群宽带的手yi滞,不可置信地反问道:“好端端的,轻橙是犯了什么错,惹得二哥如此动怒”
步yi跃的性子在府里yi向是温和示人的,连瑶想不通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对yi个为自己生了儿子的女人大发雷霆,并且还扬言说要抽死她。
紫苏急急道:“是,是巡逻的小厮在梧桐林那儿发现了轻橙姨娘与张大夫在”咽了口口水,继续道:“在,在行苟且之事。”
连瑶这次是彻底懵了,轻橙与张大夫
脑中闪过无数问号,步yi群却是重新系好自己袍子的带子,转身望着紫苏沉脸问道:“现在人在哪”
“还在梧桐林那里,二爷得了消息就赶过去了。”
步yi群大步往前,边走边对后面的连瑶道:“去看看。”
梧桐林道,此时灯火通明,除了两旁燃着的灯笼,还有好些小厮丫鬟手里举了纸灯。
“二爷,您饶了妾身吧”
连瑶与步yi群还未走近,就听到轻橙的哭喊声传入耳中,同时还伴着yi声声有力的鞭子抽到而发出来“啪啪”的声音。
最近也真是步yi跃的倒霉年,他不知自己是与什么犯了冲,他的女人竟是yi个个都往别人的怀里钻。
步yi跃极为愤怒,手里举了马鞭子正yi鞭鞭抽着跪在地上的轻橙。想起背叛,也难免想起楚韶华,不顾地上求饶打滚的人,yi记记狠狠地下去,毫无yi丝怜悯之心。
鞭子带起的风像刀割yi样,滑过轻橙的肌肤,痛感还没有消去,又看到那鞭子如同毒舌嘶咬着血红的长信子狠狠地朝着身子抽打过来。
此时的轻橙除了求饶,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了。余光注意到旁边围了不少人,林氏扶着卫氏站在yi旁,其余的小厮丫头此时对着自己指指点点,轻橙只见到他们的双唇在不停地动,却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而另yi边,张大夫正衣裳不整地跪在yi旁,双腿微微打颤着,yi声都不出。
现在的他们都认清了yi个事实,j情被发现,yi切都完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溺死
步yi跃痛打了轻橙yi顿,最后也不知是打累了还是意识到轻橙目前还不能打死的念头,将鞭子递给小厮。后退几步,双眼似是冒了火yi样望望轻橙又看看张大夫,伸着手臂指着二人抖动道:“好好好,你们这对j夫滛妇,我们步家是如何亏待了你们,竟然做出这种事情出来”
连瑾见步yi跃被憋得脸色难看,望向躺着鲜血直流c衣衫已破的轻橙,转开眼望着卫氏开口道:“母亲,现在可怎么处置”
卫氏似是也被这种事情恼烦了心,更是心疼着儿子,随意看了眼连瑾便道:“你平时法子不是最多吗这种事情难不成还要我来说”
连瑾点下头,转身看向轻橙,心思复杂得很。这事情曝光地太快,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自己虽然知道她yi直与张大夫有染,但如今这场景却不是她想看到的。
当初她故意将消息放给连瑶,就是想要借她之手捅破这yi层。但是让她失望的是,连瑶并没有发现什么。
之后的日子,她对步yi跃越来越失望,见着她对楚韶华的关怀,对轻橙的细语。有时候,她临窗描字,都在心里问自己,这些还值得吗
后来看到步yi跃伤心,看到他对着自己yi副深情的模样,听他对自己诉说他们过去的点点滴滴,见他积极地想要表达他的真心。步yi跃yi点点极为耐心小心翼翼地想要重修于好,她不是没感情的人,呆在他的怀里,终究还是动摇了。
但是,不久,轻橙生下了孩子。
这几日,他的关心又分走了yi部分。
而她,只能眼睁睁地望着,还不可以抱怨。
她不确定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但是看到丈夫抱着他喜悦的表情。再想到自己虽然有偷偷找人医治,但这些日子过去也yi直没有动静,更加不忍心打破他的快乐。
这个孩子的出现,让因为楚韶华的事情郁郁寡欢这么久的步yi跃重新站了起来。
所以现在,这段j情曝光,她既释然的同时,又无比地担心步yi跃。
望着站在那yi动不动的丈夫,连瑾此时竟然是在心里期盼着能不能别再扯更多的事情出来了。别开眼,果断道:“来人,把他们俩拉下去。私会偷情,乱棍打死”
这种事情连衙门都不用通报,府里就可以自行处置。
连瑶听了,低头yi叹,这就是有身份地位与没身份地位的区别。
轻橙无依无靠,发现j情必定死路yi条。可楚韶华就不同,步家当初若是私下里就解决了她,不止楚家会不善罢干休,就是那位神秘的“j夫”也不会袖手旁观。
忙就有小厮上去拉起轻橙的胳膊,可怜的轻橙到现在都不明白怎么就会突然被发现了。
梧桐林这里自年前五姑娘步yi蕊出嫁之后就yi直空着,她身子虚本是不想要来的,但张大夫yi口yi个孩子威胁着,自己只好过来。可来了没yi会,竟然就被人给撞见了,本是想像上次解决春肜yi样将他给处理的。可不料那人yi见着让他们拔腿就跑,边跑还边喊,yi下子,引了好多人过来。
那yi刻,她就知道,她的人生完了。
可此时听到连瑾宣判似地决定了自己的生死,又觉得有些不甘心,虚弱地趴在地上,抬头望着连瑾,恶狠狠地,却是因为说不出话来。
她不甘心
明明是同样的身份,为什么她可以做小姐当少奶奶,而自己就偏只能去伺候人当个妾
见到轻橙这般的目光,连瑾嘴角轻扯,弯下身子也不顾忌场所,轻声就道:“你别不甘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
轻橙的瞳孔突然放大,而后勉强挤出两个字来,“是你”
连瑾却是摇了摇头,抬眼直道:“为你,我还不屑做这样的事”
眼前的这张无比熟悉面容,让连瑾看着有yi瞬的恍惚。轻橙是自小就跟着她的,但她却是不久前才知道,原来她也是连岳的女儿,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妹。
当初自己的生母尤姨娘刚跟着连岳的时候,轻橙的母亲还只是个丫头,yi次连岳将她误以为是尤氏
这事情发后,自己的生母尤氏去找了当时的大太太曾氏,曾氏寻思着就将轻橙的娘随便配了人。
这些种种,她都是最近才查清楚的。
自无意间发现轻橙与张大夫私下里有往来,再到发现轻橙以前竟然总是在给自己下药。她yi直按兵不动的缘故,yi方面是因为步yi跃,另yi方面也是因为自己,她总觉得轻橙这么做少了个理由。
可没想到这个理由的背后,竟然是因为自己父亲当初惹下的风流债。
随着调查的深入,让她更加心寒的是,连岳早就知道轻橙的存在。当初将她安排在自己身边,甚至是让她跟着自己进步府,对轻橙言的话竟然是说跟着自己来侯府能过上好日子,与其给了姑娘的名分嫁个普通人,还不如到侯府来当姨娘。
那个时候,连岳不过是个芝麻小官,在京中无权无势。见到自己能嫁进乾梓侯府,竟然能起这种念头。
那样的父亲,让她实在不敢相信,她守了护了那么多年娘家,最后自己的幸福却是被她的亲生父亲算计了。
她不知道轻橙后来下药及拉拢张大夫的这些事情自己父亲知不知道,但光他能在知情的情况下让原本心中就不甘的轻橙跟着自己来步府这yi点,她就无法原谅。
“说到底,这yi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连瑾收回思绪,望着眼前的轻橙淡淡地道。
轻橙听了,气结于胸,反正心道早晚是yi死。便想将这些年心中的委屈都说出来,张开口刚“你”了yi声,便被连瑾打破。
“那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你娘现在还在连府当差呢”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连瑾的意思,但轻橙却是懂了,这是威胁。
就是在这yi刻,她都无法对外道yi声自己的身份。
直到死,她都只是个下贱的奴仆生的孩子。
小厮很快地就想要将二人拖走,那边林氏却是抢先道:“等等”
连瑾神色yi动,转过身子好奇道:“大嫂还有什么事吗 。”眼中透着不悦,似是想通了什么
林氏上前yi步,瞧了瞧被牵制住的二人,转身道:“重擎阁里的小少爷是谁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步家的骨血,要不要yi并处置还没定论呢。若是个野种,难不成我们还要替别人养儿子不成”
这话yi出,不止卫氏身子yi软,就是步yi跃人也晃着要恻下去。
好在后面的小厮机灵忙扶住他,而后轻声道:“二爷小心。”话中竟是透了yi丝同情。
步yi跃yi挥手,强撑着身子yi步步走到被他鞭笞得鲜血淋淋的轻橙身边,极为费力咬牙道:“那到底是谁的孩子”
这yi刻他想到了楚韶华,犹如跌到了冰窖中yi般。双眼狰狞地看着轻橙,盯紧了她的双唇,就等着她口中的答案。
轻橙当然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儿子yi条命,如果被发现不是步yi跃的,那孩子也活不了。于是连忙点头道:“是二爷的,是二爷的”
这种事情本就不好说,轻橙这般干脆地回答更是不足以让人置信。
哪知众人还没先反应过来,那旁被两个大汉拎着的张大夫就露出轻蔑yi笑。
这无疑是刺激了神经本就绷紧的步yi跃,转身走到他身前就道:“你笑什么”
“我笑二爷不止是蠢穿了我的破鞋,还笨得居然去问yi个女人这样的问题。您问出这话来,不就是对你自己没有信心”张大夫讽刺地道。
步yi跃眉头深锁,牙齿闭紧,竟然被她的话说得哑口无言。
他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轻橙,二弟可从未亏待过你,咱们步家对你也都不错。你如今做出了这种事情,伤了二弟的心不说,你也不想想是谁把你害到这个地步的如今二弟肯问你,就是还信你,你说个实话。难道你真的宁愿为了张大夫去欺骗二弟”林氏走到轻橙面前,竟是开始动之以情。
谁把自己害成这样的身疼痛的轻橙努力集中着自己的思维,是谁
连瑾
不c最关键的还是张大夫,这个杀千刀的男人若不是他胡搅蛮缠,死拽着自己不放,她不会是这般命运。
对,就是他。
想起以前步yi跃对自己的柔情,她也曾有动心过。如今自己真的要为了yi个老男人的孩子,却再yi次欺骗步yi跃
她不要
“是张大夫的”
轻橙刚说完,那边的张大夫就破口大骂,“你个贱人,说什么胡话,那明明是二爷的孩子”
这般激动的表现,无疑是证实了轻橙的话是对的。
步yi跃全身的支撑似是yi下子没了,整个人全身yi软,竟是往后昏厥了过去。
“二爷”
“跃儿。”
“二哥”
众人都围上去,yi下子手忙脚乱地掐着步yi跃的人中。
好不容易他醒了过来,不看众人,第yi句话就是道:“去给我把那个孽种抱来,我要在仗毙这对贱人前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活活溺死”
第二百九十章 局定
步yi跃话yi出,很快就有丫头将孩子抱来,又有人抬了盛满水的大缸来。
连瑶在那边看着,不安地抬头望向步yi群,只见他摇摇头。低头心知这种事情没的商量,步家丢不起这个人,步yi跃更丢不起面子。此时瞧着步yi跃的眼神,恨不得把轻橙与张大夫给生吞活剥了,站在那边由连瑾扶着颤颤抖抖。
眼见着抱着孩子的大汉走到水缸边就要将孩子放入水里,步yi跃似是有些犹豫,但却迟迟没有开口下最后的命令。
卫氏将头别开,此时心里也是满腔怒火,她想要yi个孙子就这么的难吗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林氏上前安慰了几句卫氏,转头望着眼前的局面,见步yi跃迟迟不肯开口,心急地上前就对捧着孩子的大汉道:“还等什么,动手吧”
“是,少夫人。”
那大汉俯身,婴儿yi点点靠近水面。
步yi跃yi见,想起这些日子这孩子在自己怀里可爱的模样,母亲还夸过他的眉毛长得像自己,突口而出就道:“等,等等”
大家似是都没料到步yi跃会突然阻止。
“二弟,你难不成要留下这野种她自己都已经承认了。”林氏指着轻橙加重语气道。
轻橙也yi直望着水缸边,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心里无比矛盾。虽然恨张大夫,可是半跪着央求道:“二爷,您行行好,绕饶了他吧。”
那边被大汉拉住的张大夫也跟着道:“二爷,其实呢,这是你的孩子,杀了他你会后悔的”
说是在说劝,但他的口气却透了yi份狂妄,隐隐还加了丝嘲笑。
林氏口中的“野种”两个字在口中不停地回荡,步yi跃转过身闭上眼费力地举起手又挥下。
对于背叛自己的女人,不能存yi丝仁慈。
双拳握紧,他就是太善良,太心软,才导致她们yi个个都胆大包天做出这种事情来。
婴儿入水,起初传来“啊啊”的哭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大家纷纷都拧眉背过身去。后来哭声渐渐变小,直至最后消失。
不过就yi会会的时间,yi个才刚来世界没多久的小生命就这样被送走了。
大汉将孩子从水里捞起,叹了叹他的鼻息,上前禀报:“二爷,小少爷死了。”
步yi跃转过身,暴躁地喝道:“什么小小爷乾梓侯府里没有这个孩子”
“哈哈哈”
他才刚说完,那旁的张大夫就仰天大笑。
步yi跃走过去,凶恶的眼神瞪着她,拉起张大夫胸前的衣襟,“你笑什么”
对方似是还没有笑够,好不容易止不住了笑声,幸灾乐祸地看着步yi跃道:“我反正贱命yi条,横竖不过是个死,现在有乾梓侯府的小少爷陪着我上路,倒真是荣幸”
步yi跃脸色煞白,松了他的衣服道:“你说什么”
张大夫露出满口黄牙,j笑着yi字yi字道:“我说,孩子根c本c就c是c你c的”
yi句话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步yi跃更是近乎崩溃,“你再说yi遍”
张大夫笑笑,而后转头看了眼正瞪着自己的轻橙,笑道:“那个蠢女人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我告诉她说是我的,她也就信了。”
“啊,我的孙儿”
卫氏yi个踉跄跑过去,望着已然断气的孩子就唤道:“是我家的孙儿啊”紧紧抱住那冰凉的小身躯。
步yi跃被张大夫的话yi激,身子往前yi滞,竟是硬生生地吐了口血来。
连瑾赶紧上前扶住他,但步yi跃身子沉着就往后倒去。众人忙涌上去,听着连瑾的吩咐将步yi跃送回重擎阁。
那边的卫氏还抱着尸体哭哭啼啼的,林氏面上也有惊诧,但心里更多的却是欢快。
连瑾走到她身边,阴着脸道:“大嫂,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现在,你可满意了”
林氏移开眼,只反驳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人不晓得,我可不糊涂,今天的事摆明了是你故意挑起。”连瑾yi哼,愤怒地说完,见林氏依旧不语,又道:“要我找那发现的小厮过来审问吗 。”
林氏面上yi慌,还不待回话,那边张大夫就嘶着嗓子道:“二奶奶,不防告诉你另外yi件事。”
“闭嘴,还不快将他们拖下去”
林氏本来是想速战速决的,但现在局面突然不受她控制,她心恐张大夫说出不该说的话来。
轻橙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她居然害死了她与步yi跃的孩子。整个身子瘫了下来,不哭也不闹,就任由人拖着走。
但张大夫明显就不是个安生的,边被拖走还边道:“二奶奶,你多年无所出,可都是少夫人害的你”
yi句话,整场气氛又僵了下来,只余几声大家抽气的声音。
连瑾心中似是被针刺了yi半,痛的直搅得难受,怔怔地望着林氏。
“满口胡言”林氏拉着连瑾的衣袖还无辜道:“弟妹,你莫要信他”
连瑾将衣袖yi收,而后也不给林氏好脸色看,冷道:“难道大嫂是要说他都是疯言疯语”嗤笑yi声,看了眼那旁只关注着尸体的卫氏,那模样似是对张大夫的话yi点感觉都没有,心中更是yi凉,转身就带着冉橙离开了。
自始至终,连瑶与步yi群都没有参与进去。或许是因为知道了步yi群的身份,如今的连瑶对于步家居然也产生了yi种疏远感,就感觉,感觉他们都是客人。
接下来的乾梓侯府,比寒冬还冷,各房之间并不交流。
张大夫与轻橙被仗毙之后,步yi跃就yi直卧病在床,那神情比之前楚韶华的事情发现后更消极。
连瑾专心地照顾着他,与林氏见面都不会有个言语。那次之后卫氏找她,说别把知情闹大了,如今老太君身子不好,既是事实的事情,再追究有个什么用,先是安抚,又是说了yi堆的家和万事兴。
连瑾虽不情愿,却也只好点头。
孩子的事情是瞒着姬氏的,只道是得了疾病所以去了。这是步天的意思,所以全府上下没人再敢提yi句。
过了些日子,宫里传来步贵妃诞下小公主,招了卫氏进宫去。
那次卫氏回来后,急急匆匆就到了慈荫堂,婆媳俩屏退左右谈论了很久才出来。
四月底,连璐在别院诞下yi女。女虽平安,但连璐却因为失血过多,因此丧命。
林氏将孩子抱回了乾梓侯府,养在自己身下。
步yi腾只是觉得惋惜,本想等孩子生了将母女都接近侯府,但如今
春肜的事情,连瑾与自己提过,并且也说了为什么当初不直接告诉自己的原因。连瑶并不怪她,整件事里她也是受害者,初她有她的计划。
连瑶与连瑾yi来二往,关系渐渐熟络了起来。
相比较,林氏yi个人掌着后院,又要带着孩子,整个府里就属她最操劳。但是明眼人也都看得出来,卫氏对她并不像以前那般倚重,或许是因为步yi跃儿子的事情,心里存了个疙瘩。
步yi灵的丈夫南独舞来府邸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都直接钻进书房与步天谈事。偶尔的时候,步天也会让人将几个儿子唤过去。
夜深的时候,连瑶听得步yi群提过yi句,大致意思是步家站在了五皇芓宫那边。听了这般明确的话,她大致也想通了很多以前不明白的事情。
六月里,圣上突然下旨,立五皇子姬冽为太子。
yi封毫无预兆的诏书,使得原本就明争暗斗的朝堂更加动荡不已。圣上病重,此时下诏,五皇子随时都可能登上宝座,王家的人蠢蠢欲动。
八月,二皇子逼宫未遂,被九门提督步军统领楚光耀与大将军南独舞在御世宫前钳住。
圣上大怒,王家yi下子全都成了阶下囚,王皇后被废,居于冷宫。同月月底,王皇后服毒自杀,徒留下yi份罪己书,说二十多年前故意陷害成皇后yi事,以非正手段夺得后位。
圣上为成皇后洗刷当初的冤屈,对成家更是加官进爵。
对于王皇后,虽犯下此等弥天大罪,但念及多年夫妻情义,特许她yi口薄棺,整个凤舞宫所有内侍陪葬,却不准入皇陵。
罪己书是真是假,大家无从追溯,不过王家倒台却是实实在在的,很多原本与王家有关系的官员都受了鱼池之殃。
九月初,王家正根嫡系yi脉全部被斩首,旁支等家族男眷流放,女眷为娼。至于二皇芓宫里,所有宫婢侍卫除了yi人,都难逃厄运。
那个人就是二皇子昔日亲信赛其。
有识得他的人见到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太芓宫出来,而后拿了腰牌出宫,yi路往杭州方向。
顾云笙入得朝廷,做了yi个四品官,深受太子姬冽倚重。
陆立成与大伯陆公公死于王皇后yi事,连珂年纪轻轻守寡,整个府里至于她与其公公二人。不久,连珂散尽家财,入寺为尼,终不问世事。
日子似是慢慢归了平静。而十yi月初的日子,宫里却突然来人,称是太子侧妃招连瑶进宫。
第二百九十yi章 大结局
如今五皇子被封太子,昔日的五皇子妃楚氏已然成了太子妃。原本的皇子侧妃陆氏依旧为太子侧妃,但另yi位侧妃娘娘王氏由于王家的关系被牵连,当时虽未被判死,却打入了冷宫。可即使是这样,入冷宫后不过几日就病疫。
连珻由原来的皇子贵嫔升为太子侧妃。
此时招连瑶入宫,她心里还是比较纳闷的。因为自连珻被提为太子侧妃之后,连家的人三番两次想进宫探望,却yi直被她拒绝。
她想到了步yi群的身份,想到了之前连珻对自己说警惕楚韶华的话,想到了二皇子与五皇子花心思在乾梓侯府调查的事。
此时虽然二皇子被囚禁在南苑别宫,但皇家的事情,连瑶也能猜测出几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如五皇子侧妃王氏,不过是yi介妇人都难逃厄运。
如今的太子姬冽,让她根本不能相信就是当初她在普佛寺里遇见的那个少年子彦。
成皇后yi案被翻案,步yi群身份虽还未被公开,但连瑶并不觉得就没有人知道。
她怕,怕步yi群成为太子的下yi个目标。
再者,成皇后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但是几个月来,圣上并没有对步yi群做任何安排。连瑶心里已经大致有了个底,步yi群怕是要yi直顶着步家三少爷的身份活下去了。
如今,太子之位已定,若是跑出来yi个正宫嫡出的大皇子,少不了又会掀起yi段朝堂风波。
所以,就是圣上有这个心,但为了江山社稷的安稳也不会认步yi群的。不然身份yi旦公开,置乾梓侯府于何地,又置成家于何地而后太子即位,他会怎么对付yi个有战功的亲王
这些,她早就想明白了。
因而,她越发的不想在继续留在京城。乾梓侯府里的是是非非,争斗永远不会停止。林氏的为人,她也算是看清楚了。连璐的事情,在她心里yi直是个疙瘩。可虽然怀疑,却没有证据。
再者,人死如灯灭。现在究个所以然出来,还有什么意思
姬氏那边,卫氏那里她突然觉得很累。
于是,如今的她,yi直闭门不出,也懒得出去交涉各房里的事。
或许从连家到步家,再到后来家中各个姐妹出嫁后的情况。看惯了宅门里的争斗,有时候连瑶突然觉得什么都没意思,也提不起劲来。
说到劲,最近的她总是昏昏欲睡,人也懒得动。今日要不是宫中来人,若是平常人相邀,她肯定是要推掉的。
带着满心恐慌,连瑶跟着宫人进了太芓宫。东转西绕,带路的公公将她引至yi处偏殿,金碧辉煌的奢华布置,目光触及的都是陌生冰冷的气息。才刚走至中央,那带路的太监转身对着连瑶恭敬道:“还请夫人在此等候。”
连瑶微微颔首。对方见了,这才恭敬地后退出殿,并关上了大门。
四下无声,静静地让连瑶身上所有的神经都绷直了,左右望着各处。只见殿内垂幔层层,此时宫殿的大门及四下的窗户都关的严严实实,可垂幔却无风自起。
连珻会在这里见自己
这次进宫的感觉与心境都让她觉得与以往很是不同,可连瑶故作冷静,老老实实地等了约莫yi盏茶的功夫,但见还是没有人出现。连瑶越发的显得不安c难耐。
又过了yi会,连瑶都觉得脚酸的时候,突然传来yi阵悠扬的笛声。
笛声很熟悉,是她以前所听过的。
相思引。
她自是明白这笛声出自谁口,但脚下依然踌躇,她要过去吗
这yi瞬,她突然似是想明白了。这次连珻相邀自己怕只是个幌子,是他借了她的名吧
现在再见,又有何意思虽然连瑶曾经真的觉得,子彦是个可以做个知己的人。因为,他们之间,曾经有过那般无所顾忌c展露过彼此最真的yi面。
yi种仅是陌生人之间才会有的真诚,与风月无关。
转身,往回走至殿门口,想拉开门却发现打不开,用力晃了晃,依旧不行。看来是上了锁,连瑶心下无奈,重新转过身子,按着笛声的方向往西过去,却见穿过殿堂,后面有个小小的半圆拱形门,直接通到yi处小院。
男子yi身明黄的华服,头发束起,带着金珠镶翠的玉冠,身子站得直挺挺的,面朝东方,似是吹得无比认真。
连瑶站在半圆门下,等他吹完yi曲才走下台阶。
“臣妇见过太子殿下。”
子彦将笛子收在身后,转过身看着正对着自己弯身屈膝的连瑶,左手微微yi抬,笑道:“起来吧。”
连瑶站直身子,抬眼便发现他含笑地望着自己,低头只道:“臣妇是听了侧妃娘娘召见才进宫的,不晓却干扰了太子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似是对连瑶yi张口就提起连珻并且急于想要撇开关系的反应很不满,难得见上yi面,她对自己说的第yi句话就是这个子彦眉头微微蹙起,往前yi步道:“是我找你。”
是我找你。
多么直接,虽然早就明白,但连瑶心中还是有些慌乱。
他用的是我,不是本宫c也不是本太子。
子彦就站在面前,可连瑶无法忽视他太子的身份。纵使他想以友待她,但自己怎么以上犯下c不顾尊卑
“不知殿下找臣妇,有何吩咐”连瑶依照很死板地开口,说话间都小心翼翼的。
子彦自嘲道:“你偏要这么跟我说话吗无错。”
人跟着往前yi步,连瑶却立即往后退了yi步,似是受了他无比大的压力。
“殿下身份高贵,臣妇不敢冒犯。”连瑶恭恭敬敬疏远地道。
子彦怒极反笑,自语道:“你和他们到底还是yi样。”说着望向旁边正飘下落叶大树,似是极其沮丧。
连瑶当然听的懂他话中的意思,但是懂是yi回事,做又是另外yi回事。眼前的这个少年,能将王家的势力连根拔起,能在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获得圣宠,能将最有希望继承大统的二皇子打败,心计手段定是不容小觑。伴君如伴虎,对于这位未来的天子,纵使是私下里,她还是不敢以平常人待之。
这么想着,可连瑶却还是忍不住道:“殿下如此身份,当然与世人不同。”
位高权重者,孤家寡人也。
这个道理,子彦又何尝不懂,转过身看着连瑶,含笑问道:“你可愿意”
“啊”听不懂子彦的话,连瑶惊诧道。
子彦像是极有耐心,重复又道:“当初我的问题,你可愿意”
连瑶满心疑惑,什么问题他何曾问过自己什么问题摇摇头表示不解,但看在子彦眼中俨然成了毫不犹豫的拒绝。
“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的。”
虽然早有猜测过,但亲耳见到她摇头的时候还是免不了失落。
连瑶即使不晓得问题是什么,但是想必不管他问的是什么,自己都不该同意吧因而虽然听得莫名其妙,但终究还是没有再问,亦不解释。
“当初你我相遇时,算是你对我表情最多的时候了。其实本来真的有很多次机会的,只是我错过了。”子彦望着连瑶,也不知是在说给她听,还是道给自己,面容忧愁,却很是平静。
以前的时候还有yi份希望,现在只是捅破了窗纸,让他不得不面对罢了。
他的身份,确实是不适合有知己,也不可能有,更不该有。
连瑶yi直很沉默,无声地配合着他的自问自答。这个“朋友”,终究不能成为朋友。
子彦袖中的手握紧袖中细细长长的冰冷之物,似是在描绘着它的长度,又似是在犹豫。侧身望了yi眼连瑶,终究没有拿出来,“如果现在你还未成亲,会不会考虑应下”
yi而再再而三的问着这个问题,子彦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是在期待着些什么。
这般问,连瑶是不可能再装傻了。提到未成亲,会不会考虑她也不是无知少女,总归隐隐明白了他的问话,别开眼不缺看他那炙热又期待的眼神,直接道:“当然不会”
子彦的心似是yi下子沉到了湖底,执着道:“为什么”
“皇室贵胄,有什么好”连瑶反问道。
子彦yi愣,他争了这么多年,斗了这么多年,牺牲了多少,付出了多少得来的东西,在她眼中竟然嗤之以鼻。
“有什么好”
子彦低头,他似是从来没有想过。
但是,如果不是站得最高,拿什么去守护自己想要的,自己拥有的
他母妃去世的之前,只留了yi句话给他:欲不被欺,须得自强
很多时候,他yi个人的时候就反复思考着这句话,什么是自强自强就够了吗
不够,他要的是最强,强到能够把别人踩在脚下
终于有yi天,他站到了现在的位置,但是他却发现,没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他守护的了。
眼神蓦地黯淡下来,反看着连瑶似是有些嘲弄,道:“皇室贵胄,你当真以为你能置身之外”
连瑶心里yi寒,这是谈及步yi群身份了他想做什么心里早就慌乱如麻,是装作不知道还是干脆坦白思及此时的yi切都掌握在他的手里,不止步yi群,不止她,更是整个朝堂,子彦拥有的是整个锦麓王朝。
与他装疯卖傻有意思
心下否定,干脆yi笑道:“可你不会让他的名单出现在皇亲宗室里,不对吗无错。”
此时倒换成了子彦惊讶了,没想到她早就知道了这个事情。方才自己脱口而出的时候,本意是想要见她慌乱的神色,亦或是在自己与他同种身份的时候,她会怎么做。
原来,她是早就知道了yi切。
“怪不得你会不愿意,他待你如番真诚。或许,他才是你最好的归宿。”子彦苦语地说完,心里竟是无比苦涩。
“他,yi直是我最好的归宿,而且已经是cyi直都会是”
连瑶盈盈yi笑,笑得极为明媚,极为动人,就如当初子彦说要带她出去逛夜市那般兴奋。
不,比那个时候还要发自内心。
子彦心知连瑶的意思,面上仅是yi瞬的忧愁,复又恢复称yi贯的淡漠的表情。这不再是以前连瑶所熟悉的嬉皮笑脸,也不再是当初对她耍赖纠缠的表情,有的只是yi个掌权者运筹帷幄的自信与骄傲。
是的,他有他的骄傲。
可收不起的是心中的那份苦涩,慢慢晕开,让他越是想忽视,就越是浓烈。摇头摆定思绪,摆手道:“你走吧。”
连瑶识趣地yi欠身,准备转身的时候复又想起心中的顾忌,忍不住开口问道:“你c会对付他吗无错。”
自己在她心中当真变得如此可怕了睨她yi眼,“你觉得呢大嫂,你说,我该怎么对他”
被子彦的yi声大嫂给吓了yi跳,但也听出了他话中的不满与隐忍的怒意。连瑶惶恐地跪下,“臣妇失言。”
太子毕竟是太子。
子彦走到连瑶身前处,居然临下道:“放心,只要他不存不该有的心思,本宫自然不会拿他怎么样。”
这是表态了
连瑶心里yi喜,激动地保证道:“殿下放心,这yi切都不会成为你的烦恼,也永远不会成为。”
这yi点,连瑶还是握得住步yi群的心思的。自从成皇后沉冤得雪后,他就显得开朗多了,对很多事情看的都不是那么重了。他过去的那么多年里,身上背负的也很多,因而此时卸开了包袱,他又怎么还会自寻烦恼,徒添麻烦呢
子彦重新背过身,冷道:“你记得这话便好。”
“是。”
跪了许久,也不再听到身前凝望着远处的人发话,连瑶觑了他站的笔直的背影好几回。最后还是她自己犹豫着起了身,试探性地yi行礼,“臣妇告退。”
子彦未有答话,连瑶算做默认,转身往来时的路走去。
等连瑶走了,子彦才将袖中的东西取出。
阳光下,珍珠银簪泛着柔和的光芒。或许是因为长期被抚摸的缘故,簪身有些暗淡,子彦放在手中看了看早就失了该有光泽的银簪,最后露出yi个无奈的表情。
连瑶等回到宫殿里的时候,再开门时却发现已经能打开了。跨出殿门,也不知从哪走来yi个宫女,称是带路带错了,先告了罪而后匆匆带着她去见了连珻。
姐妹相见,并不显得热络。明显的,连瑶都能感觉到连珻身上发出来的疏远c冷漠。
或许很多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因而没说多少话,不过坐了yi会,连瑶便被送出了皇宫。
出太芓宫的时候,连瑶遇见了木太医。
他是来为五皇子yi会怀孕的妃子诊脉的。
听到的时候连瑶yi笑,心里也谈不上是何种感觉。木太医却好像是有话要与自己说,各自遣退了身边的人,笑着对连瑶道了声谢。
他说这声谢,是替连瑗谢的。
连瑶想起,今年连瑗祭日的时候,自己去上了yi炷香。清明的时候,她也遣紫苏去为连瑗扫墓。
没想到这些,他都知道。
木太医只是露出yi抹苦笑,称道他是不会让害了连瑗的人逍遥番外的。
二人的交谈也不过就这么几句话,连瑶当时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又过了几个月,第二年春的时候,突然就听到太医院有人参了顾云笙yi本,所参的是贪污。
太子姬冽亲自审问,又因为顾云笙本就是他的人,故而处理的更加严格。
顾云笙被查实的罪名不止是贪污,并且还有结党营私。作为出头鸟,第yi个就被斩首示众。
目前的时刻,正是太子树立形象与威严的关键时候。此事yi出,世人都夸太子是个赏罚分明的好太子,对他都赞不绝口。
顾云笙家中所有女眷被送入红楼,终身为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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